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姜初亭正在自己房間裏閉目調息,房門那邊吱呀一聲,緊接着有什麼輕微的動靜。
隔了片刻姜初亭才睜開眼睛,看到自己的房門被開了一條縫,有個用布包着的東西被放在門口的地面上。
林知悶悶的聲音從門外傳來:“你的簪子,還給你。”
姜初亭:“……”
“我那時候說燒掉只是騙你的,但是那天它突然自己成焦炭了,不是我乾的。”林知雖然知道姜初亭和他爹當年是怎麼回事了,可好像變得更加無法釋懷了,因爲這兩人肯定都互爲對方心裏最特別的存在。不過他很清醒,他沒有任何資格介懷。
他要做的,就是竭盡所能地挽回,把初亭看重的東西還給他。
縱然這簪子已經變成了兩截焦炭,對他來說,肯定也還是意義非凡。
姜初亭一直沒回應,林知心裏有點慌,解釋道:“真的,不是我弄的,你要相信我!”
有腳步聲靠近,林知心中一喜,正要從門縫裏看人,結果門縫很快消失了,姜初亭不輕不重把門關上了,林知只來及看到了他的一片淡青色衣角。
感覺門後的他把地上的東西撿走了,林知只覺悲苦與酸澀交雜,滋味難言。
又過了一天,姜初亭到了岑州城外的山谷,四處搜遍了,卻發現除去花草樹木,一片空曠,一個多出來的人都沒有。
林知也愕然了:“怎麼可能?我得到的消息不可能有誤。難道,他又換地方了?”
山林間,輕風吹拂,鶯啼鳥囀。姜初亭握着劍,環顧四周,沒應聲。
林知怕他因此懷疑自己,幾大步走到他面前,心急道:“初亭,我沒騙你。”
姜初亭不冷不淡掃他一眼,轉身朝另一個方向走去看,林知忙跟上。
叢林後,有一抹深色的身影一閃而過,姜初亭立刻提氣去追,那人輕功極佳,且身形眼熟,姜初亭已經看出是誰了。
果不其然,你追我趕一陣,那人在前方停住,轉過身來等姜初亭。
姜初亭輕飄飄落在地上,問道:“凌光,你怎麼會在這兒?”
凌光扯下蒙面的布巾,衝着他一笑,走近拱手道:“公子,我得到消息來這邊轉轉,沒想到會遇見你和……”
凌光停在這裏戛然而止,打量着他的面色,又才接着道:“公子,這兩年過得可還好?小公子怎麼樣?”
凌光當時收到回信,只知道姜初亭平安生了一個兒子,還挺爲他高興。更多的情況他就不得而知了。
姜初亭微微笑道:“我挺好,孩子也挺好。”說起來,離開星兒已經有一段時間了,不知道再見時那孩子又會哭成什麼樣。
“那便好。”凌光欣然道:“而且公子的內力好像也已經恢復了,這真是萬幸。”
林知輕功相對這兩人而言較弱一些,他們說了這會兒話方纔追趕上,大喊一聲:“初亭!”衝到他身旁。
凌光也沒有刻意躲開,不動聲色將面巾塞入懷中。
眼前的場面和想象中有點不一樣,林知用審視的目光看向凌光的臉,默然須臾,幾乎是用確認的語氣道:“你是林府裏的人。”
凌光揖禮:“是的,少爺。我被派遣出來辦事,剛好路過。”
路過?路過怎麼會和初亭在這裏聊起來了?明顯是之前就認識的,而且他輕功這麼好……林知緊盯着他,突然就反應過來了一件事,恍然驚道:“當初那個躲在初亭房間裏的人,就是你對不對?!”
林知一直以爲能和姜初亭暗中有聯繫,定是當年在他爹身後伺候過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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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儘量往年歲大些的人身上找,卻沒想到,自己料想全錯。
凌光抿脣瞥了眼姜初亭,倏地面露驚慌之色,道:“少爺息怒,當年我是看姜公子太可憐了,一開始連飯都沒得喫,水也沒得喝,所以才悄悄送點東西給他。而且他傷病在身,小的又略懂點醫術,就忍不住去探望他,生怕他出了什麼事都沒人知曉。實在,實在沒想到會讓少爺誤會,少爺要怪罪就怪我吧,千萬別怪公子啊。”
林知瞪大眼睛,臉色青白交錯,看看姜初亭,又看向他,突然覺得自己有口難辯,惱羞成怒道:“我,我又不是要怪罪你的意思!”
