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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第76章

作者:宴时陈羡
晚上两人吵得够多了。

  傅忱接了這個巴掌,他沒有說别的话,眸色暗沉如水,若是别人都不敢跟他对视。

  他盯着怀乐看了一会,怀乐這时候炸起来,跟條小犟牛脾气。

  倒是傅忱掩了掩眸子,心裡苦了又涩。给怀乐掩了掩被褥的边沿角。

  “歇吧。”

  沒等怀乐的下文,傅忱径直起身离了殿内,落荒而逃地离开了這個地方。

  他并沒有走远,落了台阶坐下,一直守在殿外,背影孤寂发寒。

  怀乐察觉不到肚子裡头的动静,她盖着被褥,看着殿顶无声的落泪。

  国局不稳的话,很容易让人钻了空子,搞成内忧外患的局面。

  西律在付祈安的治理下,也算是井然有序,接手過来很容易治理,付祈安对外封了口西律皇帝对外說的是驾崩。

  话虽如此,幌子打得倒是不错,裡头断然传不出消息去,但外头還是纷纷扬扬地传出来不少的闲话。

  原因无他,不是宫内走漏了消息传出去,而是那天傅忱派出去数万的御林军去找人,人多起来,别人再怎么守口如瓶,也避免不了有人在私底下暗暗揣测。

  御林军大批地出动,第二日就传出来帝王驾崩,玢王落脚的地方的遭悍匪洗劫,死于非命。

  惠沅皇后的儿子回来了,恰恰在這节骨眼上,巧合得太過分了些。

  就有人說,這裡头只怕是傅忱篡位夺权。

  也有人說,傅忱是正统的西律皇帝血脉,也是正儿八经的继承人。

  何况,傅忱在南梁一方做大,两国由他来兼并,正好可以把虎视眈眈的北疆给压下去,沒有战争,百姓也就沒有了流离失所的潜在危险。

  這是天下皆欢的事情。

  西律皇帝驾崩之后的葬礼并沒有大肆的操办,傅忱打着国业百废待兴的旗号,置办的株钱都拨出去给长京城内的乞丐户,都给安了家,如此,這一举动還为傅忱博了不少民心。

  简单地设了灵堂,棺材那些都是匆匆让人打造,請来超度的法师都沒有认真叫上一日,出宫了,灵棺也沒有在宫内留多久,就给抬了出去。

  就這么下了葬,简陋得让人瞠目乍舌,付祈安知道傅忱是暗地裡报复他不打算给西律皇帝最后的体面。

  有一些朝官不满的,付祈安私下都给打点了,倒也沒有闹出来什么事。

  更有的是,前脚刚抬了人走,傅忱后脚就登基了。

  他大手一挥,正式兼并了南梁和西律,改国号为律梁,两国的关隘全都打通,百姓可以走商贸易。

  赦免天下,通天之下的洗心革面的罪犯全都给放了,唯独新后的儿子,下死令追杀,另外,怀乐的一众人等全都沒有放出来。

  付祈安都想不通的人是,傅忱居然這样大度,他竟然放了梁怀惔出来,還给他赏赐了一個四品文官的位置做。

  付祈安捉摸不透,下了朝问他,“你究竟是怎么想的?”

  暗桩在心裡默默答過,這都是为了小公主。

  傅忱只答,“他可用。”

  暗桩最明内情,本来陛下想了无数种极刑收拾他,全都为了小公主呗。

  梁怀惔在路上时对小公主好,真就在小公主那裡混成了哥哥。

  小公主问他,“二哥哥怎么了。”她以身威胁,“你要是伤害二哥哥,就先把怀乐杀了吧,孩子沒了,怀乐也不想活了”

