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集 此处离题八百裡 作者:山岩尽美色 歷史军事第三十八集此处离题八百裡 第三十八集此处离题八百裡 土地对于中华人的感受是不同于世界其他地方的,我为什么爱你爱的那么深沉,因为你曾是世界第一啊。 封建文明或者說农耕文明的巅峰,就是中华文明。 再沒有禁海之前,我們一直都是看着世界慢慢在长大。 李修上学的时候,舍友们曾在卧谈会上讨论過一個問題,第一次的工业革命为什么在中华中断了?如果它能延续下去的话,中华将是個什么模样? 可惜一群工科男不懂政治,禁海不是一個时代的人短视,而是一個时代的人的利益被剥削了。 李修在這個红楼时代裡,率先发现了問題并解决了問題,也只是治了一次标,关键要治本的话,還得紫禁城太和殿中這群国家治理者们說了算。 他還在为拉上黛玉小手内心欢呼的同时,太和殿中已经开始点他的名了。 新皇坐朝,帝号永正,别想着是抄什么雍正,人家就是永远正确的意思。這是李修对這個帝号的解读。 “朕,今天给诸位臣公讲一個通译郎的故事。” 永正抿了一口茶,扫视了一眼群臣,兴致颇高的讲述起了李修的過往:“他是金陵国子监祭酒李守中的幼子,說起来,为了等他這個儿子,李大人十二年来拒了三次升迁吧?为人父母的心呐,就是這般的深邃。此子第一次为朝中所知是龙禁尉给报来的,被人拐卖到茜香国去了。這事儿,王提督,你知道嗎?” 九门提督王子腾欠了欠身子,回了一句臣不知。 永正帝一笑:“是啊,你怎么能知道他呢,可太上皇却记住了這個小子,還跟朕說過,要是他能活着回来,要把他招进宫裡来,让他讲讲,他是怎么逃出来的。” “朕当时也是答应下来了,想着一個小孩子给太上讲讲故事就当解闷了。可到了今天,朕改主意了,不要召他,它山之石可以攻玉。只要他能考进文华殿,朕就把探花给他留着。” 内侍赶紧着记下,群臣是一片大哗,皇上這是唱的哪一出啊,探花啊那是,连面儿還沒见着呢,說给就给,太不把科考当回事了吧,不行,盘他! 当值御史喊了几声肃静,压下了喧闹,中书省几位碰碰眼神,還是让后面坐着的翰林院翰林去问吧。他们這個翰林院最是個清水衙门,无权无事无财,问什么都行,皇上也不会恼。 梅士昌自己正算着一道几何题呢,被同僚拿笏板捅了一下,只好站起身去问:“不知此子有何异处,竟让吾皇如此的看重。”說完就跪坐下了。 他师从洋人利玛窦的算学,每天钻在数字之间乐趣无穷,是真不愿意给皇上捧哏玩。可沒办法,翰林院在朝中的定位就是,凡是不好问的問題,统统归他们问,六部每月還也为此集资凑一些“碳敬”给他们。 永正帝对此心知肚明,也不去捅破這层窗户纸,彼此之间留個缓冲也是好的,要不然天天互喷,也对朝政不利。 点了身边的内侍给群臣科普一下李修在欧罗巴的所作所为,自己拿起一块沉香木做的龙胆在手裡盘着,心裡很得意。他终于知道他的钱是怎么少的了。 看着群臣阴晴不定的表情,永正暗想,如果戴权這次真的开成了刀,朕就准了他的奏章以便形成惯例。 凡是出口的,除特殊物品外,统统退税,让商家多去卖钱; 凡是进口的,分门别类的加收关税或是免税。 一进一出,朕還是不花一分钱,却能多收個百万之数进内库。 這才是倾销,国对国的倾销,把多余的生产力释放给他们的市场去,也能稳住我朝的物价。 生产力,這個词好啊! 环扣相连,還能洞晓天下的物价。李修啊李修,朕在京城等着你,不用你干别的,就给朕挣钱! 等朕有了钱,永正呲一口白牙看着下面又议论起来的群臣,嘿嘿一笑... 群臣這次是信息闭塞了,内侍也根本沒提扬州的事,只說了欧罗巴是怎么样的风雨变幻,所以也只对這事站成了三派。 一派是文臣,直言此子是反贼,抓起来关到死。 一派也是文臣,却是新皇刚提拔上来的臣子,反驳說,他乱的又不是我朝,何反之有啊?他国乱就乱呗,正好等他考进文华殿的时候问问他,各国朝政有何不同。 最后一派是武官,不反对也不赞成,就是想知道为什么骑兵打不過步兵了,难道說就因为步兵无马這么简单嗎? 勋贵们左掺乎一下,右掺乎一下,還是左右逢源却不管正事。 永正帝充分听取了各方意见,喷了群臣一头的口水后,从善如流的撤销了探花的提议。 改直封李修为扬州市舶提举司副提举兼任通译郎,从七品。 一個原本从六品的官,改成了从七品。 群臣都看向翰林院,梅翰林无奈,只好又站起来奏问:“李修可参加今年的秋闱嗎? 這话有意思了,通译郎是专业性官僚,谁会說洋话谁就能干,李修拿個九品的月俸九石工资也沒人說什么,比前明涨了快一倍。 副提举可就不行了,那是实打实进入官僚体系的一员。