“真的嗎?那就好。”凌光看起去鬆了口氣:“當年少爺在府裏上上下下的排查抓人嚴加審問,我怕得都不敢吭聲,原來是小的誤解了少爺的用意。我就知道,少爺內心還是善良的。”
林知被噎得臉上漲紅,啞口無言。
這時,一直在旁沒出聲的姜初亭對凌光溫言道:“我們邊走邊說。”
凌光彎起嘴角:“好。”
姜初亭和凌光走在前面,林知原本是保持着離他們不出五步遠的距離,被姜初亭冷冽的目光一盯再盯,最終退後了起碼四十來步。他們兩人在一起講的什麼,他根本就聽不到了。
林知胸腔溢滿了酸苦,卻也只能老老實實遠遠地跟着,時不時扯幾根無辜的野草發泄苦悶。
“公子,這件事你真的不能放手麼?”凌光知道姜初亭出現在這裏意味着什麼,最大的願望還是想讓他放棄別管。
姜初亭道:“事已至此,不必再說這種話。”
凌光知他性情,無奈至極:“那好吧,我是真的認輸了。”
不再贅言,姜初亭把瘋人塔的事情告訴凌光,凌光也分享自己得到的信息,從懷中掏出一塊白色布絹展示給他看。
“在遇到你之前,我已經在這裏轉了很久。”上面是用炭筆畫的簡易地圖,凌光指着一個畫了圈圈的地方道:“這裏有片石林,很是古怪,我試了幾次都繞回了原地。我猜,秦業他們肯定就在這後面。”
凌光說的地方離山谷還有些距離,姜初亭未曾見過,他道:“我隨你過去看看。”
“好。”凌光想到什麼,眉頭緊蹙:“公子,你可還記得我之前跟你說,他們煉的藥根據每個人的體質可能會產生不同的反應,真正成功的並不多。但近兩年,他們的進展突飛猛進,可能再過一段時間,這個藥就真的被秦業真正研製成了,每個人都能適用。”
姜初亭緊抿脣,最後只沉聲說出四個字:“匪夷所思。”
“是啊,倒退二十年,誰能想過這種匪夷所思的事情竟然能成真呢?現在是男人讓男人懷孕,林宣好像還有讓所有男人爲女人懷孕的宏願。換作從前,我會覺得可笑,可是現在,只覺得汗毛倒豎,因爲,說不定哪天就真的又成功了。”
林宣這個女人真是太可怕了,死了這麼多年了都還在不遺餘力地禍害人間。
姜初亭看向他,眸如寒星般閃動清冷微光,堅定道:“這一天不會到來。”
總體來說,這個世間對女人確實有所不公,但像林宣這樣行事偏激狠毒,顛倒陰陽次序,擾亂和平的,一旦事情無可挽回,最後被害的絕不僅是男人,女人這個羣體也會遭到遷怒和報復。
總之,無論如何,都要阻止這種可能。
凌光道:“只要能拿到他們製藥的藥方,再加上公子你得到的證據和人證,我們就能去晉城直接請朝廷出面了……不過眼下,還是先找到他們的人再說吧。”
姜初亭嗯了一聲,凌光餘光朝身後瞥了一眼,頓了頓,才問姜初亭:“公子,那林少爺是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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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還不知道試藥能讓人懷孕的事?”
“他不知道。”
那就說明他現在還不知道小公子的存在。凌光邊走邊觀察姜初亭的臉色,姜初亭有所察覺,不由問道:“你有話想對我說?”
凌光乾笑兩聲,道:“你應該知道少爺成親的事了吧?我也沒別的意思,只是不想讓你受到矇蔽,這件事根本是林惜故意安排的,用一個人戴着面具冒充少爺拜堂,其實那時少爺根本就不在家。待他後來察覺,已經有口說不清了。”
凌光早知道這事,但是之前在給姜初亭的信中從沒提過,因爲不想姜初亭心軟再回來攙和進林家。
可是現在姜初亭仍然沒放棄追查這件事,凌光也知道自己左右不了他的決定了,就選擇決告訴他實話。
姜初亭嗯了一聲,反應很平淡:“我知道這事。”
“他好像是真的和林惜鬧翻了,當初在家養傷的幾個月都沒跟林惜說過話,後來就不更用提了,基本都在外面跑。”
姜初亭步子換緩了緩,最後停住,轉過頭低聲問:“養傷?什麼時候?”
