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3、北靜王庇護榮國府

作者:Aaron
對於賈寶玉來說,這半年簡直如同一個噩夢一般。自己忽然從錦衣玉食的貴族公子變成了牢籠裏的囚徒。喫食沒有自己在府中那般精緻了,就算是寒冬臘月自己也只能蓋一牀破氈。每日裏只聽到關在旁邊牢籠裏的族中兄弟和子侄的哀嚎,獨獨跟他關在一起的賈環卻似乎對一切充耳不聞。這讓賈寶玉對自己這個兄弟高看了一點點,其實在寶玉心裏,賈環算不上他的家人。無論是王夫人的暗示,還是李嬤嬤偶爾的閒話,他已經明白了高門大戶裏庶出的兄弟只是爲了給自己跑下手的。自己若是看不慣,可以將他打發出去;若是覺得這個兄弟尚可,也可以給他們一些安身立命的小產業。

  終於,這半年的噩夢結束了。準確地說,是在自己的林妹妹探望自己以後沒多久就結束了。是的,一定是林妹妹不忍心看到自己受苦而求了皇帝。雖然林妹妹是縣主了,但是林妹妹那麼美好的性子一定看不上,她一定想着跟自己去雙宿雙飛。那個平北郡王真可惡,生生地將林妹妹從自己身邊奪去了。想着自己婚禮上,林妹妹的表現,寶玉就覺得林妹妹還是真心地愛着她。他的眼神忽然亮了起來,等我出去了,我一定要告訴林妹妹,嫁給我好了。寶姐姐一定能容下林妹妹的,我會告訴林妹妹,不要在乎那個妻子的名分,我會將我所有的愛都給你。是的,擁有了自己的愛,林妹妹一定什麼都不在乎的。

  賈寶玉在這邊胡思亂想,而賈環則在冷冷地看着他。對於賈環來說,他也很慶幸這半年的囚禁生涯終於全部結束了。賈赦對賈璉的“絕情”讓賈環對自己的父親有些忿忿,如果自己的父親也能斷絕父子關係的話,自己這個庶出的幼子完全不會有什麼禍事。無非是沒了賈家這個已經不存在的背景,但是在京城立足還是可以的。雖說皇帝對賈家是“恨之入骨”,但是也不是賈家所有的人都被下獄,一些賈家的旁系不是活得好好的?想來在這次賈家入獄事件中,他們應該從那個破落的賈府裏撈到了不少好處。

  賈環不由地冷笑着看自己這個哥哥,天知道他還在做什麼春秋大夢,也許他還以爲自己回去一定又是大家公子了。可惜賈府的大太太、太太都不是管家的好手,以前有賈家的門牌撐着還尚可,如今沒了賈家的招牌,估計比一般的莊戶也好不到那了。

  不過賈環並不着急,他在京郊還是買下了一點小產業。他也是很偶然地看着賈璉在京郊置產,於是便死皮賴臉地求這個璉二哥哥幫忙帶上他。或許同爲庶出的身份,讓賈璉同情了他,於是他這兩、三年居然也置下了一筆小小的產業。不說自己以後大富大貴,起碼是衣食無憂。至於置產的錢財來源,笑話,自己的母親管着賈府的錢袋子,多少攀附賈家的人要來投自己的所好。反正賈府欠自己的不少,這些錢就算利息好了。賈環這樣安慰着。

  賈赦、賈政已經知道了皇帝最後的御筆了,自己兄弟二人要發配千里,有生之年怕是再也回不了京城。雖然這個結果讓他們有些傷心,但是一想到寧國府被髮配三千里,且全家發賣,榮國府已經是佔了天大的便宜。

  兩兄弟互相看了看對方,長嘆一口氣,往榮國府走去。

  榮國府這邊早早得了消息,說是府裏的男人們都能回來了。邢夫人、王夫人和趙姨娘等人都高興地流下了眼淚,男人們回來了,支撐門戶的希望就來了。至於那個李紈,已經被大多數人遺忘了。

  邢夫人和趙姨娘知道王夫人對這孤兒寡母不好,但是沒有料到這婆媳的關係居然已經糟糕到這般地步。這李紈因爲有節婦的名號,沒有人爲難她,反而還撥下錢糧給她安家。原本這李紈手裏就握着賈府將近三分之一的財產,如今賈府一破敗,那就只剩下李紈手上的那點子東西了。而打發人去詢問的意思,李紈居然裝作什麼都不知道,只是泣聲道說這些物事不是自己的嫁妝便是當年賈珠置下的田產,還有一些就是賈母的賞賜,這些東西是無論如何都不能拿去發賣的。