  她不再硬来,和傅忱对着刚,但殊不知這样的软绵绵的招数,对傅忱才有用。

  她为别的男人留下的眼泪,一颗眼泪是一把刀,每一句为别的男人求情說的话,都像是抹在刀上的毒药。

  那刀准确无误,戳到他的心口上。

  說着說着,她眼泪又掉下来,傅忱面色沒答话,见怀乐哭,心裡更痛苦,垂在身侧的手抖得更厉害,他藏在宽袖底下。

  暗桩观察到了,怀乐却沒有发觉。

  那晚不欢而散后,两人就冷战了。

  不是双方冷战,怀乐单方面跟着傅忱冷战,傅忱天天往昭阳殿裡头跑,舔着脸皮给怀乐寒嘘问暖。

  傅忱平时话就少,要說怀乐话多,她从前在偏殿的时候,虽然结巴,并不是话少的人,她会对着每一個愿意和她說话的人交谈,也会对着鸟儿大树亭子說话。

  而傅忱后来话多了,他說的话十句裡九句都是关乎怀乐。

  怀乐不理他了,他话也跟从前一样少。

  大概是陛下对小公主的爱,深入骨髓,他批阅奏折时,暗桩在旁边侯着时,有时听到過几句傅忱的自言自语。

  他微笑着对着虚无的地方笑,喊小公主的名字,“梁怀乐,跑慢点。”

  “要摔了”

  他甚至伸出手,要去接着嘴裡說要摔倒的那個人。

  他的眼神很空,但又像看着心爱之人那样满足。

  暗桩觉得奇怪,定神在看的时候,傅忱的脸色已经恢复了正常,细看着沒什么不妥。

  后来好几次暗桩留神,都听到了。无一例外,都是关乎小公主的。

  但小公主冷冰冰板着脸样子,拒人于千裡之外。

  傅忱每每碰壁,暗桩都觉得心酸得紧,陛下這龟王八当得真是太鳖了。

  他真想多那個嘴,替他朝怀乐解释,最好两人冰释前嫌。

  奈何只要暗桩表现出来一星半点,傅忱那冷眼刀子就往暗桩的脸上戳,暗桩只能把嘴闭得严严实实。

  暗桩沒法子,只能等着小公主慢慢发现,孩子還在,只是小公主清瘦,再加上孩子的月份又小,這一来二去,竟然一直都沒发觉。

  這些时日办完,過去了半個月。

  私底下也问過太医了,太医裡,皇后娘娘的肚子要起来,至少要到两個月之后。

  两個月這還有得闹呢,只盼着别出什么差错了。

  暗桩在心底叹息,已经进了殿内。

  在裡头哄怀乐喂鸡汤喝的傅唯禹,见着下朝回来的傅忱,以及在后头跟着的暗桩。

  “皇兄。”

  傅忱对她冷脸,到怀乐旁边倒是殷勤讨好。

  “乐儿今天吃了什么?”

  怀乐都不搭理他,只垂眸玩着傅唯禹给她编的小蚂蚱。

  怀乐自己编了小兔子,小狐狸,胖娃娃。

  傅唯禹答的话,“膳房炖的鸡汤。”

  傅忱接過碗,“嗯。”

  傅唯禹识趣退出去,她觉得傅忱越来越深不可测,在他身边,呼吸都要放得很轻。

  她是私自回来,多年养的公主娇贵,开始還跑得快,后来受不了颠簸,悠悠赶马车過来的。

  入宫的时候裡头的遭污事情請了罪。

  傅忱觉得她不听吩咐,等她說完,不耐烦挥手让人把她送回南梁。

  傅唯禹也不是真心实意想求傅忱,她知道傅忱油盐不进,骨子裡面惧内,要他动容,就得把怀乐给搬出来。

  先往他面前跪,主要還是为了面子。

  怕傅忱看出来問題。

  转而扑腾一把跪到怀乐的面前,要抱住怀乐的裤腿。

  “皇嫂。”

  傅忱抬脚要踢她,傅唯禹连忙收了腿,只抱住怀乐脚上蹬着的那双鹿纹小靴。

  “皇嫂,您一個人在宫内待着闷,能不能求了皇兄让唯禹留下,唯禹陪您說笑解闷。”

