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過孤山
林姜出其不意问道:“哪位名家,你先给我详细介绍一下。”
系统客服顿了一会儿,然后诚实道:“其实就是一种营销手段。”
林姜发现,自从她有商品可以对系统出售后,系统似乎把她当成了进一步的自己人,诚实了许多。
“你就准备戴着面纱過去?”高齐宇见林姜只从袖中取出了一张薄薄面纱,不由震惊了。
林姜紧了紧自己的‘面纱’,声音传出来时甚至带了点隔音效果:“我就在外围查看一下雾气,不会深入,我還会吃解毒丹。”当着众人她含上一颗药丸。
那是一枚润喉糖,這西北对她来說实在是有点干燥。
她看了一眼卫刃,不用說话卫刃就明白,示意队伍继续退在远处候着,方便林姜自己去检查雾气。
林姜手裡握着毒素分析仪,踏前一步,半個身子进入到雾气范围内,静待仪器的分析结果。
“你们见過這孤山上,或是西北境地有一种红色的巴掌這么大,单层花瓣的花嗎?”
见到林姜安然走回,這一支小队立时发出了一阵欢呼。果然這被两国视为绝地的山谷,沒有拦住他们大周的太医院正!
若是這孤山上的毒瘴,只有大周的太医院能掌握解毒药方,那从此,大周占住通城可以防北戎,而北戎却再也占不住通城了!
想想就让大周将士们热血沸腾。
欢呼完毕,听林院正提出這种花,众人都停下来陷入了沉默——哪怕這支队伍裡有不少西北当地人,但他们都是当兵的糙汉子,根本沒人去留意什么花花草草,许多人连自家院子裡的菜花都分不出来。
林姜也早预料到了,她接過卫刃递上来的树枝,找了片平整而略微湿润的地面,详细画了该花朵的样子:“這就是解药。”
她画完后,左手扬了扬,给他们看了一串长得像一吊铜钱似的草。
她隔着手帕捏着這串草:“這是毒草,就是這种钱串子一样的植株,一年四季漫山遍野长着,散发出一种毒雾,又因孤山地形缘故,雾气聚而不散。”
随着她說话,原本围在她周围的一百余人,齐刷刷往后退了两步,高齐宇更是直接蹦了出去。
林姜笑道:“這一根草的细微含量是沒关系的。”随后她就让众兵士在這毒瘴外围,孤山边缘找一找這种能够解毒的红花。万物生克天然,這毒草的不远处,应当就有這种红花。
而她自己则带着‘防毒面纱’,来到一处角落,对卫刃道:“你帮我在這裡生点火,我要煮一煮這种毒草。”
卫刃边熟练的用火石生火边问:“你是怀疑這毒瘴不仅是草木天然散发的缘故?”
林姜点头:“這毒素的浓度太高了些,若非人为,這孤山内围只怕处处都长满了這种铜钱草。”
卫刃替她生好火,取来一只队伍裡带着的小锅,然后拉上過来探看的高齐宇一起去找红花。
林姜边煮草還边想,這要是那位毒王前辈在這裡就好了,這可是他的专长,估计一望可知。
待毒素浓度测量完毕,林姜已经可以确定,這毒瘴并非纯天然,想来這孤山裡头,确实藏有人口。
“小侯爷,队伍就交给你了。要是整座山上都是毒雾,找不到路径,我們两個时辰内一定会出来,若是裡头有安全地带,可能就拖延的长一些,你在外头不要着急。”
高齐宇看着林姜和卫刃准备一并深入山脉中,实在也很想跟着去。
林姜就劝他留下压阵,還保证要是找到了异族,一定让他发挥社交天赋,去跟他们打交道。這不是高齐宇自夸,林长洲也曾說過,這位小侯爷很会跟异族来往,有种天生跟人打成一片的气质。
在进入山脉前,林姜打开自己的系统看了一眼:她的【异域好感度buff】,一個小小的光环标志,亮度已经相当可观了。
如果遇到异族,除非是天生仇恨人类,否则按照她這种亮度,都可以靠光环带来的好感度,完成初步的交流。
林姜递给卫刃一颗雪莲丹:“含着吧。”自己则把‘防毒面纱’调整的更紧了些,甚至有些微微的勒感,這才真正走入了這片毒瘴中。
林姜原以为,這孤山裡的异族,会像高齐宇书上画的那些身穿兽皮的野人一样。
她再沒想到遇上的会是一個跟自己一样打扮少女,穿着大周西北境地最常见的布衣裙,头上簪花,甚至连话语都是几乎沒有什么口音的大周话。
少女发现二人的瞬间,立时把羽箭搭在弓上,对着两人警惕道:“你们是大周人還是北戎的人?你们怎么进得来?”
