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相思河畔
兜裏沒有錢,鍾丹不能坐車,只好騎着養在客棧裏面的馬,晃晃悠悠往薛寶釵家去。
……
平康坊,薛家。
“我們老爺今兒不在,鍾老爺還是改天來吧。”
看着眼前這個門子,鍾丹有點無語。
他總不能說是去找薛寶釵的吧,人家現在還守在深閨呢。
薛文龍吶,薛文龍,偏偏這個時候出去幹嗎?
他不知道薛蟠現在正和賈璉比賽呢。
比什麼?
薛蟠剛找到個小情人。
在賈璉那所小金屋搞派對。
要是往常,鍾丹會用錢,但是現在這事情就不好辦了。
因爲他沒錢了。
回頭看着那匹駿馬,現在這馬的草料錢,他都出不起了。
鍾丹低頭看馬蹬,徘徊欲走,只聽見耳旁傳來了一聲:“呦,這不是鍾家的老爺嗎?”
尋聲看去,那人是夏金桂的丫鬟,寶蟾。
昔日在夏金桂房裏面見過,鍾丹喝了她侍奉的茶,因而認得。
“老爺想來看寶釵姑娘?”見鍾丹點頭,寶蟾說:“我可不敢,這未嫁女子,出了事情,可了不得。”說着撩撥了鍾丹一眼。
鍾丹心想有戲,笑說:“好妹妹,想個法子吧。”
寶蟾仰頭想了一會兒:“這也不難,不過先得見了我家奶奶。”
……
“丹哥哥,何必如此心急,早晚都要見我那妹子的。”
鍾丹聞着夏金桂的閨房還挺香的,道:“也不是非要見,只是有一物相贈。”
夏金桂笑說:“忘了定情的信物?”
“是也。”
夏金桂若無其事的看了寶蟾一樣,寶蟾走出去,將門悄悄合上。
夏金桂笑道:“不如讓我轉交。”
鍾丹想着這個也好,就把這封信交到了夏金桂手裏。
卻見夏金桂露出了兩條粉臂,紅色肚兜。
鍾丹連忙將身轉過去,卻發現門已經被寶蟾從外面鎖了。
夏金桂抱着鍾丹,定要求歡。
“好哥哥,你就依了我吧,自從那日見了你,真是每天把我的心肝都想碎了,夢裏都是你。”
鍾丹想要掙脫,卻發覺夏金桂的兩條手臂,是比緊箍咒還難逃脫的。
可能也因爲他根本不想走。
“哥哥,你若不從了我,我就喊破喉嚨說你非禮,讓大家進來看個明白。”
鍾丹半推半就上了牀,看着騎在他身上的夏金桂道:“萬一被發現了…”
聽到這裏,夏金桂不無埋怨道:“你那哥哥是不會來的,從前待他嚴些,他倒聽話,如今縱了他,反而不回家了。”忽然轉笑了:“除非…”那嘴往鍾丹臉上親個不停。
“除非什麼?”
夏金桂道:“除非我那兩個姐妹找我,不過她們都是來我打牌的,現在這個時候已然是有些晚了。”邊說,手給鍾丹做了衣物清除。
“只是千萬別忘了我的事。”
“哥哥放心,妹妹這條命都是你的。”
夏金桂看着那陽峯,好不歡喜,且要擺弄,只聽見門外傳來了敲鼓似的聲音,忙問道:“寶蟾,是誰來了?”
寶蟾道:“是奶奶往日常在一起玩的姐妹來了,說要和奶奶打牌嘞。”
夏金桂正在情濃之時,如何肯的?說道:“只說我睡了。”說着把燈吹了。黑燈瞎火間,鍾丹只感覺夏金桂的身體熱做了一團,夏金桂也覺暗暗之中,好不快活。
那曉得她那兩個姐妹今兒是非要來不可,寶蟾也攔不住,一路嚷到了夏金桂門口。
夏金桂聽見了外面動靜,只能放下手中之物,對着鍾丹道:“哥哥安心,我去回了她們。”穿上衣裙,在門口略帶睏意問道:“是哪個?”
