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孽庶又折腾
贾母被那個孽庶的事情,搞得也沒吃席的兴致,见到探春和迎春回来,忙问王栋送守岁礼事是否妥当。
這两天他算是看出来了,她這個一贯厌弃的孙子,和其他孙子孙女不大一样,看着是個能折腾的,大年夜的也能招惹到人上门。
探春口齿伶俐,把王栋送除岁礼的诸般细节說了一遍,還說了贾琮被一赖头和尚传授般若心经的事。
在座的王熙凤似惊似嘲:“哟,這琮兄弟也是古怪,老遇上一惊一乍的事,原来不光是被王爷看上,早先就被那癞头和尚看上啦。”
贾母淡淡說道:“他能写一手好字,那也是好的。
但那些個僧道教人抛家弃子,最能移人心性,他要是招惹了,那可要不得。”
這话就有所指了,当年东府的贾敬,算是贾门中最有能为的子弟,年轻轻轻就中了进士,何等风光耀眼。
后来就是受了這些僧道蛊惑,居然抛下偌大家业出门为道。
当年留下好大话柄,老太太对這些诡事很有些抵触。
這個孙子连着出来些怪异,让贾母有些头疼。
她自幼长在勋贵之家,一生体面荣华,最喜富贵稳妥。
那些怪诞魅异之事,在戏文裡看了,還能图一乐子。
要是在這富贵门第裡出现,却觉得不像。
贾家不是什么落拓寒门,不需要這些劳什子事故来抬举子弟。
从不怎出言的迎春,突然說了一句:“琮三弟說他原本记性不好,学裡教弟子规,他背了两月都背不全的。
可那和尚就在他耳边念诵了一遍佛经,他就一字不差的记住了,从那以后他的记性便好了许多,再不怕背书。”
探春听了心中莞尔,刚才凤姐言语讥讽,老太太脸上也不好看,自己這木讷二姐居然破天荒起了真火,出言给自己兄弟抱不平。
难为她這一通說的顺当,比起平时沒几句长话的她,也真稀罕了。
探春又說道:“那都知监走时說琮三哥是福缘之人,還說世上有种佛门大德,有灌顶心授等秘法。
许是见琮三哥心善,用佛经秘法给三哥开智,也是說不准的,不然三哥這些小年龄,也写不出這么顶尖的书法。”
探春一番话,将满席的人都听呆了,這又是佛门高德,又是灌顶心授,都快成神怪话本了。
小惜春整個人窝在圈椅中,一双清灵的大眼睛滴溜转动,听到這些高僧灌顶心授的话,心中十分好奇。
王夫人脸上淡淡的,自从长子贾珠早逝,她就沒一日离了念珠和佛经,佛家的事她比别人知道多些。
此刻心中也在翻滚,要說福缘深厚,這世上谁比得上她那衔玉而生的宝玉,琮哥儿這幅形容,怎么也不像個有福的。
可偏又遇怎么多离奇事,不管怎样也盖不過我的宝玉,他那個出身,再争气也翻不得身的,想想也是可怜。
黛玉虽听探春說的稀奇,心中却想着,這琮三哥虽不得外祖母喜歡,在姊妹中的人缘倒不错,二姐和探春都怎么向着他。
宝玉见一大帮子人,又为贾琮的事一惊一乍,心中又有些不得劲。
往日他才是老祖宗、太太、姊妹们的焦点,這几天都是怎么了?
凭空出来個贾琮,生出這么多事来,搞得個個都在說他,一顿守岁酒都吃不安稳,就凭他也配让大德来灌顶心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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