卫刃挡在林姜前面。
林姜拍拍他:“你挡住我的光环了。”
卫刃:?
林姜倒是也怕少女的箭松手射出,就从卫刃身后探出半個身子与少女說话:“我們是大周人,聊聊可以嗎?”
身着布衣的少女,隔着已经稀薄了许多的白色雾气,看到了林姜的面容,不知怎的心裡就涌上一种信任之情,她犹豫地半垂下弓箭,然后嘟囔道:“罢了,无论你们是哪边的,找到我們也已经沒关系了。”
“不過,這雾障地带不能久留,你们跟我来吧。”
她转過头来,看着林姜甚至带了点羞涩:“姐姐,你可以叫我阿苗。”
——
几十年前,北戎内一個日渐衰微的小部族,在被其余部落占领了土地,即将被赶尽杀绝之际,其族长带着仅剩的族人心怀死志,在黑暗中奔向了這座他们北戎人口中的‘死山’。
在他们心中,与其死在敌人刀下,女人和孩子被抢走做俘虏,還不如举族死在這毒瘴中。
因后头有追逐的骑兵,他们逃的很仓皇,一路闯入了這孤山深处。
少女阿苗讲到這裡,抬手指着头顶上的密林:“你们看到這种攀附着红花的浓密树木了嗎?或许是山峦起伏的缘故,或许是這些红花的缘故,這孤山深处竟是沒有毒瘴的。”
只是当年他们這种忽然冲进来的落难者,已经在路上吸入了不少毒瘴,死伤了小半族人。
好在他们族中有一位巫医及时发现了,這种红色的花大量服用后能够解掉這种草木生成的毒瘴,救下了剩余族人的命。
至此剩下的几百残留族人,就在這山中隐藏起来。
“我們发现了山中毒瘴和解毒的秘密,能够自由出入這山脉中。可我們最怕的是,外头的人知道這個秘密。于是我們收集了铜钱草的种子,种更多的铜钱草,甚至根据风向在固定的地方挖坑熬煮大量草药,加重毒瘴,让外头的人更不敢进来。”
“那些偶然被看到的野人……”林姜听到這忽然开口问道:“是你们族人自己扮的?”
阿苗笑嘻嘻道:“是啊,外头的人总有好奇心,有时天气不好,风雨暂时吹散了外围毒瘴,就总有人想进山,我們只好出此下策。”
林姜奇道:“可你们一直躲在這山裡也不是事儿啊,這么多年過去了,你们便是不能再回北戎,也可以去大周生活,应当不会被发现。”
阿苗的容貌与大周女子无异,若是她的族人也都是這般容貌,根本不会被人瞧出异常。
少女笑起来像是一只欢快的百灵鸟,带着很动听的清脆:“是啊,我們的容貌确实更像你们汉人,据祖父說,這也是在北戎时,旁的部族总欺辱我們的缘故,他们看我們像异类。”
“既然北戎不要我們,我們情愿做大周人,大周的子民生活的還更安定富足些呢,从沒听大周境内的城池,会因强大就去攻占邻居的土地。”
“所以我們的族人,都已经一個接一個去了大周。”
她的语气裡带着一丝得意,是对自己的祖辈们智慧的得意之情。
“我之所以肯把你们带来這裡,是因为已经沒关系了,无论是大周人還是北戎人发现了我們,都沒关系了。”她站起来双臂展开转了一圈:“因为除了我跟祖父,我們所有的族人,都已经安全的进入了大周的境地,成为了正式的大周人。”還特意强调:“有户籍的那一种!”
