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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3.第七十三章

作者:扁平竹
见周屹川一直站着沒动,姜邈撒娇催促他“快点啦,我沒力气了。”

  涂個身体乳需要什么力气,摆明了是在骗人。

  但她骗的明目张胆,丝毫不担心他会看出来。

  反正他那么聪明,不管她撒什么谎,都逃不過她的眼睛。

  姜邈早就认命了。

  周屹川站在原地缓了一会儿之后,才慢條斯理地過去。

  他在床边坐下,将身体乳拿過来,按出一些在掌心。

  因为之前给她涂過,所以知道步骤,需要先搓热乳化。

  掌心贴上去,轻轻涂抹开,她的皮肤柔滑细腻。

  根本不像她說的那样,冬天干燥,会长干纹。

  只是小范围的涂抹,她就情不自禁的哼了几声,脚趾蹭着床单,身子扭来扭去“有点痒。”

  周屹川停顿几秒“要不還是”

  “不行”她回头打断,让他继续。

  周屹川只能照做。

  后背涂完了,该涂前面了。

  她翻了個身,语气自然的和他聊天“你過段時間是不是要去美国”

  “嗯。”他专注地为她涂抹身体乳,全无狎昵,并不去看其他地方。

  姜邈委屈地抿了抿唇“這次要去多久”

  其实他们两個人的工作性质比起来,反而是姜邈在外地的時間更长一些。

  周屹川最起码能在網上看到她的消息,包括她的個人动态,也是随处可见。

  但是周屹川一旦忙起来,那是真的忙到看手机的時間都沒有。

  周屹川沒有将時間說的太具体,只给了個大概范围“快的话半個月,慢的话,两個月也是有可能的。”

  姜邈一下就坐起来了,语气怨怼“怎么這么久,之前也沒說過要去這么长時間。”

  突然的起身,直立性晕厥让她单手撑着床,眼前一阵阵发黑。

  周屹川眉头微皱,伸手去扶她“别起得這么猛,慢慢来。”

  姜邈還沒缓過来,顺势靠在他怀裡,头還是晕晕的。

  她贫血有些严重,虽然一直在喝中药滋补,但补气血沒這么容易,也沒這么快,是分疗程的。

  周屹川怕她着凉,伸手将被子扯過来,准备给她盖上。

  她急忙阻止“别,我刚涂了身体乳,会蹭上去的。”

  他低声叹气,只能松开手,用自己的怀抱给她取暖。

  他承诺她“我尽量早点忙完早点回来。”

  姜邈在他怀裡嘟囔,手去扯他腰间的浴袍系带“你刚才自己說的,再快也得半個月。”

  “之前就该去的,往后推了几個月,事情全部累积到一快了,所以才会稍微久一点。”他和她解释。

  低头看见她不安分的那只手,想了想,還是沒有阻止,任凭她的进一步动作。

  姜邈一脸天真“不能继续往后推嗎”

  周屹川安静看她,沒說话。

  她当即点了点头,表示理解。她也就是随口一问。

  還沒有任性到不分轻重缓急无理取闹的地步。

  不可能去做那种,缠着他哭哭啼啼,不许他去工作的事情。

  周屹川看到她這副模样,反而有些想笑。

  他让她重新躺下,继续刚才的动作“我一处理完就回来。”

  姜邈茶言茶语“是我想法太天真了,你工作本来就忙,最近为了陪我已经推了很多事情了,我還這么不体贴。”

  手上动作微顿,他抬眸看她。见她抿着唇,继续自我反省“总之,都是我的原因,是我太不懂事了,太不体贴你。我算什么啊,。”

  周屹川低下头,又伸手去挤身体乳,唇角的弧度压了压。

  沒压住。

  姜邈看见了,一脸警惕“你取笑我

  “沒有。”周屹川否认,可不断上扬的唇角弧度還是出卖了他。他深呼一口气,无济于事。

  這下连眼底也彻底被笑意侵占。

  姜邈瞪大了眼“你還撒谎,你都笑成這样了,你還說你沒笑”

  周屹川努力忍了忍,好不容易把笑意忍下去。他一本正经的和她道歉“抱歉,刚才是我不对。只不過”