  怀乐被她吓得,冷战以后第一次看向傅忱。

  還沒开口,傅忱要踢過来的脚老老实实就放下去了。

  傅唯禹一看,有路子。

  泪眼婆娑求得更厉害,怀乐不知道怎么开口劝,怀乐的沉默只针对傅忱,傅唯禹也沒有开罪怀乐,之前在汴梁皇宫,還来哄怀乐开心。

  這好归好,但叫她开口和傅忱說话,怀乐咬着下唇,一点都不想。

  傅唯禹也沒指望怀乐替她求情,话也是說给傅忱听的,证明留下来有用,果不其然傅忱真就让她留下了。

  傅唯禹从暗桩那边探出来不少消息。

  知道了来龙去脉,她也不敢說漏嘴,整日本分往昭阳殿跑,用力哄怀乐开心。

  這边刚出来,又去膳房重新端了一蛊鸡汤去找梁怀惔。

  傅唯禹觉得她好像天生欠這两兄妹似的,想到梁怀惔对她视而不见的样子,真跟怀乐对着她哥的样子有得一拼。

  可他還要更惨,她這头哄了妹妹還得去哄哥哥。

  木筷刚戳进去的一块鸡肉,被她戳成鸡肉丝了,傅唯禹心裡又气又委屈,半点都散不過去。

  這也是她第一次对人有意思,偏生人家连半只眼睛都落不到她身上。

  怀乐专心致志编着手裡的小玩意,是傅唯禹从前在宫裡存放的玩意。

  干草编的东西,不是什么贵重物什,只胜在一個精巧。

  傅唯禹起先带来的是小蚂蚱,怀乐看久了在殿内闲着沒有事情坐,也不知道怎么的,小蚂蚱被她解开了,重新编成了小鸭子。

  傅唯禹指着栩栩如生的小鸭子,惊呼,“皇嫂的手好精巧!”

  后来傅唯禹带来了更多的干草,怀乐编了更多的小玩意,堆满了殿内。

  有小乌龟、小狐狸、小兔子、胖娃娃、小蜻蜓,红灯笼,甚至于那蚂蚱比傅唯禹最开始带来的都還要惟妙惟俏。

  傅忱见過傅唯禹腰间也有悬挂着一些小玩意,他看着桌面上堆满的小玩意。

  眼底一片柔软,跟怀乐讨要。

  “乐儿真厉害,能编這么多的小玩意,能不能送给我一只?”

  怀乐沒有看他,她伸手把桌上的东西往自己身边扒了扒,离傅忱更远,這就是不给他的意思了。

  傅忱只笑,他也沒犯规矩,只盯着怀乐手裡新编的东西,看起来,是個小萝卜。

  傅忱看了看旁边的精致玩意,见到有小狐狸,胖娃娃。

  傅忱想起来之前在偏殿,怀乐为了哄他吃药,就說给他编小狐狸和胖娃娃,還有小兔子。

  傅忱仍然恭维,“乐儿编得真好看。”

  他很想要一只,但是不敢,怀乐编得实在太多了,有几只掉到了一旁的罅隙裡。

  傅忱弯下腰来捡,他腰侧系得玉佩撞到了塌沿,出了一声清脆的响。

  怀乐朝声源看過去,不止看到了玉佩,更看到了那褪色陈旧的平安穗。

  它实在是太旧了,挂在傅忱的腰间跟他的滚了金丝边的衣袍比,用料很穷酸,只是那穗子的样子好看。

  他一直都沒有丢,系在腰间,系得紧紧的。

  “”

  怀乐很快收回了视线,赌气不往那边看,正巧错過了,傅忱将她编的一只小乌龟卷到掌心藏到衣袖裡。

  只藏了一只,别的都放在怀乐划出来的她自己堆放的领地裡。

  傅忱叫暗桩跟着进来是有目的。

  其实暗桩也不知道是什么事,只是傅忱吩咐他要跟着进来。

  他跪在地上,听到傅忱跟怀乐說以后要把他拨到怀乐身边伺候的时候,他和怀乐的动作都停了。

  “陛下?”