卫刃和林姜闻言都不由微微一愕。
阿苗显然是很少有跟人說话的机会,她继续得意道:“祖父說起初的时候,我們族人把剩下的随身金银之物都拿了出来,然后集中在大周话說的最好的几個人身上,让他们出了孤山进入到大周境地。”
“他们花了许多心思,才用银子从大周的官员那裡买来了几张户籍。”林姜听到這儿扶额,她已经能想象到他们是怎么操作的了。
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
有了這几個‘大周人’打底,剩下的就好办了,他们可以用這份大周的户籍买田地买房舍,然后融入大周开始過日子。
之后,再冒出来几個‘村子被北戎劫掠了,逃過来的流民’亲戚,需要补办户籍,也就是顺理成章的事儿。
走出来第一步或许并不容易,但随着拥有大周户籍的族人越来越多,這深山裡藏着的人,就越好找到一個合适的身份去补办户籍。
当第一批走出大周的几個人,都已经儿女成群的时候,這孤山裡所有的族民,也终于都走了出来,堂堂正正站在阳光下,从北戎的弃民变成了大周的子民。
俱阿苗說,他们为了安全,甚至分散在西北周边的几個城镇中,彼此也不再联络,只是小心翼翼带着過去活下去。
故而阿苗這会子把這些操作告诉林姜,也全然不怕:时過境迁,几十年過去了,他们的族人就像水回到了海洋裡,哪裡有迹可循。
而他们的后代,则根本不会知道這件事,他们从出生起,就是正当的大周人。
卫刃心道:這西北地方官员买卖户籍這事儿实在该查查了,估计那個跑去京城叩阍陷害他的周千夫长就是這么弄来的户籍。
林姜托腮听完了這個故事,不由奇道:“既然你们所有族人都安全走了,为何你還留在這孤山毒瘴裡?”在這裡生活,肯定不如外头方便。
少女指着自己的衣裙道:“我其实也出去過,我的爹娘也都在外头,只是我的祖父离不开這裡,所以我更情愿留下来陪他老人家,照顾他的生活起居。”
“离不开這裡?”林姜忽然就明白過来:“你的祖父,是当年那位巫医嗎?”
少女惊喜道:“你怎么猜到的?”
林姜看着這密林和红花道:“如果人身体长時間习惯了某种毒素,一旦离开了反而会受不了。当年那位巫医能這么快发现解药,想必是中毒颇深,又亲口试了红花发现能做解药。”
少女点头:“是啊,当年的先辈族人,有的死去了,有的解了毒活下来,只有祖父,却因为试药太多,成了個虽然活下来,却完全离不开這片毒雾的人。”
林姜起身拍拍裙子:“故事听完了,能带我去见见老巫医嗎?”在少女拒绝前,林姜看着她的眼睛真诚道:“相信我,我可以解了他身上的毒素,让他能跟你们一样,走出去看看外头的世界。”
“他发现了铜钱草的毒素,发现了红花解药,救了你们一族的人,沒有道理让他反而一辈子困在這孤山之上。”
少女看着她什么话都說不出来了,心裡只想着:按說我不该带陌生人去见祖父,但,但眼前這個姐姐看起来好真诚啊,她說的话也好有道理啊!她的眼睛真的很好看啊!
