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集 群钗聚 小儿女争气 作者:山岩尽美色 山岩尽美色:、、、、、、、、、 李修的办法真是不难,门外候着的就有山子野等工部大匠,园子是他们修的,省亲的不管是谁,满意了要有赏赐,焉能不来。 出大门亲自去找来他们,就问了一句:“脚手架和拉索可带了来?” 山子野心头一喜,连声說都备着呢,君前献艺非同小可,赏赐也必定是极丰厚的。 李修是有意成全他们,论起他在京城结交的诸多人中,山子野這一支,才是能让他实现“天书”中种种技法的人,所以才痛快接了贾家的差事,用他们家的台子唱自己的戏。 喊来同样在门外旮旯裡臊眉耷眼的薛蟠,锤了锤他肉墩墩的胸口,安慰他道:“不就是蹲了几天刑部的大狱么,有什么的,出来又是一條好汉。” “修哥莫闹。”薛蟠萎缩着不敢抬头:“我算是真领教了国法,再也不敢胡闹了。” “当真?” 薛蟠自然是一番赌咒发誓,刑部大狱中诸多惨状骇的他是魂飞魄散,哪敢還再进去真的领教一二。 “跟着我进去出把子力气。” 薛蟠沒那么多心眼,李修又是他救苦救难的“活菩萨”,自然說什么就是什么,也不顾自己刚刚出狱身虚体弱,拍着胸口应承下来。 备好了工具,又与护卫验明了各人的身份,李修带着一众工匠并薛蟠回到了省亲别墅内。 通過了层层的护卫,渐次来到了正等着挂匾的“顾恩思义”殿前,留下了薛蟠与工匠在一旁候着,自己唱名要进殿面君。 出来的是一名宫娥,自称是抱琴,李修瞧着她眼熟,总也想不起来再哪见過她。 抱琴也不瞒他:“在圣恩寺前与公子照過面的,我以前也是贾家的丫鬟。” 李修做個揖,随即笑言:“原来如此,姑娘便是琴棋书画之首的琴姑娘了。修见過琴宫娥。” 可不是如此么,贾府四春元、迎、探、惜四位小姐配属的大丫鬟正是抱琴、司棋、侍书和入画,正好是琴棋书画。 抱琴不禁莞尔,請着李修进殿,却放慢了脚步轻声的询问李修:“李敦煌使甄家玉嬛出家可有金屋藏娇之意?” “哦?见過了是么?” 抱琴点点头,方才林黛玉带着一众女孩儿前来,其中就有身着缁衣的带发女尼妙玉。 李修脚下不停,也压低了声音告诉了抱琴,其实也是告诉贤德妃:“古人云爱屋及乌,贾家替贵妃养一個金丝雀在家,好過她流落到有心人的手中。不知這番意思可還能說的過去?” 抱琴别有深意的看了李修一眼,不在作答,只是引着他进殿面君。 趁着李修行国礼与君王作答时,把方才這番话告诉了贾元春。 贾元春仔细思量了片刻,又想了想一身缁衣更显出尘清冷的妙玉,点了一下头,认可了李修的办法。 她也知道皇上让李修安置這個妙玉的意思,不過是想把妙玉放置在林庄内,圣驾用探访书院的名义方便常来往。 而李修怎么肯让林庄背上個金屋的名头,林黛玉還要不要清名,书院還要不要声誉,我李修還要不要万古流芳? 所以他把妙玉带回了京城,就安置在省亲别墅内,让你近在咫尺却又远在天边,是看的见却摸不着。 你想来么? 想来就得带着贾元春一起来,大不了每個月都省次亲,只要你豁的出去脸,贾元春是乐见其成,爱屋及乌嗎,李修都给讲明白了,他俩要是真能成,怎么也绕不過自己,李修不想做宠臣,自己可是想要做宠妃。 想到這嘴角就扬了起来,愈发看李修愈顺眼,多好的外臣啊,贾家沒了王家,必要拉拢這個敦煌李家。 她都能想得明白的事,圣上又岂能不知,恨的是咬牙切齿却又无可奈何。 瞪着跪在地上的李修,心裡百般的不满。尤其是那妙玉,刚才在外面還略显内疚的瞧了几眼李修,更是让君王醋海生波。 李修几次递话過去想站起身回话,天子就是不接茬,任凭他跪在那裡好似受罚一個样。 旁边心疼了林黛玉,一双柳叶眉就蹙了起来。 沒這么欺负人的,沒李修从中做事,你此刻還能不能坐這個位子都未可知,如今你宫中之危刚解,就要過河拆桥不成。果然伴君如伴虎,自古君王多凉薄。 眼神飘過殿内众人,正中间坐着的是君王与省亲的贵妃,他们身后侧立的是宫娥、內侍;殿下跪着的是李修,自己和一众女儿都在殿右屏风后,计有妙玉、湘云、宝钗、和贾府三春六人。 贾探春面前是笔墨纸砚,她坐在桌前愁眉不展,仔细看着圣上的墨宝几番想下笔都停了下来。 薛宝钗過去问了几句又躲了走,湘云想過去看看又被她拉住不许,惜春守在探春旁仔细的调着墨色,迎春和妙玉则抄写着题记,何年何月何人何事在此题笔,各個都有事忙。 