  瞧,這話說得多好。邢夫人心中暗罵道。李宮裁口口聲聲說自己的錢一多半是嫁妝就是堵死了賈府人的口。賈家再怎麼破落,也斷不能去逼一個寡婦賣嫁妝吧?一小半說是賈珠當年置下的,賈府也斷不能讓私產來支援官中吧?何況還是孤兒寡母的私產。餘下那些賈母賞賜的更不是王夫人等人能動的了。

  邢夫人看着這個平素如死灰的李紈,也不得誇一句好心思便收起了自己的小想法。反正自己還有賈璉兩口子給的零花錢,長房無論如何也垮不掉。雖說以後這賈府住不得了,大不了自己就搬到賈璉那去,賈赦雖然斷掉了與賈璉的父子關係,但自己好歹還是“母子”不是?人家賈璉要盡孝,難道你御史大夫還去上本彈劾?這本要是上了,你這御史的帽子也算戴到頭了。邢夫人想明白了,便閉上了嘴巴,安靜地看王夫人與李紈鬥心計,也算是漫長軟禁生涯中的一個打發吧。

  不管府裏有多少隔閡,這一日還是很慶幸的。府裏的女眷們終於看到了自己的爺們,雖然過不了“多少日子”就要被髮配,但起碼這幾日大家還是能享天倫之樂的。

  賈寶玉一回到家,王夫人忙地將她摟了過去,哭着喊着“心兒肝兒”的。賈環則是冷冷地看着,賈政一想到這些日子在獄神廟裏擔驚受怕的,面子也有些動容。一旁的賈赦與邢夫人倒是平靜,只是稍微閒話了幾句。

  榮國府這裏才說了會話,就有人來報,說是北靜王到了。聽到這話,賈府的人俱是一驚。賈赦、賈政心下詫異,爲何北靜王忽然被放出來了。當初聽聞的是,北靜王被勒令讀書。這勒令讀書可也是個懲罰,表示被勒令之人已經失了聖心,只是礙於情分,不願多做分說的。這□□歷史中,被勒令讀書讀了一輩子的人還少麼?當然,這勒令讀書不是圈禁,總還是有那麼幾個幸運兒“讀完書”出來居然成了一朝權貴。如今這北靜王也“讀完了書”,莫非表示聖眷也回來了?

  其實北靜王出來倒真不是什麼聖眷,而是他的羽毛已經被拔得乾乾淨淨,除了一個清f的名分外,已經什麼都沒有了。皇帝自然也不願將這個沒用的人還關在那唸書,再加上端慧太子從中求情,於是皇帝下令,可以出來走走了。於是這北靜王就走到賈府了。

  這賈府已經快一年沒見過什麼權貴了,如今這北靜王一來,還真的就是“蓬蓽生輝”了。賈寶玉看着這個自己最喜歡的王爺,想到自己與他在牀上的那些日子,心裏不由得暖了。王爺還記得他,還記得他和他之間的那些日子。待會要求求王爺,務必爲自己保媒。

  北靜王見完禮之後,道:“可有地方說話?”

  賈赦、賈政忙引北靜王往書房而去,北靜王卻對寶玉道:“此事與你也有關係,你一併來吧。”

  這一句話彷彿春風般吹暖了寶玉的心房,眼圈不由得一紅,北靜王這樣的人物還是對自己不離不棄,想來林妹妹心中還是有自己的位置。念及此,寶玉的腳步輕快起來了。

  “王爺的意思是說,咱們府裏將那個丫頭交給您,您就能保住我家富貴?”賈政問道。他內心其實很鄙夷這樣的做法,什麼時候賈府的富貴栓在一個女子的身上了?而且還是一個伺候人的丫鬟身上。

  北靜王點點頭,他看着賈寶玉魂不守舍的樣子,笑道:“小王也知道這襲人乃是寶玉心頭上的人兒,只是如今情勢比人強,還望寶玉割愛。”

  寶玉看着北靜王含笑的眉眼,內心在掙扎在哭喊,爲什麼?北靜王,你難道忘記天香樓下的賈寶玉了嗎?在你的暖帳裏,我爲你送上了自己還帶着芬芳的雛菊。我和你之間,那些交纏的歲月都比不過這樣一個丫鬟嗎?