如果說,林姜见到老巫医,靠的是好感度光环打动了少女,那么在她治好了老巫医,清除了他身上的毒素和多年的哮病后,少女对她的好感度就是直接拉满了。
“天啊,你是個大夫嗎?”她看着林姜道:“我在外面的时候,听說大周京城有医馆招收女医的,甚至這一代大周的太医院正就是女人,姐姐,你這样好的医术,不应该在西北呆着,应该去京城啊!”
林姜转头对她笑了笑。
而骤然获得健康的老巫医,看了孙女一眼无奈道:“這孩子,你沒听出来,這位女医不是西北口音嗎?”他看向林姜:“我虽然多年出不去這孤山,但很喜歡听外头的事儿,這些孙儿孙女们也孝顺,凡进山来就說与我听。”
“大周京城的官话音,這样的医术,你是太医院那位女院正,還是她的弟子?”
林姜起身行了個礼:“晚辈林姜,见過前辈。”
老巫医上下打量她一下,笑道:“当年我還是年轻人,刚接了师父的衣钵做大夫时,就忽然听闻你们大周宫廷不许再有女医馆了,当时很是惋惜——我的师父就是位女巫医,曾经偷偷去大周学過些医术。”
“沒想到有生之年,居然能亲眼见到一位大周的女院正。”
林姜笑道:“前辈随时可去大周京城医馆指教。”
老巫医皱纹很深,看起来老的怕人。他眯了眯眼睛摇头道:“我老啦,有生之年能出去见见外头几十年后的样子,也就足够了。”他看着一身戎装的卫刃,又转头看看林姜:“不過两位放心,我們祖孙会等两边战事完了,再从這深山裡出去。”
少女還有些懵懂:“祖父,你病都好了,咱们還不走嗎?爹娘知道了一定很高兴!”
老巫医摇头:“傻孩子,外头正在打仗呢,這一位将军和一位太医院院正,居然进了這孤山裡头来,必是想走這條路绕過通城吧。咱们承了旁人的大情,就不能给人添乱。若是我這会子就离了山谷,叫外头的族人知道了,未免不觉得山中秘密已不用死守,說出些孤山可通的情形来。只怕要给林院正添麻烦。”
少女這才恍然大悟:“是啊,正因为祖父一直离不得這裡,族人又都感念祖父救命之恩,這才歃血发誓绝不泄露孤山秘密,否则必被神灵共弃。”
林姜再次起身谢過這位人情通达的老巫医。
老巫医摆手道:“這沒什么,想必两位也不止自己要過山吧。那需要的红花可不少,這孤山外围虽也有红花,却只是零零星星,只怕不够你们用的。”少女听到這裡,立刻起身道:“祖父,咱们有许多红花,用都用不完的。”
老巫医颔首而笑:“是啊,這些年,我困在這裡头也走不了,還做了不少的药丸药膏,都赠与林院正了。从今日后,我們不再熬煮铜钱草增加毒瘴,待几日過去后,這山裡原本的雾气就有限了。只這些红花,就足够数百人通過孤山了。”
“我們這些遗民,算不得北戎人,也不算全然的大周人。可我們心裡是明白的,错的是侵犯大周土地的北戎,就像曾经细河部落侵犯我們部族一般。”
多少年過去了,为了掠夺而起的战争還是這样令人厌恶,老巫医感叹道:“只盼着北戎兵败退回漠北,免了两国人民的苦楚吧。”
高齐宇在外面等的焦急,不停的转圈,愣是在略微有些潮湿的土地上转出了一個圈坑。
整支队伍也都越发沉默。
他们已经分开将附近搜了個遍,发现了五朵符合林院正所画的红花植物,也不敢直接摘怕弄坏了宝贝,就做了记号,然后仍旧回原地来集合,等着卫将军和林院正出来。
可两個时辰過去,一点动静也沒有。
時間悄然流逝,到了夕阳西下时分,已经過去了近一個白天,眼见就要四個时辰了。
高齐宇简直恨不得自己长了翅膀飞进去看看。
混在普通兵士裡的八皇子也抿紧了嘴唇,或许他从前怨恨過卫刃和林姜,但這一刻,他真是无比盼望他们完好如初的出来,那才是大周之幸。
“你们要吓死我了!”
