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老幼病残
葛尤挺重视,還洗了洗头。
晚饭時間,他略显紧张的敲响了302的门,陈奇开门:“哟,正是时候,快进来快进来!我白天回了趟家,我妈给我带了些吃的,我合计自己吃不了,就找你们来聚聚,别嫌弃。”
“千万别這么說,是我打扰了……哦,梁老师好!”
葛尤還是很客气,梁晓声笑道:“你呀,跟他接触時間长了就知道,他這人最不拘小节,一板一眼的累着呢。来来,你坐這!”
梁晓声帮忙张罗,打开几個铝制饭盒,道:“我求了食堂大师傅,特意给热了热,小陈在外面找了個馆子,還打了壶酒,你能喝点?”
“能略饮几杯!”
葛尤眼睛一亮,他是好酒的人,再一看那菜,眼睛更亮了,竟然有肉有饺子。
桌子被横了過来,俩人坐床,一人坐椅子,用搪瓷缸子当酒杯,每人倒了二两左右。
陈奇笑道:“說起来我攒了快四十块钱,今儿第一次花出去,那小铺子也是知青合作社,卖点散酒什么的,就是不知道口感怎么样。
来来,甭客气,开吃!”
這年头吃顿好的不易,他也是离家外宿,回去一次才有這般优待。梁晓声就更难了,家裡那么困难,节省的不能再节省。
所以一時間,尽是埋头苦干。
吃了一会才有谈兴,借着酒劲东拉西扯,沒什么实际意义,但男人嘛,喝酒吹牛逼本身就是生活乐趣。
聊着聊着,聊到了葛尤的工作。
他情绪瞬间低落,颓丧道:“我考了很多单位都沒考上,插队的公社還想让我回去呢,說我喂的猪好,大猪小猪都很想念我。
唉,白活了22年,只有猪惦记我。”
“别這么說,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你爸妈不說给你找了么?”梁晓声道。
“全总文工团要招人,也得考试。我爸现在手把手的教我演,還给我选了個题目,就叫《喂猪》,說是贴近生活。其实我明白,我不会别的,只会喂猪。”
“那你表演一下呗,让我們看看。”
“不成不成,這哪儿行啊,太不好意思了!”葛尤连忙摆手。
“虽然我們刚来往,但我說一句你别介意。”
陈奇道:“我觉得你心态也有問題,你当着我俩表演都觉得不好意思,当着评委還怎么演?你本身就沒有一個放开的心态,下意识认为這是一件丢脸的事儿,你怎么能考上呢?”
“我,我……”
葛尤想辩解,但很快放弃,气馁道:“可能伱說的对吧,而且我也紧张,在家排练好好的,去了就不知道怎么办了。”
“那你缓解一下,比如深呼吸,我深呼吸就会觉得很放松。”梁晓声建议。
“试過了,沒用。”
“那,那……”
梁晓声挠头,他是搞文字的,又不是搞表演的。
“考试谁都紧张,這玩意沒办法。”
陈奇也开口,但他话音一转,道:“不過你可以试试强制放松下来,就是运动,原地踏步、做操、小跑几圈,总之让自己动起来。”
“這样有用么?”葛尤疑惑。
“你跑過步吧?每次跑完虽然累,但与此同时是不是有一种很轻松,甚至很满足的感觉?”
“好像是這么回事!”
“所以啊,你可以试一试嘛,多多少少能缓解一下。”
這其实是运动会产生内啡肽和多巴胺,能让人体感觉更舒适,而且会出现一定的成就感。但陈奇懒得解释了,他举起搪瓷缸子,道:“来,我們先祝你考试成功!”
“沒問題的!”梁晓声也道。
“……”
葛尤借着酒劲,差点眼泪汪汪的,情绪也上来了:“借你们两位吉言,我這次一定考過,我要是再考不過,你们俩我都对不起!”
三人干了一口。
感情都在处。
陈奇有意的在处感情,他在北影厂待了一段日子,虽然八面玲珑,但沒交什么朋友。那些都是老前辈,或者江淮延那样的中年人,又或刘小庆那样的狠人。
自己太小了,大家都拿自個当孩子。
梁晓声和葛尤是比较可以的,還有那個小姑娘。
啧!
陈奇喝了口酒,就瞧瞧這几头烂蒜,老幼病残的。
…………
陈奇四月中旬来的,眨眼到了五月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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