凌光回答:“至少是一年半以前吧,傷得還挺重,下不了牀的那種。後來還沒養好,他就又出府了。”
姜初亭垂了垂眼簾片刻,沒再多問,沉默地繼續往前走。
凌光覺得按照林知的態度,他多半不會站在他娘那邊了。再加上姜初亭也沒說什麼,凌光於是直接不避諱身後的林知了,帶着姜初亭往石林走。
接下來兩人都沒說話,加快步伐,很快就到了凌光所說的地方。
姜初亭微微擡頭,眼前巨石巍峨林立,周遭的樹木都顯得矮小起來。
這一座一座延綿起伏的“石山”太高了,縱然姜初亭輕功好,身姿輕盈,攀附着凹凸不平的石壁到了頂端還是耗費了不少功夫。
姜初亭迎風站在高處,髮絲衣角齊翻飛,他凝神觀察許久纔下來。
凌光和林知都湊上前來,兩人同時問:“怎麼樣?”
姜初亭看向凌光回答道:“望不到頭,而且應該設有迷陣。”
凌光點頭:“就知道肯定有古怪,那我們……”
姜初亭打斷他:“凌光,你在此等候,我先進去探一探情況。”
凌光欲言又止,但還是決定聽他安排,答應了,接過他手中的包袱,叮囑道:“那你一定當心。”
姜初亭往裏走了兩步,林知自覺跟上,姜初亭回頭眼風掃過去,林知滿眼委屈地定在原地:“初亭,我要跟你一起。”
姜初亭拒絕道:“不用。想讓我點你的穴道嗎?”
林知只得往後退,退到凌光身旁,垂頭喪氣。姜初亭示意凌光盯着他,凌光點點頭。
結果,姜初亭進去好一會兒,凌光以爲林知不會行動了,於是把注意力放在石林的方向了,他真的很擔心姜初亭。
趁着他分神,林知悄悄挪動着步子往前,然後猝不及防一頭衝進去。
“少爺回來!”凌光一驚,追了進去,卻連他影子都沒瞧見了。
裏面的道路彎彎繞繞,姜初亭每穿梭一段路,都會停下,分辨一會兒再選擇一個方向前行。
他沒有像凌光那樣繞回原地,只是走了許久都沒有新發現,也沒有任何頭緒。
直到他聽到從某個方向傳來林知的慘叫聲。
姜初亭眉尖一抽,他居然也進來了,早知道剛纔就應該點他的穴道。還是轉身循聲而去,很快便找到了他。
林知跌坐在地面,抱着血流不止的腿痛苦大叫。
不知他這是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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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初亭蹲下身伸手正欲查看,林知卻勾脣一笑,一掌襲來。
姜初亭沒有防備他,就這麼中了一掌,嘴角溢出血,但腦子很快清醒,拔劍反擊。
這石陣裏有貓膩,令他短暫地產生了幻聽和幻覺,放鬆了警惕。眼前這人不是受傷的林知,而是喬尋。
刀劍相交之聲中,喬尋邊和他過招邊笑着道:“姜大俠讓我好等,這麼久才進來。你還真是一如既往愛多管閒事跟我過不去啊。不過又怎麼樣?你覺得你能改變什麼?該是我的照舊還是屬於我。”
察覺有什麼不對,姜初亭:“……你什麼意思?”
“哈哈哈,沒什麼意思。”喬尋道:“只是我這個人真的很記仇。當年你拆散我和阿真,運氣好讓你逃脫了,這次,我可是絕對不會放過你的哦!”
“拆散?你覺得你有資格用這個詞嗎?”
喬尋一聽這話,眉眼間戾氣陡增,下手更加狠辣了。
喬尋雖然身爲一莊之主,但勝在交際廣泛,武功並沒有厲害到排上號。可此時姜初亭第一次和他正面交鋒,才發覺他武功一點也不差。
兩人飛天入地交手了好一會兒,被劍氣掃過的山石碎裂亂飛。漸漸地喬尋開始落下風,嘴上卻還在不停地道:“你不是被林知耍了一通生氣離開了嗎?怎麼方纔還是把我當成他,關心的得不得了呢?還亂了心神中了我一掌,你說你是不是也太沒骨氣了?”
