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福安急忙跪下請罪,曉曉不由皺了皺眉,她看上去如此不近人情嗎,不過打碎了杯子而已,亦或是,因爲自己提到慕容蘭舟嚇着了他。
她走過去坐在窗下的美人榻上,故意打趣道:“可見這裏的景兒好,福安光顧着瞧景兒了,倒把手裏的茶盞忘了,好容易涼快些,我可喝不進熱茶,若有清涼的倒好。”
丁香忙道:“正是,萬歲爺早吩咐下,熬了酸梅湯,用冰鎮了大會子,如今正恰好,福安快去給娘娘拿來。”
福安忙收拾着出去了,他一出去,曉曉又問丁香:“你還沒應我的話呢?”
丁香臉色變了變低聲道:“娘娘怎想起問這個來?莫不是聽了誰的胡言亂語不成。”
曉曉道:“若是胡言亂語你跟福安慌什麼?其實你不用怕,我就是好奇而已,以前不知道這麼個人,卻他的名兒我聽着有些熟,既他是丞相,怎又成了亂臣賊子,皇貴妃跟他……”
曉曉話沒說完,丁香撲通一聲跪在地上道:“娘娘,您可饒了奴婢吧,這些話您是從哪兒聽來的,若是萬歲爺知道,莫說奴婢這條命,您跟前大大小小的奴才,可都是一個死。”
曉曉是覺得他們有些風聲鶴唳,其實自己真是好奇,好奇皇貴妃跟那位丞相還有小白的關係,她得承認,自己有些嫉妒這位皇貴妃了,因爲小白,她覺着小白簡直就是一個最佳愛人,溫柔專情作爲一個皇帝,這簡直是奇葩,這樣的小白很令她心動,之前她可以糊弄着過,之後,她開始生出獨佔的心思,哪怕他的心,她也想弄清楚,他對自己的好,源於皇貴妃,但是不是同時也有自己。
曉曉知道自己矯情了,可她就是忍不住,尤其人總是有好奇心的,若是他們大大方方告訴她,或許她也不會這樣了,可他們一個個對此諱若莫深,這更令她想知道。
不過,她也不想爲難丁香,她扶她起來道:“好了,我不問了。”卻聽外殿裏小白的聲兒道:“什麼不問了?”
隨着音兒走了進來,目光在曉曉身上停了停,嘴角勾起笑道:“剛可是睡得好,一路都是朕抱着過來的,如今朕的胳膊可還酸呢,這會兒倒精神了。”
曉曉不禁白了他一眼道:“若是夜裏睡得好,誰耐煩白天補,不如萬歲爺今兒去別處歇一宿,也讓我好好清淨清淨。”
曉曉覺得,自己這話說得相當含蓄了,可聽在小白跟丁香耳朵裏,簡直就直白的不行,小白還好,橫豎習慣了大妮的語不驚人死不休,反正從前她就這般,後來在宮裏待的年頭長了,倒也學會了謹慎,如今的她,倒讓小白想起了以前。
丁香臉有些紅,忙尋個藉口出去了,小白捱過去坐在曉曉旁邊兒,伸手攬着她的腰,把她抱在自己懷裏湊到她耳邊道:“真這般狠心,把朕往外頭趕,昨晚上是誰抱着朕不鬆手的嗯?”
一句話說的曉曉也有些不好意思,推了他一把道:“胡說什麼呢,誰抱着你不鬆手了,我是讓你……”說到這兒,才發現上當,閉上嘴瞪了他一眼。
小白低低笑了兩聲,在她紅的透亮的耳住朵上親了一口道:“這清涼殿的後殿有個妙處。”“什麼妙處?”小白神神祕祕的道:“這會兒且先不告訴你,等晚上,朕與你去瞧瞧,想你一定喜歡,對了,剛你跟丁香說什麼呢?”
曉曉目光閃了閃道:“沒什麼,聊閒話兒罷了,那個,小白,你再跟我說說以前的事兒吧,我知道我們是在喬家村認識的,然後呢,進宮之後怎麼樣,你說我是你的御前宮女,主要是做什麼的,奉茶還是幹別的差事,我怎麼一點兒都不記得了呢。”
小白聽了,露出一絲笑意,伸手點了點她的額頭:“你是做個兩天奉茶宮女,後來到了御前就成了祖宗,朕哪捨得讓你幹什麼差事,就是陪着朕罷了。”
曉曉不由愕然,說不信吧,還真有跡可循,就如她在乾清宮生活的如此滋潤就是例子,底下的太監宮女,御膳房的御廚,身邊兒的嬤嬤無一不知她的喜好,伺候的異常周到,一看就不是一天兩天兒了,非日積月累絕難做到。
不過這有點兒說不過去,這皇貴妃也太好命了,不就一個村姑嗎,還有,她到底怎麼修煉的這一身才藝的。
曉曉很清楚這絕對不是自己的技能,書法,下棋,畫畫,還有對書畫古玩的鑑定,這位皇貴妃超級厲害,基本上,曉曉一看見架子上的古董,無論瓷器還是香爐亦或是字畫,腦子裏都能立馬反映出信息。
如果沒見喬家娘跟喬二妮,曉曉還能騙自己是在家學的,沒準她爹是個挺有造詣的秀才呢,可通過喬二妮,這個想法完全破滅,她爹孃就是地道的大字不識一個的農民,自己絕不可能在家學到這些,那就是在宮裏,可在宮裏她是怎麼學的,小白教的?有可能,畢竟自己跟小白寫的字很是相像,當初第一次見的時候還嚇了一跳,兩人的書法,莫一看上去真以爲是一個人寫的,卻仔細瞧,小白寫的比她好很多,有筋有骨,遒勁有力,自己的卻有些軟趴趴的沒精神。
想到此,忍不住問了一句:“小白你教我念書的嗎?”
