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9章.易中海,人得知足!
只有伤到了老太太,這才能激起她心中的不满。
幽幽的看了一眼易中海,已经适应了黑暗的眼睛,借着从窗户映进来的月光,距离的近了,互相也能看到对方大致的模样。
這时候城裡的厂子虽然不少。
可白天的时候,天依旧是湛蓝色。
到了晚上,月明星稀,沒有层云遮挡,皎洁的月光依旧那般光亮。
“你都說了,我是把柱子当孙子看的。
既然都当孙子看了,秦淮茹家的闺女,我照看着也是无所谓。
說是给傻柱照看,可实际上,不還是帮小易你照看着么?
贾东旭是怎么一回事,我們都知道,小当?那不就是小易你的孙女?”
聋老太太這话說的轻飘飘的,可落在易中海的耳朵裡,却好像重锤敲打一样震耳欲聋。
“老太太。”
易中海忍不住挺直了身子,声音拔高了一些:“您都說了,都這岁数了,也活不了几天。
难不成那些东西,您要留到人沒了,然后给傻柱用么?
别說傻柱不敢用,就算他敢用,可凭什么?
之前保定那事,您還沒看明白么?人走茶凉!人走茶凉!
人都走了這么些年,要是不早点把人情给用掉,难不成等到這茶冰冷成冰坨子咱们在上赶着用脸暖么?”
人心。
這就是人心。
聋老太太看着易中海的脸,面上不恼,心中不气。
就這静静地看着,看到易中海浑身发毛:“小易啊,人啊,得知足。你說你年轻的时候犯下了那么大的事儿。
不光娶了一個媳妇,而且這媳妇到现在都替你背负着不能生蛋的名号。
喝药?心痛?
那病影响不了怀孕,只是這么些年沒有個后,硬生把苦闷憋在心裡憋出来的。
偏偏就是這样的你,還有了一個后。
原本贾东旭那事,我就不赞成你去做。
一個工作而已,反正已经有孙子了,大不了儿子不要,培养孙子就是了。
结果你看看你干的什么事?
为了一個贾东旭,搭上了自己的前途不說,還把好好的一個家给弄的散伙。
就为了你這一口气,贾张氏沒了,棒梗也死了。
为了這一口气,死的人還不够多么?小易啊,你也到了這個岁数了。
既然柱子已经靠不上,你也想开一点。
去领养一個孩子吧,领养一個,总不至于死了连個摔盆的都沒有。”
易中海戳心窝,聋老太太也不是個善茬。
這一开口,一桩桩一件件,全都奔着易中海心窝裡攮。
一字一句,听得易中海太阳穴突突直跳。
但凡换上一個人說這话,了不得易中海得让对方见识一下,什么叫做曾经八级工的力量!
可偏偏說這话的是聋老太太。
作为那些個年月裡就混到老太太门下的易中海,這会可不敢升起什么逆反的心思。
苦涩着嘴角,背地裡悄悄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根,易中海低着头,說话的声音都变的有些哽咽:“老太太,我都這把年纪了,黄土都埋到心口了,我還领养孩子?
不說我现在這身份,街道還愿不愿意帮忙给我寻摸不记人的孩子。
就算寻摸来了,我用什么养,我怎么养?
总不能让孩子跟着我一起吃苦受累吧?
更别說,不是自己的孩子,就算从小养在身边,我這也亲近不起来,与其被戳穿后断了年月的俸例,沦为沒有人记着的一抔黄土。
我還不如就這么得過且過算了。
等到我真的扛不住,需要到穿着寿衣备着寿材准备望死的时候。
我就去海子那边转悠。
我就不相信,死在那边還能沒有人给我收尸!”
聋老太太愣了愣,這是近几個月来,第一次正儿八经的打量易中海。
自打沒了八级工的身份之后,就算是聋老太太,打心底也不怎么高看他。
“你這是在逼我啊。”
聋老太太脸色一僵,闭上眼睛,幽幽一叹:“我都說了,那些人情信,我都烧掉了,你要是不相信就自己去翻。
如果能翻到個别的漏網之鱼,那你就直接拿去用。
反正我活不长了,大不了在你闯出乱子之前,老太太我就自己找個地方寻個了断。”
易中海低着头,看着从身后窗户裡拢进来的月光,将自己的影子拉扯的老长:
“老太太,您這话,我听不懂。您一直都是我心裡尊敬的人,就算您說话,我也不敢对您屋子裡面动手动脚。
您放心,就算您不给我,我也不会再您活着的时候翻看。
等到您百年之后,在把东西交给柱子之前,我在来摆弄這些。”
“出去!”
听到易中海這话,好些年沒有被人顶撞過的聋老太太,眼睛当场就冷冽了起来。
“老太太。”
易中海抬起头,挺拔着身子,挂着些许狰狞的脸上,看不到往日一丝一毫的影子。
驯服?
早就沒了踪影。
“我說出去!”聋老太太不慌不忙的拿過自己的拐杖,就這双手拄在身前,冷冷的看着易中海。
见着聋老太太生气,易中海却像是达成了目的一样,对视着笑而不语,拍了拍肩膀上不存在的尘土,神色甚是轻佻:“今天我就先回去了。希望下一次我再来的时候,老太太您能给我一個答复。”
易中海缓缓转身。
就在他转身的同时,聋老太太家门外的窗台下,一道趴在地上的身影,同样在缓缓褪去。
褪去的同时,那道身影心中還在不停的狂喜着:“惊天秘闻!惊天秘闻!他姥姥的!谁說我阎解成沒有功成名就的一天!
他姥姥的,该我发财,该我升职!什么李茂!不就是立功么?!
谁不会啊!
還有傻柱!娶了一個破烂货,也好意思在我面前显摆?
他姥姥的,等着吧!等老子立了功,非得娶一個漂亮的姑娘,非得让你傻柱看的花了眼,让你自己打心眼裡觉得不如我阎解成!
他姥姥的,他姥姥的。”
赶在易中海从屋裡出来前,阎解成小心的退后,力求不弄出哪怕一丁点的声音。
等到易中海回了家之后,阎解成這才大大咧咧的拍着心口从躲藏的地方爬起来。
嘴角不住的上扬着,蹑手蹑脚的离开。
全然沒有发现,易中海家的窗户边上,被窗帘遮挡的地方,隐晦的露出一双窥探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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