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8、薛寶釵南遷金陵城

作者:Aaron
對於古代的醫療環境來說,冬天生小孩恐怕是最好的時間了。天氣的寒冷可以讓大多數的病菌失去活力,雖然這個時代沒有抗生素,但好在這個時候的病菌也沒有後世那麼誇張。黛玉本就是學醫的,爲了安全她還是想辦法尋了一些藥材來,並囑咐穩婆等人,日後生產的時候用這些藥方熬成的藥劑擦身。當然,黛玉也想過製造醫用酒精,但是75%的提純度不是她能做的。雖然聽說羅剎國有高度白酒,但是這一來一往也來不及了。但她還是命人去採購備下,萬一日後用得着呢?

  吉日格勒饒有興趣地看着自己的老婆天天在那安排這個安排那個,雖然有很多安排出人意料,但他也不在意,只是吩咐下去,但凡郡王妃要的,不必過來請示他。況且吉日格勒對自己的第一個子女也是非常在意的,不僅請旨要了一個太醫住在郡王府裏,還時不時安排一羣大夫過來“會診”。黛玉對這個方法很讚賞,不過其他大夫就不是很高興了。怎麼着?看不起我們的醫術麼?不過大家看在異常豐厚的診療金上選擇了沉默。

  不過吉日格勒這般“二十四好老公”的模樣也惹到一些人的不滿,朝臣給皇帝上折彈劾,也有北狄在京城的人寫信給老王爺訴苦。不過皇帝將彈劾的摺子丟到一邊,只說了句,“別人閨房裏的事,你們這些個老先生瞎操什麼心?”

  皇帝其實對吉日格勒這些個“荒唐事”是非常滿意的,一個荒唐的富貴王爺對朝廷是安全的。這樣北狄權力過渡會很平穩,不會有人在胡思亂想什麼。吉日格勒這樣一個無心的作爲,讓皇帝極其滿意。皇帝甚至下旨,說平北郡王府最近藥費太多,於是賞了親王份例的薪銀給吉日格勒。

  不過平北郡王哪缺錢?草原上什麼都缺,就是不缺錢。平素草原上的王爺都恨不得拿黃金做馬桶了,他們能缺錢麼?老王爺也覺得對不起這個在京城當“質子”的兒子,於是快將半個私房給他搬過來了。林家也不是缺錢的主,如今林如海這邊算是沒有了後代,皇帝便做主將全部家財當作林黛玉的陪嫁。雖然林氏宗族有些不滿,不過皇帝的聖旨誰敢去質疑?於是京城裏有人開玩笑,也許除了皇帝,就屬這個平北郡王最有錢了。

  不過郡王府有錢,沒人敢上門來打秋風。一來這皇帝對郡王府是疼愛有加,幾個皇子都不願出面得罪;二來郡王府來自大草原,身份超然,誰敢去惹?三來這郡王妃可是林如海嫡親的閨女,林如海在御史臺的門生故吏可是一堆,你今天上門,明天彈劾你的奏摺估計都能將你淹死。

  於是郡王府就在忙碌而安靜的日子裏靜待郡王世子的誕生。

  其實林黛玉還是有些憂心,雖然自己的年紀在這個時代算大了,但是在後世自己還算小的。而且最重要的是,這個時代的婦產科是如此地不發達,頭胎生產對於一個女人來說彷彿就是生死門前走一遭。

  不過該來的終究還是要來的,這幾日已經是預估的產期,黛玉已經每日按照醫生的囑咐以紅參粥代替日常飲食,蔘湯也是常備下的,一株上好的百年老參也切片準備好了。就在一切都穩妥的時候,黛玉終於到了要生的日子。但是讓黛玉鬱悶的是,這個兒子居然非常順利地生下來了,自己還沒開始嚎,還沒演夫妻淚眼鼓勵的戲碼就主動生下來了。可以說,黛玉還沒什麼感覺,自己的兒子就跑出來跟自己見面了。

  王嬤嬤握住黛玉的手,哽咽地道:“王妃,是個世子。”

  黛玉點點頭,雖然自己沒有費什麼力氣,但是生孩子的確不是件輕鬆活。接生婆將小孩抱了出去,而留下來的嬤嬤則替黛玉收拾好。一切穩妥之後,丫鬟們將蔘湯遞了進來。黛玉喝了幾口,方覺得力氣都回來了。

  不多時,吉日格勒興高采烈地跑了進來,舉着小孩道:“看看,我有兒子了。”

