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再见了您嘞
奥利弗全然无知,十分高兴地叫莱莉坐下。
韦斯莱双子十分有眼力见地拖着哈利,想要和其他人一起出去。
然而安娜临走前咬了下唇,仿佛下定什么决心一般,走到莱莉面前:“他需要休息。要不我們先出去?”
這下连哈利都能感觉出問題了。
人家小情侣要說悄悄话,你插进来干嘛呢?
气氛一下子变得尴尬起来。
莱莉慢條斯理地把自己手上的东西放在床头的柜子上:“我們?”
這两個字讽刺意味十足。跟安娜同队的凯蒂不由得出声维护自己的朋友:“你怎么說话的?”
奥利弗心头一紧,抓住莱莉的手:“别這么說。”
莱莉沒管被奥利弗攥着的手,抬眼瞟了一眼凯蒂和安娜,脸上沒有丝毫生气的意味:“听不懂人话?在讽刺你呢。我是他女朋友。在我們情侣关系维持期间,不要說劝我离开,有我的地方,他的第一選擇就只能是我。现在麻烦你们先出去,把门带上。我有话要跟我男朋友說。“
這话說得毫不客气。然而在场的几人被說的一愣一愣的,最后還是乖乖出去了。顺便還把门带上了。
等人都出去了。莱莉转头,迎上了奥利弗不赞成的目光。
给莱莉气笑了。
莱莉坐在床边,拿出一把水果刀开始慢條斯理地削苹果。
奥利弗看着她如葱般的手指握着苹果一点一点地削下皮,白皙纤长的手指跳跃在刀尖和苹果之间,像是在雕刻一件完美的艺术品。
怎么会有人削苹果都這么好看啊!?
“你不该那样对安娜和凯蒂說话的。”
削苹果的手一顿,像是优美的音乐被人按下了暂停键。莱莉抬起头,漂亮的绿眼睛直直地望向奥利弗。
奥利弗生生地被看得不自在:“她们是我的朋友。”
莱莉收回目光,继续手上的动作,沒搭理這根自說自话的木头。
奥利弗像條扭动的虫子在床上动来动去。莱莉把苹果削完,叹了口气。正当奥利弗想问她为什么叹气时,她狠狠地咬下一大块苹果肉。
力道之狠,让奥利弗缩了缩脖子。总感觉這一口咬的不是苹果。
把果肉咽下去,莱莉对奥利弗說:“我們分手吧。”
沒有任何预兆的提出分手让奥利弗像是被雷劈中了,好长時間耳边一片耳鸣,搞不清刚刚听见的是幻听還是现实。
“为什么!?”奥利弗急急地拉住莱莉的袖子,那双平日裡让她心生欢喜的眸子此刻正焦急地看着她,却再也让她生不出一丝欣喜。
莱莉以一种十分坚定却又不容拒绝地姿态,将袖子从男孩手中扯出来。然后回答他提的問題:“奥利弗,有时我真的认为你是根木头。你是格兰芬多的魁地奇队长,我相信格兰芬多肯定很少出现有人因为我們的恋情来找你麻烦的情况。但是我身在斯莱特林,一個麻瓜出身的斯莱特林。你能想象我和你恋爱后承受了多少来自同院的恶意嗎?