  “只不過什么”姜邈心裡记着仇,今天他如果不把话說清楚,這件事休想就這么算了。

  她身上還有其他沒有涂到,周屹川刚才尽可能的沒有去碰那些地方。

  想了想,他還是细致地涂抹。

  “只是你的演技太差了点。”

  姜邈不受控地低哼一声,弯下腰。

  羞愧于自己的反应,明明還在生他的气,却发出這么不知羞的声音来。

  她将這一切推到身体的自然反应。和她有沒有骨气无关。

  年轻气盛的男女,那個晚上自然该发生的都发生了。

  可姜邈還记得昨天的仇,次日下午沒有送他。

  她要让他知道,得罪她是什么下场

  “什么下场”

  姜衡咬着吸管,一脸好奇的问她。

  姜邈眉头一皱“关你屁事,吃你的饭”

  “哦。”平白被凶了一通,姜衡低头默默吃饭。

  和他姐相处這么多年,他早就研究出了一套针对她的生存之道。

  那就是别在她生气的时候发出任何声音。

  不然就会惹火上身,殃及池鱼。

  他一时不知道到底是他姐夫厉害,還是他姐更厉害了。

  在他看来,某些层面上,這俩人都挺可怕的。

  姜邈這次回家,是被曲女士一通电话叫回来的。

  她因为公事出国,需要在那边待上一段時間。

  恰好马上就是考试周,曲女士专门给姜衡請了家长上门。

  担心他无人约束,不好好学习,所以让姜邈回来督促他。

  虽然平时曲女士在家也沒见他多听话。

  整個家裡,不,应该是這個世界上,唯一能降伏住他的人也只有姜邈了。

  姜衡這個人天不怕地不怕,唯独怕他姐姐。

  当然,姐夫也算一個。只是他和姐夫见面的机会太少。

  监督他也就举手之劳的事儿,姜邈沒有拒绝。

  她低头看表,不耐烦地敲了敲桌,催促道“一顿饭吃了两個小时,你是不是打算直接吃到晚饭”

  姜衡心虚地抬眸“也不是不行,反正我饿的也挺快。”

  姜邈沒想到他還登鼻子上脸了,眉头一皱,对方立马认怂。

  乖乖低头扒饭,两個小时都沒吃完的午饭,在姜邈的警告下,两口就扒完了。

  补课老师掐着点過来,姜邈为了不打扰他们上课,在客厅坐着看电视。

  两個小时之后,老师从房间出来,笑着和姜邈說再见。

  姜邈留对方下来喝了杯茶,顺便询问姜衡的学习近况。

  对方面带难色,却還是尽力将话說的婉转好听。

  总结下来就是哪怕在学习方面沒脑子,但每個人都有自己擅长的领域。

  姜邈心裡大概有了谱。

  那就是两個字。

  沒戏。

  姜衡反而觉得自己受了多大的罪,双休日补课這就是在压榨青少年

  姜邈懒得管他了,拿了包准备离开。

  姜衡委屈巴巴地跟過去“阿姨這几天不在家,我能不能去你那裡住”

  她一脸不理解“阿姨不在,难道厨师也不在”

  “在。”姜衡努努嘴,“可我不想一個人住在家裡。”

  姜邈沉默几秒,反应過来他话裡的意思了。

  “怕”

  姜衡嘴硬“我才不怕,我就是就是不想一個人住而已。”

  真该让他去上上表演课,就這拙劣的演技,還想在她面前撒谎。

  姜邈摇了摇头。

  “随便你。密碼是我的生日。”

  姜衡一愣“什么密碼”

  “還能什么密碼,我家的大门密碼。”姜邈反问他,“不是想去我那儿住”

  姜衡逐渐缓過神来,有些受宠若惊“你答应了我现在就去收拾东西。”

  姜邈啧了一声,本来沒打算和他一起回去的,之所以告诉他密碼就是让他找個時間单独過去。

  结果這人理解能力這么差。

  虽然心裡這么想,可姜邈還是有耐心的站在楼下等他。

  姜衡回到房间,收拾了几天的换洗衣服,還有他的篮球和滑板也一起带上了。

  开车一個多小时终于到家,姜衡新奇的左看右看。

  他很少来這儿,上次匆匆待過半個小时就离开了。

  因为那次姐夫也在。

  姜衡本来就在周屹川那儿吃過几次亏。对他心存畏惧也正常。

  偏偏所有人,连带他姐姐和妈妈,都說姐夫性格温和。

  哪怕他想告状都沒人信,最后反倒会落個挑拨离间的罪名。

  姜衡惹不起,难道還躲不起嗎。

  這次得知姐夫出国工作了,他可算能踏实的在這裡住上一段時間了。

  姜邈给他收拾了一家客房出来,虽然說是客房,可也比主卧小不了多少。

  姜衡不放心地和他姐姐確認“姐夫真的不会中途突然回来吧”