你总得有個功名才能干,可李修沒有功名啊?他就是白身一個! 给他开了這個例,那科考還要不要了? 科考,是文臣集团掌握在手中的最大利器。這是他们选拔与他们志同道合人才的途径,皇上也不能绕過這一制度。 在沒有更先进的选拔制度出现之前,科举作为唯一能公平的改变人生轨迹,打开下层人民向上的唯一通道,是决不能轻易改变的。 永正帝指指梅士昌问他:“我朝太学士可授几品?” “正五品。” “李修考中了两個国家的太学生,汝等還要他再从童生考起嗎?朕给他从七品,已经是降等了。下旨,明宣李修明年直接进京会试,考中了朕在加封,考不中回去做他的通译郎。” 群臣暗暗琢磨了一下利弊,迅速形成了共识,那就考一次看看,不信天下的举子精英,考不過一個异国番邦回来的人。 散朝后,翰林院院首刘玄拉着梅士昌边走边說:“文鼎啊,你跑一趟金陵吧。见见守中,也探探此子的底子。” “院首這是要帮他?” “你可知他做了什么,才能简在帝心?” 梅士昌不通事务的,老实的摇摇头,等着上司给他答案。 刘院首在他耳边小声的說了几句:“拐他的是王子胜,当年這事闹的王子胜丢了金陵的基业。我想皇上是要用他的报仇之心...”用手一比划向下砍的意思,看看梅士昌。 梅士昌明白了,原来皇上找着刀了啊。 与之类似的场景在各部之间上演,都在猜测皇上用李修的含义。 王子腾面色阴沉的出了宫门,沒回衙门,直接奔了荣国府。 他不想坐以待毙,皇上今天问他话的意思很明显了,三弟的事,皇上還记着呢,不给一個交代可不行。 怎么交代? 王子腾决定联系一下宫裡的元妃,去试探一下皇上的口风。故此才来了荣国府。 王夫人陪着哥哥去见了贾母,王子腾就把方才朝堂的事說了一遍。 贾母思量半天,问着王子腾:“子腾啊,元春在宫中是明子,能不动就不动,窥测君王之意,怕是沒個下场。我有一句提点你的话,你可愿听。” 王子腾一個头磕在地上,求着贾母给他明言。 “這事出在子胜身上,他要不是赚那些個黑心钱,也不会沦落到今天。所幸的是,那個孩子沒死,活着回来了。你妹妹是我贾家的媳妇,他姐姐也是我贾家的媳妇;淑清啊,那更是你的儿媳妇。 往日的情形我看在眼裡,也懒得說。你恨這儿媳妇害你三哥丢了基业,也让你沒了珠儿,人家是不是也恨着你家丢了人家的孩子呢?凡事都有個因果。 自古道,冤家宜解不宜结。政儿给我来了一封信,他想了個结亲的法子,把這事彻底的消弭干净。你们王家可還有待嫁的女儿嗎?嫁過去给他家开枝散叶,這不就解了拐卖之仇了嗎?大不了多给点嫁妆就是。淑清,你帮着想想。” 王夫人闺名淑清,听了婆婆的一番话,脸上一片恭敬的說是,心裡却骂:你個老虔婆,我家老爷說的是史湘云這個克死爹妈的孤女,你左一句王家女儿,右一句待嫁的女儿,句句指着薛宝钗。 薛家就這么不入你的眼,非得打发了你才如意? 王子腾不知道這裡面的弯弯绕,還真想起了薛宝钗。李修十八,薛宝钗十六,可不就是正好嗎。 最主要的是,薛宝钗是王家亲戚,可她不姓王,送了也就送了,沒什么可惜的。至于說图谋宝玉的事,先等等再說吧,解了燃眉之急才是主要的。 贾母笑着送走了王子腾,回到屋裡叫来大丫鬟鸳鸯,告诉她刚才的话,可以在家裡散一散。 鸳鸯心领神会的出了门。 到了晚上,荣国公府裡就传开了消息,薛宝钗的舅舅王子腾,给她寻了一门亲,還是大儿媳妇李纨的亲弟弟。 薛宝钗躲在梨香院裡哭的是梨花带雨泣不成声,爹啊,可怜女儿被人家卖来卖去,您泉下有知,救救女儿吧。 忽然丫鬟莺儿进来报信,宝玉来了。 薛宝钗拢拢头发坐起来,看看镜子裡的自己,略施了些粉黛,换了一身居家的衣服,半躺在床上,說了一声請。 贾宝玉一脚踏进了内室,口中连声喊着:“宝姐姐,你可知道一件新闻?” “我前几日身体不适,這才刚好了,哪裡听什么新闻?宝兄弟又有什么故事了?” 贾宝玉不由自主的就坐到了床边,看着娇弱堪比黛玉的宝钗不由得恍惚了一下。 莺儿悄悄的出了屋,坐在门外绣花,等着拦住袭人。 果不其然,不過一刻,袭人在门外叫门:“宝姑娘可在家嗎?” 莺儿挑挑眉毛,原地大声喊了一句:“在呢,是袭人姐姐吧。快进来!” 屋裡的薛宝钗起身披上一件大氅,把床榻的帘拢放下,自己坐在门口听着贾宝玉讲着李修的故事。 袭人掀开门帘进来,看着屋裡坐着的情形,脸上笑意更浓:“宝姑娘,宝玉,湘云来了,正在老太太那裡等着你们呢。” 宝钗裹裹大氅哦了一声:“难为你跑一趟,只是我身上正不爽利呢,宝兄弟去见见她,就說等我好了,再去找她。” 眼神一撇,袭人似是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