  賈政知道自己的兒子疼愛襲人,但未曾想居然失態到這般地步了。且不說賈府靠着這個丫鬟救命,看到自己兒子這樣,賈政早就怒從心起,道:“區區一個丫鬟而已,王爺自便。”

  “那小王就收下了。”

  幾個人寒暄了一會,北靜王便告辭了。而那襲人如何不喜?這賈府已經敗落了,還不如跟着這個王爺去喫香喝辣呢。況且她也算看明白了這寶玉,口口聲聲說“女兒是水做的骨頭”,但是對女子不過是當作一個高級的玩物罷了。喜歡的時候,日日拿在手裏把玩;不喜歡的時候便丟棄到一旁。先是因爲一杯茶水將茜雪趕了出去,而後來又縱容別人將晴雯趕了出去。雖然自己很高興,但是襲人也知道,今天寶玉可以爲了自己趕走晴雯,怎麼能保證某一天不會爲了別人將自己趕走?

  何況襲人還有個不能說的祕密,花家爲襲人找了無數催孕的藥,喫得襲人要吐卻沒有身子。自己也私下看過大夫,大夫說自己居然還是完璧之身。於是襲人這才知道,那寶玉不過是個只愛旱路不愛水路的主,一個只會欣賞菊花的男人如何能讓自己有孩子?

  襲人死心了,誰知道下次賈府發賣的丫鬟會不會是自己?還不如跟着這北靜王走了算了。

  “十三叔,聽聞水溶那小子問你要了個戲子?”不知道爲何,皇帝今天忽然八卦起來了。

  不過忠順王跟着皇帝多少年了,自然曉得這個皇帝從來不說廢話,自己的那點子破事雖然上不了檯面,但也不是皇帝會操心的。想了想,他忽然明白了一個問題,蔣玉涵再怎麼樣,手上握着的祕密也挺多的。自己讓蔣玉涵開口的條件是將他交給水溶,同時不會水溶下死手。只是這樣,似乎招了皇上的忌諱。不過皇帝不問罪,他倒不好請罪了。萬一皇帝只是警醒下自己,自己捅破了,那不是逼着這個好面子的皇帝殺了自己麼?

  看着忠順王額頭上的細汗,皇帝心頭冷笑一聲,但是嘴上卻是道:“十三叔也甭自個嚇自個了,那蔣玉涵的事情,朕也不追究了。”

  “謝皇上。”忠順王終於確定這件事只是警醒自己,不過這件事似乎要踩到皇上的底線,於是皇帝纔打算嚇唬自己一下。

  “朕料想明日水溶就會上摺子求情,朕也不是不通情理的人。賈赦、賈政可以不流放,但是終身不得起復。這賈府就留給他們吧,田莊鋪子什麼的,也給他們留下些。”皇帝饒有興趣地看着忠順王,“也算是朕爲十三叔做個人情罷。”

  “臣,跪謝陛下聖恩。”忠順王聽到最後那句誅心的話,嚇得腿都軟了。自己要求情就求情罷,非要牽扯到立嗣上的事情做什麼?皇帝現在春秋鼎盛的,自己何必被端慧太子蠱惑了心機?

  次日,皇帝賜下聖旨,道:念賈嬪伺候聖駕多年,故恩旨免去賈赦、賈政流放之刑。

  不過朝臣們聽得明白,皇帝不僅說了賈赦、賈政終生不得起復,還革去了賈府所有人的功名。這也就意味着賈府起碼在一百年裏是不可能再起來了。況且皇帝又奪去了賈府的大部分田產,這賈府要麼就會金陵,要麼就在京城當個破落貴族,哪還有什麼風光?

  端慧太子很滿意,因爲他給了北靜王一個天大的面子,四王豈能不站到他身後?

  定親王也很滿意,八公們統統失去了自己的地位,那些個不老實的人現在也該知道自己的能力了吧?

  至於蔣玉涵跟襲人的幸福倒沒有誰在意了?襲人喜歡蔣玉涵麼?她連蔣玉涵是誰都不知道。蔣玉涵喜歡襲人麼?列位看官,一個自小就伺候男人的男人怎麼可能會喜歡女子?可爲何這蔣玉涵卻要了襲人呢?

  因爲嫉妒。這蔣玉涵對賈寶玉是愛不釋手,這個寶玉不僅在生理上滿足了蔣玉涵的種種需求,也在心理上撫慰了蔣玉涵那滄桑的心。這寶玉將女性當作一件美好的事物來欣賞,但是內心卻是渴望征服一個男人,或者被另一個男人征服。而蔣玉涵卻剛好滿足了寶玉的想法,這個外表酷似女子的男子讓寶玉覺得造物主真是太寵愛自己了,於是跟蔣玉涵生出了種種冤孽。

  蔣玉涵將襲人拉到手之後,便命她在自己的書寓裏伺候。每每自己這名義上的丈夫與別的男人顛鸞倒鳳的時候,自己還被叫進去伺候。襲人哪受得了這樣的折磨,沒多久便香消玉殞了。

  一卷草蓆便是她最後的歸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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