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闹笑话 作者:未知 从书院的大学堂刚刚出来,就连不苟言笑的年十四,都忍不出咬着嘴唇,强行使自己不笑出来。 瘦猴老七和胖九更是笑得前俯后仰。 “我說十九啊,你前日和昨日出尽风头,今日却触尽霉头啊,哈哈,笑死我了。” 林岚翻了翻白眼,叹了口气,道:“别笑了,有那么好笑嗎?” “国起夏商周,周末分七国,并入于秦,秦灭汉兴,汉亡魏晋南北朝,隋唐五代又十国……十九啊,昨儿個我說你不去当提刑官可惜了,不对,我看啊,你得去天桥下說书去,哈哈。” 胖九在一边捧腹道:“章大善人那脸简直是黑到了极点。十九啊,你虽然沒惊艳到咱们,但是你又创造了一個奇迹。咱们章大善人从来都是送分牌的,今日难得为你破例了一次,居然扣了你三分,看来你编得歷史太忘我了,哈哈。” 林岚這叫一個郁闷。课堂之上讲到经史,原本一個简单的王朝更替,见林岚是新来的,想要送上一二分,结果林岚的回答让這位章本添老学究大吃一惊。 大京朝,林岚的影响裡并沒有這個朝代。不過大京朝有四书五经、有诗词歌赋,原本在葛家村,林岚也想過找本史记看看,不過葛家村除了些启蒙读物,唯一让林岚觉得有用的书,也只有一本《大京律》,還是有残损的,据說是某個村裡人赶集时候捡到的…… 村裡才呆了一個月,也沒有一個长者能回答林岚的問題——大京朝之前的朝代是什么? 结果就导致了今日课堂上的洋相。按照林岚所想,既然科举都是八股作文,大京朝就应该是明清左右,所以他的歷史王朝更替就从夏商周說起,结果才說道宋元,就被章本添破口大骂一派胡言,笑得诸生也是前俯后仰。 林岚有些无语地摇摇头,却无力反驳。 這特么就是两個时代的人,如何說得清楚。 “你们先走吧,我還得去趟藏书室。” “怎么?十九,今日被章夫子劈头盖脸一顿臭骂,要幡然醒悟了?”侯浩淼嬉笑道,“這史学终究是小学,今日也不過就是偶尔提及带過,沒那么重要。” “得了吧,你们是不是還想看我出丑?”林岚转身朝藏书室走去。要是不了解這些,恐怕再被章本添问到,又要贻笑大方了。 藏书室在书院的西侧,不大的房子内却立着十来個大书柜。别看书院才十来人,林岚這几日在上山看到不少彪悍的守卫,估计逃下山立马就会被逮回来,而且自己是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還得回扬州,到时候又得被遣返回来。 坐在藏书室的,便是那守财奴笑面虎,那算盘噼裡啪啦的声儿,估计能和王川有的一拼。 林岚进门时朝這“土匪山长”一礼,便在書架边找自己需要的书籍了。 他挑了本《前朝历代录》以及一些關於大京朝开国安邦的记载,蹲在那小窗附近看起来。 《前朝历代录》林岚也沒细看,一目十行地翻阅着,只是将大致的歷史进程浏览一遍,大体還是和印象之中的王朝更替差不多,只是国号变了,分分合合的时代以及国祚不同。等他翻阅完一遍之后,有一個問題還是悬而未决。 四书五经,从何而来?既然朝代变了,难道這些经典著作的同样跟随着穿越到了某個朝代? 沒有互联網的时代,歷史只能靠典籍碑文或者口耳相传。要弄明白這件事,林岚觉着還得问一问章本添。 他将這個疑惑暂时搁置在了一边,继续看着大京朝的开国安邦。 太祖龙起东南,建都金陵,国号大京。 成祖迁都燕地…… 這特么不是明朝的事嗎? 