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林黛玉終得有情人
時辰快到的時候,新房的天地桌已經擺好,照例由娶親太太點燈花,吉日格勒對着天地桌上諸神三叩首。待出了新房門,娶親太太還有對着那花轎進行一番驅邪儀式。忙了大半個時辰,娶親隊伍才從平北郡王府出發。
而林府這邊也早早地將紅燈籠掛了起來,全府都點着紅紅的蠟燭,而黛玉則在自己的閨房靜靜地等着。本來這個時候應該有林黛玉的母親在這裏說話的,但是黛玉父母早逝,便只能由邢夫人陪着她說話了。
邢夫人原本跟黛玉不是很親近,只是隨着這幾年相處下來,倒也真心將林黛玉當成外甥女來看了。邢夫人看着黛玉,說:“今兒個是你的好日子,舅媽也沒啥好送的,就給你一句話,以後若是受了委屈斷不可藏在心裏,好歹也要捎話給我們。”
黛玉忽然想說點什麼卻說不出來,惟有點點頭。
邢夫人點點頭,取了紅帕罩在黛玉的頭上,然後當着夫家過來的嬤嬤的面說一堆女誡之類的訓話,而黛玉也乖乖地點頭。訓了一會話,大家便出去了,只留下伺候的丫鬟。
“姑娘……”幾個丫鬟都有些激動,終於到了自家姑娘出閣的日子了,錦雯忽然有些哽咽,如果當年不是自家姑娘跟太太遇到自己,也許自己就跟妹妹一同淪落風塵了。
黛玉似乎聽出錦雯的心事,只是淡淡地說:“大喜的日子,別這樣。”
“是了,是了。”錦雯忙擦了眼淚,“倒是我不是了,差點衝撞了姑娘的好日子。”
黛玉隔着喜帕笑着道:“這樣的好日子,你們以後也有的。你們若是看上了誰,只管來跟我說,我定爲你們做主。”
錦雯羞紅了臉,l琴打趣道:“旁人都說做了媳婦的人就膽子大了,我看咱們家姑娘不是還沒做媳婦麼?怎地嘴上如此不饒人了?”
黛玉故作生氣地道:“那好!以後你若是看上誰,我可不管你。”
幾個丫鬟在這裏陪着黛玉打趣,這時間倒也過得挺快。
那邊吉日格勒已經換上郡王的吉服,身邊幾個有爵位的屬官也換上吉服往林府而來。郡王府的其餘人等也換上簇新的衣服浩浩蕩蕩地離了郡王府。
黛玉因爲沒有兄弟,便只得由賈璉抱着上了花轎。那郡王少不得要給賈璉一個紅包。
待上了花轎,從喜帕的邊緣看着這紅紅的一切,黛玉有些恍惚,原來自己出嫁了。整條大街被紅燈籠映得紅紅的,一條紅紅的人龍往着跟來時路不同的方向往前走。這灼眼的紅色只屬於正妃,側妃只能銀紅,其餘正經過府的侍妾只能桃紅,至於其他沒有過府只是事後過明路的只能用着粉紅而已。這就是這個階級分明的□□。
黛玉在轎中想着,日後自己穿着大紅的衣服,等着一羣穿着銀紅、桃紅、粉紅的人來請安的時候,會不會如此淡定。雖然她已經聽說吉日格勒沒有通房,但是皇帝斷然不會允許堂堂一個郡王只有一個正妃,怕是最後指都要指幾個側妃進府。就算真的郡王只愛自己一個,那幾個被指進來的側妃又得罪了誰呢?黛玉被這些無聊的問題弄得頭很大。
花轎搖搖晃晃地行進了一個時辰,終於到了郡王府。新郎掀起花轎,娶親太太的嫡親長孫女取了天地桌上的脂粉,略微爲黛玉補妝,這叫用夫家的東西。吉日格勒只是趁着這個空檔,略微看到了黛玉的容貌,膚如凝脂,櫻桃小嘴。這吉日格勒還沒看明白,那個少女便已經補完妝,喜帕再度將黛玉嚴嚴實實地遮了起來。
娶親太太攙着黛玉到了吉日格勒身邊,將黛玉手上牽着的喜綢遞給吉日格勒。喜綢的中間正是那個象徵這人倫大禮的紅繡球,牽着這紅繡球的人註定要被祝福着走完這一輩子。
吉時已到,那吉日格勒與黛玉齊齊跪下去,拜了天地。或許對於古時的女子而言,她們這一生唯一能當得起男人的一禮便是這結婚的時候了吧。黛玉心裏還在腹誹着古代的禮教,便已經被幾個大丫鬟攙着,由娶親太太引導着進了喜房,從此這裏便是郡王府的正院。
