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集 刀枪并举 作者:山岩尽美色 歷史军事第二十六集刀枪并举 第二十六集刀枪并举 又是過了月余,秋闱在即。 扬州城应考的举子们开始了属于他们的狂欢,投名帖访名师会友人聚青楼,整個扬州城也为此陷入了不可名状的亢奋中。 贾政更是忙,他這個巡考三天两头的被請去吃席赴宴,充分感受到了热情的扬州盐商们的待客之道,去金陵的日期是一拖再拖。 贾琏更是一连几天都沒回来,說是结识了不少的好朋友,都是热肠之辈,此间乐,不思水路矣。 而昔日原本此时门槛都要踏破的林府,却诡异的无人问津了,坊间随之传出来林如海不得新皇欢心的传闻,原委還在新皇的国本论五德相克上。 林黛玉和李修說過了五德相生,這是战国邹衍的五行论裡衍生出的天道理论,始皇帝全盘吸收接纳后,把自己定为水帝,所以国服是黑色的。 那么按照顺序汉朝就应该是土德了,刘邦不愿意,他就喜歡的始皇帝的水德,還把国服定了黑色,怎么办?儒家开始了一轮轮的劝說和改制,直到董仲舒用天人感应說征服了汉武帝,大汉朝才改回了应该的黄色土德,以正月为岁首,服色尚黄,数字用五,汉人自此有了汉人這一称谓。 不成想王莽来了,他用刘歆的学說改了顺序,凡是禅让的都是土德,這是从舜帝那裡开始的,所以你们汉朝该是火德。 刘秀一脚踢开王莽之后,觉得火德也不错,那就继续红火着吧,以此顺推到明,又是火,那么华朝突然尴尬了。 我算個啥? 水德? 我隔壁的清帝不是自称水德嗎?让我给赶回了长白山,我可不喜歡用他们的天道。 华朝太祖拍板了,我就土德吧,中央无极土,黄色的挺好看。 這下儒家们不干了,不顺应“天道”可還行,不顺应天道就是不顺应我們儒家,不顺应我們儒家你想干嗎? 老义忠亲王怎么废的? 不就是接受了“天道感应”,說自己姓穆,白禾为穆,這么好的庄稼,当然就该是土生金才能种出来的,太祖不是土德嗎,到我了就改回金吧,以便后面能生水。 李修听黛玉讲到這,呵呵两声,跟黛玉就說:“我要是他爹,我就让他变回液体去,這不就生水了嗎。” 黛玉不明白是什么意思,缠着李修讲清楚,李修哼哈的推了:“這個不重要。重要的是当今的态度,他是什么意思啊?” 林黛玉白他一眼:“蠢材!当今当然是不肯就范什么水德。可是苦于沒人能替他站出来說话,毕竟大儒们都站在了老义忠亲王那边,好多勋贵也掺在其中呢。” “图什么啊?” “正国学,立国本,定国统。” 李修明白了,這是典型的政府官僚集团和皇权集团争夺权力的斗争。 林黛玉无不惆怅的說道:“好多大儒都是明朝的遗老,本就不服气本朝坐天下,可是大义民心所向,不得不先认了再徐徐图之。太上禅让新皇,就是想用這個事实,定下土德。可他们還是不肯罢休。” “那你爹什么态度。” “他不想多說,所以才被从京城裡赶到了扬州做盐政,一做就是三任了,不升不降的很是尴尬。” 李修摇摇头:“不对不对,你爹不是不想多說,他是认为這事很扯...” 林黛玉瞪着眼等他說下一個字,李修赶紧改口:“扯臊!很扯臊!他从根儿上就不认可什么五德,所以才不愿多說的。” “你怎么知道的?” “我也是這么想的。哎哟!你怎么拧人啊!” “想做我爹?今天的大字写十遍!” 李修抱着胳膊看着林黛玉在两個丫鬟的陪伴下,气势冲天的走了,给自己留下一块淤青。 這么聪明干嘛,一点骗你的乐趣都沒有,真无聊。 李修坐稳了椅子,开始写大字。 林如海神出鬼沒的在他背后咳嗽了一声:“嗯嗯,李修啊,先别写了,我有事跟你聊聊。” 李修头也不回,這些日子就是這么過来的,他到林如海的书房裡写字写文章,林黛玉高兴了就来看看,不高兴了就来找麻烦,林如海则不知道藏在哪裡偷窥,只要有個什么举动不当的,他就咳嗽。 “世叔,咳嗽就吃药去。我不是给您沁清膏了嗎。” “不是這事。听說你要开個药房是不是?选好地方了嗎?” 李修放下了笔叹口气:“沒呢,租金太贵,扬州城就沒個便宜地方。老胡以前的摊子又太小了,我正为难着该怎么办。” 林如海哦了一声:“我倒是有個地方,你要不去看看?合适了你就用。” 李修赶紧着奉茶,一脸的欢笑给了林如海:“世叔喝茶,在哪呢?多大地方?” “文昌阁以东,有那么十几间瓦舍。” 文昌阁是扬州的中心区域,以文昌庙为中轴,北边是扬州府台衙,南边是扬州盐库也就是林府所在的方位,西边是扬州书院,东边是市舶司。 李修牙花子都乐出来了:“合适合适!