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想挨着妈妈
“飞鸣挨着爸爸睡，明城和飞鸣一起，睡中间那张床，妈妈睡在最外面。”
她早在来医院的路上就想好了。
飞鸣肯定是要挨着云晋睡的，這样两人身上的煞气能慢慢中和，明城自然继续和飞鸣一起睡。vip病房的床很宽大，睡两個六岁的小孩子绰绰有余。自己则睡在最外面，一来有自己挡着，可防止两個小家伙睡觉后乱动，掉下床。医院的床再怎么宽，也不比酒店。二来也避免了自己和云晋睡得太近，让两人都感到尴尬。
谁知，她话音刚落，两道声音就同时响起。
“妈妈，可以换個睡法嗎？”
“不好。”
分别来自云明城和云晋。
话落，云明城和云晋两人对视一眼，云明城心中讶异又带了几分小兴奋，而云晋则是眸光幽深，看不清情绪。
明城拒绝的心思很简单，他本来就觉得爸爸和妈妈似乎越来越在乎飞鸣，在疏远自己。现在妈妈更是让云飞鸣挨着爸爸睡，显然是想让云飞鸣和爸爸的关系更加亲密。
那他怎么可能答应？不過如今被爸爸拒绝了，所以……其实爸爸并不喜歡妈妈的安排，他不太想和云飞鸣那么快亲近？
心裡转着小九九，明城本来抑郁的小心情又恢复了不少。
林初雪沒想到自己的安排会被一大一小父子俩给一口否决，有些懵。她不明白，這样的安排有問題嗎？
她看了眼云飞鸣，云飞鸣一直安静地站在那裡，在林初雪說出安排后，就一直安安静静的，沒什么反应，直到云晋和云飞鸣同时出声反对，才眸光微闪，从外面完全看不出任何情绪波动。
此时，林初雪虽沒听到系统的播报声，但莫名觉得這孩子恐怕又有小情绪了。
正如林初雪所猜的那样，云飞鸣此时是真的心情跌到了谷底。本来在酒店就因为林初雪的临时变卦，就各种不好的小猜测，现在云晋拒绝的如此明显，显然就是不喜歡和自己亲近。
什么喜歡自己，什么不知道如何表达，妈妈根本就是在骗他！
他心中憋屈到了极点，仿佛被人狠狠打了一個耳光，大眼裡一阵阵发酸。但他死死咬牙，坚决不让自己哭出来。
林初雪走過去，安抚地抚上云飞鸣的小肩膀，捏了捏。
云飞鸣身子一僵，将头低得更低了。
她收回视线，看向云明城父子俩：“为什么？我的安排有問題？”
不等云晋开口，云明城率先眨巴着大眼，义正严词：“爸爸受伤了，云飞鸣睡觉喜歡乱动，经常打到我，如果碰到爸爸就不好了，不能让他挨着爸爸睡。”
林初雪一愣，看了眼云飞鸣。
云飞鸣皱眉，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反驳。想了想，他问系统：“系统，我睡觉的时候爱乱动嗎？”
系统：“云飞鸣說的是实话。宿主您由于拥有不好的童年记忆，经常做噩梦，有时候梦到激烈处会胡乱挥舞胳膊，有几次就打到了云明城。不過他也沒吃亏，每次都会反击拍你胳膊两下。只是你睡得太沉，不知道而已。”
云飞鸣：“……”
难怪他有时起床时，觉得胳膊有些麻，云明城看他的眼神也带着几分不忿。
林初雪觉得云明城不会在這种事情上說谎，既然他這么說，肯定确有其事。如果真如他所說，那确实不能让飞鸣和云晋睡一块。毕竟云晋的伤势虽說已稳定，可也经不起任何碰撞。
明城拒绝的理由很充足，可云晋对此不知情，那他……
林初雪看向云晋。
云晋笑着：“飞鸣，明城，你们俩先去沙发上玩一会儿，爸爸有话和妈妈谈。”
“好咧！”
心情恢复愉快的云明城跳下床，从一旁的床头柜上拿起ipad,快步走到沙发上，看起动画片来。云飞鸣迟疑地看了眼云晋，也跟了上去。不過他沒和云明城待一块看动画片，而是自己从柜子裡拿了老师给他的拼音手册看。
云明城虽說打开了动画片，但看云飞鸣竟然学习起来，心裡的危机感蹭蹭往上冒。他可不觉得云飞鸣是個好学的孩子。肯定是为了在爸爸妈妈面前刻意表现。
他嘟起小嘴，不服输地关了动画，调出ipad上的英语学习软件。
這是一款益智软件，通過小游戏的方式来教如云明城這般大孩子学习英文。這样的益智付费软件，林初雪给云明城下了八個。有教英语的，有教算术的，還有语文，绘画，音乐等等。
林初雪也给云飞鸣准备了個同样的ipad，不過飞鸣很少用。他喜歡用铅笔在本子上写和练习，不太习惯用這种电子产品。
