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五十六章:戒指
由於此時剛好是月底,城外一片漆黑,只有幾處篝火在城外一里多遠的地方閃着亮光。
寧渝見城外的篝火不多,便衝軒王爺道:“好像是敵人的先頭部隊,人數不是太多。”
軒王爺點頭道:“行軍速度如此之快,肯定不是大隊人馬,應該是軍中的斥候小隊。”
東城主將馮超湊過來,向軒王爺請求道:“老王爺,未將判斷城外至多也就幾十個反賊,請王爺准許未將帶領三百士卒出城,將城外這夥反賊殲滅。”
軒王爺擺手道:“不可。”
頓了頓,他又道:“敵人既然敢這麼大搖大擺地在城外休息,也許就是想引誘你出戰。”
寧渝:“馮將軍,你們的任務就是守住城門,只要能將叛軍擋在城外三五日,你就是大功一件。”
“未將明白。”
“你去各處巡視一番,提醒士卒加強戒備,千萬不能疏忽大意。”
“是。”
…
將馮超打發走後,寧渝壓低聲音衝軒王爺問道:“王叔,你說左武衛叛亂是林雲在幕後指使的嗎?”
軒王爺:“除了他,還有誰能輕鬆地將趙全和幾百內衛幹掉。”
“王叔,您就不覺得這中間有些說不通的地方嗎?”
“此話怎講?”
寧渝擡手衝城外一指,道:“如果是林雲策劃的,他應該明白,光憑左武衛那幾千士卒,想在幾日內攻破京城幾乎是不可能的。那小子也打過不少仗,不會不明白這個道理吧?”
軒王爺皺眉道:“也許他事先在城裏佈置了內應。”
“您說的是東城兵馬司吧?”
“不錯。”
寧渝又道:“陛下早就防着這招,東城兵馬司指揮使褚明紹早就被調走了,現任代理指揮使魯大江是林雲的死對頭,他是絕對不會幫助林雲謀反的。”
軒王爺聞言暗自喫驚,他瞅向寧渝問道:“東城兵馬司指揮使褚明紹被調走,是天子授意的?”
“是的。”
“這麼說來,天子早就想要逼迫林雲造反?”
寧渝尷尬地笑笑,並沒有接這個話茬。
老實說,他雖然對林雲沒多少好感,可也不贊成天子的做法。照他的想法,最好是讓林雲擔任呂宋島總督,讓他和洋人鬥去。可惜天子不聽他的諫言,他自然也不會爲了林雲這個不相干的人出頭。
軒王爺正想再問幾句,忽聽身後隱約傳來一陣槍響。
寧渝驚道:“還真有人想策應城外的叛軍?”
軒王爺大聲喊道:“來人。”
就見馮超快步跑過來,衝軒王爺施禮道:“王爺有何吩咐?”
軒王爺擡手一指道:“城裏有人響應叛軍起事,你派一隊士卒前去圍殲他們。”
“是。”
馮超答應一聲,剛想去調兵,卻見寧渝衝軒王爺道:“王叔,還是讓我帶兵去平叛吧。”
“也好。”
軒王爺知曉寧渝是想爭功,好在平叛後爲寧瑚減輕罪責,他也沒否決對方的請求。
…
寧渝快步跑下城頭,點齊五百士卒,在一名姓李的遊擊帶領下,朝槍響的地方跑去。
行不多遠,就見前面的街道上槍聲大作,有巡邏的士卒正在同一夥叛軍交火。
眼看巡邏的士卒即將被對面的叛軍擊潰,李遊擊立刻帶領手下的士卒頂上去,朝叛軍開槍射擊。
寧渝在後面拿着望遠鏡眺望,這一看頓時將他嚇了一跳。因爲他在望遠鏡裏看到齊王府的長史謝夷吾和護衛統領夏彌也在叛軍中間。
“齊王反了!”
寧渝在心裏暗自後悔,齊王謀反被他遇上了,這下是抓也不是,不抓也不是,他該怎麼辦呢?
想了一會兒,他讓人將李遊擊叫過來,衝其吩咐道:“對面叛軍的主謀是齊王寧珂,你讓手下人注意着點兒,別傷到齊王,”
李遊擊一聽就慌了,“王爺,對面亂糟糟的,未將也不知曉誰是齊王殿下,這萬一下面的人打到齊王殿下,未將也沒法子?”
寧渝想了想,道:“你帶人守住街道,不讓他們衝過去。我這就回去同老王爺商議,瞧如何處理齊王謀反之事。”
“那您可要快點,未將擔心齊王殿下帶頭衝過來,會有所閃失。”
“行,本王很快就回來。”
寧渝說完,便帶着護衛往回跑去。
等他一走,李參將趕緊下令道:“都給我聽好了,守住交通要道,不許向叛軍進攻,也不許放走一個叛軍。”
一位姓張的百戶衝其問道:“將軍,這可是平叛大功,您爲何不許弟兄們進攻叛軍呢?”
李遊擊:“對面可是齊王殿下在造反,咱們萬一失手打死他,你還想不想活了?”
