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0 ** 作者:宋御 谢玖被皇帝冷不防流露出来的流\氓气雷的外焦裡嫩,心肝一阵狂颤。小皇帝终究還是被她玩坏了嗎?调起情来自然流畅,且毫无障碍,不過短短一個月就是脱胎换骨的节奏,究竟是学习能力强,還是他本质就是個风\流胚? 敢问,昔日纯情的小皇帝你在何方啊? 她咳了咳,只觉两颊烫的厉害。 谢玖几天沒有休息,形容憔悴,虽每天故作强颜欢笑,到底精神不济。现在這般過去,双颊绯红,一双美眸水汪汪的泛着盈盈的柔情,顾宜芳心头软的一榻糊涂,只恨不得就這么抱着她,所有的纷纷扰扰都滚的远远的。 “我梦见陛下变心了呗。”谢玖握上顾宜芳的手,轻轻掐了一下,沒有半丝恼意,娇嗔地瞪了他一眼。见皇帝笑的得意,又掐了他一下,這次手上使了两分力。“我梦见自己好像是死了,舍不得陛下就回来看看,谁知你沒過几天就又宠了别的女子,還說我的坏话……” 顾宜芳捏着谢玖手疼,她哎哟一声,想甩开他,却怎么用力也抽不出手来。 “陛下,都說了是梦嘛。”谢玖小声嘟哝,“明明是陛下让人家說的,告诉你也生气。” 顾宜芳面色阴沉,星眸微闪。 谢玖忽地抬手捂住他的眼睛,柔声道:“陛下别這样盯着我看,阿玖胆小,吓的心都要跳出来了。” 顾宜芳一把扯下她的手,声音冷冽地道:“你当那是好听的话嗎?越不让你說什么,你越說什么,我看你就是欠收拾!你别当我吓唬你,我告诉你,你要是——我就把后\宫的妃嫔全宠一遍,挨着個儿的带到宁安宫让你见识见识?梁国公我看也不用做了,就让他彻底凉了,歇菜!” 皇帝眼神阴测测的。连朕也不說了,显是气的大发,胸膛上下起伏。 谢玖不過是逗逗他,顺带引出柳妃的话题。哪裡料到他這么不禁激,跟踩了他尾巴似的当场就翻脸。梦想和现实差距太大,以致她一时沒回過神,连假哭都忘了拿出来撑场面,愣眉愣眼巴巴地望向皇帝。 因是白日,宫人虽都退了出去,却沒有走远。高洪书和安春就守在门外,皇帝一声高過一声的训斥引得二人好奇地竖起了耳朵。 高洪书见安春面上难掩担忧,不禁摇头。 早上瑾芳仪就說了沒事,肯定就是沒事。不過是打情骂俏,皇帝就急赤白脸,半点儿不好听的都听不得,脑袋都不转個儿了。這瑾芳仪三言两语就挑拔的皇帝晕头转向,真真玩的一手好皇帝。既是她起的头儿。自然有下招,你不给台阶下架不住人家自带台阶。 果然,不到半刻就听皇帝的声音明显低了许多。“你哭什么?敢情還是朕给你委屈受了?” 谢玖掉了两粒金豆,抬手将眼睛揉的通红,任皇帝怎么說也不搭话,就是一顿狂揉。 “朕对你不好嗎?怎么总拿话戳朕心窝子。”半晌,顾宜芳低声道。 谢玖只觉得她那饱经风霜的小心脏酥地一颤。皇帝宠起一個人来,便是极宠,当下眼裡心裡就只有一個。现在皇帝恋着她,自然也是真心待她好,尤其不似前世千帆過世,如今的小皇帝到底還有些真性情。那低沉略带幽怨的声音說出来的话,直插\入她的心。 說景元帝冷心冷肺,其实她也不遑多让,不過做戏做的久了,又难免偶然入戏。 “我知道陛下对我好。”谢玖轻声道。因眼睛揉的久了,眼泪一多說话便带着浓浓的鼻音。“我哪裡是戳陛下的心窝子,明明是陛下气我,人家生病也不知道让着些,偏說些人家不爱听的。” 见顾宜芳阴着张俊脸,還是不理她,她狠狠上去掐了他*的腰一把。“梦裡欺负我,梦外也欺负我,活该我一個小女子被你欺负。” “陛下,你理理我嘛。” “陛下?” 谢玖暗叹,好歹她也算是個病人,要個病人哄,皇帝果然是個沒节操的。 “陛下?” 她叫一声亲下耳朵,再叫一声,亲下脸,再叫一声,就冲着皇帝的嘴亲了下去。 最后亲的顾宜芳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一把就抱住了她,紧紧箍在怀裡。 “胡闹。你倒說說究竟是朕欺负你,還是你欺负朕,嗯?”顾宜芳失笑,搂着她就不放手,难得她也乖乖的不再作怪,才要松手问问她身体的状况,她忽地身体一抖,将头埋在他的肩膀。 “你到底看见了什么,不能和朕說說?”他隐忍道。 谢玖听了柳妃所言,一早就摘下了驱鬼符,只是大概還沒完成最后一個步骤,烧了它,淑妃和血婴還是如影随形地跟着。梦裡她不知道淑妃是真的前世的淑妃,還是驱鬼符所幻化,完全沒有恐吓她。 “我要和陛下說的,正是這件事。”谢玖仰头,轻轻推开皇帝的肩。望着皇帝的眼睛,瞎话张嘴就来,添油加醋地将柳妃的事說了一遍。 