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万般牵连
這一夜，可谓是吕战来到這個世界以来過得最煎熬的一個晚上。
轻轻地倚靠在背后的黄土墙壁上，吕战耳边时不时传来一阵阵痛呼和低泣声，沒由来的，心中感到难言的绞痛和憋屈。
在吕战的认知中，這個世界应该也是一個修仙修神的世界，不說仙人多如狗，天神满天飞的程度，最起码也应该有什么大宗门、大门派来守护着普通老百姓的安定和秩序。
哪曾想，已经来到這個世界快半個月的吕战根本就沒有见到過所谓的修仙者修神者，甚至于连一個会拳脚功夫的都不曾见识。
至于葫芦娃他们？那是生来就有的天赋，甚至于，吕战怀疑他们根本就不是人，应该也是属于灵妖之类的。
而葫芦娃的爷爷，吕战除了和他有過那一两天的交道，几乎沒有什么了解過丝毫，甚至于到最后，吕战還不得不承认，這個爷爷也不是普通人。
目睹着周围穷苦不堪的老百姓，哪怕吕战再怎么硬心肠，再怎么在地球上见惯了人情冷暖，也不得不深有感触，细细思量了整個人生的价值。
“我不能熟视无睹，我也是人，他们才是我真正的同胞！”
吕战也在這個时候，第一次悲哀的发现，自己竟然沒有任何可以为他们贡献的东西，哪怕是嘘寒问暖一句，伸手照顾一下。
离开了葫芦娃的陪伴，离开了穿山甲的照顾，吕战此时又何尝不是跟他们這些逃难的老百姓一样，一无所有。
相反，這些老百姓好歹還有手裡的本事活技能够养活自己，但是吕战呢？
“对不起……”
這声道歉，不是因为吕战做错了什么，而是因为吕战什么都做不了。
……
前所未有的整夜体验，让吕战的内心发生了极大的改变，曾经的他懦弱无知，愚蠢幼稚，還天真的想要依靠葫芦娃来過下半辈子，可谓沒有志气之极。
但是当天空中那一抹金光映射在吕战的脸上时，吕战突然发现，自己似乎从一开始就错了。
兴许是新的一天到来重新唤起了镇子居民的希望，也唤起了周遭苦命老百姓的生机，烈阳初生的那一刻，几乎所有人都已经早早地爬起身，开始忙活着镇上的事宜。
镇民们相继取出储备着的食材，拿出自己都舍不得穿的精致棉衣，纷纷递给了身边有需要的老百姓。
而這些人，除了吕战之外，却也皆都是有节气的人，见镇上的居民如此相助，感激涕零的同时却是不异而同地推开了镇民的好意，表示自己可以通過劳动来换取這些东西。
吕战依然仰躺在墙脚，看着镇上這一幕幕，眼眶渐渐红润，内心不停地颤抖，滚烫的泪珠盘旋在眼角，久久不能落下。
“小伙子，休息得怎么样了？倒是委屈你们了！来，這是北哥儿子的衣服，拿去换上，也好穿得暖和一些。”
這时，苏北却是抱着一件米白的长衫行至吕战面前，面带愧疚地抓住吕战的手臂，将之缓缓扶起，递上手中的衣服。
“唔……”
吕战终究還是沒能忍住心中的感动和难受，苏北的举动虽然在平时不足为外人道也，但是此刻却像是在坚固大坝裡打开了一個非常微弱的口子，瞬间冲破了吕战漠然的内心。
苏北手足无措地看着吕战一個大男人哭得撕心裂肺，不知道伸出去的手是就這样放着還是该收回来。
“北大哥，谢谢你！”
好在吕战将心中的压抑和憋屈一次性发泄了之后，并沒有将伤心的情绪持续太久，见苏北一脸呆滞地看着自己，吕战打了個哈哈，将苏北手中的衣服接過来，道了声谢。
“好了，小家伙，有什么好哭的，我們男人不管经历什么，都要坚强，只有坚强才能够称得上先人教我們的，男子汉大丈夫，立足于天地，当不得弯腰屈膝，可流血不落泪！”苏北沒有嘲笑吕战的意思，反而一脸肃然地劝慰着吕战。
吕战有些脸红地轻声答道，似乎也沒有想到自己也有情绪失控的一天，在他的记忆中上一次情绪失控還是读书的时候为了一個女孩子……
“北大哥，我沒事，只是看着這些苦难的乡民，心裡憋屈得难受！”吕战哽咽着，抬起头无神地看着场地上忙碌起来的镇民和村民，喃喃道。
苏北笑了笑，沒有說什么，又将另外一只手上的小篮子提了起来，递到吕战面前：“這是些吃的，你先饱饱肚子吧，待会也好有力气干活！”
吕战闻声点了点头，默默地抓過篮子，沉思了片刻，低声询问道：“北哥，你知不知道为什么這附近的村庄都被肆虐過？”
本来已经安排好了吕战衣食的苏北正要离开，听得吕战這般问起，顿了顿脚步，有些气恼地回道：“具体发生了什么我也不是很清楚，不過听镇长說，断妖谷的那一边被什么强大的妖王统治了，以至于那附近周遭的异类妖怪都被驱赶了出来！”
“也正是因为如此，邻近断妖谷附近的村庄几乎无一幸免，全部被屠戮一空，村民死的死，伤的伤，唉，造孽啊！”
苏北說到這裡，情绪显得异常激动，愤恨之余，却又无可奈何。
“那为什么沒有仙人来帮助我們呢？”吕战尽量用平静的语气询问着苏北，生怕自己又露出点什么破绽而引发什么误会。
好在苏北见吕战有此一问，似乎早就预料到了一般，陡地双目失神，神情顿时黯然了下去：“仙人？你们村子裡的人沒有给你讲過嗎？仙人们已经消失好久了，很久很久以前的一场劫难，让這裡的仙人全部消失了！”
吕战沒有料到，苏北给他的答案竟是如此，并非沒有仙人，而是那些仙人都已经失去了踪迹。
“那为什么断妖谷出事之前，那些妖怪不敢越界過来残害村民，反而现在這般血腥暴力？”吕战问出了心中最后的一個疑惑，尽管他已经尽量地压制着自己的情绪了，但是此刻吕战紧握地双拳却是忍不住颤抖。
额头的青筋如網状根根暴起，满腔的怒意已经掩盖不住。
而這时，苏北却是诧异地回過头，古怪地看着吕战，不解地问道：“你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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