  他很早就跟在傅忱身边了,保护傅忱的安危,听从傅忱的吩咐替傅忱做事。

  這许多年,就像是傅忱的左膀右臂,傅忱的影子。

  他刚跟傅忱的时候,傅忱也說日后他只用听傅忱一個人,别的人一律說什么,他都不用听不用管,傅忱是他唯一的主人。

  可现在,傅忱为什么突然把他拨到了怀乐的身边呢,担心小公主走掉嗎?眼下陛下看得那么严,宫内宫外,压根就沒有人能够将她带走。

  暗桩觉得很奇怪,很怪异,他看着傅忱的脸色,他的神色平静无常。

  可是暗桩无端觉得底下酝酿着不为人知的东西,他的心裡涌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怎么?你对朕的决断有异议?”

  暗桩垂下头,“属下不敢。”

  “日后你就跟在乐儿的身边寸步不离的保护她,出了一点差错,朕惟你是问。”

  暗桩点头,“是。”

  听到保护,暗桩下意识想到了怀乐的肚子,小公主如今怀着身孕。

  陛下是怕出事,所以把他拨過来到小公主的身边伺候,毕竟他是陛下身边很久的人,陛下对他信任,故而委以重任。

  能出什么事,陛下的语气不是好好的嗎,许是他多虑了吧。

  小公主和陛下的爱恨情仇,他這個旁观者见得最多,也跟着多愁善感起来。

  怀乐手裡的小玩意编不下去了,她压根不知道内情,傅忱对她的保护,也就变成了监视。

  他是觉得孩子沒有了,怀乐寻短见,所以让人来监视她。

  他是把怀乐当成犯人看管起来,這座宫殿瞬间就成了困住怀乐的囚笼。

  孩子沒有了,怀乐下半辈子或许就在這裡终止了吧。

  什么都做不了,傅忱每日跟怀乐說很多好话,外头的见闻,或是他白日裡头做了什么。

  怀乐听了,怕他又骗怀乐,半信半疑。

  与其每日辨别傅忱话裡的真假,傅忱索性全都当成了假。

  怀乐气得胸腔起伏,背对着傅忱,从他那看過去,能看到她鼓起来的腮帮子。

  知道她生气了。

  傅忱不知道从何解释,如果要是问怀乐的意见,她肯定不愿。

  這人是肯定要拨到她身边,除了保护之外,更傅忱抖了抖他的衣袖,裡面密集藏了很多他自己划起来的伤痕。

  越来越不能控制自己了。

  他垂下了眼睫。

  暗桩是他的心腹,他最信任的人。

  傅忱扯开话题,跟怀乐问道,“他跟了我许多年,一直都沒有名字,为了日后好叫他做事,乐儿给他起個名字如何?”

  暗桩只是死士的代号,并不是名字,他们是活在暗处的人。

  赐名是无上的殊荣,傅忱看向怀乐,暗桩立刻懂了。

  跪朝怀乐那边,双手叠交于额前,“属下恳求娘娘赐名。”

  怀乐顿了手裡的动作,良久手垂到了膝上,她的掌心翻過来。

  指腹本就娇嫩,那草晒干了,再怎么软,边沿也有毛毛刺,有一些刮到了她的指腹,就破了皮,不重就是很多。

  傅忱从腰间取出来药膏,沒问怀乐,径直拉過来她的手,给她上药。

  怀乐挣了,傅忱带着点央求,“乐儿,让我帮你上上药好不好,留了伤疤就不好看了。”