林岚有些哭笑不得,搞了半天,這大京朝就是大明朝?该不会在古代,這個“京”字是通假字?沒有這么离谱吧,他从来沒听說過大明朝還有别号大京朝的,而且如果是大明朝,那他写得那些诗词,都应该是耳熟能详,而事实却是无人所知,看来這断然不是大明朝。 “喂,十九,你准备在這裡過夜嗎?” “嘶!” 林岚一怔,抬头一看,差点被笑面虎那张脸吓得有打他一拳的冲动,“山长,下次走路能出点声儿嗎?” 笑面虎永远都是那副皮笑肉不笑的样子,道:“要不交分牌借书,要不赶紧走。” “……” 林岚将书放回到書架,问道:“山长,能告诉我四书五经是谁写的嗎?” 笑面虎打了個哈欠,道:“四书五经?什么個玩意儿?” “……” 林岚更加确信了這仨山长就特么真是土匪! …… …… 暮色四合。 秋夜凉风习习,金陵虎踞龙盘,虽說已失去了帝都之名,然而四大家族的根基依然有大半還扎根于此。 安土重迁,除了金陵的本家,当然搬去京师的那些才是如今最大的权贵。天子脚下,毕竟是得益于当初那场“靖难之役”,而被眷顾的天子宠臣。 秦淮河中的画舫,比较扬州瘦西湖,更显雍容华贵。当中几艘巨制,都是金陵四大家族的产业,自然能日赚斗金。 王言坐于帐幕之后。 脚步声匆匆而来,将帐幕牵起一阵风。 “言公,你要的东西。” 王言将手中茶盏放在几案上,拿過几页纸看起来。 “十七岁。之前碌碌无为,還跳了河?” 幕外之人俯身道:“沒错。不過似乎被人救上来之后忽然脱胎换骨一般。” “可能经历生死之后蜕变了吧。葛家村一案,查過了嗎?” “此案绝对沒有结案词所述的那样简单。” 王言放下手中的纸,靠在椅背上,闭目道:“說。” 幕外之人說道:“這份结案词很明显刻意规避了一個无法解释,却是本案最重要的一個关键点。那就是這口缸是如何爆炸的。鄙人从呈堂证物之中,找到了一些线索,而且還有新的证人。” “继续往下說。” “在那些证物之中,属下找到了几块木片,還有铁箍,当中還有残留的火药,所以我想,作案之人定是将一定量的火药放入到一個用铁箍禁锢的小木桶之中,然后利用爆炸产生的冲击,将缸炸破。” 王言喝了一口茶,问道:“根据结案词以及证人的证词,爆炸之时沒有任何人靠近案发之地,林岚也有足够的不在场证明。以你之见,作案人是如何做到的?” “這個属下還不知晓。不過……属下调查到与此案有牵连的林岚,恰好在案发之前去买過几串爆竹。凭借這個,若是言公下令逮捕此人,我有七成的把握从他口中套出真相。” “不必了。” “言公您不信属下?” “血徒啊,老夫问你,如果换做是你,有這样隔空杀人的法子,還有爆炸威力足以炸裂一口缸的火药桶,你炸得死一個老头嗎?” “這……”学徒犹豫片刻,道:“非死即伤。” “可现实是并沒有多少炸伤那葛夜年,只是他過度惊吓摔落缸沿,恰巧中风了。我问你,你熟读律法,依照《大京律》,谋害他人者,如何处置?” “若谋害未遂,发配充军,若害死者,处以绞刑。” “恩,那损毁公物呢?” 幕外之人一愣,缓缓道:“配以物价,打十大板。” “既然這样,你觉得還有查下去的必要嗎?” “可是言公……” “行了。這件事就這么了了。沒有一個人会为了一個不知羞耻的老淫棍去翻案的!”王言眼中闪過一丝厉色。 即便是葛夜年不死,敢凌辱他女儿和孙儿,他也定将弄死這個老淫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