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9骑虎难下
救人要紧,众人慌忙上前,七手八脚的抬起白铁心冲向市委大院医务室。
真假协议能吓晕白铁心,是所有人难以想到的,待到会议室裡的人所剩无几,常宁坐在那裡苦笑了,這可不是他设计中期待出现的情节,接下来的发展,肯定会因为這個意外变故而改变了。
组织部长胡子茂走過来,在常宁肩上轻拍一下,同时使了個眼色。
两個人匆忙回到了常宁的办公室,刚刚坐下,市委办公厅主任梁诚也来了。
梁诚苦笑道:“我看過档案,白铁心有過心脏病史。”
常宁叹息一声,“但愿他沒有事吧。”
“白铁心绝对不能有事。”胡子茂說道。
“为什么?”梁诚问道。
“一旦白铁心出事,比方說他一下去了,或者他因此失去了意识,他们会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他身上,对我們来說,等于是前功尽弃,打了苍蝇跑了老虎。”
常宁点头道:“老胡說得对,梁子,医院那边你盯着,要派专人,白铁心真不能出事啊。”
“這事交给我,待会我就過去。”
“王书记和丁书记他们,几点的飞机?”常宁问道。
“你放心吧,他们是今晚八点的航班,我已经让丁一龙开车去湖城接丁书记了。”
常宁又对胡子茂說道:“老胡,我要马上去见雷老头和崔红日,但你也不能闲着了。”
胡子茂捋须微笑,“好端端的一场大戏,被白铁心這一病给搅和了,有点可惜啊,不過,现在我們還有個机会,乘着调查组和工作组一时還不敢离开宁州,我們可以想办法继续演下去。”
常宁一听,立即嘿嘿的坏笑起来。
梁诚微笑道:“老胡,如果我猜得沒错的话,你是想煽风点火,发动舆论的力量把调查组和工作组拖在我們宁州市。”
“還有,老胡可以发动我們的老干部,只要他们行动起来,這场戏非得唱下去不可。”常宁乐呵道。
胡子茂点着头,“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政治斗争嘛,有时候就是要不择手段。”
常宁也有同感,“這一次,我不会心慈手软,我要痛打落水狗了。”
草草的吃過晚饭,常宁就带着李州腾,赶到了调查组和工作组下榻的宁州宾馆。
宁州宾馆的五零一号房,坐着中纪委常委雷腾和常务付省长崔红日。
“我說老崔,你愁眉苦脸的干什么,别让我把刚吃下的海鲜呕出来哟。”
崔红日不住的苦笑,“雷老,你老人家說得轻巧,因为你是钦差大人,办了错案也有人帮着,你又是宁老爷子门下的红人,再怎么着,小常也要给你三分面子,可我不一样啊,以他的脾气,這回丢了面子,他能轻易放過我嗎?”无错不跳字。
“哈哈,你堂堂一個付省部级,岂会怕他一個ru臭刚干的正厅级。”
崔红日一脸的苦相,他還不知道,宁州這摊子事如何善后呢。
严格說来,崔红日是個十三不靠的人,现任政治局委员兼东海市委书记王群骥曾提携過他,王群骥调走后,他一度与当时的省长、现在的付总理张华云走得很近,而现在,他既和省委书记王国维关糸不薄,又与省长朱永军交好,可是到了关键时刻,他才发现,以前的都是泛泛之交。
政治就是這样,象在大海裡航行,越往前走,水就越深,看不到尽头,随时而来的风lang,都会打翻前行的小船,沒有铁打的靠山,终究只是汪洋中的一叶小舟啊。
当然,崔红日之所以能走到今天,全因为他的個人能力,作为高层公认的党内经济学家,一点点小事,砸不了他现有的饭碗,只不過埋头拉车的时候多点,抬头看路的时候少点,仕途难免有些嗑嗑绊绊。
“雷老,這回你得帮我啊。”
雷腾一听,不置可否,“哼,這個朱永军,是想当省委书记想疯了吧,哪怕宁州有事,也是中纪委和省纪委的职责范围,還轮不到他這個省长插手,他倒好,我們调查组前脚刚到,他就派工作组后脚追了過来,什么意思?明摆着是对我不信任,怕我护着小常嘛。”
崔红日微微点头,事情還真是這样的,高层都知道雷腾是宁老爷子的人,派他来查宁家的人,能查出什么名堂来呢,朱永军心有所图,不放心也属情理之中。
“還有你老崔,你說你一個管业务的,干嗎来宁州趟浑水啊,你沒见你们省裡面的人,個個都躲得远远的嗎,也只有象王半月那样的笨蛋,才甘愿给人当枪使,人家省纪委书记都不敢来,他一個三流角色敢跑来宁州摆谱,這不是找死么……唉,你老崔是個好人,但在政治上修养不够,不够那。”
雷腾有些倚老卖老,语气中虽然甚多责怪,倒也沒有多少敌意。
“木已成舟,一顿夹生饭,不吃也得吃哟。”
“哈哈,好說好說,咱俩一起来吃這顿夹生饭。”
秘书轻手轻脚的走了进来,“领导,常市长来了。”
“哦,让他进来吧。”雷腾点头道。
事物都是一分为二的,不管怎么說,有时候坏事也能变成好事。
常宁进来,热情的招呼了一阵。
“别假惺惺的,快坐下吧。”雷腾笑着招呼道。
崔红日问道:“小常,白铁心怎么样了?”
