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91较量的开始
张华顺的到来,让常宁意识到某种危机的来临,张家敢于在敏感时期派人来到之江,一定是有所图谋,尤其是他一旦联手省长朱永军,王国维的压力就很大了,看来宁州的工作要抓紧部署,最好能在朱永军和张华顺达成联手之前能见分晓。
常宁很的赶回了宁州。
听了常宁的介绍,丁颖笑着說道:“這样的人,你用不着担心吧。”
“你說得倒轻巧,官大一级压死人那,昨天也就是我們,要是反应慢一点的人,肯定廷脸丢到家了。”
丁颖說道:“李鸿章曾经說過,\u2018天下最容易的事情就是做官,倘若连官都不会做,那也太愚蠢了\u2019,话虽這样說,但還是有人不得要领,张华顺就是這样的人,明知自己不是做官的料,却硬往死胡同裡钻,我們一般人接触到的官,都是处于舞台上化好妆的,讲话、理论包装起来的具有角色面具的官,他们作为人的深层本质已经藏于幕后,所以看官员真正起支配作用的文化观念,就不能看他讲什么,而只能看他在干什么,我們评价某人会做官,不是指他会讲官方的理论,而是讲他会按官场的文化游刃有余,這個张华顺靠的就是父辈的功德,连起码的官场明规则与潜规则都不讲究,他能有什么出息呀。”
常宁深以为然,不過還是說出了自己的担心,“一個张华顺并不可怕,怕就怕他和朱省长联手,這两人要是凑在一起,一阴一阳,一明一暗,一個装子弹,一個开枪,讨厌得很啊。”
丁颖微徽笑道:“我看不一定,即使联合也是暂时的,分属两個派糸的人,一個小心谨慎,一個眼高手低,凑在一起也成不了气候。”
“呵呵,我說丁姐啊,我发现你现在越有乐观主义了。”
“我是具体情况具体分析,首先,官场是有圈子的,鲁迅先生就說過,凡是猛人,身边便总有几個包围的人们,围得水泄不透,结果,是使该猛人逐渐变成昏庸,有近乎傀儡的趋势,围绕着权力,也有一個看不见的权场,各种意有所图的人都会在权场中向着权力中心作定向移动,于是就有了圈子,比如以某一有权人物为中心,以其势力范围为半径,也是那么一旋转,一個圈子也就形成了,能进入那小圈子的人不多,但只要进去了的,那肯定就都是重要人物了,可别小看這些圈子,在当今的官场上,你要是不深刻领会圈子文化的内涵,不进入一定的圈子,即便你才高八斗,学富五车,深入群众,真抓实干,要理论有理论,要水平有水平,要能力有能力,可你或者总不受重用,或者干事有你的份,成绩沒你的名,或者曾被重用過却又莫明其妙被束之高阁了,你是否明白了,那只是因为你不是某些权贵圈子中人的缘故,要想进入這個圈子,就得明白什么是任人唯亲”,在這种氛围裡,君子远远不敌小人。”
常宁耸着双肩道:“丁姐,你說点简单的吧,我這水平,接受不了太深奥的东西。”
“我的结论是,两個圈子的边缘人,反而能达成有效的联合作战,而朱永军和张华顺都是各自圈子的核心人物,他们即使有某种联合,也是很脆弱的,也是有机可乘的。”
点了点头,常宁叹道:“反正啊,只要张华顺学着朱省长,不干涉我們宁州的工作,我也就不去惹他了。”
“应该不会吧,宁州是计划单列市,有我這個省委常委在這裡坐镇,无形之中,其他省委领导应该不会轻易干涉我們宁州的工作。”
常宁想到张华顺的嚣张,心有不甘的說道:“他娘的,那种人也能当官,老天爷真是瞎眼了。”
丁颖浅浅一笑,“林子大了,什么鸟沒有呀,你知道哪些人不适合做官嗎?”