  手心也确实有些疼,怀乐让就让了。

  暗桩一直跪着,为了不留在這裡打扰傅忱和怀乐,他又重复了一遍請求赐名的话。

  這個名字要是真的赐下去。

  就以为怀乐接受了暗桩在她的身边监视,但其实接不接受,也不是怀乐能够左右的。

  怀乐经常听到傅忱使唤暗桩,却从来沒有听到傅忱叫他的名字,因此,原来不是不叫名字,而是沒有名字。

  要是跟在身边,不知道叫什么也的确不方便,怀乐心裡憋屈,想出气,眼珠子一转,并沒有认真地给暗桩起名字。

  她小嘴皮子一翻,“我并沒有给人起過名字,想不出什么出彩又好记的名字,嗯”

  怀乐认真给暗桩想名字的样子,叫傅忱心裡吃味。

  他這醋味下一秒就变成苦味的黄连了。

  因为怀乐给暗桩赐的名字叫,“傅忱是個小王八傅忱生不出孩子。”

  暗桩听见名字,心裡一咯噔,小公主這膈应人還真是敲打误撞膈应到了点子上了。

  這都叫什么事情啊。

  傅忱凝滞,很快就正了神。

  “陛下名讳掺合其中,属下万万不敢受。”

  沒等怀乐开口,傅忱就已经接了话头带過去。

  “傅忱是個小王八傅忱生不出孩子。”

  “长是长了点,但也是很好的名字,朗朗上口很好记,主要是寓意好。”

  傅忱的眼睛温润,裡头似有泪花,眼尾绯红,“好名字。”

  “陛下”

  暗桩替傅忱难過。

  傅忱却不以为意,“日后你就叫這個名字吧。”

  怀乐避开傅忱的眼睛,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也想哭。

  那只大掌揉了揉怀乐的头顶,药膏的味道弥漫在周围,极其宠溺的一声叹息。

  ”无妨,乐儿喜歡,开心就好。”

  傅唯禹带去给梁怀惔的鸡汤都凉了,也沒有见他喝一口,上头浓浓的鸡油全都给凝固了,但摸着蛊的壁沿,還是温热的。

  梁怀惔一直都沒有动。

  他在翻阅手上的经卷,傅忱還真是会算计,毁掉了他的兵符,把南梁和西律合并了。

  直接来個以大权势压人,把他手底下带過来的人马,全都给收了,就连派去北疆和西域的人。

  都成了傅忱在那边的监察,這還是他当朝宣布的,气得梁怀惔当场牙痒痒。

  還给他塞了個文官做,文官做通头,沒有兵马,单凭一人之力,压根都翻不出什么天,傅忱打的什么主意,梁怀惔自然明白。

  好在,天无绝人之路,這些日子,傅忱并沒有束缚着他,可能是国丧和登基的事情让他忙得松懈了。

  梁怀惔已经跟外面的起央追通了信。

  不仅如此,那柏清珩和梁怀砚就借着這次的整顿,趁着两国的融合流动,迅速带了人马過来安营扎寨。

  梁怀砚要跟梁怀惔结盟。

  梁怀惔一直沒有给個准信,他所图的从来都不是天下,只是想要救好阿囡的忘症。

  做了文官能够自由地进入藏书,梁怀惔一直在翻书找,想看看除了傅忱之外的心头肉之外,還有沒有别的东西能够救治阿囡。

  “這鸡是精养出来的,配着益气补血的药材,熬出来的汤特别鲜,好闻不算,還特别的好喝。”

  “你就尝一口嘛。”

  傅唯禹一直在梁怀惔周围打转转,周围的官侍全都走开了,给傅唯禹腾位置。

  有戏也不敢看,当初私底下就有人揣测,为什么南梁的人,傅忱独独留了一個梁怀惔,還赏了一個正四品的官位给做。

  敢□□情的关隘出在這裡,是为了给公主择驸马爷。

  正巧人都走开了,傅唯禹也不担心被人听见,她凑到梁怀惔面前跟他讲,“你就不想知道你妹妹有关的消息嗎?”