“多谢两位领导关心,经過医院的抢救,白铁心已经沒有生命危险了,但据医生說,白铁心有家族遗传的心脏病,估计要住院一個月左右,出院后還得静养一個时期。”
“嗯,那就好,要是开会都能开死人,传出去,又是一個笑话喽。”崔红日松了一口气。
常宁笑着說道:“崔付省长,白铁心心脏病发作,跟开会可沒有关糸,他呀,是心裡有鬼,才被吓得心脏病发作的。”
“哦,怎么回事,小常你快說来听听。”崔红日急忙问道。
常宁看向雷腾,雷腾白了常宁一眼,“你就說吧,早說早解决,我和崔省长也好赶紧回去,家裡人還等着我們過年呢。”
“回家過年?你们想得倒美。”常宁叫了起来。
雷腾笑着问:“怎么了,想把我們扣下啊?”
“不给我們一個說法,你们休想回去,即使你们回去了,我也保证你们一定過不好年。”
“哟,有這么严重嗎?”无错不跳字。雷腾盯着常宁问。
看着雷腾和崔红日,常宁一字一句的說道:“当然,经我們查明,這是一個精心策划的阴谋,而且這個阴谋与白铁心有关糸。”
崔红日吃了一惊,“你有证据嗎?”无错不跳字。
“当然有,但现在我還不能拿出来,不過,据我所知,你们举报信上的那個宁州钢铁厂转让协议,就是有人从市府办公厅付主任邱玉宝那裡偷窃去的。”
雷腾问道:“你不是說那是個假协议嗎,既然是假协议,你们還保管起来干什么?”
常宁微笑着說道:“說是假协议,其实也是真协议,只不過那是作废了的协议,在宁州钢铁厂的转让谈判過程中,双方都提出了不少方案,转让价格也是一改再改,经過前后七轮谈判,双方才达成一致,形成了最终的协议,当时,为了保密起见,谈判小组决定将正式的协议文本交由市政法委书记方红军保管,因此,正式的协议文本并不在邱玉宝付主任那裡,留在他那裡的,都是已经作废了的协议,包括举报信上附列的那個协议。”
想了想,崔红日问道:“你是說,有人从邱玉宝那裡偷取了作废的协议,把他当作最终的正式协议向上做了举报,而且,此事還有白铁心有关?”
“沒错,而且還不止白铁心一個人。”
“還有谁?”
“付书记丁国明和付市长林开宝。”
雷腾和崔红日均是吃了一惊,這事闹大了,如果真的一下子涉及到三位正厅级官员,就难以善了了。
“小常,你有证据嗎?”无错不跳字。雷腾问道。
“有,但我现在不能交给你们。”
崔红日问道:“为什么,你不相信我們?”
常宁笑了笑,毫不客气的实话实說,“我是不相信你们,不過請放心,等王书记和丁书记一到,我会把证据拿出来的。”
崔红日有些不满,正要开口,就被雷腾拦住了。
“老崔,你還不明白嗎,小常這是在保护你那。”
“保护我?”崔红日一时沒有明白過来。
“你想啊,那丁国明和白铁心還有林开宝,他们是谁的人,是朱永军朱大省长的人吧,如果小常所說的是对的,那事情可能還涉及到朱永军,我雷老头是无所谓,他朱永军也奈何不了我,但你却不一样了,你斗不過他的,可等到王国维书记回来,情况就不一样了。”
崔红日恍然大悟,冲着常宁,感激的点了点头。
這时,常宁的手机响了。
“哪一位啊?”
“领导,我是马应堂。”
“情况怎么样了?”
“领导放心,古广明和黄小冬一样,全撂了。”
常宁关掉手机,冲着雷腾和崔红日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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