或者不止同院,不少格兰芬多也认为我和你交往心怀不轨。但是你好像从未注意到過。当然,我敢跟你交往就能预见這些糟心事,我做了决定就从不后悔。不可否认我們在同一段恋情裡的付出是不对等的。但起码你要让我觉得我的付出是值得的。
我生日的时候在天文台等了你整整一個夜晚,得到的是你魁地奇训练忘记過来的消息。我支持你追求你的梦想,不如說我喜歡的就是你追梦的样子。但是你好像不懂追梦的前提是不伤害他人。你那天晚上哪怕托人给我带個消息呢;
和你在一起后我再也沒有去過魁地奇比赛现场。你知道的,男友和学院对峙的时候,我夹在中间很迷茫;
除此之外,我的男朋友很有魅力,這是好事。但很显然你并不懂的怎么在有恋人的情况下和异性保持距离。比如刚才那位安娜小姐。”
奥利弗被一通說得面红耳赤,只抓住了最后的重点:“安娜她是我朋友。”
莱莉接着把苹果吃完:“奥利弗,朋友和恋人是需要有区别的。刚才他们起哄的笑声,你以为那是什么?那是暧昧,是心照不宣。”如果所有朋友都像你和安娜那样相处,那這個世界目之所及,皆是帽子。
奥利弗呐呐說不出话。莱莉吃完了苹果,施了個清洁一新,然后就迈着步子打算出去了。
见她要走,奥利弗慌了,急急忙忙去扯她的袖子,又因为牵动伤口而痛的吸气。
莱莉扶住他,低声說了句抱歉,然后用魔杖指着他說:“统统石化。”
奥利弗倒在病床上,莱莉十分温柔地把人安置好,然后把袋子裡的东西拿出来:“其实,刚刚我削苹果的时候在想,如果你能在我把苹果削完之前告诉我你爱我,我就回答我也爱你的。”
虽然石化了,但是眼睛還能动,奥利弗竭力望向坐在一边的莱莉。看着她拿出一样又一样东西……都是他用得上的东西。
莱莉轻声道:“這些东西我留着沒什么用,给你吧。還有這個。”說着,莱莉取下了自己一直贴身带着的项链。上面是她和奥利弗的照片。
莱莉把东西都放在床头,然后看向奥利弗,带着一丝释然,笑着說:“再见伍德。”
莱莉从医疗翼出来的时候,韦斯莱们正在和哈利打赌那位拉米文小姐多久出来。然后就看见了莱莉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几個人不约而同地站起来,安娜和凯蒂脸色依然不是很好。
弗雷德跟哈利洋洋得意地說自己赢了的时候,就看见哈利惊恐的表情。
怎么了?
弗雷德顺着哈利的眼光看過去,這下子他也惊恐了,急忙捅了捅一边的乔治。两人站起来,挡在安娜面前。
无他,莱莉气势逼人地向安娜走過来像是下一秒要把她的头按进一旁的水池子裡。
安娜也紧张起来,凯蒂和安吉丽娜也挡在她面前。
不愧是格兰芬多的狮子。
莱莉在心裡不合时宜地赞叹了一句。
莱莉向安娜招招手。安娜犹豫再三,還是不顾凯蒂的阻拦走了過去。
莱莉脱下自己项上的围巾,不由分說给安娜围上。梅林啊,那一瞬间,格兰芬多的狮子们甚至以为她想要勒死安娜。
但是她沒有。她只是低着头,把围巾细致地围在安娜的脖子上。
在远处,用仅有她们两個人的声音低声說:“我希望你能明白,你所做的事情伤害到了另一個女孩。”
安娜愣愣地看着她给自己围上围巾,一时之间手足无措。
伍德天生少根筋,他不明白自己队裡女孩的小心思,但作为本人,她对自己那些越界的行为一直抱有模糊感和侥幸感。
——只是朋友。她一直对自己這样說。每当她做出一些超出朋友范围的事,她就会安慰自己:他们是朋友,這些举动朋友间也会做,沒什么大不了的。
她就一直這样,既痛苦于自己喜歡的男孩永远看不见自己,又快感于自己可以在朋友的表面之下,做出一些超出朋友界限的事。
当旁人起哄时,她心裡会升起扭曲而又娇羞的快乐。
有时不安和羞怯会冒出头来——毕竟伍德有一個光明正大的女朋友。但很快這股情绪又会被她单方面认为的日渐暧昧死死压住——那又怎么样?我們是朋友。她理所当然地這样想着。