  姜邈进浴室检查了下水龙头淋浴能不能用。

  “他工作忙起来电话都沒時間接,更何况是提前回来了。”

  姜衡這才放下心来“那就好。”

  姜邈听到他的话,一脸好奇“你好像很怕他”

  姜衡抿了抿唇,委屈的小声嘟囔“我觉得姐夫有点可怕。”

  “可怕”姜邈還以为自己听错了,“谁周屹川”

  “对啊。”姜衡早就猜到她会是這個反应,委委屈屈,“他私底下凶過我几次。”

  姜邈皱眉“姜衡,你這背后說人坏话的坏毛病到底是和谁学的”姜衡急忙解释“我沒我沒說他坏话,我說的都是真的,姐夫他之前還踹過我呢。而且上次我把你惹生气了,他還凶我,让我闭嘴了。你明明也听到了。”

  “你還好意思提那次我差点被你气死你知道嗎他只是让你闭嘴還是因为他這個人脾气好。”

  姜衡都快急哭了“姐夫他真的”

  姜邈不想听他继续讲下去了。指着他的鼻子警告道“行了,s。二楼的书房和卧室不要随便进,你姐夫讨厌自己的东西被陌生人碰。還有,右边的房间是猫住的,你沒事也不要去打扰。”

  姜衡嘟囔“规矩這么多。”

  “你该庆幸你姐夫沒在。他那個人更龟毛。”

  听了姜邈的话,他眼前一亮,看来他姐也深受其害“你也觉得姐夫沒他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

  那肯定啊。這人出了名的城府深。如果真像他表现出来的那么温和,也不至于平安无事的走到這個位置和高度。

  說白了,傻白甜早就在第一关就出局了。

  只不過姜邈头疼的倒不是這個。

  “你姐夫的耳朵裡听不得一句脏话。”

  姜衡說“反正我觉得姐夫配不上你。”

  姜邈眼神变得意味深长起来“真的”

  “当然啦。”他拍着胸脯保证,“男子汉大丈夫,說的话岂能有假”

  姜邈伸手薅了薅他的脑袋“虽然脑子不灵光,但眼光還是挺好的。”

  姜衡“”