張百戶嚇得一縮脖子,再也不敢說什麼平叛立功了。
就在這時,從叛軍身後突然響起一陣叫喊聲。
衆人擡頭瞧去,就見有大隊的士卒從叛軍身後殺出來。手舉着棍棒向正在射擊的叛軍士卒砸去。
張百戶:“李將軍,對面好像是五城兵馬司的人來搶功了。”
李遊擊在心裏暗罵:“我怎麼就沒想到這招呢?開槍不行,咱們可以羣毆他們呀。”
想到這裏,他擡手朝前一指,大聲喊道:“都隨我衝上去,活捉對面這夥叛軍。”
“殺呀!”
士卒們大聲叫喊着,輪起手裏的遂發槍向叛軍衝去。
面對前後夾擊,被堵在中間的叛軍很快就崩潰了。
一身戎裝的寧珂站在人羣中,看到手下那些像無頭蒼蠅似的士卒,頓時就懵了。
他此刻心裏只有一個念頭,“完了,造反不成,自己也要步皇兄的後塵,去宗人府報到了。”
…
這邊,寧渝登上城頭,看到軒王爺正手舉望遠鏡朝城外眺望。
他剛想開口向對方訴說齊王謀反之事,卻看到城外有無數支火把組成的長龍,正快速地向東城這邊彙集。
軒王爺放下望遠鏡,回頭衝寧渝問道:“城裏的叛軍有多少人?”
寧渝:“大約有七八百人。”
“七八百人?林雲在城裏有這麼大的能量嗎?”
寧渝:“王叔,咱們都猜錯了,謀反之人不是林雲,是齊王。”
“什麼?”
軒王爺喫驚地瞪大眼睛,瞅着寧渝問道:“你沒搞錯吧?”
“沒錯,我在叛軍裏面看到齊王府長史謝夷吾和護衛統領夏彌。”
軒王爺愣愣地道:“怎麼可能?寧珂那小子怎會有這般手段?”
寧渝:“王叔,咱們得趕緊去向陛下稟報此事。”
軒王爺:“你去吧,本王要在城頭值守,以防還有人叛亂。”
“行,那我就先告辭了。”
…
其實,不用寧渝通報,至德帝早就收到齊王謀反的消息,他在震驚之餘,氣得口吐鮮血,直接暈死過去。
等寧渝趕到乾清宮這邊,看到戴權正陪着御醫走出來。
他忙迎上前詢問:“老內相,陛下這是怎麼了?”
戴權苦着臉道:“陛下聽到齊王謀反的消息,氣得吐血暈了過去,纔剛甦醒過來。”
寧渝忙衝御醫問道:“沈院判,陛下的身子不要緊吧?”
“陛下的身體暫時無礙。”
“此話何意?”
“就是陛下不能再受刺激,若是再有什麼壞消息,還請瞞住陛下,”
“行,本王知曉了。”
這時,一名小內侍走出來,衝寧渝道:“王爺,陛下宣您覲見。”
“是。”
寧渝快步走進寢宮內,看到至德帝靠坐在龍榻上,正在喝內侍喂的湯藥。
看到寧渝進來,至德帝擡手將內侍打發走,然後衝寧渝問道:“齊王謀反,你可知曉?”
寧渝:“臣弟就是從那邊過來的,我已經叮囑下面的官兵,不許傷到齊王殿下。”
至德帝怒道:“那個逆子,被人打死了纔好。”
寧渝忙道:“陛下息怒。”
至德帝又問:“城外怎麼樣了?”
“回稟陛下,城外出現大股叛軍,約莫有數千人。”
至德帝恨恨地道:“朕一直以爲是林雲在作亂,想不到竟然是那個逆子想造朕的反。渝弟,朕究竟是哪裏做錯了?讓那兩個逆子都想造朕的反?”
寧渝低頭閉嘴不答,這是天子的家務事,他多說多錯,還是不說爲好。
就在這時,戴權跑進來,向至德帝稟報道:“陛下,五城兵馬司督指揮使魏大人帶兵平定了城裏的叛亂,已經捉住了齊王殿下。”
至德帝咬牙道:“派人去通知魏卿,命其將齊王交給宗人府嚴懲。”
戴權:“回稟陛下,魏大人已經押着齊王去見軒王爺了。”
至德帝聞言愣神道:“他押着齊王去見王叔做什麼?”
寧渝:“魏大人是不是想將齊王交給王叔處置?”
至德帝不滿地道:“戴權,你派內侍去見王叔,命其將齊王交給宗人府嚴懲。”
“老奴尊旨。”
…
東城城頭,軒王爺看着站在對面的魏齊問道:“你不將齊王交給陛下處置,送到我這裏來做什麼?”
魏齊陪笑道:“王爺,齊王身份尊貴,下官擔心他在路上有所閃失,便想着交由王爺處置。”
軒王爺不耐煩地道:“本王還要指揮守城,沒心思管齊王的事。你將他押至宗人府,交由宗正收押。”
“下官尊命。”
魏齊應了一聲,又從懷裏掏出一枚紅寶石戒指,遞給軒王爺,道:“王爺,有人讓下官將這東西交給您。”
軒王爺瞅見那枚戒指,就像是被人使了定身法似的,呆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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