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警告
贾蔷自聚义堂而出后,守在门外早已不耐烦的薛蟠一下蹿了過去,双手举起一对大拇指对碰对,挤眉弄眼问道:“蔷哥儿,你可以啊,算算钟儿,都快一個时辰了,蔷哥儿,你果然够强!”
附近金沙帮众们一個個面色黑沉,若非今日之事,再加上贾蔷身边的铁牛,他们非把薛蟠撕碎了不可。
贾蔷摇头道:“薛大哥說哪裡话,我不過是和少帮主商议如何继续经营烧烤营生。”
薛蟠闻言登时恼了,直剌剌道:“蔷哥儿,你糊弄你薛大爷,当我是傻子不成?我就问你,她现在是不是你的人了?”
周围金沙帮众,尤其是金沙帮两位长老,都紧紧盯向贾蔷。
贾蔷闻言顿了下,点点头道:“是。”但有一言未尽,這侍妾目前只有名而无实。
他自忖虽非正人君子,但也不愿趁人之危。
最重要的是,他是人,不是只想交配的牲口。他对李进,不,应该是李婧,目前還谈不上什么喜歡,先前還一直以为是男人来着。
不過,既然李婧一心想成他的妾侍,且道明了缘由,哪怕是从互利互惠的角度去思量,他觉得答应下来也无不可之处。
李婧問題的症结在于,要生二子,這個好說……可改一子姓李,且任由她留在金沙帮,继承壮大李家祖业,不能在贾蔷身边朝夕服侍……
這等事对這個世道的人来說简直是无礼之极,甚至是大逆不道!
根本沒人能容她這般。
若是贾府裡赵姨娘敢申請让贾环改成赵环,她也不服侍贾政,不给王夫人站规矩,而是去赵家忙活,那贾母非让管教嬷嬷打烂她一张脸不可。
這不仅是撞客了,也想瞎了心了!
可对前世穿来的贾蔷来說,這实在算不得什么。
在他那個年代,孩子随父姓還是随母姓已不算大事。
至于伺候丈夫,给大老婆站规矩……
呵呵,這种二币想法也只能是幻想。
再者,金沙帮是一個难得可用的势力,也還算干净,沒甚十恶不赦的劣迹。
目前来說贾蔷還可狐假虎威,借着太上皇先前一言谋求自保。
但贾蔷并不觉得,這一句话能保护他多久。
且不說太上皇会不会很快将他置于脑后遗忘,就算不忘,贾蔷昨日观太上皇的脸色,也很难谈是健康老人的脸色。
谁知道他還能高寿几何?
所以,贾蔷心中深有危机感。
而金沙帮這支人手对他来說,绝对是一支优质的力量。
运用的好,关键时候起码能够自保。
因此,他不拒绝和李婧发展一下关系。
只是暂时還不必脱光衣服去滚床单,因为他今年還不到十六岁,而前身已经逛過不少回青楼,還在宁府也乱搞過,将身子骨糟践的不轻。
尽管重生以来,他每日裡必抽出一個时辰来锻炼,可目前来說,成效并不显著。
若非如此,他也不会靠偷袭来取胜……
所以贾蔷以为,他现在還是少近女色多壮根骨的好。
当然,身子虚這等话不能同李婧明着說……
贾蔷只道他不愿趁人之危,不過愿意先给予李婧侍妾之名,庇护于她,免受华安骚扰。
至于夫妻之实,且等日后生出感情再說不迟,他不急,也不会强迫。
却不想,這番敷衍之言,更让李婧对他更高看一眼,自觉沒有所托非人。
拉着他进了后宅,和一個昏迷修养在床榻上的枯瘦老人见了见,算是全了礼,自此便为贾门人。
她本要亲自送贾蔷出来,只是见她在老人病榻前哭的眼都肿了,贾蔷倒是第一次使出了大老爷的架子,命她在屋裡好生休息,就自己出来了。
况且有些话,她在也不好說……
而听闻贾蔷承认后,薛蟠喜的无可无不可,连声问道:“弟妹怎不出来见我?既然成了一家人,她该出来拜我這個大伯才是!”
贾蔷无奈解释道:“她老子病重,刚在病榻前哭很了,我让她先好生歇着了。”
薛蟠闻言,登时恨铁不成钢道:“蔷哥儿,你這样怜香惜玉可不成!女人不能给好脸子,该打则打,该骂则骂,你越惯她,她越上脸。這一点,你该向我学,谁不听话,你就先推她一跟头然后狠抽几鞭子再說。往后,保准她不敢再跟你拿大!”
贾蔷无语道:“薛大哥,各人有各人的路数,我和你不同。”
說罢,也沒继续和他扯淡,而是走向一群面色不善,又有些迷茫還有些激动亢奋不安分的金沙帮众面前,淡淡道:“你们知道,刚才淮安侯府华的少侯爷为何敢视金沙帮如无物,想骂就骂想啐就啐,更想直接抢走你们少帮主,然后一口吞下金沙帮嗎?”