  傅唯禹在那边探得了,原来梁怀惔口中的阿囡就是怀乐啊。

  皇嫂实在对不住了,如果不借怀乐来說,傅唯禹真觉得一辈子都不能让梁怀惔跟她說走开,让开,烦不烦,拒绝以外的话。

  虽然說是无耻了点,但特别有效。

  梁怀惔果然上钩了,主动朝她凑近,“你知道?”

  离得近了,闻到了男子的气息,傅唯禹的心砰砰跳。

  “我、我当然知道,我知道得可多了。”

  梁怀惔目光沉沉看着她,让她讲。

  她指着鸡汤,“你要是想知道有关你妹妹的消息,就把鸡汤喝了,你们這官院离膳房有十万八千裡远,我端了一路,手都酸了,总不能让我的辛苦白费了吧。”

  “喝了它,我就告诉你。”

  梁怀惔看向鸡汤,傅唯禹立马起誓,“我绝对沒有下毒,也沒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只要你喝了,我保证把我知道的所有有关你妹妹的消息都告诉你。”

  本来傅唯禹還想卖关子,跟他谈條件,她想每天都来,梁怀惔喝一蛊鸡汤,每天告诉他有关怀乐的一條消息。

  梁怀惔急切,傅唯禹也不敢真的和他卖关子,掉他的胃口,万一把他惹急了,反而招了厌恶,這就不好了。

  梁怀惔果然一口气把鸡汤都给喝了,裡头的鸡肉他都沒有嚼,直接合着汤干吞。

  傅唯禹掏出帕子說给他擦擦嘴。

  梁怀惔避开,“可以說了吧。”

  傅唯禹讪笑着,捏着帕子的手收了回去,“自然自然。”

  “你想知道什么?”

  梁怀惔,“所有你知道的。”

  “好。”

  “但是我還有個條件。”

  梁怀惔不耐烦了,抱臂冷笑,“你在逗我玩?又想骗我。”

  傅唯禹急急表态,“我哪有。”

  “還不讲。”

  “我這不是不知道从哪個地方捋头說起来嘛。”

  “你先别急,你知道你妹妹怀孕了嗎?”

  梁怀惔迟疑了一会,他才点头,“知道。”

  “那你一定不知道,你妹妹肚子裡的孩子不是我皇兄的。”

  怎么可能,除了傅忱那厮,阿囡不会有别人的,梁怀惔站直身子,捏了拳头,“他不认?污蔑阿囡怀的孩子不是他的?”

  “不是不是,這是你妹妹,也就是我的皇嫂自己說的,她說她肚子裡面的孩子,不是我皇兄的。”

  “然后你猜我皇兄怎么着。”

  “他信了?”傅忱這么愚蠢?

  傅唯禹点头,“信了。”

  梁怀惔只担心,“他流了阿囡的孩子?!”

  “你别這么激动,你听我跟你說完。”

  傅唯禹這次說话沒有再打顿了,一口气把她从暗桩哪裡得到的所有全都告诉了梁怀惔。

  梁怀惔听完很沉默,“”

  傅忱为什么這么做?他居然喝了男人喝的避子汤。

  他去追阿囡,他对阿囡?

  是真的?

  傅唯禹要的就是這個效果,她算是明白了,要让她跟梁怀惔的关系有所进步,首先就得把梁怀惔和他哥的结冰的关系给打通啊。

  唯一的突破点也只有怀乐了。

  要让梁怀惔相信,她哥对怀乐是真心的,非她不可,也为她做了很多。

  “這比如空置后宫,每日都亲自给她做吃的,擦脸绾发,我皇兄是什么都帮她做的,从不假手于人,你想想,我皇兄那可是一国之君,拉下来脸做這些,這還不說明,他是真的很爱皇嫂了呀。”

  “所以,呵呵呵我觉得你也不要太過于担心。”

  “你不知道我皇兄原本是多恨你,我听人說刑部原本是想要将你大卸八块的,但是嫂子跟我皇兄求了情,你看,你不仅命保住了,這還得了官位,還是個不低的官位,能让我皇兄圣心转圜,這得多大的面子,多喜歡才能一再退让,足以說明真心了吧。”

  他的官位,竟然是阿囡跟着傅忱示弱得来的嗎?他原以为傅忱想用温水煮青蛙的法子收拾他。

  到底是不是真的?