不過出乎黛玉意料的是,原來新郎也要跟着新娘一起進洞房,而不是在前面陪酒。娶親太太引導着黛玉做到指定的吉慶方位上,然後將那紅棗、花生、桂圓、荔枝往喜牀上撒,最後再讓黛玉跟吉日格勒坐牀。
這時,一個丫鬟遞上一杆喜秤,吉日格勒接過將黛玉頭上的喜帕挑下。此時,黛玉才第一次見到吉日格勒本尊。
黛玉對眼前的這個男人還算是比較滿意,不想普通北狄人那般粗壯,反而很像一個清秀的江南男子。不過讓黛玉比較覺得有些維和的是,眼前的這個男子不過才十六歲而已,也就是一個高中生罷了。不過黛玉也忘記了,自己這個身體也不過是十五歲而已。只是吉日格勒不曉得眼前這個女子的身體裏住着一個二十幾歲的靈魂,看自己彷彿跟看小弟弟一般。
吉日格勒雖然一向矜持,但還是被黛玉看得有些面紅,低聲道:“夫人略坐坐,夫君去前面去去就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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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玉一聽這話,完蛋,這是過家家麼?倒是旁人看着覺得好笑,郡王府這邊的丫鬟從沒見過自己王爺如此尷尬,都覺得有趣;而林府這邊的丫鬟見自己的姑爺如此好說話,也都放下了心。全然沒有一個人在意黛玉此時的心情,我這算不算老牛喫嫩草?
黛玉出閣這一日,寶玉一個人默默地來到了大觀園。只是此時的大觀園已經被封了,賈府的人不得進內。唯一的一條路是通向稻香村,這裏幾乎是聖上賜給李紈與賈蘭的府邸了。賈家與李紈的關係似乎越來越淡,只有探春偶爾還會去李紈那略坐坐,其餘人似乎都當作這個人不存在了一般。
寶玉隔着門,遙想着裏面的瀟湘館與。這是大觀園裏景色最好的兩個去處,當年他的隔壁便是她,但是最後二人還是各走各的路。這或許是造化弄人?寶玉心想着。想着當年黛玉剛進府,想着自己與黛玉的青梅竹馬,寶玉只覺得喉頭一甜,一口血便吐了出來。
“二爺!”身後傳來麝月的一聲驚呼。那麝月是個護主的人,見寶玉一個人出了門便瞧瞧地跟在後面,不曾想卻見到這一幕。
“不妨事!別驚動了別人。”寶玉阻止了麝月去找人尋大夫的建議,“我只是出來看看,看完咱們就回去吧。”
麝月自然知道寶玉心中的想法,她也不願因爲這事驚動了寶釵。就算寶釵跟黛玉再怎麼要好也不會希望自己的丈夫心中想着自己的好姐妹吧?何況府裏最近才因爲王夫人被休而動盪不安,如果再出來寶玉這樣,怕是賈政又要動一次家法了。而且麝月也明白,如今伴隨着王夫人被休,賈寶玉在賈府的位置已經沒那麼牢固了,若是這次讓賈政徹底厭惡了寶玉便會讓寶玉萬劫不復。
麝月提寶玉收拾乾淨,便攙着寶玉往自己院子裏走去。只有那冷冷的月掛在空中。
次日,便有房裏的嬤嬤將那落紅的白帕子收了起來。雖然黛玉的父母雙亡,但是林府還是有宗子在的。這紅帕按例要給宗子的嫡妻看了再交由林府收起來。
黛玉看着那一臉壞笑的吉日格勒,心想,以前報紙總在感嘆現在的少年墮落了,其實古代的少年不也一樣。而且,他怎麼懂那麼多?
一想到這,黛玉便將兩把眼刀拋了過去,吉日格勒不由地縮了縮脖子。
欲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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