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47章】恍如隔世
换句话說,就是他们以前根本沒有见到過我這种病症,所以居然连他们副院长都亲自過来了。
我心裡面很想告诉那些医生和护士,我非常感谢你们但你们真的不用管我了,我现在最想知道的是送我来医院的那個姑娘现在在哪裡,她究竟怎么样了!
但是,我沒法說出来,那些医生好像也只对我的病感兴趣,沒有一個人提起燕采宁!
我心裡面开始恼恨起那個声音清脆冰冷、估计也就十五六岁的女孩子。
在我爷爷出殡的那天晚上,那個女孩子也不知道用的究竟是什么手段,居然在梦裡面让我左右手的食指中指和无名指分别按住右左手的阴池阳池和神门穴,教给了我一套指诀法咒。
当时她告诉我說,這套指诀法咒关键时刻能够保我小命,让我可以探知我們胡氏家族的渊源隐情,甚至有可能让我爷爷安然归来。
所以我就听信她的话记住了她教给我的那套指诀法咒,而且每天睡觉前我都会默默地练上几遍。
那套指诀法咒并沒有让我有任何异能奇技出现,既沒有开天眼可见鬼神啥的也沒有力量巨增能够越河跳涧。
這個我可以理解,因为现实与电影电视和小說毕竟不太一样,无论神通還是功夫都是不可能一蹴而就、立杆见影的。
但是她真的不该让我知道哀牢山上燕采宁的师傅与大师兄的情况,催促我和燕采宁赶快离开哀牢山。
当时在哀牢山那处院子裡,我突然心惊肉跳有种强烈的不祥之感,好像根本不用通過耳朵就能十分清晰地听到那個清脆而又冰冷的声音。
那清脆冰冷的声音告诉我,燕采宁的师傅与大师兄绝非善类、必须速速离开方可保命。
那种感觉真是非常奇妙,我估计她用的应该是所谓的心电感应啥的,反正是根本不用通過耳朵就能“听”到对方的声音,让我知道她的意思。
我听信了她的话,所以才与燕采宁匆匆离开。
我承认她并沒有骗我,因为当时燕采宁的“师傅”和“大师兄”不過是镇河宗的“人皮”易容而成的。
但是现在来看,我与燕采宁還不如干脆就不离开哀牢山。
那样的话我們两個至少可以死在一块,而不是像现在這样,我像個植物人一样动弹不得也說不了话,而燕采宁则是生死未知、不知在什么地方。
那個声音清脆而冰冷的姑娘虽然沒有骗我,但我宁愿不接受她的“心电感应”,宁愿与燕采宁大不了死在一块,而不必如此痛苦煎熬!
我开始怀疑那個姑娘究竟是好是坏、是善是恶,究竟是想要暗中帮我還是有什么阴谋诡计......
或许是我长這么大一直還算善良沒有做過什么有负天良本心的事儿吧,所以我虽然不能动弹但心裡面一直在想的愿望终于实现了--我终于恍如隔世一般地再次见到了燕采宁!
到了傍晚的时候,两個穿白大褂的推着一辆轮椅进了我所在的病房。
我心裡面立马就不可抑制地激动了起来,因为那個坐在轮椅上被推进来的姑娘,正是燕--采--宁!
“彥青......”燕采宁刚刚說了两個字,就哽咽着清泪直淌。
我躺在病床上一动也不能动,只看见坐在轮椅上的燕采宁穿着一身儿白底儿带蓝色竖條纹的病号服,原本白皙水灵的俏脸苍白如纸,往日那种明净得如同一湾秋水的美眸也红肿了起来。
“請问医生,他得的究竟是什么病?危险嗎?能治好嗎?”燕采宁很是虚弱而又急切地问旁边那個穿白大褂的中年女医生。
“咳,這個,现在還不能完全确诊。不過依目前的初步检查结果来看,我估计患者得的应该是运动神经元疾病,也就是通常所說的渐冻症;
這种病位列世界五大绝症之首,目前国际医学界了解得還不是太多,還沒有有效治疗的方案与药物,只能适当延长患者的存活期、提高患者的存活质量;”
看上去白白胖胖的中年女医生推了推眼镜转而說道,“姑娘你先别哭别紧张,刚才只是我根据临床经验的初步判断,因为现在還沒有发现患者血清中的GM1抗体,所以還不能完全确诊,我只是根据症状推测而已。”
一听医生說出“世界五大绝症之首,目前国际医学界還暂时沒有有效治疗的办法与药物”,燕采宁紧紧地咬着下唇泪水淌得就更厉害了。
“哎呀,我說姑娘你先别哭嘛,不是還沒确诊的嘛;這個病要想完全确诊的话,我建议你還是让他父母過来,带他去京沪大医院去一趟比较好。”
中年女医生安慰了燕采宁一会儿,转而很是好奇地问道,“冒昧问一下,這個患者是你什么人啊,你送他来医院也不打個车,你自己這一次差点儿沒有抢救過来你知道么,我估计你会留下后遗症的。”
“谢谢医生,谢谢,他是我朋友。”燕采宁擦了下眼泪回答說。
“朋友?呵呵,男朋友吧?我說姑娘你真是痴情又命大,要不是抢救及时,你這次就危险了,就算不会猝死至少也得截肢......”