儿子這边的小插曲，林初雪暂时无暇关注，面前還有云晋這尊大佛等着她。
她快步走到云晋旁边坐下，悄悄看了云飞鸣一眼，压低了声音：“你为什么拒绝啊？”
云晋似笑非笑：“夫人，先斩后奏可不是什么好习惯。难道我在被后奏后，连拒绝的权力都沒有？”
林初雪一噎。
果然，這茬今晚逃不過。
好在云晋配合着她压低了声音，又有明城益智游戏的背景音乐打掩护，两人的声音，飞鸣那边听不太清。
“那我也是沒办法，你不答应，我只有出此下策。再說孩子刚回家，這样可以让他更快熟悉你，熟悉這個家，不好嗎？我不懂你为什么再三拒绝我。”林初雪是真的头疼。
她沒想到向来她做什么决定，云晋都不怎么管，都随着她的，這次会三番两次拒绝，還是在這种小事上。
云晋：“你确定這种法子能让他尽快融入，难道不会适得其反？”
林初雪：“什么意思？”
云晋一哂：“听說過一句话嗎？好心办坏事。对于有些人，你做的越多，”他看向不远处专心写着拼音的云飞鸣，眼神逐渐悠远，似乎想起了什么，“反而越错。你想对他好，可他不一定這么认为，他反而觉得你在打他脸，在给他难堪。”
林初雪更懵了：“我不懂。”
云晋收回目光，对着她又是一笑：“不懂很好，懂了反而不好。放心，我比你了解他。你不用对他刻意地讨好，也不用急着做任何事，加快他融入這個家的速度，顺其自然反而比急于求成要好。”
林初雪低着头，若有所思。
急于求成？难道自己所做的一切，真的不如顺其自然的好？
她再次侧头看了眼云飞鸣，回想此间种种。她的确在觉醒后，做了很多。有些是她作为一個母亲，应当做的。有些却确实有些急躁。比如尽量给飞鸣和明城创造在一起玩和学习的机会。再比如想让飞鸣和云晋尽量待一块。
前者是她過于天真，她以为一向乖巧听话的明城在她“特意嘱咐”后，会照顾好飞鸣。何况大部分時間，她都在两人身边，两人的关系一定不会像原著中那般恶劣。
但结果并不理想。两人還是如同宿命写成的那样，交恶了。
后者在云晋這块，她为了安抚飞鸣，甚至对他撒了慌，說爸爸肯定喜歡他。可如今云晋的拒绝如此直接，只怕飞鸣真觉得自己這個母亲在打他的脸。可自己明明是出于好心……
不過——
“如果你不拒绝，飞鸣现在就不会不开心了。”林初雪有些责备地看着云晋。
“所以你让我在孩子面前也得演戏，扮演一個……嗯，温柔可亲的慈父？不得有自己的主观思想和情绪？”云晋仍是笑着，只是眼眸幽深了许多。
“额，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
他打断，“我明白，你只是想当好一個母亲。可沒办法，我实在沒法对一個刚见過几次面，還沒相处几天的孩子产生任何感情。哪怕我們有血缘关系。抛掉這点，他对于你我来說，不過是個生疏的陌生人，這点我之前就說過。”
林初雪：“……”
云晋继续：“你知道他什么性格，什么三观，喜歡什么，不喜歡什么？你觉得和他相处开心快乐嗎？抛去血缘关系，来，告诉我。”
林初雪噎住。
云晋：“那他知道你什么性格，什么三观，喜歡什么，讨厌什么，他觉得和你相处愉快嗎？”
林初雪艰难：“……但，但他是我們的儿子。”
云晋轻笑：“对，是儿子。所以你明明其实不太喜歡他的性格，也会努力让自己迁就他，想着对他好。可我不是。”
云晋靠近她，温热的鼻息几乎喷吐在她的脸上，湿湿的，热热的。
他直视着她。
“我只是一個卑劣的，吝啬于付出的商人。要我接受他，对他好，首先他得让我看出他的诚意。比如：对我身边人好，尤其是对你——我的夫人。显然，云飞鸣并沒做到這点。這几天，我只看到你一直在付出，而他，情绪反复，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裡，对你疯狂索取一切情绪价值。”
“這样的儿子，对我来說，還不如明城這個乖巧懂事的养子。明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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