一众金沙帮众在两個长老周围,目光更异的看着贾蔷。
虽不知他们抱着什么心思,但大多数不是善意,而是猜疑忌惮……
贾蔷也不需要他们回答,呵呵一笑,道:“那是因为金沙帮干過太多上不得台面的勾当,譬如,收太平银子,替赌坊青楼看门护院保太平,虽未杀人,可伤人却不知多少。這些事,沒人追究也则罢了,真要追究,随时可让金沙帮遭受灭顶之灾!所以,就算你们少当家的武功比华安高,可华安动手,她也只能闪躲,不敢還手。若沒有我,今日她难逃厄运。而不巧的很,华安能办到的事,我也能办到。”
“贾大爷何出此言?好端端的,为何要威胁我等?如今都成了一家人了,說這些实在是……”
张、洪二位长老对视一眼后,张长老问道。
贾蔷摆手道:“我這個人虽读過些书,但对你们,還不用绕弯子使心眼。我只是想告诉你们,李进如今是我的人,所以我会保她。如果有人以为她是女儿身,就不服她,离开可以,好聚好散。可若有人阴奉阳违,背地裡使坏做手段,甚至想谋害她,那你们最好有把握连我也一并收拾了。否则,远流三千裡,是你们最好的下场。当然,我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既然已经是一家人了,李进愿意养着你们,愿意照顾太平街上的老弱病幼,我也会帮她。从今天起,分给我的一两半利润银子我不要了,都给李进。她素来赏罚有方,想来不会让有功肯干之人吃亏。言尽于此,望尔等好自为之。”
……
荣国府,荣禧堂东三间小正堂。
卧炕上横设一张炕桌,桌上磊着书籍茶具,靠东壁面西设着半旧的青缎靠背引枕,贾政倚在靠枕上,面色震惊的看着下面。
王夫人坐在西边下首座椅上,椅内铺着半旧的青缎靠背坐褥,她看着贾政温声道:“這些事我也是略有耳闻,不曾求证過。不過蟠儿、宝玉還有凤丫头他们都知道,說是两府下人暗地裡早就传遍了。毕竟,当夜有不少东府的人亲眼目睹此事……”
“砰!”
贾政闻言震怒,一巴掌拍在炕桌上,弹得一垒书掉落炕上,却也不顾,大骂道:“真真是混帐!那可是他的正经族侄!!无耻之尤,无耻之尤!!”
王夫人见贾政如此恼火,忙上前劝道:“老爷且息怒,老太太起先也大怒,不過后来听凤哥儿她们分析,說珍哥儿也是酒后糊涂了回,若是他果真有此混帐心,也不会等到现在,闹出這样大的笑话来。经過這一遭,他以后必不敢再這般糊涂了。且他到底是贾家的族长,东府的长房长孙,真闹开了,贾家也丢不起這個脸。若沒天子下旨,称赞贾家德行倒也罢了。可如今……”
贾政闻言,渐渐冷静下来,紧紧拧起的眉头也无奈的疏散开来,道:“怪道蔷儿那孩子刚烈到那等地步,竟說出了粉身碎骨浑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间這等惨烈之言。唉,怎可如此?先前连我也糊涂了,竟冤枉了他。”
王夫人又道:“妹妹先前特意過来解释,說蟠儿自作主张领蔷哥儿回家住,她已经狠骂過蟠儿了。蟠儿却說,当时情形姨丈下不来台,他是为了老爷和大老爷们的体面,才居中和稀泥。妹妹深感不安,怕引起两府误会,竟提出要搬离梨香院……”
贾政闻言连忙道:“這如何使得?如此一来,岂不让人都知道了此事?再者,若果真蟠儿存了此心,可见他是长进了。”
王夫人笑道:“我也是這般說的,可她只是担心……”
贾政轻捋须髯,摆手道:“大老爷和珍哥儿那自有我分說,不至于此。”
王夫人闻言放下心来,又温声道:“說来,上回我和妹妹還招蔷哥儿来见了回,本想让他和宝玉、蟠儿一并读书。那孩子是個好学的……”
贾政闻言犹豫了下,却是摇头叹息道:“不可,纵然读书读的好,也只是读在表面,沒读进心裡去。锋芒太盛,显然沒读通中庸。刚過易折,非君子处世之道。”
王夫人点头道:“怪道我和妹妹一见他站在那,就知道原先的想法不通,這孩子好是好,却不像是能侍奉人的。如今老爷一說,我才明白了。”
贾政闻言,有些矜持的笑了笑,而后对王夫人道:“夜了,该安歇了。”
王夫人闻言,心下有些纳闷,平日裡贾政多宿在赵姨娘房裡,那不要脸的荡/妇多有狐媚子手段……即便一月裡有一二日在她屋裡睡,也只自顾睡下,全她发妻的脸面罢了,如何会与她招呼?
念及此,王夫人抬头与贾政对视了眼,這一看,平和的脸上忽地飞起一抹红晕来。
多少年的夫妻,她自然读得懂贾政眼中之意,隐隐颤着声应下后,叫了彩霞、彩云两個大丫头进来,服侍二人更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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