女医生扭头看了看燕采宁,倒是一脸的敬意,表示非常佩服燕采宁的体力和毅力,說是姑娘你才多重啊居然能够平托抱着男朋友累成這個样子。
燕采宁沒有否认,白净无瑕的俏脸上的羞色也是一闪而逝,取而代之的则是无限的伤感与痛苦。
“我說姑娘啊,医生也都是从你這么大经過的,其实我也有個女儿跟你大小差不多,理解年轻人的痴情心情,”
那個女医生迟疑了一下最终還是开了口,“不過,你男朋友這個病真是太重了,不仅仅是上下肢运动神经的問題,现在他连說话都已经不能說了,估计,我估计啊,最多也不過是三两個月的存活期......”
中年女医生好意提醒燕采宁說,還是让你男朋友的爸妈過来吧,姑娘你已经做得有情有义、仁至义尽了,为了救他你差点儿沒有被抢救過来......
“谢谢医生,他得的应该不是渐冻症,其实我主要是想让医生检查一下他的五脏六腑有沒有受伤,短時間内有沒有生命危险......”燕采宁咬了咬嘴唇轻声說道。
“什么?你怎么知道他得的不是渐冻症?”中年女医生也有些疑惑了--因为渐冻症是渐发性的,又不是什么急病,根本不致于让燕采宁如此拼命地急着送来。
“這個?应该是外症(因鬼神等其他未知因素所引起疾病的统称)吧。”燕采宁的意思是只是想要让医院检查一下我在短期内有沒有性命之忧。
“外症?姑娘你還信那一套啊?這都什么年代了,我劝你還是让他的爸妈来一趟,先结一下费用,目前都是我們院方出于人道煮义给你们先行抢救的......”
那個中年女医生又叮嘱建议了一番,就示意旁边的护士赶快推燕采宁离开。
第二天,燕采宁或许是通過自己的修为调息之故吧,很快恢复得可以正常行走了。
而且燕采宁找来了几個当地人结清了医疗费用,并用一個担架把我抬进了附近的一处宅院裡。
那户人家估计是做中草药生意的,家裡面充满了那种树皮皮草根根的中草药气味儿。
刚开始我還以为這就是燕采宁的家,后来发现那户人家人来人往而且对燕采宁都是恭恭敬敬的,個别的更是直接称呼燕采宁为“师姐”,我才明白這裡应该是燕采宁的同门而不是她自己的家。
或许燕采宁不想让她的爸妈看到自家女儿這個样子,更不想让他们看到自己女儿的男朋友像個植物人一样躺在床上动也不会动吧。
在那户人家家裡,很快就有好几位看上去颇为年长的老头老太太在给我检查着议论着。
最后的结果是,那些人无一例外地摇头摆手,表示自己看不透我的病,更沒有办法下手用药。
其中有個满头银发神采奕奕、面色像婴儿那样红润有光泽的老太太在给我检查了一番之后,更是直言不讳地当着我的面儿对燕采宁說,這個人沒救了,如果你不忍心动手结束他的痛苦的话,那就尽快让他家人接他回去算了。
燕采宁沒有說话,只是轻轻而又十分坚定地摇了摇头。
陆陆续续又有不少人劝燕采宁以古巫门大局为重,不能只是为了個人問題一直耗下去。
对于這种說法,燕采宁的回答只有轻轻一句话,一切都要等他病好以后再說。
或许是燕采宁在古巫门整体中地位不低吧,所以那些人也只是好心相劝或者是委婉建议,倒也沒有硬要怎么着。
第三天的上午,燕采宁以及一些貌似头面人物的长者居然神色恭敬地陪着一個老和尚走了进来。
半躺在软榻上的我一瞧见那個老和尚,心裡面马上就大吃一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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