  所以這到底是在夸他還是在贬他

  晚上十点,盯着姜衡躺下之后,姜邈也打算休息了。

  刚好手机接到周屹川打来的电话。她看了一眼,故意沒接。

  那天晚上的火气還沒消,休想让她這么快就原谅他。

  姜邈躺在床上,又回想起之前那一幕,从床上坐起来。

  不是,他有病吧。

  他笑她

  正常流程难道不应该是心疼嗎

  姜邈捂着脑袋,痛苦躺回床上。

  心疼是一部分,尴尬又是另外一部分。

  啊啊啊啊啊,這算什么。

  意思就是,她从前在他面前說的那些茶言茶语,其实他都看的一清二楚。

  之所以咬钩,只是在陪她玩

  姜邈的表情突然变得严肃起来。還是說

  在看她笑话

  靠

  她气到蹬腿对着空气猛踹了几脚。

  只恨她档期空不开那么多天,沒办法去美国踹真人。

  她翻了個身,再次将自己埋进被子裡。

  過了一会儿,又悄咪咪地探出一双眼睛来,滑动手机上的日历。

  他才刚离开沒几天,她就开始数着日子算他回来的時間了。

  姜邈心裡不想承认,自己這是想他了。

  她把源头归结于,她只是想当面报复他。

  对

  不是想他。

  怎么可能這么窝囊,才走了几天,就想他。

  而且

  她闷闷的想,說不定他都沒想她,忙起工作之后,早把她给忘了。

  刚才那個电话甚至可能只是为了查岗。他前几天不還因为這個事情生過她的气嗎。

  姜邈的脑子在夜晚异常灵活,思维发散的极快。沒一会儿就擅自脑补出了一场始乱终弃的虐恋大戏。

  手指早就不受控制地点开了微博,自从换了经纪人之后,也沒人再管控她的微博使用权了。

  可能也是因为她近年来稳重了不少,沒有像之前那样,再发生直接开大号去造她黄谣的人评论底下反唇相讥的事情。

  当时不理解,這年头,别人可以随便造艺人的黄谣,艺人反驳反倒成了沒格局

  现在她算是彻底想开了,管他呢。

  要么装沒看到,要么直接告。

  总归就是這两條路最为稳妥。

  大约也是因为這点,所以新经纪人很少插手這方面的事情。只是反复叮嘱,上網冲浪记得切小号,千万别手滑

  十分钟前发的那條微博,很快就几千评论和点赞了。

  花粉大多都比正主有事业心,再晚也忙着冲数据。

  姜邈看了眼時間,都晚上了。

  姜邈心平气和,不生气。

  啊啊啊啊怎么了,谁惹我們宝宝生气了

  不气不气,早点休息。

  姜邈回复了這條大家也早点休息

  当然,也有事业粉,见她难得微博显示在線,询问她下一步的打算。

  郭导的新电影开始选角了,我看了人物小传,女主形象很贴你。而且這部剧是你之前从来沒有尝试過的类型和题材。不打算争取一下嗎冲一冲明年的金河奖。

  别再恋爱脑了,别再把精力放在男人身上了。靠男人,你只是随时会被废掉的公主,靠自己才是女王,

  姜邈一下就坐起来了。

  這個人是怎么知道她是因为男人才发的這條微博

  正常人都不会這么想吧

  真這么明显

  许樱解答了她的疑惑“沒指名道姓,大家都可以随意对号入座。一千人眼裡都有一千個哈姆雷特呢,更何况是一條微博。”

  過后她又问姜邈,“周屹川又怎么惹你了”

  姜邈也沒脸讲。

  這么丢脸的事情,她哪好意思让别人知道。

  于是含含糊糊地回了一句“說来话长。”

  许樱倒是不含糊“那就长话短說。”

  姜邈“”

  她說不出口。随便敷衍道“還不就是那些事。”

  许樱也不知想到哪裡去了,语气震惊“不是吧,他還真的又来”

  姜邈愣了愣“又来什么”

  她也挺好奇许樱到底脑补了些什么。

  “你以前不是說他有病,时不时就犯病嗎,你說的啊。”许樱语气无辜。

  姜邈有些懵。

  她什么时候說過

  脑子裡突然闪回一段久远的回忆。

  她记起来了,還真是她說的。

  并且好像說了不止一次。

  她高中到底对周屹川做了多少恶啊。

  周屹川简直是学生时期每一個女生心目中的完美暗恋对象。

  包括许樱有一阵也不能免俗,跟风也好,暂时被他的外貌吸引也好。

  总之那段暗恋是持续了一小段時間的。

  学校当时流行给暗恋对象送围巾,說是有什么寓意。

  许樱一连买了好几條,信誓旦旦說她要广撒網。

  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一定要在高考前谈上一段轰轰烈烈的恋爱。

  周屹川自然在送礼物行列,并且排在榜首。

  用她的原话說就是“虽然沒指望,但万一存在奇迹呢。兴许他就喜歡我這种类型。一條围巾换一個可能,不亏。”

  后来這條围巾沒送出去就被退回来了。

  她夸张地用比着手势,告诉姜邈“你知道他课桌裡有多少围巾嗎這么高”

  周屹川在学校的時間并不长,他早就被高校提前录取了,来不来学校其实意义都不大。

  姜邈看她比划出的高度,不以为意“這有什么,围巾而已,我想要照样能收到一大堆。”

  许樱垂头丧气,又有些愤愤不平“为什么都是女生送男生围巾,男生送的就沒几個连你這种级别的校花都沒收到真是不公平看来男女不平等体现在各個方面”

  姜邈被她這副样子逗笑“不送就不送呗,你也别送。为男女平等添砖加瓦。”

  她這会儿反倒沒了刚才的锐气,声音闷闷的“那我的恋爱计划岂不是又要往后推迟了”

  姜邈拍了拍她的肩“高中生任重而道远,好好学习吧孩子,把心思放在正途上。”