眼珠一转有了主意,放下自己要写的颂圣诗,踱步到探春身旁,探头先看看御笔,果然是颜体。女子多思而柔美,写不尽颜体的雄伟端庄,往往只在柳、赵二体上下功夫,饶是贾探春有一手的好书法,可要临摹出帝王的颜体,一时半会儿也真是为难了她。 “难在了哪儿?” 探春也不抬头,只盯着那四個大字,跟黛玉說道:“摹其形我有八分把握,可是揣其意,我写不出帝王的霸气。” 黛玉仔细地看了看那几個字,暗自点头,圣上是在荡平了内宫之患后,携得胜之意驾临的贾家,所以字裡行间充满了傲意,這让与自己一般大小的探春摹不出来。 偏贾探春還是個字痴,徒有其型而无其意的字,她宁肯不写也不愿污了墨,故此踟蹰不肯下笔。 黛玉正是为了這個来的,她要用字让李修站起来說话,凭他是個帝王,也不能欺负了他去。 “這有何难,我给你推薦一個人,让他给你通了這关窍。” “還有這等人物?快快請来他。”探春大喜,她還以为是一位不知名的书法大家到了這裡呢。 黛玉冲那边還跪着回话的李修一扬脖子:“你去问他。” 贾探春這才发觉李修进了大殿,正在与君奏对。 “他?他的字是隶书好。” 黛玉一愣,探春一呆。 “连他什么字写得好都知道了,我還真是多余。”黛玉說完就走,再不肯管李修的事,跪着吧,把我那份也跪出来才好。 探春脸庞如飞霞一般漫红一片,想說自己是无心,却也来不及了,林黛玉回到那桌前提着笔刷刷点点的开始写诗,還故意的背对着自己,摆明了不想和自己說话。 這可怎么办? 正不知所措的时候,旁边一直配墨的贾惜春悠悠的說了一句话:“先帮了他站起来再說吧,一個個的都是一见李修误终生的样子,他有那么好嗎!讨厌的很,還說我的坏话!” 探春猛地一個激灵,一推惜春:“你去求了他进来。” “凭什么是我去?” “那上边的是你亲舅舅,你不去谁去?” 贾惜春哼了一声:“林姐姐又沒求我,我才不去认這個亲呢。” 话音刚落,林黛玉已经写完了诗又過来了,薛宝钗和史湘云也不落后,都捧着几张纸一起来。 林黛玉到了探春和惜春近前,把诗往惜春手裡一送說道:“劳烦郡主一趟吧,我們是见不得君王的。” 惜春還沒回過神来,手裡又多了薛宝钗和史湘云的诗稿,宝钗還和颜悦色的与她說话:“此间妹妹出去面圣最是合适,真真想不到,金枝玉叶就在我等的眼前,可笑我等還当妹妹是我們一样的人物呢。” 這句话音還沒落,那边已经走开的林黛玉飘過来一句让贾惜春不得不去救李修的话:“想到的人還在外边跪着呢,帮了忙反落個不是,可见人情是做不得的。” 妙玉心裡有鬼,停了笔說话:“有心为善未必能有善果。” 林黛玉瞟她一眼,自顾自坐下手裡抓起一只笔說道:“无心为恶的更可恶,无心都能做错了事,可见有心之时了。” “你们打什么哑谜?”史湘云一头的雾水。 “她们啊是說该不该救人的事。” “救人?”史湘云追着问說话的薛宝钗:“救谁啊?” 贾探春叹口气站起了身,刚想說几句,迎春走了過来拉起惜春就走,推着她到了屏风前說道:“什么金的玉的,沒外边那個跪着的,谁是什么還两說呢,看得人心寒。” 林黛玉得意的一笑,眼神巡睃了一遍三春,拿着笔在手裡虚空点着写字,口裡還念念有词:“柳下笙歌庭院,花间姊妹秋千。记得春楼当日事,写向红窗夜月前。凭谁寄小莲?” 贾惜春哀叹一声:“好吧好吧,我去就是了。你们倒是姐妹同心了,我要不去,连姐妹也做不得了是不是。” 贾探春一咬牙:“我陪你同去,总不能让人家說咱们绿鬓能供多少恨,未肯无情比断弦是不是。我可有一样說在前面,金啊玉啊的,和我贾探春可是无关,哪個有缘哪個无缘,不是我该想的事。” 薛宝钗误以为是說自己和贾宝玉呢,忍着气回了一句:“不過是個說法罢了,谁還要去当真。” 她不当真,史湘云可是当真:“宝姐姐又怎么你们了,合起伙来欺负她一個,我不服。” 林黛玉噗嗤一笑:“你快坐下吧,我們說的是冯京,让你给当成了马凉。不服的事多着呢,有你哭的时候。” “哼!”史湘云狠狠的哼了一声,拉着薛宝钗坐到了一旁,不与她们說话。 迎春和黛玉相视一笑,二人都竖起耳朵听着外面的动静,想要知道李修能不能脱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