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集 两地书 作者:山岩尽美色 歷史军事第五十六集两地书 第五十六集两地书 “玉儿如面,想你的事等会在說。谈大家已经答应出山,随书信一起回扬州,我也见到了国子监的诸位先生,一切都好勿念。辛苦你把她们一家先安置在医院的一套院子裡,茜雪先跟過去服侍学习。 好了,现在可以聊聊我想你這件事了...” 林黛玉掩住书信藏在袖子裡,稳了稳心神和谈老太告罪:“让老夫人一路奔波,实属不该。李大人做事又沒個分寸,我代他给您致歉。” 谈老夫人安安稳稳的坐着,一脸的慈祥:“李大人都给安排的妥当,家裡房子地都给我留着呢,老身带着一家人来這裡讨個生活。” 黛玉连称不敢,她虽然不知道這位谈老夫人究竟为何被李修如此的看重,但是见了這位慈眉善目的老夫人后就心生好感。虽是布衣荆钗,却谈吐不凡,胸中自有一番丘壑。 越聊越投缘,谈老夫人就提起一件事:“李大人說姑娘這裡有写书的,老身正好也想要给后人留下点念想,不知方便否。” 這正是李修找老夫人的原因,老太太暮年才写下了《女医杂言》,本来李修還拿不准人家写沒写,這次去了一问還沒写呢,因为沒钱。 我有啊,李修乐的找不着北,這要是在我的医院写完這本书的话,以后的百度百科也有我的名字了。 黛玉笑看陪客的探春和宝琴,二女怒目以示。 黛玉收回目光,心中另有了打算,被秦淮风月绊住脚的风流贾二链一时半会的回不来,何不让老夫人一家就住在他的那处。既能就近照顾,省的她们一家住在生处多有不便;又能让老夫人著述书稿,哎呀,還有要来的嗎,人手又不够了呀。 把這意思一說,又情真意切的挽留,谈老夫人从善如流的就留在林府。 黛玉這一无意举动,恰恰让自己的身体在老夫人的调理下,彻底康复不說,也有了垂首不见脚的感觉。 這一晚沐浴過后,又拿出李修最新的信读了几遍,呸呸骂了几句羞人不要脸的话,细细的去想信中提到的事,李修這個老不修的家伙,要借谈夫人之手把女人用的“小面包”搞出来,這都是能悄无声息赚大钱的买卖。 李修怎么就想到這個了,无锡的纺织工业太发达了,无锡县令請国子监一行接风的时候,无不得意的提到了這一点。若說扬州是盐商的世界,那么无锡就是布商的天下。 各家都有秘方和新工具,生产量是全国总量的一成,這让原本想着“珍妮纺织机”的李修立即想到了消耗用途。 這么大产量沒有大的消耗可是容易造成积压,什么用途消耗大呢? 酒席上一位歌妓說了句身体不适,一下子打开了李修的思路。 对啊,为什么不做“安尔乐”呢,這個消耗量很大的! 匆匆告辞回了馆驿,就给黛玉写了一封信:“玉儿如面,又想你了,這事等会再說。我先问问你啊,你来月事的时候,是怎么处理的?我有一個新的想法了,不過我不能挂名,玉儿去和谈夫人聊聊,用怹的名义做出来。做法如下......现在聊聊想你這件事吧,漫漫长夜无尽相思,梦裡都是你...” 黛玉第二天就避着众人去找了谈夫人,把重新摘抄好的信给了她看。 谈夫人笑着逗她几句:“一看就是李大人的手笔吧,姑娘是有福了,有這么個肯想着你的,幸事啊。” “老夫人不要夸他了,這种羞人的物事难为他是怎么想的。我還怕他在女人身上花過多的心思。” “无妨无妨,老身是個過来人,又跟女人的身子打了一辈子交道,最知道咱们女人的优处和难处。這事儿啊,我应下来了,劳烦林小姐破费一下,把市面上的棉布都买回来一些,老身细细的琢磨一下就行。” 