  许樱听她這话觉得不太对劲。

  什么叫把心思放在正途上。

  這话怎么着也不该排名倒数的她来說吧。

  那些围巾最后被班上打扫卫生的同学清理了,交到老师办公室。

  以遮挡后排同学视线为由。

  周屹川沒来学校。

  自然也不知道有那么多人送了他围巾。

  当然,就姜邈对他的了解,他也不可能会收。

  這人在這方面倒是和他祖父一脉相承的“清正廉洁”

  姜邈嗤之以鼻,觉得他假清高。

  放学回去的路上却正好碰到了他。

  真是骂曹操,曹操就到。

  那会儿還是冬天,北城气温低,动不动就零下。

  昨天刚下過一场雪,今天开始消融,气温更低。

  姜邈为了漂亮,很少把自己穿的太臃肿。

  相应的付出自然是要有的,那就是会经常性的感冒。

  哪怕曲女士整天耳提面命地提醒她“這次要是再穿這么点,你這耳朵迟早要被冻掉。”

  姜邈不明白,穿得少和耳朵有什么关系。她穿得再多,耳朵不還是露在外面

  但曲女士的话她不敢不听,所以曲女士在家的时候,她老老实实穿羽绒服,将自己裹成一头熊。

  曲女士一旦不在了,她就把自己的小香风外套从衣柜裡拿出来。

  今天气温格外的低,明明早上出门還沒這么冷。

  姜邈在有外人在的时候,還好面子的端了会架子,一旦走到无人的空旷处,她就冻到蜷缩身子开始颤抖。

  早知道就在裡面多穿件羽绒打底了。

  太冷了太冷了。

  她上下牙齿打架,预感明天肯定又会迎来新一轮感冒。

  之前網上不是流行那样一句话嗎。

  好的羽绒服五千,感冒药却只要五块。

  姜邈不缺买羽绒服的钱,却還是選擇了五块钱的感冒药。

  她在心裡感慨,以后還是多穿点吧。

  這個温度,再漂亮都扛不住。果然,天一冷,嘴就不硬了。

  她哆哆嗦嗦地拿出手机想要查看附近哪裡有服装店,随便什么也好,只要能御寒就行。

  可手机才刚滑屏解锁,肩上多出来的重量令她微微回了神。

  尚且带着余温的外套,有一股清冽好闻的气息。

  姜邈愣了一下,這股突如其来的温暖让她有些无所适从。

  可看到来人时,她又下意识往后退了半步。

  周屹川似乎沒有注意到她這個微妙的举动。

  他将手裡的围巾一圈一圈地缠绕在她的脖子上,說话语气十分温和“最近降温,還是稍微多穿些,当心感冒。”

  姜邈对他的防备到了什么程度,甚至在他为自己戴围巾时,都怀疑他会悄悄用力,企图勒死她。

  她看了眼四周,空旷的街角,只有他们两個人。

  就算他真的勒死自己,也沒人過来帮忙。

  似乎从她的眼神裡读懂了一切,周屹川将围巾戴好后,主动后退一步。

  退到她认为的安全距离。

  “围巾是全新的,洗過了。至于外套”他带着歉意冲她笑了笑,“我今天穿過。不過你放心,我身上很干净,你暂时先将就一下。”

  刚才冻到沒有知觉,身体和四肢都是僵硬的。

  這会才逐渐感觉整個人在慢慢复苏。

  像是春回大地后,终于冒出嫩芽的小草。

  她当然也想像之前那样,非常有骨气地把衣服和围巾统统扔给他。

  說一句“谁稀罕你的东西”

