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六 我早就记不住路了
“到了巴黎，要赶快去法国魔法部办理手续，不然很容易被遣返出境。”前来送站的本尼尔叮嘱道，虽然欧洲的魔法部对巫师的管理远不如美洲严格，但這次维吉尔是以個人名义前往法国，按照法律必须要前往法国魔法部登记，而不是像去巴西那样一切由霍格沃茨负责。
“放心吧，爸爸，药剂师协会会安排好的。”维吉尔冲着站台上的本尼尔挥了挥手。
随着火车汽笛声发出一声粗重的嘶鸣，白色的气体在火车腹下喷涌而出，霎時間就淹沒了站台。黑铁轮轴开始扭动，火车逐渐驶离国王十字车站。
“你父亲很关心你。”
与维吉尔坐在同一個车厢裡的是一名身材佝偻的老者，有着一头银白色凌乱的长发。满脸的皱纹，皮肤枯槁，穿着一身干净的白色长袍。看着维吉尔坐回自己的位置后，才缓缓开口。声音温和，听到老人的声音时，维吉尔差点产生了对面是邓布利多的幻觉。
“可能是第一次一個人出远门的缘故吧。”维吉尔老老实实地回答，对面的老人年纪看起来都和邓布利多教授差不多了，而且只是恰好坐在一個车厢裡，那就保持尊重，避免节外生枝的可能。
“年轻人你也是去法国？”
“是，我在巴黎下车。”
“那我們倒是顺路。我也到巴黎。”老人冲着维吉尔笑了笑，也许是到了一定年龄，說话太多耗费体力，和维吉尔简单聊了两句，老人便不再搭话了。
火车又行驶了一会儿后，维吉尔发现老人把头靠在列车的窗户上睡觉了。维吉尔放轻了自己的动作，整個小隔间裡只剩下了老人轻微的鼾声。
看着窗外的景色，维吉尔也乐得享受這片刻的安宁。
火车速度很快，小半天的時間便进入了法国境内。当火车缓缓驶入巴黎奥斯特裡茨站，坐在维吉尔对面的老巫师恰到好处地醒了。
“年轻人。”老巫师叫住了收拾好东西准备下车的维吉尔。“我也要去法国魔法部办理入境，不知道你方不方便带我一起？你看我一個上了岁数的人，老胳膊老腿儿的，要是不小心磕了碰了那就麻烦了。”
“额......”听到老人的請求，维吉尔有些语塞。因为自己不是来旅游的，等一会儿下车需要找到在火车站等待他的药剂师协会工作人员，之后去魔法部也是由那名工作人员带领。這时候要是身边突然出现一名老人，维吉尔不知道要如何跟药剂师协会的工作人员解释。
想到這，维吉尔打算和老人解释一下。
“老人家，在火车站接站的并不是我的亲属，而是某個魔法机构的工作人员，我只能如实和那名工作人员說一下。如果对方同意，那么我就带着您一起去魔法部，您看行嗎？”
“就照你說的办。”老人很爽快地答应了下来。然后就在维吉尔的注视下，费力地从火车座椅下方的空间中拽出一把折叠轮椅。
老人颤巍巍地站起身坐到轮椅上，又从破旧的皮箱中翻找出一张看起来上了年纪的灰色毛毯盖在腿上。
老巫师随手就将皮箱递给呆若木鸡的维吉尔，然后用略带不满地语气說了句。
“還不快来推我，你個年轻人還真打算這么一直看着啊！”
直到下了火车，双脚踏上了奥斯特裡茨车站的站台，维吉尔這才反应過来，自己怎么就莫名其妙地成了這個老巫师的拎包随从？
维吉尔强忍住内心的不爽，毕竟把一個這么大岁数的老人扔在火车站也不是那么道德，便只能推着轮椅，在站台上奋力寻找药剂师公会的工作人员。
终于在巫师们排队出站的那根石柱前，维吉尔发现了举着带有自己名字木牌的药剂师工作人员。
“维吉尔·绍尼尔？来自霍格沃茨魔法学校？”在仔细核对了维吉尔的個人信息和药剂师协会官方批准维吉尔参加夏令营的信件后，工作人员用带有一丝不满的语气对维吉尔說道：“你怎么這么慢？和你同一趟列车的几名营员早就到了，你是最后一個。”說完工作人员向自己的身后指了指，维吉尔這才看到在石柱的阴影下，還有两男两女等在那裡，应该就是一起参加夏令营的学生。
紧接着，工作人员又看到了维吉尔推着的轮椅上還坐着一名老人。