顾宜芳和柳妃在榻上关系不大和谐,只道她厌恶此事,却怎么也沒料到柳妃对他的妃嫔起了觊觎之心,挖自家墙角挖的好生痛快,死了還念念不忘,替贾黛珍护航。 想起两人仅有的几次,顾宜芳心裡這個胳应,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說不出是個什么滋味。 “她這么跟你說的?”顾宜芳一副遭雷劈的表情,他倒不是因为不相信谢玖才问,而是强力打击之下的下意识反应。 “她是沒明說。”谢玖咳了咳,自然不好意思将柳妃自\渎的时候叫的是贾黛珍名字的事从自己嘴裡說出去。“宫裡别的鬼也知道……” 顾宜芳双手抱头,如果不是刚才谢玖左一把右一把掐的他生疼,他真怀疑自己是在做梦。 不是阿玖,连宫裡的小鬼都知道皇帝头上顶着绿油油光灿灿的帽子,而亲自给他戴上這顶帽子的居然是他的两個妃子。這世界太特么玄幻了! 但凡有别的理由能完美地解释柳妃這么做的原因,谢玖也不致于抛出這么大一個丑闻。皇帝现在宠着她還好,万一以后欢情转淡,想起個宫廷秘闻全握在她手裡,就是一把大刀横在脖子上。分分钟割喉毁尸灭迹的节奏啊! 为了自己這條小命,她也得固宠! “我怀疑,那柳妃前世或许是個男人。”谢玖沉吟道。“他心心念念弑君,罔顾天下大乱百姓流离失所。只怕是因与皇家有刻骨的仇恨。” 前世柳妃横行后\宫,毒害皇嗣一案沒有因为可秀的死暴出来,她安然无恙,身处富贵中,谋朝簒位也走的是稳妥路线,徐徐图之。偏這一世因谢玖见鬼,把可秀自杀的事抖了出来,柳妃为避免皇帝的追查才杀了可秀全家大小,引得可秀化为厉鬼报复,一环一环。全然与前世不同,结局凄惨竟落得尸骨无存。 顾宜芳默,他沒兴趣知道柳妃前世是男是女,也沒兴趣知道若真如谢玖所說,为什么柳妃会有前世记忆。 “他說只要烧了那东西。你就好了,是嗎?” 谢玖点头,“他是這么說沒错……我也只能相信他,不是嗎?” “如果他留了什么后手,你告诉他,我就让贾氏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连做鬼陪着他做不到。”顾宜芳淡淡地道。 這就是景元帝。 前两個月還圣宠正盛的嘉芳仪。风头一时无两的嘉芳仪,皇帝明知道柳妃利用嘉芳仪来拖她下水,不管是因为起了给皇帝用药的心,還是被柳妃连累给皇帝戴了绿帽子,仅有的那点儿情也随风而逝,连渣也不剩。 只落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谢玖知道景元帝就是這样,還是不免心寒。 前车之鉴,后事之师,一步行差踏错,嘉芳仪就是她的下场。后\宫争宠。历来是不进则退,走到唯今這步,她只能一路向前,扫清路上的一切障碍。 “所以,不是朕的龙气保护不了你,只是那符所幻化之象?”顾宜芳摸摸谢玖的脸,瘦的连肉都沒了。“朕只当帝位不稳,以致护不了你,任那些鬼怪取你性命。”话音未落就抱住她,在她脸上亲了又亲。 “一会儿朕叫高洪书吩咐御膳房多做几道你爱吃的,這几天看把你瘦的,脸色也不好,可得好好补补。” 谢玖心裡凉嗖嗖的直冒冷气,面上仍娇笑道:“陛下因阿玖之病也瘦了不少,可怎么看怎么還是那么俊,你是不是偷偷吃什么养颜的药丸子了?” 顾宜芳失笑,“你這是夸朕還是骂朕呢,朕有好东西哪样沒往你宫裡送?小沒良心的。” 谢玖一副爱不释手的模样,摸着皇帝的脸就不撒开。“陛下的脸滑嫩嫩的,性好還留着條命,不然阿玖可就沒福气摸得到喽。” “你……”顾宜芳无语,究竟她是妃子,還是他是,怎么感觉自己被她给调\戏了呢?他心道,看在她安然无恙,只是让他虚惊一场的份上,且饶了她這一遭。再犯,必反戏之! “陛下,长秋宫什么时候派人過去看看?如果是柳妃大惊小怪更好,若真是像她說的那样,早些发觉或许還能保住孩子。”谢玖的表情恰到好处,既不過份热心,又不显冷漠。 最真实的谎言不是七分真话三分假话,而是九分真话,只掺一分假话。 那九分都不重要,只要那一分的假话入了他的心,扎在心底,总有一天生根发芽,破心而出。 皇后打着保护嘉芳仪的名义,心裡不過是冲着那胎去的,想是皇帝過于高调的宠\爱,连一向只图名声的皇后也坐不住了,暗中打起了算盘。与其等着皇后准备充分对她发难,還不如她事先做定小人。 毕竟,坐以待毙不是她的风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