門外一聲道:“我是安海心啊。”,又一聲道:“我是康仁靜,姐姐莫非忘了嗎?”
她們是昭武九姓,也是皇商的圈子。
夏金桂笑道:“原來是二位妹妹,只是夜深了,我已躺在牀上,實在是不方便。”
外邊康仁靜道:“姐姐好沒意思,現在是四缺一,又離這裏不遠,快快來。”
“實在是困了。”
外邊安海心道:“姐姐,我們倆好不容易將那晴雯約出來,這可是發財的機會!你若真起不來,斷了我們的財,我們可就要硬闖了!”……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外邊安海心道:“姐姐,我們倆好不容易將那晴雯約出來,這可是發財的機會!你若真起不來,斷了我們的財,我們可就要硬闖了!”
夏金桂着了急,真怕被她們發現,對着鍾丹道:“哥哥對不住了。”
鍾丹道:“無妨,妹妹自去。”剛被撩撥得火起,現在他清醒了,看到夏金桂離開,聽到人聲漸漸遠去,走出房門。
卻忘了來時路,亂走之下,到了後花園。
明月驚鵲,清風鳴蟬。現在園子怒放着曇花,它們要在這短短几個時辰裏燃燒完自己的美麗。
月亮下一片白茫茫,頗有王安石詩中“積李兮縞夜”的感覺。
忽然之間,西邊吹來一股香風,樹葉沙沙作響,花影搖曳。
風吹開了鍾丹的眼角,他看見了遠處有一位穿着素衣的女子,把白色曇花別在自己頭上,她的肌膚如雪,清光普照之下,活活一個玉人。
遠視,美;近之,微笑。鍾丹看着眼前這個含笑的女子,終於認出來了,是那一日迎接他的鶯兒。
“想不到你臉上麻子沒了以後,這麼漂亮。”
薛寶釵聽到了鍾丹的話,方纔知道這不是夢,驚訝道:“你怎麼來了?”
鍾丹干笑了一聲:“你家老爺約我來,自己卻走了,好不痛快,我又不認識路笑,所以到了這裏。”卻發現自己的眼睛從薛寶釵的臉上挪不開了。
薛寶釵察覺到鍾丹的眼神,奇怪道:“是不是我臉上髒了。”
“很乾淨。”
薛寶釵方想起了往日事情,摸着臉道:“那日見了你以後,這麻子就自己去了。”
原來是這樣,鍾丹忽然想起了紅拂夜奔的故事:“你跟我走吧。”
薛寶釵的臉霎時間做了羞色,把頭別過去:“原來是個登徒子。”
鍾丹也就不做聲,只是站着,薛寶釵在他的身邊沒有靠近,也沒有遠去,時間就像結了冰,某種不知名的情愫卻在生長着。
“聽說你很會寫詩?”薛寶釵的開口很是生澀。
鍾丹搖頭,他不過是個文抄公。
薛寶釵可見過鍾丹的詩,以爲他謙虛,定要他寫一首,好解明日相思。
鍾丹還是沒有作詩,卻唱了一曲,這個調子對薛寶釵來說很新鮮。
【…自從相思河畔別了你,
無限的痛苦埋在心窩裏,
我要輕輕地告訴你,
不要把我忘記。】
鍾丹的歌聲還盤旋在腦海裏,薛寶釵就看到鍾丹對她說話。
“請你給你們小姐轉一個謎。”
薛寶釵:“說吧。”
“春花開於冬。”
薛寶釵又聽鍾丹說:“天色不早,我也該回去了,還請你給我指一條出去的路。”
鍾丹一步一步離開薛府,想着自己應該是再也不能來了。
世事無常,乃至如此!
看着鍾丹離開的身影,薛寶釵哼起鍾丹離開的那首歌:
【自從在相思河畔見了你
就象春風吹進心窩裏
我要輕輕地告訴你
面對面還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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