  但现在

  她是真的稀罕。

  姜邈下意识地紧了紧身上那件不合身的外套,目光放在他身上。

  自小所受的教养让她在接受了别人恩惠的同时会和对方道谢,可出于在面对周屹川时,迅速膨胀胀大的自尊心,那声谢谢怎么都說不出口。

  于是站在原地纠结了一番之后,她语速极快的的呱了两声。

  然后迅速离开。

  背影和平时无异,甚至端的更笔直了。

  从后面看似乎沒什么异常,只觉得她傲慢。

  实则整张脸都憋的通红。

  她呱什么

  她到底在呱什么

  說谢谢是烫嘴嗎为什么說都說了,還非得为了那点面子說的那么快

  而且說快的点也就算了,为什么发出了那么奇怪的音调

  他是不是觉得她是神经病肯定认为她脑子有問題。

  姜邈短時間内不想再看到他,甚至有点害怕看到他。

  她试图让自己感冒,好請病假。可平时弱不禁风的身体,這回反倒怎么冻都病不了了。

  姜邈认命地躺回床上。

  为了让這件事彻底了解,她闭眼網购了一條围巾,直接填了周屹川家的地址。

  号码也是他,但姓名写的是姜邈。

  這样周屹川一眼就能认出,东西是买给他的。

  当作回礼,彻底两清。

  至于他收不收,那就是他的事情了。反正她送了。

  在淘宝下完单后,她就缩回被子裡躺下了。结果第二天头重的像灌了铅块一样。

  曲女士今天刚好沒什么事,打算送她去学校,等了好久都沒等到人下来。

  她骂骂咧咧地上了楼,以为她又赖床,刚把门推开。

  看到姜邈躺在床上,脸颊泛红,并且還是那种不正常的病态潮红。

  曲女士急忙過去,用手探她的额温“怎么這么烫。”

  姜邈裹在被子裡难受的哼哼唧唧“妈妈,我好难受,身上又冷又热。”

  曲女士满脸心疼“应该是感冒了,今天就别去学校了。我待会去和你们班主任請個假,你就好好在家休息几天。”

  姜邈吸了吸鼻子,想說话都沒力气,嗓子眼像冒烟了一样。

  她委屈的和曲女士撒娇“妈妈,我想喝水。”

  曲女士打完电话就下楼给她倒水去了,往裡面放了点蜂蜜,让她喝点甜的补充下能量“肚子饿不饿,我让阿姨给你煮碗粥”

  她摇头,脑门上還贴了一张退烧贴。

  曲女士让她什么时候饿了就给她打电话,她今天就在家陪着她。

  姜邈为這份母爱感动的热泪盈眶,生病也不觉得难受了。

  就這么昏昏沉沉地睡了一整天,下午的时候,她听到楼下似乎传来說话的声音。

  曲女士的声音很是高兴,她本身就是偏尖细些的声音,穿透力很强。

  所以哪怕姜邈在二楼,仍旧能听见一些。

  “难得你能来看她,真是有心了。邈邈现在在楼上休息,你要不要上去看看她她要是知道你来看她,她肯定也很高兴的。”

  姜邈疑惑,谁来了许樱

  对方不知說了些什么,妈妈笑的比刚才更加欢快“本来我還在担心這件事,真是多亏了你。改天等邈邈病好了记得来家裡吃饭。”声音才刚平静下来沒多久,妈妈就過来敲门“方便我进去嗎”

  姜邈說“方便的。”

  妈妈将门推开,手裡拿着一個深色封面的笔记本。

  在姜邈不明所以,微微发怔的时候。她将笔记本搁放在她床头“這是屹川刚刚拿来的,他做的笔记。不是快考试了嗎,他担心你因为生病,功课跟不上,所以让你沒事的话可以翻一翻。”

  姜邈“”

  她的双手在被子裡都握成拳了。

  這個王八蛋摆明了就是不想让她好過

  连生病都不放過她。

  妈妈笑容欣慰的感慨“真是好孩子,听到你生病立马就来了,和我询问了一下你的情况,我說沒什么大碍,就是有点发烧,休息個几天就沒事了。他這才松了一口气。你是沒看到,他刚才那個样子有多紧张。我以前总觉得那孩子太過沉稳,喜怒不形于色,心思深了些。還在担心你们会相处不来。看来是我误会他了。”

  妈妈后面說的话姜邈一句都沒听清。

  全程只记得那句這是屹川刚刚拿来的,他做的笔记。不是快考试了嗎,他担心你生病,功课跟不上,所以让你沒事的话可以翻一翻。

  于是那几天,因为周屹川拿去的笔记本,她只能一边生病一边学习。

  三天的病假,她就在家学习了两天。

  周五去学校的时候,那股围巾热潮似乎已经過去了。现在开始流行送小皮筋。

  姜邈懒洋洋地趴在桌上,有气无力的问许樱“這才几天啊,就沒人送围巾了”

  许樱耸耸肩“還不是因为周屹川名草有主了。他戴了别人送的围巾。”

  听到她的话,姜邈顿了一下,随后坐起身“他名草有主”

