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合作
看着眼前這個深眉高目,頭髮烏黑且卷的人,鍾丹想着這應該就是米易了,說道:“有失遠迎,請坐。”
那人自然就是米易,他正因爲要找那封信忙得焦頭爛額呢,這纔想起來要赴鍾丹的約,
他也在路上打聽過鍾丹的名字,知道他是五條馬的東家,知道了這個消息以後,他打算給婆娘找場子的心就沒了,女人到底是沒有事業重要,五條馬是多麼厲害的一個產業,他心裏是知道的,他現在是懷抱着一顆結交之心來到這裏的。
鍾丹舉杯道:“我的事情,相信貴夫人已經說了,怎麼處理,閣下看着辦吧。”
米易道:“不,不,不,女人的一時之氣都是些小事情,我知道閣下就是五條馬的東家,是不會在乎和她計較的。”
鍾丹又跟他說了幾句閒話。
“哎呦,米爺你可是好久不來了。”說話間只見一個衣着暴露的胡姬從樓下走來,步步都扭出香來,來到米易身邊的小凳,一屁股下了穩穩坐了。
米易看着這位情人,道:“我怎麼可能忘了你,只是被事情纏住了,得不了閒。”說話間,看着她那粉如玫瑰的雙頰,血滴滴的嘴脣,越看越愛,越愛越看,想着今晚少不得要撿起刀柄來,與她廝殺。
又聽她說道:“那位老爺把靜清子贖了,你要是有個有心的,就把我娶回家,做個五房姨太太。”說着扭了好幾下。
只是米易如何能答應,不過是一場露水情緣,是一場萬萬帶不到家裏的。
鍾丹聽着他們之間瑣碎,肉麻又言不由衷的話語,感到很不中聽,又看靜清子跪在桌下,嘴巴生澀,卻讓他很受用,得了快活一場。
可憐菩提數滴水,盡入櫻桃小口中。
靜清子坐了起來,鍾丹看着她兩耳通紅,只覺別有一種風流,喚道:“拿杯龍井茶來。”
又看到米易身邊的那位胡姬撅着嘴,兩眼淚痕,氣鼓鼓走了。
米易看着鍾丹:“不必在意,她就是個婊子”
那胡姬聽了,竟跑了過來,朝着米易的臉上啐了一口,那米易也不惱,用舌頭舔着都吃了。
胡姬怨道:“我從此投了廟,做尼姑去,斷了你的念想。”
米易笑道:“你斷不會,你捨不得我,再者,你只是個賤籍,去了廟,還不是便宜了那些和尚,不如還是坐了這裏,到底安穩些。”
見那胡姬又坐到了自己的身旁,米易笑着對鍾丹說:“看着這個女人,我倒想起了一件往事。”
此時上菜的小廝來了,第一樣照例是魚翅,那米易要給鍾丹敬酒,鍾丹說道:“隨意些,隨意些。”
魚翅這種滋補的高蛋白,在宋代還不見記載,在大鄭倒是家喻戶曉了,這和時下比較縱慾的風氣有關。
這也奇怪,宋時不崇朱夫子,這社會倒沒那麼縱慾,這大鄭推崇朱夫子,這魚翅卻滿天飛了。
世事如此,怎能不讓人生出些感慨呢。
鍾丹且喫着這清燉魚翅,就聽那米易一口酒一口說道:“您應該知道我是西域人。”
“看的出來。”
“我在西域是一個奴隸的兒子,從小像驢一樣的幹活,有時偷懶打盹,主人見了就是一鞭子,幸好十年前,我跟着一個駱駝商隊來到了大鄭,實不相瞞這些年我是發財了,我比我以前的那什麼狗屁主人要有錢的多,他的女人來到了大鄭看了一眼,就被我拐走了。”說到這裏,米易的臉上得意極了。
“我知道這一切,所有的這一切都是因爲——錢,要想活得更好,這個玩意就少不了,閣下笑,實不相瞞,我想變得更有錢,十年前,當我跨進玉門關的時候,收關的長官問我姓什麼,我就指着前面那一粒粒如同珍珠的東西,後來我知道了那就是米,現在我知道您的人力車也是如同米一樣寶貴的東西,我想合作。”
鍾丹道:“怎麼合作,你,你的斧頭幫能給我什麼?”
“哦,我知道您的人力車用的上橡膠,這玩意可麻煩了,我猜您現在是用的官船,但是東南已經快安定了,聽說呂宋國王派來和談的使團已經在路上。和平就要來了,您總不可能一直和那些喝血的軍官合作吧,我們斧頭幫跟漕運的青幫有些親誼,我想要是你們的船掛了我們的旗,您的貨物會更安全,或者乾脆些直接用我們的船。”……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哦,我知道您的人力車用的上橡膠,這玩意可麻煩了,我猜您現在是用的官船,但是東南已經快安定了,聽說呂宋國王派來和談的使團已經在路上。和平就要來了,您總不可能一直和那些喝血的軍官合作吧,我們斧頭幫跟漕運的青幫有些親誼,我想要是你們的船掛了我們的旗,您的貨物會更安全,或者乾脆些直接用我們的船。”
青幫就是百萬漕工的幫派,京杭大運河上,他們的勢力大,有些地段水匪橫生,但青幫的人就能把船安全運過去。
鍾丹道:“你的消息很靈。”呂宋要和談的情況,鍾丹是知道的,現在使團正奔赴神京而來,但是朝內的意見還很不統一,估計這個使團會無功而返。
米易道:“我們就是些靠着消息混飯喫的人,這神京枝多葉繁,要是我們不小心,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鍾丹接着也不說話了,分成的問題交給李協去談,他不管這個。
鍾丹和米易喝着酒,就聽見外面傳來了賣酒的歌聲:
九里山前古戰場,牧童拾得舊刀槍。
順風吹動烏江水,好似虞姬別霸王。
那歌聲雄渾嘹亮,好像姜文在《紅高粱》裏面的嗓子。
鍾丹好奇怎麼會有人賣酒唱這種歌,那米易笑道:“您有所不知,這人便是周賣酒,從下便愛看那梁山水滸,也有一把子身手,我往日也有心於他可是他只肯釀酒賣酒。”
鍾丹聞到晚風送來一股酒香,道:“是好酒。”對着小廝道:“且買些來,我要嚐嚐。”
那小廝卻百般的不肯,鍾丹疑惑道:“莫非是這酒貴嗎?”說着就掏出銀子來,他不缺錢。
小廝道:“哪兒是錢的事情,往日也有人在這酒樓上聞到了他那股酒香,讓我去買,那周賣酒卻偏偏不肯,說我們天上居太富貴了,他的酒絕不賣給公子王孫。”
鍾丹聽了,也收了這心,嘆說:“還真是一個怪人。”
“可不嘛,是怪,怪極了,生得也怪,偏偏還有個如花似玉的老婆,怪!怪!怪!”小廝的模樣甚是好笑。
鍾丹笑道:“罷了,罷了,這等怪人由他去。”
小廝看着那幫樂師道:“奏響亮些。”
笙歌聲變得更大,胡女舞起衣袖,歌女的嘴裏吐出諸宮調來,好一個熱鬧的宴席。
……
“這裏不可以亂闖。”
“我有急事要見米老爺。”
笙歌一陣,樓下的談話打破了樓上的清閒。
隨着急急的腳步聲,一個鐘丹熟悉的人影出現在了他的面前。
正是那左昌的一個手下,被鍾丹一腳踹到在地的那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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