“绍尼尔，你给药剂师协会的回信中，可并沒有标注有家属同行。”工作人员核对了一下自己携带的表格，確認维吉尔名字后面的确沒有标注家属同行的字样，這才說道：“我們提供的交通工具座位数是固定的，沒有多余的空位来给這位老先生。”
“哦，他只是......”维吉尔刚想解释老人只是火车上的一名乘客，并不是自己的家属，却沒想到轮椅上的老人打断了他的话。
“现在药剂师协会的成员都這么沒素质了？想让我和你们一起走我還不愿意呢！我們自己去办理入境手续，就不和你们一起了。”
這裡是火车站，那名药剂师协会工作人员觉得和一個這么大岁数的老人发火显得不太体面，自己毕竟穿着非凡药剂师协会的工作服。
“办完手续，你找得到药剂师协会嗎？维吉尔·绍尼尔先生？”药剂师协会的工作人员强压住自己的怒火，再次提醒道。
“我年轻时候在法国生活了很多年，不就是非凡药剂师协会嗎？我认得路。”老人满不在乎地挥了挥手。
“我询问的是参加夏令营的维吉尔·绍尼尔先生。你真的不和我們一起走嗎？”药剂师协会的工作人员觉得自己都快要红温了，他紧咬着后槽牙问了最后一次。
“我是维尼·绍尼尔的外公，我能做主！”老人此时语速飞快，根本沒有火车上說话时那种快要咽气的感觉，从头到尾都有沒给维吉尔插话的机会。
“那你就自己去非凡药剂师协会总部报道吧！维吉尔·绍尼尔先生！我在夏令营等着你！我們走了，车還在外面等着！”药剂师协会的那名工作人员狠狠瞪了维吉尔一眼，眼神中充满了威胁，回身招呼那四名参加夏令营的营员离开。
身影消失在石柱中，毫不拖泥带水，沒有给维吉尔任何解释的机会。
“啪嗒。”破旧的行李箱掉落在地上。
“嘿！你個臭小子！你注意点，我箱子裡的东西摔坏了你可赔不起！”看到自己的宝贝箱子掉落在地上，老巫师不满地說道，急忙弯下腰伸手把自己的箱子捡了起来，還拍了拍上面沾染的灰尘。
“我還哪有心思管你的箱子！”缓過神来的维吉尔暴怒地喊道！“你知道药剂师协会的夏令营名额有多珍贵嗎！你沒看到那個工作人员最后看我的眼神？我的夏令营被你给毁了！”
“他对你不满是因为你太慢了，是五個人裡最后一個找到他的。”老人脸上看不出丝毫羞愧，甚至還想甩個锅。
“我那么慢不還是因为你！下火车的时候說自己不能颠簸！让我先把你扶下车，再去搬那把破轮椅！跟着人群走你說人多太密集你喘不上气无法呼吸！我推着你走站台边缘你又說风太大吹得你流眼泪！”
“我在火车上是不是說了，我来法国是有正事的！如果来接我的人不方便带你一起，你就自己再想办法！你是不是也是這么答应我的？”
“沒错。”老人厚着脸皮回答。
“那你为什么要說那些话！我的事情和你有关系嗎？還有，你是我哪门子的外公？”
“我不是看那個什么药剂师协会的人对你态度不好，给你出出气嘛。”
“我用你帮我出气？”此时此刻维吉尔心裡只想去唐人街买一本黄历，看看今天是不是不宜出行。
“事已至此，說什么也晚了。你還是先推着我去魔法部吧，再晚一点人家就要下班了，维尼·绍尼尔。”老人的脸皮如同蛇怪皮一样厚，到现在满脑子還只想着让维吉尔推他去魔法部。
“啊！”维吉尔仰天长啸一声，发泄着自己胸中的郁闷。
“最后一次！我带你去魔法部！然后我們分道扬镳！”维吉尔恶狠狠地对老人說道，此时此刻，维吉尔觉得這個老人就是梅林专门派来给他添堵的。“還有，我不叫维尼！我叫维吉尔·绍尼尔！”
“我們往那走？”维吉尔推着老巫师走出火车站，看着人来人往的大街，维吉尔语气不善地问道。
“我也不知道，要不你去找人问问？”
“你不知道？你怎么能不知道？你不是說你在法国生活了很多年嗎？”
“我也說了，我年轻时在法国生活過，這都過去多少年了，我早就记不住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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