简直就是给我预定的一样。世叔您打算收我多少房钱?” 林如海诶了一声:“這事你找玉儿商量去,我不耐烦這些俗物。” “对对对,提钱可就太俗了!” “可是有一样难题,你要是能办了最好,你就落脚在那裡。办不成嗎,你恐怕還要去找别的地方了。” “困难算什么?困难沒有办法多!那裡有什么难题?产权不是您的?” 林如海把房契给他:“是我的不假,可有人占着呢,我又不好出面驱赶。這不就难住了嗎。” 李修勃然大怒,谁這么大胆占着我的房子? “還有天理嗎?還有王法嗎?我最恨這些侵占他人财物的人了!我這就去看看,到底是谁占了我,不是,是占了您的地方。這就让他搬!” 揣好了房契回了小院去叫人:“二牛,文昌阁文昌街五号,是干什么的?” “安定书院啊。” “啊?我日...日头不错啊今天。二牛,你不回去看看你的工友们嗎?给你些银子,找他们喝喝酒,联络联络感情去。” “不用,不用這么多。三爷,他们都是我的好哥们,用不着這么客气的。” “好哥们?能有多好?打架一起拼命的那种?” 二牛一拍胸脯:“那還错的了?上次在码头,要不是您给搅和了,林家和那位贾二爷,可是走不了。打伤他们的都是我弟兄。” 要的就是你這句话,李修心裡暗骂,林如海你個老狐狸,我就知道這裡面有事,否则你怎么会這么大方的给我十几间房开铺子。我又不是你的女婿对吧。 原来是想借我這把刀,给你挖挖脚鸡眼呀。 好,這活我接了。不就是闹事嗎,這個我专业啊。 眼珠一转,跟二牛說:“你去联系联系他们,我有事要用人。越多越好,三爷我给出场费。” 二牛拍着胸脯走了,李修沒回院,去找了贾琏,果然不在家,正好找到了来旺。 “来管家,忙着呢。” 来旺赶紧過来作揖:“三爷稀客啊。您這是找二爷的?可惜不在。” 李修假装挺失望的:“嗨!這個二哥真是的,天天的跑出去,也不知道忙什么呢。真有事找他呢,他却不在了。耽误事嗎!” 来旺皮笑肉不笑的跟着哼哈了两句,他可记着李修的仇呢。就是他一碗给自己开了個满脸花,要不是是在林家,但凡是在京城的话,管你是不是珠大奶奶的弟弟呢,老子一定打回来出口气。 他怎么這么大的脾气呢,他可是贾琏媳妇王熙凤的陪房管家。 偌大的荣国府上上下下,谁不知道王熙凤的厉害,所以也把来旺這些手下人养成了一副蛮横的脾气。 李修自然知道他的故事,一手操持着王熙凤在外放贷的事,肯定的黑白通吃,被自己打了一定记着仇。 不過,我正是要你记着仇,這仇是越深越好! 林如海想用我做刀,我就把你当枪使。不坑你和贾家一道,我的心裡就不舒服。 假装的转身就要走,边走边小声的嘀咕:“這下便宜那個赵翼了,還想堵他一次出口气呢。唉等下次机会吧。” 来旺耳朵裡是听得清清楚楚,要說恨,赵翼還在李修的前边,一個臭读书的敢算计来爷我,找机会给你扔进运河喂王八去。 這一听是赵翼的事,眼珠子可就开始了乱转,弓着身子假意的送送李修,嘴裡开始套话:“那我怎么回琏二爷?您给留個话吧。要是急事,我派小厮出去找找去,也许能找回来呢。” 李修眨巴眨巴眼,点点头:“也行!還是来管家做事周全。要是琏二哥回来了,你就這么說,给咱们闹事的那個书生赵翼,给放出来了,就躲在安定书院裡。” “啊?怎么给放了?” “嗨!還不是林老爷宅心仁厚,不忍耽误他的功名。就给县衙递了话,让他出来备考。” 来旺不动声色的送走了李修,回头就叫来一個小厮:“去打听打听,跟咱们有仇的那個赵翼是怎么回事?” 小厮领命跑外面扫听了一圈消息后,下午跑回来复命了:“来管家,還真有這么回事。赵翼還真是被放了,听說是梅花书院的院长做的保,咱们琏二爷收了三百两银子,给撤了诉。” “嘿!”来旺一拳头砸在自己手心裡,真他嗎窝火,难道老子就白挨打了嗎?不行,這事過不去。 “那他人呢?” “书院裡啊。最近来了好多的学子,他在书院裡照应着呢。” 来旺一咬牙,李修误以为是林老爷放的,看来也是贾琏给放的风,我說最近琏二爷怎么老躲着不见面呢,原来是心虚了呀。 好好好,主子吃肉,我就跟着喝汤,赵翼你跑不了。 “去问问二老爷身边的长随去,二老爷打算什么时候动身去金陵。” “来爷,问這個干嘛?咱们等着听信不就得了。” “少废话,快去快回。” 等小厮走了,来旺开始算计,先要摸清了赵翼的日常,然后等着临走的隔天动手,神不知鬼不觉的做完就走,官面上找人都找不到自己头上。 对,就這么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