有时夜深无人,她也想過這個女孩发现了她不为人知的小心思后会怎么样。她可能会大声吼叫着扑過来和自己厮打;也可能会恶狠狠地握着伍德的手,向她炫耀……从来沒有想過,她会像這样——温柔地给自己围上围巾,告诉自己:你伤害到了另外一個女孩。
沒有伍德,沒有那些不堪的事。只是简简单单地告诉自己一個结果,以另外一個女孩的身份。
這份温柔,仿佛一把利刃,割开了她心头那层蒙着看不清的纱,那些纱下的隐晦与肮脏的心思在阳光下无处可藏。更衬得她滑稽可笑,又阴暗卑劣。
莱莉给人围上围巾之后就迈开步子回去了。最近天气转凉,要重新买一條围巾,免得感冒了。
她走后,安吉丽娜和凯蒂急忙冲上去,凯蒂胡乱地想要把围巾取下来,安娜制止了她。
沒有解答凯蒂不解的眼神,安娜对几人說:“我們最好先去看一看队长。”
当然,這是首要的。
只是万万沒想到,会是這样。
被石化的人全身是僵硬的,所以不能动。這也意味着他们并不能在流泪的时候及时挽回自己的尊严。
伍德静静地躺在床上,眼角是不停流下的泪。连绵不断地划過脸颊,渗入下面的床单。
莱莉恢复单身后觉得自由多了。身边再沒有那些似有若无的打探的视线。同样的,也沒有多少人诧异于她和伍德的分手。
拜托,狮子和蛇不分手才不对劲吧。
然而很快,這份自由就结束了。
“什么?魁地奇?”
对面的马库斯·弗林特,即斯莱特林的魁地奇队长对她的惊讶表示了一点不耐烦:“是的,斯莱特林的魁地奇球队。”都跟她說了要她加入,照做就好了,非要扭捏。
莱莉皱起眉:“可是,我并沒有接触過魁地奇。为什么?”
還能为什么?你是格兰芬多魁地奇球队队长的前女友,就這一個理由就够了。弗林特翻了個白眼:想想吧,前女友出现在魁地奇球场上,還是对手。弗林特似乎已经预见了伍德的黑脸,他愉悦地笑起来。
弗林特并沒有真的好心想要让莱莉接触魁地奇为学院争光。只是队裡刚走了一個追球手,虽然队裡不是沒有替补,可他就是想恶心恶心伍德。梅林知道他和对方握手时多少次想捏碎对方的手指。
当然還有一個原因。眼前的女孩只是一個麻瓜出身的巫师。這代表着无论他做什么,都不会有人来找上什么麻烦。
弗林特的想法并不难猜。至少莱莉从他脸上恶意的笑看出来了他的目的。
“我拒绝。我不会去。”
弗林特猛的一個俯身,那对龅牙张牙舞爪地闪现到莱莉面前,像是一條爬在地上伺机而动的蛇:“哦?为什么?因为你可能会对上你情人,你舍不得了?”
莱莉平静地看着面前的弗林特:“并不是。而是因为我认为這对我来說沒有意义。不出意外的话,過两周你就会把我换下。我在這两周裡得不到任何魁地奇有关的训练和知识。我唯一存在的目的就是供你们争抢玩笑。我厌恶于此。所以我拒绝。”
弗林特沒想到她会开诚布公地把实话全抖擞出来。也沒想到她猜到真相后如此冷静,一点儿也不生气。她冷静地把自己获得的知识和自己失去的時間与接受的嘲笑放在天秤上做对比,然后得到几大于几,最后下定结论。
她的确是一個完完全全的斯莱特林。
弗林特哈哈笑起来,然后渐渐逼近莱莉:“你放心。如果你表现好的话,有谁会驱赶你呢。”
阴暗低沉的话语像是泥浆裹在耳旁。莱莉不适地远离了弗林特:“我拒绝。”
弗林特再三被拒绝,眼裡已经有了几分狠厉:“由不得你。斯内普教授亲自写的條子,你必须跟我走。”
斯内普教授莱莉多少有点无语:前几天還帮他处理鼻涕虫呢,怎么今天就翻脸不认人?
估摸着是从来不怎么過问学生之间的摩擦,所以直接就给了條子。
啧。
莱莉美女无语。
弗林特满意地看着莱莉接過條子,又露出他标志性的龅牙:“明天下午魁地奇训练。”
万万沒想到,這一练,還真的让斯莱特林找到一個绝佳的追球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