姜初亭心性非凡,怎麼可能受他這幾句話的影響,反倒是問他:“你究竟爲什麼要參與到試藥的事情當中來?陰陽大亂,對你有什麼好處?”
林惜和洪玉菲是爲了完成林宣的遺願,秦業是爲了滿足自己對製藥的狂熱心理。他們的出發點肯定和林宣不一樣,但都是有原因的,不過才攙和進來沒幾年的長柳莊,他實在想不通是爲了什麼。
“我爲什麼?”喬尋手上應付得愈發喫力,仍舊笑着道:“當然是做好事呢。這世間喜歡男人的男人多了去了,可一直不能擁有屬於兩個人的骨血當真是遺憾,多少人就因此分開啊,所以我也想出獻出微薄的一份力,想讓這個世界慢慢變得更美好!”
他話剛落音臉色一變,最終還是不敵,手中的劍被震落,踉蹌兩步,姜初亭的長劍已經架在了脖子上。
鮮血順着白皙的脖頸蜿蜒而下。
姜初亭冷聲質道:“你所謂的美好,就是戕害無數條人命嗎?!”
喬尋黑眸直視他,理直氣壯反問:“巨大的變革總是要有人犧牲成全的不是嗎?前人鋪路,後人得利,一向如此!這是一項偉大的壯舉,以後的人也一定會感謝我們做出的貢獻。而且我們又沒有動你的人,你爲什麼偏偏要阻攔?這些事和你有關係嗎?你幾次三番地跳出來插手是爲了體現你的正義?恕我直言,你這種人真的很虛僞!”
姜初亭道:“自以爲是的詭辯之語!並沒有人會感謝你,只會有上萬的冤魂來找你索命。”
眼神微動,喬尋又道:“設身處地的想一想,如果雲子闕還在,你難道不想給他生個孩子嗎?你不想在擁有感情的同時,延續後代一家幾口和和美美嗎?”
姜初亭覺得他的想法實在荒誕離譜:“感情的事情,需要用孩子來維繫?”
喬尋大聲道:“怎麼不需要!”他的眼神充滿一種病態的固執,語氣也是無比堅信:“如果我和阿真有個孩子,他肯定不會再想着離開我!”
“……”他的思維已經脫離正常人了,姜初亭不想跟他繼續爭論這個話題,逼問他道:“秦業人在哪裏?”
喬尋冷哼一聲,不答反道:“姜大俠,如果哪天你死了,那麼一定是因爲多管閒事而死的。也不要覺得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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枉,因爲你得罪的人實在是太多了。”
姜初亭手下一重,他脖子上的血更多了。
因爲失血喬尋脣色都白了,閉了閉眼,道:“好,我帶你去入口,如果你敢跟我來的話。”
“我當然敢。就看是你的花招來得快,還是我的劍更快。”姜初亭用劍架着他走,還沒走出多遠,倏地,石林間又傳來林知大叫:“初亭,你怎麼了!”緊接着就是哇地一聲,似乎是吐血了。
這情形和方纔相似,很可能是故技重施,但姜初亭直覺不是。
當即點了喬尋身上一處穴位,拖着渾身發軟的他繞了好幾道彎才找到中招了的林知。
他脣邊都是猩紅的血,正勉力撐起身體打算去追剛纔假冒姜初亭傷害他的人,眸光一轉,看到了姜初亭和他手中提着的喬尋。
林知才被騙了一次,原本應該要有戒備之心,但在和清潤黑眸對視上那一刻,腦子裏還有疑慮,身體卻早就靠過去了,緊張道:“初亭,你沒事吧?我剛纔聽到了打鬥聲音……”他本來是用谷藍蟲循着姜初亭身上的氣味來的,但他跟那蟲子暈頭轉向轉了好半天都沒能尋到人,他是聽到激烈的打鬥才往這邊趕。
一看到“姜初亭”受傷倒在血泊裏,他魂都快沒了,怎麼還會有空隙去思考這可能是幻覺呢?
於是就這麼輕易地被擊中一掌。
姜初亭擰眉道:“你進來幹什麼?”