  黛玉撇了下嘴巴,心想,你向誰炫耀也不用向我炫耀啊,這鬼崽子還是從我肚子裏爬出來的呢。

  不過吉日格勒顯然沒有感覺到黛玉的鄙視,繼續抱着自己的兒子到處跟人炫耀,直到有屬臣提醒吉日格勒應該上旨和寫家書的時候,吉日格勒纔將自己的兒子交給奶媽。

  次日,皇帝的賞賜便到了。他也不管吉日格勒同意不同意,直接將這個還在奶媽懷裏喝奶的小子冊封爲世子。黛玉聽到聖旨的時候,有些喫味。她當然猜到了皇帝的心思,這些個王位斷不能便宜番邦的人,這個小傢伙好歹有一般的天朝血統,日後再給這小子指個天朝的人,天朝的血統最後會得到這個王位。

  不過黛玉也不好說什麼,雖然皇帝有他的私心,但他的確是很喜歡自己跟吉日格勒的。這賞下的份例都快趕上宮妃生皇子的例了,不知道今天會有多少親王妃在那恨恨地絞手帕。一想到這,黛玉頭都大了,這皇帝還真怕自己不夠出風頭啊。可惜這王位不能說不要就不要,要不然黛玉還真想跟吉日格勒說,咱們去揚州、蘇州,或者去金陵也可以,去一個遠離京城的地方定居。

  日子繼續過着,黛玉不顧所謂禮法還是堅持給自己的兒子哺乳了一個多月。身爲後世人,她當然曉得一個母親的初乳對一個孩子的好處在哪。

  唯一讓這平淡的日子起了微瀾的是,薛寶釵忽然到訪了。黛玉起初有些愣,但隨即命人將寶釵帶到自己的房裏來。

  不多時,黛玉終於看到了自己的那個寶姐姐。雖然不再如當初一般雍容,但是依舊是一身氣派在那。一些郡王府裏的嬤嬤都有些喫驚,他們都是知道賈府狀況的人,不料想他們家居然還有這樣一個媳婦兒。不過想到這個媳婦兒與自家王妃交好,便又瞭然。

  寶釵規規矩矩地行了個大禮,黛玉忙道:“姐姐不必多禮,賜座。”

  又是一番謝恩。

  “姐姐來我這可是有事?”黛玉知道寶釵是那種無事不登三寶殿的人。她跟寶釵的友情跟微妙,如果她們知道彼此過得很好是不會去打攪的,而一旦有事,她們第一個想到的人就是彼此。

  寶釵道:“荊婦過些日子便要回金陵了,特向王妃殿下辭行。”

  黛玉一愣,隨即對四下的人道:“我這也不需要人伺候了,你們且下去罷。”

  待人走盡之後,黛玉忙道:“姐姐爲何要走?可是賈家?”

  寶釵笑道:“我與賈家已無瓜葛。”

  黛玉有些喫驚,但很快便明白了。不管薛蟠多麼惹人討厭,但是薛寶釵規矩是薛家嫡女。如今在賈家守活寡,薛家的人自然不會答應。雖然薛蟠一家被抄沒,但是薛家百餘年的基業還在,雖說日後不能出什麼權貴,但是足夠衆人當一個富家翁了。不過黛玉也知道這和離不是什麼好聽的話,也故意不去開這話題。

  黛玉微微笑道:“那姐姐在金陵住於何處?妹妹得空去金陵的時候,少不得要叨擾一番。”

  “蝌兄弟來信說,薛家老宅的西院可於我居住。”

  黛玉沒有說什麼,薛蝌雖然性取向有些問題,但人品還不算太壞。而且黛玉也知道薛蝌與薛蟠本就是堂兄弟,在這個時代,堂兄弟跟親兄弟幾乎沒多少差別。雖然薛蝌不喜歡薛姨媽,也恨過薛蟠闖下滔天大禍,但是薛蝌對自己這個堂姐卻是恭敬有加。如今薛蝌是薛家的正經嫡子,卻還願意將這個象徵着薛家正統的老宅分一半給自己的堂姐,也等於是宣告自己的堂姐依舊是薛家的嫡女。日後薛寶釵若是想再嫁,也好看許多。

  “既然姐姐要走,妹妹也不好說什麼。——紫鵑,取了我的匣子過來。”

  不多會,紫鵑取了那匣子過來,黛玉將這個匣子遞給寶釵,道:“這是我備下的,若你還當我是姐妹,就收下當程儀罷。”

  寶釵見黛玉這般說了,惟有起身謝恩。

  不日,那寶釵乘一商船離了這京城,回首望那京城,寶釵不由得心頭涌上萬千。

  而這一切彷彿是一個夢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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