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闻海棠花(六):洞房花烛夜
想来也是不可思议。他们二人,一個生来便享尽锦绣富贵,一個最爱博得浮名虚誉,偏偏在這件事上再从简不過。
一对花烛,两盏合卺,永结同心。
這是人界的礼数。
這些年来,长久与花颜待在一处,左耀卿早已忘却今夕何夕。花颜說要结契,他才恍然发觉自己已有了近四十年修为,早已不是从前那個苦求筑基的少年了。
“都說修为越高,道心越稳,越不容易动情。你如今怎么還……這般急色。”
床榻之上,花颜鬓发散乱,被他吻得娇喘微微,连口脂都花了。明明是她主动拉他上床的,怎么好似受欺负的才是她?
左耀卿笑了,一边解着衣衫,一边挑眉反问道:“那你瞧着,我与从前有何不同?”
容貌自是沒什么不同的,莫說是二十年,便是再過两百年恐怕也不会有什么变化。可花颜望着他俊逸如昔的侧脸,莫名觉得,還是有什么不一样了。
“我第一次见你时,你与同门泛舟湖上。那么多少年郎,我却一眼就瞧见了你。”
花颜缓缓道:“或许,冥冥之中,一切早有定数。”
左耀卿搂着她的腰肢,吻她的眉眼,嗓音暗哑:“我从不信命。但如果是命运让我遇见你,今后便是信了也无妨。”
花颜在情场之中游戏百年,听過无数情话,有的情真意切、有的虚情假意,可总共加起来,也沒有眼下這句动人。
她隐约晓得,左耀卿是在告诉她,他不后悔。
无论今后他们双宿双飞,抑或是劳燕分飞,他都不后悔与她相识。
花颜眸光潋滟,也紧紧回抱住他。他的身体好暖啊,几乎要将她的心融化。左耀卿翻身压在她上方,這些年来,他们日日同床共枕,除了最后一步,该做的都做了,他对她的身体再熟悉不過。
情至浓时,花颜经不住他的百般挑逗,很快濡湿了花穴。左耀卿抽出指尖,伏在在耳边低叹:“阿颜,你想要了,唤唤我好不好……”
花颜都快哭了,忙一迭声唤他“耀卿”、“夫君”、“好哥哥”,可左耀卿皆不应她。她急了,伸手便去扯他的亵裤,左耀卿撑不住笑,最后只好哄着她:“叫我‘子照’。”
花颜迷迷糊糊的,哪裡认得什么“子照”,但为求欢愉還是顺了他的意。左耀卿终于解开衣衫,一挺身进入了她。
很硬很胀,但又十分满足。
身为合欢宗人,花颜自少时起便参透了這床帏之事。于她,享乐倒還是其次,骗取对方元阳后与其双修才最要紧。
可這一回,她即将得了左耀卿的元阳,却不甚在意。
她在意的,是他。
男人第一回尝到真正的情爱滋味,自然把控不住,开始在她身上不停抽送起来。她那裡太紧了,想来便是寻常处子也不至于此,左耀卿重重喘息着,竭力压抑射精的冲动。
片刻后,他换了個姿势,将她反压在床榻之上,从后面入她。
這個姿势入得极深,花颜有些受不住,不停娇声讨饶。可她那婉转嗓音于男人而言却是上好的春药,花穴紧缩,左耀卿一时不慎,竟直接泄在了她体内。
他泄得又多又浓,几乎将花穴灌满。男性修者的元阳是這世间至纯至净的大补之物,花颜连一滴都不舍得浪费。
男子初次总是会短些时辰,原以为左耀卿会退出去,沒想到那巨物又在她体内重新苏醒。花颜扭头看他,娇嗔道:“你做什么,還不快出去!”
左耀卿却涨红了脸,憋了半晌才道:“你是不是嫌我……嫌我不够……”
“不够什么?”花颜见他支支吾吾不肯直說,当下便明白了大半,故意挑眉笑道:“啊,倒也无妨。男子初次都是這样。”
谁曾想她此话一出,左耀卿更恼了:“什么叫都這样,你再說一遍?!”
“再說一遍也是這话,我這是比较過的,有凭有据,你发什么疯。”她翻了個白眼,嘴硬回道。
花颜可沒功夫陪他吃這等闲醋,他压在她身上重得很,浑身汗津津的。正欲推开他,却被左耀卿一把扣住了手腕。
花颜怔住,只见他恶狠狠地又扑了上来。
“那你今夜就再好好比较一下,究竟哪位相好比得上你夫君我。”
鸳鸯帐中,玉暖香浓。
又一场云消雨歇之后,花颜娇娇娆娆地窝在左耀卿怀裡,香肩半露,容色餍足。
“幸而你出身世家,不似大自在殿的秃驴们。”美人吐气如兰,贴在他耳畔缠绵轻呢道:“否则,丢了這么些元阳,莫說是境界大跌,恐怕就此丧命也未可知呢……”
“早知如此,我又怎能忍到今日?”男人毫不在意,眸光灼热道:“便是教我立时丧命也无妨,只恨从前虚度了這数十年光阴。”
一边說着,左耀卿微微用力扣住她的手腕,一边侧身吻她,动情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如今,我总算是明白了……”
然而,花颜听了却抵住他火热的胸膛,冷笑一声:“果然,天下男人都是一個样子。”
她望着他英挺的眉目,勾着唇,半真半假地嘲讽道:“沒得手时情情爱爱山盟海誓,得手了,也不過时时刻刻想着這档子事罢了。我取你元阳,原是对不住你,可你也别因此错看了我。”
左耀卿方才经了這男女之事,正是食髓知味、热血方刚的时候,花颜這番话立时将他满心的火浇了個干干净净。
他原本紧紧压在她身上,眼下却翻身坐起,靠在榻边半晌才平复了呼吸。
桌上的花烛早已燃尽,内室太過昏暗,花颜修为又一般,根本看不清左耀卿面上的神色。只隐约见他闷着声,披了衣服下榻,不知去往外间作甚。
她知道,自己說话向来是有些刻薄的。可左耀卿不在意這些,她也就愈发随性,从沒考虑過是否伤人。
此刻花颜难得有些后悔,面上仍不肯示弱。她强压住心中泛起的酸楚,故作镇定道:“莫非你還觉得我說错了?我這人可說不来什么好话,你若听不惯要甩脸色,最好别在我面前,咱们眼不见为净!”
洞房花烛夜,何苦闹成這样。可近来,她总觉得心中惴惴不安。
许是安稳日子過久了,忘了初衷,她总是忍不住說些难听话故意寒左耀卿的心。又好似在提醒自己,无论如何,早做决断。
半晌沒听到左耀卿应声,花颜越想越气,匿在心底的那点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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