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8章 五岚山庄的崩溃
刚刚开口安慰众人的,是五岚山庄的二师兄车彦昌。
以往他们這些师兄师姐說话還是挺管用的。
下面的师弟师妹们,多数都会選擇听他们的。
可是此刻,车彦昌這话說完,却沒有几個人回应他。
互相之间的埋怨声音,那是一点不少,仍旧不停。
他们這些核心弟子心裡其实也是焦虑的。
但他们的担心沒有其他弟子那么多。
作为山庄的核心弟子,他们想要去哪裡,都是可以請化境强者陪同的。
可是其他人哪有這种待遇。
站的位置不一样,心裡面的担心焦虑,自然也完全不一样。
看车彦昌說话沒用,一旁的君寒也开口了。
“山庄外围已经在布置阵法,诸位师弟师妹就算心中担忧,也不必担忧太過。
他进不到我們五岚山庄,我們待在這裡,安全不会有任何問題。”
原本不太对付的君寒和车彦昌,现在的立场却是一致了。
人嘛,都是根据利益選擇立场。
他们這些核心弟子,都不希望五岚山庄乱起来。
秩序稳定,对于他们這些弟子才更有利。
秩序乱起来,核心弟子的很多优待,都将无法兑现。
以往他们這些师兄說话,效果是很明显的。
這一次君寒话音落下,旁边竟然有人开口反驳。
“君师兄和车师兄,在這個苏尘只有五品时都不是对手。
现在别人已经是化境武者。
只要抓到些破绽,两位师兄的性命都保不住。
劝我們不要担心,师兄自己难道就不担心嗎?”
一人的话音落下,旁边立刻有人跟上接话。
“师兄师姐们去什么地方,有山庄长辈陪同。
他们当然可以不担心。
這疯子伤不了他们,只伤得到我們。”
舆论局势让他们有些难以预料。
下面的师弟师妹们,怨念比他们想象中的還要大。
三两句话,把他们呛得不知道怎么开口。
“真要我們别担心,各位师兄师姐就去山庄周围去走一圈。
都不用离开我們山庄太远。
就在山庄十裡范围内就行。
各位师兄师姐敢嗎?”
更有弟子站出来反问他们,让他们做表率。
可是现如今這個情况下,无论是君寒還是车彦昌,他们肯定不敢脱离保护。
苏尘的实力境界還不如君寒时,他就被苏尘偷袭重伤過。
现如今那些伤势都沒有完全恢复。
苏尘的实力能够到达什么阶段,君寒比谁都更清楚。
让他拿自己去冒险,怎么可能。
“怎么?
各位师兄师姐听到要自己去经历凶险,就不說话了?
劝我們的时候,不是說得那么畅快。
看起来還真是那個道理,站着說话的人不腰疼。
和他们沒有什么关系,就是随便說,随便提。
影响到他们了,那可就是天大的事情了。”
在整個五岚山庄的年轻一辈中,舆论开始呈现出一种崩溃态势。
年轻一辈的心境最容易被挑动,最难以平静。
只要他们一乱起来,整個五岚山庄都会受到波及。
君寒他们這些核心弟子看說不通,最后也都選擇了离开。
他们這一走,舆论发酵起来,只会愈演愈烈。
两日多的時間裡,年轻一辈的话裡,好像五岚山庄就要亡了。
今日的山庄正殿之中,除了核心长老以外,其他长老都一起被叫了回来。
“就算是最快的速度,应该也還要四日才能完成。
但是只要阵法布置完成,很长一段時間裡,山庄的安全就可以得到保障。
五品阵法师的手笔,诸位长老可以放心。
包括刘家、桑家那样的大世家,他们族地阵法亦是由五品阵法师布置。
安全性上,是毋庸置疑的。”
中央位置,崔长老說着近段時間在阵法上的部署。
其他长老的脸上听到這些,眉头却是一直沒有散去。
這件事,远远沒有结束。
他们需要关注的情况還多。
“诸位有什么意见要求,還請直接言明。
今日把大家叫来,就是为了把事情谈好。
皱着眉头自己一個人苦恼,這沒有意义。
诸位那些埋怨的话,之前也都說過了。
现在就别再抱怨,别再埋怨,想想怎么把這件事解决。
我們偌大的一個宗门,总不至于被一個化境武者弄得整個宗门都要溃败。”
庄主郝渊這话說完,下面的长老们也不再沉默了。
一位长老起身,向前走出几步。
“既然庄主您都這样說了,那我也就直說了。
我麾下有两位侍卫,就在昨日被那個苏尘挟持。
苏尘逼问他们關於我們五岚山庄的消息。
在這個苏尘面前,我們山庄的护卫侍卫,也同样沒有自保的能力。
以后,所有的事。
是不是都得我們這些长老去亲力亲为?