黛玉受教了不少后,回了自己院裡,让雪雁去找父亲,求着父亲安排了谈夫人两個孙子入学。 又過了数日,林黛玉沒接到李修的亲笔信,却收到了龟山的消息,柳香莲在小院裡绘声绘色的给芳官描述了一番场景。 到了晚上,黛玉、探春、李纨和宝琴都聚精会神的听芳官說书:就說那一日,龟山上是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 探春噗嗤就乐了:“看赏,這两句用的妙。” 侍书心疼的扔出一枚大子,那可是她的血汗钱。紫鹃去跟着谈夫人学医术,就把儿科给了她和翠墨,挣钱是挺开心的,比探春的月例都拿的多,就是挣得累,花的也心疼。 芳官熟练的谢了赏,继续的說她的书。 原来李修又又闯祸了,当场怼吐血了一個人。 话說九月初九日,国子监众人一身统一的黑色长袍,无比拉风的出现在了龟山书院。一露面就压住了在场众人。 入场之后,国子监教喻们是大开杀戒,管你有名无名,只要我听得不顺耳了,就直接开炮,轰的龟山书院是地动山摇。先声夺人拿住了话语权后,连连给众人出题,這可是他们最拿手的事,什么刁钻来什么,把一众刚刚考完秋闱的贡生们问的是哑口无言。 直至,龟山院首带着一位官员出面,才堪堪压住了场子。 芳官卖了一個关子:“诸位可知来者是谁,竟能压住国子监诸位大才?”一边說一边捧着個大碗笑嘻嘻的看着众人。 薛宝琴不干了:“听你一回书,我這個月都沒月例了。” 探春也是尴尬,前面赏的太痛快了,忘了這不是在自己家,就自己随身带着這点银子,還真不够芳官說完书的。 黛玉看在眼裡,对芳官招招手:“拿来。” 芳官委委屈屈的把碗捧了過来,黛玉哗啦啦的倒在了桌子上,让侍书過来拿回去她那份;又乘着众人笑话芳官的时候,不动声色的在芳官手裡塞了個银锞子。 芳官假装捂着肚子,把钱塞进了袖子裡,這才把故事讲完。 来的是谁,正是翰林院梅翰林。 他本来是到了扬州想会会李修的,却被同年的好友带上了龟山,又在此时露了面。這一下国子监糊涂了,怎么朝廷的官员站队到那边去了?還是京城翰林院的翰林,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梅文鼎委屈,他就是来看一本古籍的,本想着避嫌躲在屋裡看书就行,可院长不肯放過他,左右的劝說下,他只好出来和众人见面。 李修一听說他是梅翰林,立即就对上号,就是你们家先定亲又毁亲的耽搁了宝琴嗎?那我可要替天行道一次了。 示意范勤朱鹤二人,把包装好的“庞氏骗局”数学题抛了出去,梅翰林见猎心喜不知是個圈套,边解边說,浑不顾有心人的惊叹与窃喜。 李修是一阵的冷笑,活该是你,這下我看你儿子還能和宝琴定亲嗎。 李修如此的出手帮的不是薛家,甚至不是薛宝琴,都是为了薛途。 薛家够倒霉的了,好端端的被王家算计走了家产不說,還背着一件根本沒结清的人命官司在京城裡打眼。 真不知是薛姨妈愚蠢至极還是王夫人技高一筹,一对姐妹凑在一起做着谋划荣国府的勾当。 红楼有四对姐妹,心狠手辣谋划深远的王氏姐妹排在第一;第二是又当又立的尤氏姐妹;第三是沒了爱情的薛氏姐妹;最后是小透明的李玟李琦。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何况他和薛途的关系本来就不错,帮他也是帮自己,坑一把梅翰林和龟山的群贤,李修是一点负罪感都沒有。 