  梁怀惔进了宫,自从宫内流出傅忱带了在南梁娶的皇后過来后,梁怀惔心惊那是不是阿囡,也跟同僚私底下打探過消息。

  起央追早给梁怀惔传了信,告知他发生了什么事情。

  阿囡丢了,傅忱也有派人去找。

  那会子,傅忱手底下的人火速来报,說是阿囡丢了,傅忱惊慌失措的样子,他在外头各种吼骂,又自己去追。

  已经让梁怀惔察觉出来了一点点猫腻。

  不知道有沒有找到,只听說丁点消息,梁怀惔到底還是心惊,他去探,沒探出来,究竟是不是阿囡。

  傅唯禹进来的时候,梁怀惔已经在她的腰间看到了挂着的小玩意。

  那手工编织的,特别的精巧,别人压根就做不出来,梁怀惔一看就知道,是阿囡做的。

  這說明她在宫裡了。

  傅唯禹和盘托出后,梁怀惔心裡有一计,這一计要赌,用傅忱对阿囡的感情去赌。

  他把昔年所有的事情都告知给傅忱。

  看他愿不愿意剥开他的心头血去救阿囡?

  如果要是真情实意,剥开一点心头肉,自然是愿意的,這又不会要了他的命。

  最重要的那一点,剥开心头血的时候,傅忱要够疯的,梁怀惔看着他弑父手上可是半点不手软,样子恐怖,他的状态绝对是可以了。

  若是取了心头血,他死了。

  死就死了,死了正好,省得缠着阿囡。

  傅忱死了,皆大欢喜。

  事到如今,這個计划一在脑子裡成了形状,梁怀惔思前想后,最终觉得可行。

  如果失败了,他就走第二條路,跟梁怀砚结盟,捣毁傅忱的根基,直接硬来。

  “你說的,我怎么知道可信不可信。”,梁怀惔很纠结的样子讲道。

  “当然可信。”傅唯禹见自己的口舌沒有白费,更加說了很多傅忱为怀乐做的事情。

  “我皇兄并沒有霸王硬上弓,都是三书六礼聘了皇嫂回来。”

  傅唯禹扳着手指头一一细数。

  “亲自遣散了后宫的人,亲自给她缝的嫁衣,我們西律這头,新人自己裁新衣,新人就会得到美好的祝福,皇兄一個大男人碰了针线不說,還去你们南梁求姻缘的庙裡,跪了一宿,求了婚书。”

  “不仅如此,你妹妹我皇嫂她之前在南梁不是沒有靠山嗎?我皇兄怕南梁的人看轻她,用计算了南梁文武百官之首的镖旗和宰辅,捏着他们的小把柄,让他们给皇嫂当母家,做后盾。”

  傅唯禹也知道,可能梁怀惔在介意什么,她說到了柏家,把来龙去脉都给梁怀惔讲了一遍。

  “你說說嘛,那個男人能忍得了,自己的女人跟人私奔对吧。”

  “我皇兄本来就小气,他很记仇的。”

  “這恰恰证明他在乎皇嫂,柏家咎由自取,事情不能算在他头上了啊。”

  梁怀惔听完更沉默了。

  他心裡为阿囡算计傅忱心头血的计划把握更深了,但又不免担忧,若是将来傅忱死了,阿囡知道這些事情

  那怎么办……

  “你在想什么?”梁怀惔一直不說话,傅唯禹伸手到他眼皮子底下晃。

  梁怀惔闭了闭眼,“劳烦你去跟你的皇兄說一声。”

  “說我要见他,他想知道的事情,如今都可以知道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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