如果真是這样,那我們五岚山庄怕是全部乱套。
布置阵法,我們可以护着山庄周围。
可出了山庄,我們要如何保护五岚山庄的众人的安全?
难不成,山庄之中沒有化境实力的人,就别出去了?”
這位长老的话,算是直击要点。
五岚山庄面临的問題,绝对不是简单的阵法就能解决。
先不說這些阵法到底是不是有那么大的作用。
假定它们有,可五岚山庄的人不可能不出去。
這一番话,让众人一瞬间觉得今日的讨论沒有意义。
他们尝试谈论的一些情况,对于五岚山庄来說完全沒有意义。
就连郝渊也找不到什么话来說。
片刻,一名长老蹭的站起。
他的脸上带着几分狠意,還未开口就已经表露着他的想法。
“說来說去,這件事要完善解决就一個法子。
除掉他。
以前他只有五品时,我們想過要除掉他。
现在他有了化境实力,就不能除掉他了嗎?
我們五岚山庄,化境中境和圆满境的人也不在少数。
需要惧怕他一個初入化境的武者嗎?”
這人其实是站在樊成艳這一侧的。
大家都知道除掉对手是一個极好的法子。
可是,谁也不愿意率先提這件事。
对付苏尘,他们需要付出很大的代价,甚至会有长老受伤。
樊成艳是导致這些的肇事者。
她不适合提出這個建议,由其他人开口,要合适很多。
“千锤百炼,才得世间强者。
对于我們五岚山庄来說,這就是一次历练机会。
回看那些顶尖强者,谁又不是在困境和磨难中成长。
面对威胁,山庄弟子会遭遇危险危难。
可只要能扛過這些,他们在未来得到的裨益,也是远超同辈的。”
這位长老的话音落下,立刻又有一位长老起身附和。
“栗长老這话說的沒错。
看看我們山庄的好多弟子,這些年不断被同辈给追上甚至甩开。
作为晋国的顶尖大宗门,可我們的這些后辈,哪有我們以前的那种锐气。
不去经历,不去遭遇。
未来如何来接班?
借這一次机会,正好给年轻一辈锤炼锤炼。”
這几位长老亦是站在樊成艳這一边。
言语之中,完全不谈這件事带来的威胁坏处。
反倒是听起来,像是一件好事了。
“栗长老、平长老說的好简单呐。
你们年轻的时候,就要去面对化境這样的敌人了嗎?
還是一個善于易容和偷袭的化境敌人。
当年的五岚山庄,沒有给你们提供一個安稳修行的机会?”
此话說完,旁边一位长老更为严肃地开口。
“眼下這個苏行带来的威胁,只是我們面临的一部分威胁。
真正的麻烦,可比這多多了。
你们就沒想過,其他宗门也会借此机会浑水摸鱼嗎?
樊长老這么些年,得罪的人可是数都数不清。
要是這些人暗中出手对付我們,然后把罪责推到那個苏行身上,你觉得我們能分辨嗎?
要是分辨不了,你们觉得,会不会越来越多的势力来這样对付我們?”
這位长老的话,让周围的温度都下降了好多。
如果真的是這样,那该怎么办?