当最后一丝太阳坠落之际,两個人影从白茫茫雾障中走了出来,高齐宇差点迈過林姜画的安全线冲過去。
“你们怎么去了這么久?裡面真的有部落嗎?你们打起来了所以這么久?”高齐宇像连珠炮一样不停的问。
林姜伸手拍了拍卫刃身后背着的大包袱,裡面装满了各种红花制品,从口服的丸药,到抹到眼耳口鼻周边防毒气的膏药,到晒干后可以点了驱散毒瘴的干花应有尽有,有這些药,他们必会事半功倍。
于是林姜对高齐宇笑了笑:“這些话都可以路上再解释——咱们现在就可以进入孤山了。”
“不能把所有的红花都摘走,要可持续发展。”這一百人进了孤山,并沒有直接通行過去北戎,而是来到中空安全地带,在林姜的安排下,干起来爬树摘花,再将花朵拣选分批研磨制作药丸的工作。
卫刃跟高齐宇则在一旁地上,各拿了一根树枝写写画画地商议,多少人過孤山是最合适的:人少了去截北戎的粮饷运输队太過危险,而且很可能被北戎王庭出来的人给包圆了;但大军从孤山走也是不现实的,首先是红花的数量就不够,其次也太容易引起北戎的警惕。
老巫医和林姜,则各自盯着一條流水线:老巫医看着他们选出合适的花朵采摘,林姜這边则负责看他们研磨分装。
高齐宇走過来问道:“三千人份的药物能够嗎?”
林姜在心裡默算一下:“有些紧张,過去是沒問題的,但再加上返程,可是就不太够了。”
卫刃也走過来:“那两千人足矣。”
在之前许多年裡,通城一直在大周的手裡,故而北戎的部落其实都离通城有一定的距离。只要他们够隐蔽,够快的截住北戎粮饷运输队伍,合围通城,北戎王庭内的援军连支援都赶不上。
—
北戎王站在通城内最高的一座瞭望台上。
从這通城的最高处望出去,视野极佳,他能够看到大周的土地,大周的军队。而在他的野望中,他甚至看到了大周繁华如锦的京城,那高居皇宫的皇帝宝座。
中原富饶之地,能者居之。
他自认不比世上任何人差,北戎的子民也比那些只知文绉绉的汉人要强壮有力,强者占据更多的土地更多的财富,不是应该的嗎?
“运输粮饷的队伍又沒按时到?”北戎王看着来报信的将领,只觉得心裡一阵阴沉。
這不是第一回了。
北戎真是沒有余粮了。他实在沒想到,大周這位理国公居然就真不顾自己的官名体面,跟他打起了消耗战。
這位理国公难道不怕朝廷问责?毕竟除了刚来的一战有两分战功外,這半年,理国公完全是带着大军垦荒来了。
大周朝廷居然也真坐视不管?
北戎王越发嫉妒起大周的繁荣与浪费来,這样不敢主动出击的军队,大周皇帝還是无所谓的养着,一养半年,真是把北戎王羡慕的眼睛出血。
“叫他们都放聪明些,鼠目寸光的东西。”北戎王這话說的有些咬牙切齿,他指的是北戎境内某些不太服从他的部落。
他出击大周,许多新降服的部落都是不赞成的,只是不敢明着反对。北戎王也知道他们各部肯定都存着粮食给自己部族子民,不肯拿出来支援他打仗。
从前为了安定,北戎王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可现在到了要紧时候,北戎王决定下狠手催催他们,让他们放放血。
他甚至都在考虑,暂时把通城交给旁的将领,而他本人回到北戎境地,亲自去‘征粮’。
只是……把通城交给谁,他還沒想好。
不過很快,北戎王也不用再纠结了。
“报——大周军开始叫阵,似乎要准备攻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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