  许樱单手托腮,百无聊赖地翻着手裡那本时尚杂志“对啊,你不知道嗎”

  姜邈冷哼一声,语气别扭“我知道這個干嘛,他的事情和我又沒有关系。”

  “也是。”许樱点点头,“你沒来学校的這几天,那些女生可是集体失恋。不過嘛,大部分很快就转移了目标。小部分他的死忠粉已经开始在学校论坛打卡他什么时候分手了。”

  姜邈回应的不冷不热“哦。”

  许樱和她說這些也沒指望她能有多大反应。

  毕竟她一直就和周屹川不太对付。

  许樱還挺好奇原因,问她为什么讨厌周屹川。

  姜邈冷笑“你不觉得他讨厌”

  “還好吧。”许樱仔细回想了一下,发现自己和他都沒机会接触,压根就不是一個层面等级的人。

  關於他的所有事情,几乎都来自于姜邈的转述。

  姜邈又想到前几天她生病請假,這人居然主动去她家,把自己的笔记本拿去了。

  让她生個病還得在家学习。

  不知道安的什么心。

  姜邈指了指自己的脑子,神秘兮兮的告诉许樱“他這儿不正常,有病,时不时发作的那种。”

  许樱不可思议的瞪大了眼睛“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他如果犯病了,给什么东西他都会吃。”

  本来是信口胡诌的,谁知道许樱居然這么较真。

  非要她证明给自己看。

  可這种事情要怎么证明。难不成直接拿個东西過去,逼着他吃

  周屹川是脾气好,但不代表他真的脑子有病。

  许樱却說“你不证明,我怎么知道他是不是真的有病”

  姜邈觉得自己才是真的有病,不然她为什么会答应许樱的提议。

  她看着自己手裡那個类似橡皮的东西,粉粉的,也不知道吃了会不会对身体有害。

  虽然许樱說了,這是可食用的。

  但姜邈对她還是心存一些疑惑。

  后者就躲在某一处偷偷观察着,這裡是周屹川平时的必经之处,這個点沒什么人,所以很容易蹲到他。

  果然,等了沒一会儿他就来了。

  许樱站在柱子后面,心裡正纳闷。她怎么觉得,周屹川是看到姜邈在這儿,所以才過来的

  应该是自己看错了。

  周屹川走近后,似乎终于发现了姜邈,脚步逐渐放慢。见她一直看着自己“找我有事”

  姜邈感觉如芒在背,知道许樱肯定一直看着這边。

  她深呼一口气,把手裡那块粉色的东西递给他“想让你尝尝這個,我我亲手做的。”

  周屹川看了眼前面不远处的罗马柱,探出来了半個脑袋。

  又看了眼姜邈手裡的东西,

  眼底笑容了然,他也沒问是什么,就伸手接過,撕开包装纸,放进嘴裡。

  姜邈一愣,甚至沒有立刻反应過来,伸手就要去掰他的嘴。

  后又顿住,忙让他吐出来“你知道這是什么嗎,你就吃”

  他眉目温和“不是你亲手做的嗎”

  姜邈张了张嘴,算了。

  他又将那個东西吐回包装袋裡,攥在掌心,打算待会找個垃圾桶扔了。

  “找我就是這件事”

  姜邈冷笑“谁找你,自作多情。”

  目的达成,她也该完美退场了。目光却在转身的瞬间,注意到他脖子上的围巾。

  艳丽的大红色,毛线质感十分粗糙,一看就沒戴几天,甚至還起了球。

  和他這個人十分不相配。

  就像是地摊货误入了奢侈品专柜。

  姜邈突然想到许樱刚才說的话。

  “還不是因为周屹川名草有主了。他戴了别人送的围巾。”

  她因此又多看了一眼他脖子上的围巾。

  或许是注意到她的视线了,他主动替她解惑“别人送给我的。”

  姜邈漫不经心的问了句“别人”

  他笑容温柔“喜歡的人。”

  姜邈深深吸了一口气。

  转身走了。

  嘁,得瑟什么,谁沒有嗎。

  许樱看到她過来,立马跟上“他果然有病,還真的吃了。不過他刚才是不是說他有喜歡的人了”

  姜邈越走越快,似乎想要甩掉什么。

  是身后的人,還是脑子裡的东西。

  她不清楚。

  总之,就是很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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