大家都有分辨能力,這位长老的预测,是真有可能发生的。
霸道的樊成艳,以前倒是把面子挣得很足。
可对她不爽的人和势力,四五只手都数不尽。
這些人和势力,很可能沒有胆量与樊成艳正面冲突的胆量。
毕竟樊成艳要是发狂发癫,他们不敢承受其中后果。
可现在有了障眼法。
他们就算是对五岚山庄出手,也可以把责任推到苏尘身上。
除非人赃并获,否则拿别人根本沒办法。
五岚山庄這边,想要分辨是谁对他们出手亦是极难。
大殿之中,此刻愈发安静。
之前還很多话的长老,现在都闭嘴了。
苏尘所带来的威胁,并非他们想的那么简单。
這样一個化境高手,引发的连锁反应才是最吓人的。
作为山庄的庄主,郝渊自然早就想到的這一点。
只是暂时沒有想出解决方法前,他不想拿出来谈。
谈来谈去,也只是让众人惊慌。
可现在被人在人前提出来了,不谈也得谈了。
“合长老這话,他家也都听清楚了。
我們五岚山庄现在面临的問題,远比明面上看到的要多。
所幸的是,现如今山庄周围已经布置阵法。
至少我們的宗门之地,沒有什么隐患隐忧。”
庄主郝渊看向众人,他不想把大家的士气再进一步往下砸。
言语之中,今日也不准备再逼大家。
“這件事最后要如何解决,大家下去再多想想。
老夫现如今想法,就是尽快尽早地把這個苏行解决。
越快解决他,我們所预想的問題,都不会发生。
为了解决他,诸位长老還請动用自己的人脉资源,不要再把這件事拖下去。
原本這個年轻人,只是一個籍籍无名的小国武者。
都是我們一直拖延,不团结。
甚至山庄内部,互相拆台,這才导致了今日之危。”
郝渊的一席话,让在座很多长老不高兴了。
這是明显在帮樊成艳說话。
而不等他们开口,郝渊又立刻调转了话锋。
“当然,主因仍旧是在樊长老身上。
這些年裡,樊长老你真该好好反思一下,到底得罪了多少人多少势力。
如果五岚山庄沒有和那么多势力结怨,我們今日不会這么被动。
为了逞一时之快,蛮横霸道。
当时心裡倒是舒畅,可這其中影响是无比深远的。”
郝渊看着樊成艳。
此时此刻,這位樊霸道好像沒有以前那么霸道了。
以前要是被這样子指责,她马上就会开口反驳。
周围其他人也不时地看向她,看她的反应。
而从樊霸道的反应,众人也更感觉到這件事的麻烦程度。
她都安稳了,說明事态已经很不可控。
“从今天开始,樊长老你梳理一下哪些势力可以缓解。
如果只是一些小恩怨,那我們就破财免灾,或者放下些脸面去修复关系。
能少一方仇敌,那对我們也是一件大好事。”
說完,郝渊也转過头看向樊成艳,等待着她的答复。
“庄主放心,我清楚该怎么做。”
樊成艳的回答,让郝渊满意地点了点头。
如果今日她都還敢狡辩狂妄,那郝渊真要给她一個大教训。
樊成艳在人前的服软,算是让在场其他人心裡舒服了一些。
自家庄主也不算完全偏袒樊成艳。
眼下,该想的确实也是如何解决問題麻烦,而不是内斗。
集会散开之后,樊成艳也就回到了自己的院子。
才走进去,她便一觉踹翻了旁边的石桌。
吓得院裡的下人连忙上前跪拜。
“墨渊和流筝呢?
写信给他们也有一段時間了,怎么還沒回来。
离得又不远,這是不想回五岚山庄了嗎!”
心情不好时,什么事情都会拿出来骂两句。
桑墨渊和莫流筝他们俩虽然离得不远,但最快,也是明日才能到。
樊成艳這番责问,就是有些无理取闹的意思,她就是想骂人。
院子裡的下人们,也沒人出声。
他们又哪知道桑墨渊和莫流筝什么时候回来。
樊成艳心裡憋着一股气。
让她去给其他势力的人道歉,想起来她就心裡难受。
那种憋屈的感觉,怎么也消解不掉。
曾经的樊霸道去道歉,不知道還会给自己招惹来多少讥讽嘲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