“呵呵,至少象张华顺和小白脸那样的人,不应该在這個体制裡混。”
点点头,丁颖說道:“至少有三种人不适合做官,一种是性格有缺陷的人,就象你說的张华顺和小白脸,性格决定命运嘛,他们成不了大器,弄不好還会成为悲剧性的人物,另一种是才华横溢的人,這种人太突出太优秀,让多数人显得平庸,就象你的同学张宏民,俗话說,木秀于林风必吹之,枪打出头鸟,即使你不得罪人,会有人嫉妒你,一般通過自学、函授或买個大专文凭足够,等当了大官再弄個硕士博士易如反掌,要有文凭,但不要真有知识,真有知识会害了你,因为有了知识你就会独立思考,而独立思考是从政的大忌,這样的人最不适宜在官场混,官场讲不得良心、正义、原则,你要把父母、老师教育的人生道理统统忘记,重塑适者生存的世界观和价值观,官场不需要很多知识,懂得溜须拍马、投机取巧、圆滑奸诈即可,正宗学历太高的人,会发现自己在官场毫无用武之地,還有一种人,天气的胆子小,而且舍不得花钱的,官场是有钱人的游戏,囊中羞涩者要知趣,靠工资养家糊口的人還是老老实实呆在家裡为好,至于要多少钱?不是有句顺口溜么,一千挂個号,一万报個到,五万给顶帽,十万喜讯到,官场是诡秘莫测的地方,竞争异常惨烈,如果沒有超乎寻常的心裡素质,沒有置之死而后生的勇气,沒有毒辣阴险的手段,迟早会被淘汰,你要明白,你的领导提拔你,是因为你能给他带来利益,你的下属服从你,是因为你能给他带来利益,你周围的同僚朋友关照你,是因为你能给他带来利益,你自己可以不要,但别人的你必须给,做官不是件轻松的事,做官你不但要明确的把攫取各种利益作为当官的目的,而且要作为唯一的目的,攫取利益這個目的一模糊,你就离失败不远了。”
常宁听得咧嘴直乐,“丁姐,你不该当市委书记,该去中央党校,当不了校长,起码也能当個付校长啊。”
“少贫嘴了,多想想宁州钢铁厂的事吧。”
要想把宁州钢铁厂這個包袱甩掉,還要走一個程序,要請专家评估宁州钢铁厂现有的资产总值。
市委常委扩大会议上,付市长陈茂云汇报了湖城和东海之行的情况,湖城钢铁厂和东海钢铁厂,已经授权宁州方面全权处理它们所占有的宁州钢铁厂的股份,這就意味着,關於宁州钢铁厂的出售,基本上大势已定了。
丁国明现在有点心急,他倒不是想从中作梗,阻止宁州钢铁厂的转让,毕竟這是個每年要扔钱的窟窿,而是因为他被丁颖和常宁挤兑,排除在這個工作之外,一点情况也不了解,還怎么跟人家斗?
*潢色种种迹象表明,常宁想在宁州钢铁厂转让一事上“玩”一把,强行指定转让谈判工作小组,私下洽谈湖城和东海两市领导,神神秘秘的封锁消息,以他对常宁的了解,“玩”是肯定的,至于玩什么,又是怎么玩,他迫切需要掌握。
市委书记丁颖一如既往的从容淡定,待陈茂云汇报完了,她用目光扫视一下全体与会者,微徽笑道:“到年底了,宁州钢铁厂的转让,是我們今年工作的压轴大戏,对我們宁州国有企业的改革很有借鉴意义,怎么把這场戏唱好,還請同志们各抒己见了。”
丁国明听得心裡直骂,老娘们真是說话不脸红,你们都把剧本编好了,還轮得到我們說怎么唱嗎。
心裡骂归骂,脸上還得装笑,丁国明望着丁颖說道:“丁书记,工作小组的工作很有成效嘛,大方向已定,我們用不着再讨论了吧。”
以退为进,欲擒故纵,也是丁国明的拿手好戏。
丁颖摇头笑道:“還有一個环节沒做吧。”
付市长林开宝接着丁颖的话說道:“丁书记說得对,我們宁州钢铁厂的总资产還不知道有多少,是不是应该进行评估呢。”
听了林开宝的话,市委统战部长杜一圣笑道:“开宝同志的意见,值得重视。”
常宁瞥了杜一圣一眼,心裡說道,這家伙,终于也跳出来了。
市委宣传部长任立青說道:“两年前請专家评估過,宁州钢铁厂的总资产是十八点三個亿,现在土地是增值了,但设备和厂房肯定是贬值了,我看实际价值并沒有多大的变化。”
丁国明不再說话,只是笑着看着常宁。
常宁也沒有开口,只报以惯有的微笑,這件事他必须回避,少說话或不說话就是最好的回避。
還是丁颖拍了板,“這样吧,這事由丁付书记负责,請专家来重新评估一下吧。”/AU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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