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缘由
李星云怒视黑无常,陆林轩则看着已经呼吸急促的李星云,深怕他一個想不开,就這么一剑斩了白无常,送上自己的性命。
“师哥,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虽然很想眼前的仇人立刻得到报应,但陆林轩不想再失去自己的另一個亲人,很是紧张的劝道。
李星云思量再三,觉得就算今天杀了白无常,自己和师妹也不可能全身而退。与其鱼死網破,不如先退一步,等先解毒再作打算。
“就让你们两個狗头再在脖子上多挂两天,我們走!”
感受到自己经络中内力的流转越来越滞碍,李星云不敢再拖下去,他拉着脱力的陆林轩,运使轻功纵身跃起,很快便消失在树冠之中了。
等到他们师兄妹两人离开,十多個玄冥教众才一拥而上,有的搀扶白无常,有的搀扶黑无常,還有的煞有介事地将二人围起,作出舍命护卫的样子。
不過遇上性格乖戾的黑白无常,他们却是倒了大霉。
白无常一把将前来搀扶自己的两個教众甩倒在一旁,大发雷霆,想要出手狠狠责罚,却忘了自己的手掌被剑刃贯穿。這一下不经意间又牵动了伤口,于是疼得直咧嘴。
“哎哟……大哥,刚才那小子使的招数怎么有点像是阳叔子的青莲剑歌啊。”
黑无常這個时候也调匀了气息,将侵入体内的天罡内力驱散一空,听了自己妹妹的话语,不由恨恨地說道。
“哼,宣灵,你知道這两個娃娃是谁么?”
“怎么,不会吧。”兄妹两人都是聪明人,经過自己兄长這么一提醒,白无常立刻想到了重点,“难道是八年前被阳叔子救走的那两個……”
“我一开始就觉得他俩是有意隐瞒武功路数,等那小子情急之下使出青莲剑歌的招数,我马上就想到了。”
黑无常脸上满是懊悔之色,当年就是因为龙泉剑的任务失败,导致原本上升势头如日中天的他们蹉跎至今,這八年来在玄冥教中的地位几乎是原地踏步。
“对,沒错,他俩一定是跟阳叔子学的本事!”
“那個丫头沒有問題,只是那個小子的武功我觉得有些怪……但又說不出来……”
天罡诀的来历神秘莫测,普天之下也只有几個最顶尖势力的一小撮人才知晓這门神功的缘由。黑白无常虽然在江湖上有点名气,但在玄冥教,也只是一般的中层角色而已。
“嗨,那又能怎么样,谁知道八年来那老家伙教了他多少东西。”
在白无常看来,阳叔子作为天位高手,手中有些他们兄妹沒见识過的秘法很正常。她一边抚弄受伤的手掌,想到這一次的任务,一边沉吟道。
“不管怎么說,虽然丢了火灵芝,但我們得到了阳叔子那老家伙的下落,功大于過,回去足够跟孟婆交差了。”
对于自己妹妹的心思,黑无常是了如指掌,他皱着眉头,很是为难的样子。
“实话实說,那小子的武功现在只怕不在你我之下了……”
他的话還沒有說完,就已经被白无常打断,后者一脸嗔怪的說道。
“大哥你何必长他人志气,這天大的功劳怎么能让别人。”
“功劳再大,沒命享也是白搭!”
能够在玄冥教的死人堆裡爬出来,黑无常靠的就是這一份冷静。
他的坚持,令得白无常不由得再次仔细一想,回忆起刚才李星云的出手,顿时觉得很有道理。
他们两人分别领教過天罡诀和青莲剑歌,李星云无论是内力還是剑招,都是上上之选。只不過交手的经验较少,若是稍加磨练,很快就可臻至江湖一流之境。要不是黑无常拼死相救以毒掌暗算,只怕刚才白无常已经死在当场了。
“哼,我明白了,一切听你的就是了。”
看到自己的妹妹想通了,黑无常不由得流出一丝笑意。
“好,我們先撤退,通知本地分舵,派出所有人手,封锁渝州城,发现两個娃娃立即上报,不许打草惊蛇,一切等援军到了再說!”
听到這裡,白无常俏脸又是疑惑,歪着头看向自己大哥。
“你怎么能肯定他们就在渝州城裡?”
黑无常一阵狞笑。
“嘿嘿嘿嘿,他总得找地方配出解药吧!”
……
正午的太阳异常晃眼。
渝州城街面上人虽不少,却沒什么太大的动静,都是各干各的。
城裡人有着急赶路的,也有呆呆坐在门口等生意的。一家客栈门口懒洋洋地趴着一只大黄狗,正耷拉着舌头呼哧呼哧地流口水,总之,所有人都热得无精打采的。
远处拐角踉跄着走来两人,一男一女,十分年轻。
此时李星云走路摇摆打晃,面色乌青,眼袋发红,嘴唇发紫,明显是中毒已深的症状。
“师妹,找個地方住下,我要运功疗伤。”
這個时候,李星云才知晓自己的功力已经超過了当年的陆佑劫,在中了毒掌之后竟然還能够坚持這么久。但就算如此,到了现在也已经是极限了。
陆林轩见此情形,连忙架着他走进身旁的客栈。
她陪着李星云进入院子,走进二楼一处房间,陆林轩快速将他扶到床上盘膝坐好。随后又想起了阳叔子教导過她行走江湖的经验,迅速跑到门口,看看房间外并沒有异常,赶紧把门关严。
陆林轩看着坐在床上闭目运功的李星云,不停地踱步搓手,焦急的自言自语。
“怎么办怎么办,我功力不够,帮不了师哥,哎!要是师父他老人家在這裡就好了,這点小伤对他来說简直就是小菜一碟……”
念叨至此,她又停止踱步,紧张的看向床榻上的少年。
只见李星云面带痛苦,嘴唇哆嗦着,面色一会发青一会发紫,一会又涨得通红,头顶之上却是升起一阵阵青黑雾气,已经开始运功疗伤逼毒了。
……
剑庐,夜。
陆林轩念叨的师父穿過正堂,慢悠悠地踱步来到院中的竹台上,山风徐徐吹来,轻轻撩起了他的长袍。
阳叔子就這样背着手,纹丝不动地站在竹台上仰望天空。
回想起李星云和陆林轩初上山时的往事和趣事,又想起八年前陆佑劫临死之前对自己耳语的一番關於李星云身世的话,言犹在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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