小白目光一利,才發現不對勁兒,低頭瞧了她半晌兒,發現她目光閃閃,手指無意識的對在了一起,她大概不知道,自己不善打謊,細想起來,從二妮走之前她就有心事,是不是有人跟她說了什麼,亦或是,她自己想起什麼來了。
曉曉並不知道他動的什麼心思,還自以爲掩藏很好的又問了一句:“還有畫畫下棋,我怎麼會這些?”
這簡直是小白此生最不想聽到的問題,他摸了摸她的臉,定定望着她一個字一個字的道:“怎麼想起問這些了?是不是想起了什麼?”
曉曉搖搖頭:“沒想起來,就是覺得怪,我怎麼會念過書,想不通。”過了一會兒小白確定她不是騙自己,才道:“這有什麼稀奇,你比別人聰敏的多,不用唸書也可無師自通。”
曉曉愕然望着他,暗道,這說得過去嗎小白還真說的實話,就算後來慕容蘭舟是她的夫子,可之前她就是識字的,他記得相當清楚,她跟自己說無師自通,本來就會,對此小白深信不疑。
說着,忽的笑了一聲:“不說給朕抓魚的嗎,莫不是哄朕歡喜的吧!”一句話正好說中,曉曉自是不承認的,站起來道:“誰說是哄你的,這就去。”
曉曉覺得這個園子很像現代的頤和園,比那個略小一些,但也是湖光山色,亭臺樓閣,飛檐吊腳,一派皇家氣象,水面很大,因此曉曉隨着小白登上龍舟沿着水道緩緩而行,遊覽各處景色。
迎面徐徐清風夾着淡淡荷香,水裏招搖的水草,還有岸邊絲絛飄垂的楊柳,遠山近水層層疊疊,似一副美麗豐富的水墨畫,美得令曉曉流連忘返。
因曉曉不捨得走,她們在船上用的午膳,至於怎麼送過來的,曉曉覺得,真不能小看古人的智慧,御膳房的太監提着食盒架小舟過來,臨近了與龍舟搭在一起,放上橫板就上了龍舟,等她跟小白喫完了,又撤下去,坐着小船回去,從上到下很是熟練,根本不會妨礙她跟小白遊湖。
過了晌午日頭漸大,龍舟靠到清涼殿一側,小白牽着她上岸,上了岸,曉曉卻想起什麼道:“還沒抓魚呢?”
小白忍不住打趣道:“朕以爲你早忘了,原來還記着呢。”
一句話說的曉曉撅了撅嘴,倒越發非要抓給他不可了,小白倒也攔着,在一旁瞧着她在水邊兒上挑挑揀揀的,終是挑中一處柳蔭下,先是彎着腰往水裏瞧了瞧,然後一屁股坐在地下,就要脫鞋。
丁香嚇壞了,忙道:“娘,娘娘,地上涼呢,待奴婢使人搬椅子過來。”
曉曉心說搬毛椅子啊,又不是賞景,她是要抓魚,揮揮手道:“不用搬椅子,你給我拿個盆來,等會兒我抓了魚放在裏頭,也免得有人說的哄騙。”
小白嗤一聲笑了起來,這樣的大妮越發像喬家村的時候,待丁香捧了水晶盆來,小白接過去道:“你們都下去吧。”
李進忠多精啊,一瞧萬歲爺這意思,哪還有不就明白的,忙讓周圍的宮女太監退了下去,隔着數丈讓人圍起了帳幔,曉曉並沒注意周圍的變化,她已經脫了鞋襪,下水了,湖水很清,下頭是軟軟的泥沙,很舒服。
圍着她的腳有些小魚調皮的嬉戲,曉曉一伸手去撈,卻又滑溜的遊走了,幾次如此,弄得曉曉有些上火,索性把塞在腰上的裙襬放下來,兜着兩角沉在水裏,裙襬上蘇繡的蘭草在水裏飄飄搖搖,吸引了幾條小魚游過來,曉曉嘿嘿笑了兩聲,陡然把裙襬提上來,果然兜住了兩條魚。
她就這麼捏着裙襬歡喜的走上來,到了小白跟前道:“你看我抓的魚,這回你不能說我哄騙你了吧。”
半天不見小白迴應,曉曉訝異擡頭才發現,小白兩隻眼直勾勾落在她的脖頸下頭,剛溼了水,輕薄的衣料貼在上面,彷彿第二層肌膚,映出那裏鮮明的輪廓來,曉曉下意識伸手去擋,卻給小白一把抱住:“好姐姐,讓我親親……”
曉曉沒反應過來,已給他按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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