梅翰林怎么又吐血了呢?他给算明白了。数学家可以不通政治,但是对数字可是极为敏感的。還沒算完的时候,他就隐隐感到了不安,這些数字要是转换成真金白银的话,那将是多么庞大的一笔钱啊! 猛然抬头盯向一身黑衣面色冷峻的国子监众人,不可置信的颤声问道:“你们算這個想要做什么?” 李修用烟斗指指他:“都是你算的,若是以后天下有了這样的事,梅翰林,你自己去跟当今說吧。” “這不是你们的题嗎?” “可我們沒有算出来。国子监算学认输,恭喜梅翰林替龟山书院赢下一局。” 随着李修的话,国子监诸位大人齐齐起身,拱手到地认输。 龟山学院一片欢呼,梅翰林一口血就喷了出来,你们好狠,自己好蠢! 听到這,探春不懂了:“到底是什么样的算题,让一位精通算学的翰林难成這样?” 芳官给的版本可不是這样,就說李修出题翰林吐血。 林黛玉皱皱眉:“三妹妹不可问,此事关系极大。李大人不過是无心插柳,要是柳自成阴的话,這位翰林可是千古罪人了。” 探春更是好奇,丑八怪這么厉害嗎?我想要知道。 黛玉随手拿過還在桌子上的铜钱,给了芳官,对她說道:“你给我十文,再向各位去要每人十文来。” 众人都好奇的依言而行,林黛玉把三十文钱分了两处,自己拿了十文,剩下二十文给了芳官:“這是你的了。赚了還是赔了?” 芳官說赚了,探春、宝琴、李纨都說赔了。 黛玉拿出九文给了她们三個:“這是利息,芳官,你在给她们一人一文。” 李纨拿着四文钱叹息:“這么高的利,世人怎会不上当。” 黛玉把钱哗啦又扔在了桌子上:“這只是一种变化而已。谁知将来面世的时候,這花样会是怎样的模样。” “可有反制?” “自然有的。”黛玉两條罥烟眉向上一挑:“他還有另一套利国利民的财路,我等静候即可。” 薛宝琴的眼睛裡充满了幻想,从小他爹就說李修的故事,這個男人比她哥哥還深入她的心思。 见了几面后,也沒觉的有三头六臂,看完林黛玉的演示后,真是有种大丈夫当如是也的感觉。 他是怎么想出来的呀,怪不得爹总說我們兄妹,被他卖了還得给他数钱。 厉害厉害! 夜色见深,诸女也就散了。黛玉回了房又拿出一封信翻着看,直接略過了想自己的话,就看中间一段。 “龟山学院其势已成,外有江南商家财力,内有江南士子勠力,纵然国子监压了這一次,也挡不住士族要皇权分权的步伐。這也是经济生产力达到一個阶段后必要有的行为。国家经济向上,士族裹挟着商人一起要权,也有倒過来的可能,但不是现在。国家经济崩溃时,就是农民要他们的命了。 告诉咱爹,别想两边站,上折子要朝廷减税,准不准的放一边,态度要端正,就是跟皇上一條心,清流变成洪水时,沒有一朵水花是无辜的。 他要是想抱外孙子,就别自误!关系到我們俩的日后幸福,可别让他老人家钻牛角尖了。 贾家的人,你看着办,情面给点就算了,他们惯会顺杆爬的。” 黛玉把這封信放在蜡烛上点着了烧成灰,自己知道就行了,可不能泄露出去半句他的大逆不道之言。 叫上雪雁:“跟我去前院看看我爹。” 雪雁推开窗户让烟散去,陪着黛玉走了一趟。 探春隔着窗户看她们主仆俩出了门,自己坐回床上暗暗思量:我家人口众多,又极尽奢华能事。偏又沒個正经营生能撑住這偌大的家族,更何况還有那些趴在我贾家身上吸血的贪奴。不如,我用了這法子,收了他们的不义之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