“你都進來了,我哪裏呆得住?”只要他離開了視線,林知就覺得心都被挖空了,感覺要死了一樣。就算初亭不搭理他,能看着他也好。他忙保證道:“你放心,我絕對絕對不添亂。”
喬尋擡起頭來,有氣無力地笑着道:“林少爺,幫我把人引過來,真是多謝了。”
林知不明所以,瞪眼他道:“你說什麼東西?”
話還沒落音,周圍一座座高大的“石山”竟然開始開始無規律地疾速移動起來,姜初亭大驚,顧不上再挾持喬尋,身形敏捷地拽着林知躲避。
如果不小心避之不及,被夾在了兩座撞擊的石山中間,只有血肉橫飛的下場。
看來林知是林家少爺這一點,並未讓喬尋有什麼顧忌。
也是,林知如果出什麼事,喬尋只用對林惜說,是他害的就成了。這樣林惜只會衝着他來發瘋。
喬尋那邊黑影一閃,有人來將他帶走了。石陣不停地變幻移位,姜初亭和林知左避右躲穿梭好一陣,還是沒能衝出去。
縱然姜初亭看起來比他遊刃有餘多了,但林知還是生怕他受傷,心提到嗓子眼,顧着自己的同時,忍不住分更多的神注意他那邊。
突然感覺地面一空,身體往下掉去,姜初亭回頭見狀伸手撈他,卻在飛揚的塵土中,被他的重量一起帶入了陷阱,兩人被摔得分別滾落在地。
林知摔到了左腿,鑽心地疼。可是纔剛說好了不添亂,就害他一起掉下來,林知心中極其不安,一聲都不敢吭。
姜初亭站起身來,擡頭望去。這個地下陷阱起碼有三丈多高,入口已經封閉,想上去也不行了。頭頂石陣又轟然響了一會兒,驟然靜止。
石壁上有發光的夜明珠,姜初亭拍了拍身上的灰塵,沒有任何的斥責的語言,開始找機關。
這樣一語不發比直接罵他還讓林知難受,他咬牙忍着,也拖着疼到有些麻木的左腿開始找機關。
幾乎每個能觸摸到的地方都找了,結果,一無所獲。
空曠且寬闊的地下陷阱,兩人遠遠分坐在兩頭。姜初亭兀自沉思着,林知身子歪靠着石壁,時間慢慢流逝,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他感覺身體驟冷驟熱,腦子已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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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始有點昏沉,根本不知道自己迷迷糊糊間,嘴裏在亂喊姜初亭的名字。
額上一陣輕柔的觸感,林知努力掙開眼睛來,姜初亭的臉就在面前,神情仍舊是那樣疏淡,將自己的手收回。
重逢之後,他基本都是這樣的,就算是笑也都是冷冷清清,毫無情緒,彷彿在兩人之間阻隔了一座永遠無法越過的千年雪山。
這是曾經對他溫柔寵溺包容,毫不吝嗇美好笑容的人,卻被他徹底寒了心,親手推遠了。
之前所有的甜蜜,都彷彿成了一場遙不可及的美夢。
他知道初亭這時候來管他,並不是表明還在乎他,只是他善良溫柔的本性使然。
就像對他之前幫過無數的陌生人那樣。
不,如果是陌生人,他或許還會輕聲柔和安撫幾句。
林知難受得幾乎無法呼吸,瞬間就溼了眼眶,啞聲道:“初亭,我真的很愛你,初亭……”
姜初亭面無表情道:“張嘴。”
林知依言張嘴,姜初亭塞了一粒藥丸給他,他微微喘息着吞下,眼珠子動也不動,只凝望着他。
姜初亭又低頭檢查他的左腿。早就發現他的腿不對勁,他沒吭氣兒,姜初亭便視若無睹。
直到聽他可憐巴巴地在那不住叫他的名字,惹得他好一陣心煩意亂,這纔過來看看。
摸索一陣,姜初亭也沒提醒,直接下手,咔嚓一聲將他斷骨給接上。林知痛得渾身都在顫,額頭青筋突起,喉嚨裏的聲音叫都叫不出來。
待他滿頭冷汗緩過勁兒來,姜初亭已早早回到了自己的地方,眸光定定望着空氣中的一處,猶如一尊清冷的玉像,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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