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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心有不甘

作者:龙飞有妖气
身在石坑中,我的心仿佛都缩成了一团。這個石坑在此刻变成了世上最恐怖也最阴森的地方,好像再朝前走一步,我和庞独就会化成齑粉。

  石坑的正中心,蓬勃的血光和金芒還在相互的纠缠,直到站在這儿,我才恍惚的望见,石坑的中心似乎有一眼井,血光就是从井中喷薄的。

  到了這时候,我心裡就和明镜一样,庞独所說的河眼在压着的东西,毫无疑问就在這眼井中。

  那片井中喷薄的血光,应该不是人力所能对抗的力量,幸亏它被压在河眼裡,如果真冲脱出去,我估计就算一座山也要被震的粉碎。

  血光暴涨,而金芒只有那么几缕,看的人心惊肉跳。庞独直直的冲了過去,但是還沒到跟前,整個人就被血光给震了回来。

  “哥,咱们要做什么,让我去!”

  “等等!”庞独在地上翻身爬起,一把就拽住我:“等等再說!现在我們靠近不了。”

  不知不觉中,我的脸就被吓白了,并非我胆子小,只是我真的不敢想象,如果让這眼井裡的东西冲出去,到底会发生什么。

  我和庞独躲在石坑的一角,一动不动的看着眼前的变化。過了很长時間,井裡的血光始终无法冲破金芒的禁锢,渐渐的开始萎靡,缩回井裡。但就在這一刹那间,我看见仅剩几缕的金芒,似乎又无声无息的消散了一缕。

  庞独抓住這個机会,快速的冲了過去,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下意识就跟上他的脚步。两個人跑到了那眼井的旁边,血光缩回井中,只剩下几缕金芒在井口不断的缭绕。

  几缕金芒,如同一個烙印在此处的符箓,或许是時間太久了,也或许是血光的冲击太猛,這個符箓不断的被磨灭。

  唰!!!

  庞独一下子从怀裡掏出了那面七门的镇河镜,這是河凫子七门世传的至宝。七门镇河镜,旁门蛇篆刀,都是有名的辟邪重器。

  我還沒来得及說话,庞独一翻镇河镜,咬破自己的手指,鲜血啪嗒啪嗒的滴到了镜面上。镇河镜的年头太久了,镜面模糊,然而這些鲜血滴落上去,古朴的铜镜骤然间光芒大盛,一团金灿灿的光辉,仿佛在河眼中升起了一轮太阳。

  紧跟着,庞独把镇河镜翻转過来,铜镜的光和井口上方缭绕的几缕金芒瞬间就融在一处。隐隐约约,還能看到這片金光化成了一個我认不出的符箓。

  我就算是個瞎子也瞧的出来,井口上的符箓被补全了。

  符箓完整,所有的金芒反倒消失了,井中也寂静无声,静的好像什么也沒有发生過。庞独收回镇河镜,本就古旧的镜子,如同把所有的金芒都补在了井口,镜面灰扑扑的一团,再沒有半分光亮。

  “咱们的镇河镜,以后用处就不那么大了。”

  “哥,這井裡,到底压的是什么?”我很好奇,趁着一切都归于平静的时候,凑到井边朝裡面望了望。

  井不大,却很深,我看了看,开始的时候什么也看不清楚,等到又看了几眼,我看见井裡全都是血。

  殷红殷红的血,微微的在起伏,除了血,再也沒有什么东西。這就不得不让我疑心,河眼裡所压的东西,是在血水下面。然而,除非是我现在跳下去,否则就不可能知道那到底是什么。

  “哥,井口的這個符箓,一直都在磨灭,要是……要是有一天真的磨沒了,井裡的东西不是就该出来了?那该怎么办?”

  “我也不知道。”庞独叹了口气,又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

  我們俩从石坑翻身爬上去,虽然井裡暂时平静了,可是我心裡明白,迟早有一天,它還会试图冲出。河凫子七门以护河为己任,如果真到了那时候,我不知道有几個七门人還能活下来。

  就算我這一辈子平安无事的熬過去了,那我的儿子,孙子呢?

  “哥,我问句不该问的话。”我犹豫了好半天,才问庞独道:“要是以后……要是以后我娶妻生子,有了儿子……那我儿子也要留在七门嗎……”

  “老六!”庞独本来好端端的,但是我這几句话一說出来,他唰的就回過头,眼睛裡带着一股怒火:“把你心裡的這個念头给我收起来!”

  “我沒别的意思,只是问问……”

  “你当我不知道你心裡的念头!?你其实是想问我,将来你的儿孙能不能脱离七门,過太平日子,不用像我們這些河凫子一样,每天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

  “哥……”我一下子被逼问的哑口无言,因为,庞独好像看穿了我的心,我的确有這個念头。

  “老六。”庞独看到我呆了,随即放缓了语气,指指石坑旁边那七尊老祖爷:“咱们七门的老祖爷,当时入七门的时候,都发過毒誓,一入七门,生是七门人,死是七门鬼,不管到了什么时候,叛七门者,家灭户绝!”

  “我知道了……”我被庞独的话吓住了,不敢再多說什么。

  “老六,咱们回去,你切记。”庞独郑重的叮嘱:“河眼的事,跟谁都不能提。”

  我們两個人顺着上一次走過的路,一直跑到那片不起波澜的水潭边儿。一跑到這儿,我的心就和刀割的似的,可我知道,水潭裡的娘,已经去世了,再也挽不回。

  划着小船過水潭的时候,我不断的朝水裡张望,我渴望再看我娘一眼,哪怕只是看一眼,也心满意足。但是从头到尾,水潭都那么静,什么也沒有。

  尽管庞独說了,我們七门的老祖爷当年各自发過毒誓,可是我一想起早逝的爹,還有守在河眼水潭裡的娘,心裡的酸楚就抑制不住。

  我有些不甘,也有些不服,我只觉得,一個人這一辈子的路,都是自己去选的,凭什么自己一出生,命数就被决定了,不仅仅是自己,连带着自己的子子孙孙,都要承受煎熬。

  我带庞独顺陆路上的那個出口出来,两個人重新填好土洞,然后去找宋百义。猫女受我的嘱托照看宋百义,他们還在原来的地方,宋百义估计是之前在河眼受的震动有些大,這时候昏昏沉沉的睡了。

  我正想跟猫女說话,余光无意中一瞥,整個人都木了,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瞬息涌上脑海。

  猫女在這边照看着昏睡的宋百义,黄三儿可能闲着沒事做,在四处乱转。此时此刻,我一眼就看到了那口破棺材,静静的放置在河边的浅水裡,黄三儿正围着破棺材来来回回的看。

  破棺材!棺中人!那個让我活也活不好,死也死不了的棺中人,她就在河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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