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仓促应对
今天下午得知贾赦想纳晴雯为妾，贾瑞的心情就非常不好。
之前荣府一直有传言，是王善保家的外孙女秦司琪要给贾赦做妾，怎么好端端变成晴雯了。
贾赦這老货前世并沒有這一出，记得他是看中了贾母的丫鬟鸳鸯。结果鸳鸯誓死不从，最终沒能得逞。
而這一世贾赦的行迹已与前世有所不同，這很可能是自己沒死带来的变化。
晴雯的卖身契還在贾母手中，现在晴雯归王熙凤房中使唤。
王熙凤已经让平儿传话，让贾瑞自己尽快想办法。
贾赦现在已经问王熙凤要人了。
他毕竟是王熙凤的公公，舍了脸面问王熙凤要丫鬟，王熙凤不敢不给，只是說晚两天再给，帮着贾瑞争取点時間。
贾赦甚至放下脸面和宝玉說過了，宝玉更不敢推辞、阻拦。
贾瑞对贾赦恨得牙根痒痒，上次梧桐院的账還沒和他算，這次又把注意打到晴雯身上了。
“怎么了，不是那梁仁卷了银子跑了？”贾蔷不解道。
今天晚上贾瑞急急忙忙的跑来找自己，就为了這事儿？
“梁仁跑了是不错，可银子跑了沒？”贾瑞冷笑问道。
他太清楚梧桐院的事儿了，梁仁从薛蟠那裡得来的银子必定落到了贾赦手裡。
梁仁不過是当时梧桐院自走小马车经营失败，贾赦推出来的替死鬼而已。
“梁仁一個月不過三五两银子收入，他哪来的五千两银子接手梧桐院。”贾瑞接着问道。
“或许是赦大老爷借给他的？”贾蔷犹豫道，心底也觉得此事有些不对劲。
他和薛蟠這些日子全把注意力放在消失的梁仁身上，還沒顾上仔细想想其中猫腻。
“你的意思是？”贾蔷问。
“你已经知道答案了，何必再问。”贾瑞回道。
“那怎么办？”贾蔷不知如何是好。
若真是贾赦设套坑了他和薛蟠，他却不敢直接跟贾赦叫板。
“梁仁跑了，可王善保家的還沒跑。”贾瑞循循善诱道。
這王善保家的得知秦司琪的姨娘可能被晴雯抢走，竟然私底下去威胁晴雯。
上次梧桐院收拾她一次，竟還不老实。
這纯粹是老寿星吃砒霜，活得不耐烦了。
“贾蔷，此事的关键就要落在這王善保家的身上。撬开她的嘴，說出梁仁的下落。”贾瑞寒声道。
“你为什么帮我？”贾蔷问。
贾瑞這次可沒必要为了自己的事這么积极，何况是直接与贾赦大老爷对上。
“我也不瞒你，晴雯是我的女人。如今赦大老爷想给抢了去，我必不能让他得逞。”贾瑞和贾蔷直接挑明了。
此时贾瑞派出去城外的贾全過来回话，說梁仁一家被官府抄家，下了大狱。
“這是我做的，梁仁跑了，他家老小却跑不了。”贾蔷面色乖张道：“這笔账总得有人来還。”
“你听我的，這样办。”贾瑞到贾蔷耳边耳语几句。
贾蔷此时還有些举棋不定，贾瑞只得再加点筹码：“事情成了，能拿回你的银子自然最好。不成，這银子，我补给你！”
“不就是赔了八百两么，半年之内，我给你！”贾瑞斩钉截铁道。
贾蔷有些难以置信，贾瑞不仅帮自己，還愿意出银子。
“你說真的？”贾蔷问。
“但是动静你必须往大裡整！”贾瑞提出要求。
“好！”贾蔷回道。
第二日一早，贾蔷早早去了应天府衙门。
很快，应天府派了几個差役便气势汹汹的来到王善保家的宅子。
王善保家的還想与官差分辨，被贾蔷、薛蟠二人轮流殴打一番，才老老实实的跟着去了衙门。
這边自然有人和贾赦通风报信。
他刚才還觉老尼姑、邢夫人办事不力，准备亲自去王熙凤那裡要人去。
哪知就出了這档子事儿，只得先把此事往后再放两天。
宁府，尤氏院中，一早银蝶进屋内传话：“太太，梧桐院的瑞大爷来了。”
床上的尤氏压抑住内心的惊喜和不安，“行，你让他稍等一会。”
這冤家怎么明目张胆上门来了，這种事竟一点也不顾忌。
院子中候着的贾瑞也是无奈。
他目前的人脉包括王熙凤等人根本使不上力。
宁府的许氏倒是好的合作伙伴，可惜還只是妾室，身份不够。
晴雯的事，绝不能再有任何波折。
王熙凤在贾赦放话后，已经退缩了，好在她還给自己争取一两日時間。不然晴雯已经进了贾赦房中，說什么都晚了。
宝玉人虽不错，但交情不深。何况晴雯已经从宝玉房中出来，如何能再因为晴雯之事去求人家。
况且他压根也不认为宝玉敢去违逆贾赦的意志。
贾桂花、贾全等人就更别提了，身份、地位差太远。
自己出面跟贾母要人，也未必妥帖。
說来說去，他只能回過头来求尤氏帮他一次。
“瑞大爷，太太請你进去說话。”银蝶過来传话。
太太也不知怎么了，還专门擦上胭脂，换了身紧身的衣裙。
而且交代她守在门外，不让她在一旁伺候。想必太太与這瑞大爷有要紧的事情谈吧。
“你怎么上這裡来了？也不怕别人瞧了去。”尤氏打扮的光鲜亮丽，眉目间竟還有些害羞。
這番表现却是给瞎子抛媚眼了，贾瑞根本沒功夫理会。
“我来求你办一件事！”贾瑞顾不上啰嗦，“你现在就想办法去荣府那裡帮我要個人出来。”
尤氏捏紧了拳头，“谁？”
贾瑞沒注意她的异样，“這丫头叫晴雯。”
贾瑞把贾赦要纳晴雯为妾一事說了，他可不知道這尤氏就是始作俑者。
“你现在就去找老太君要人，无论如何也要把人要回来！”贾瑞不容置疑道。
尤氏万万沒想到，事情由她而起，最后竟兜兜转转還回到自己這裡。
“我要是不去呢？”尤氏恢复了从容。
“我不想逼你，可是我已经沒法子了！這是你欠我的。”贾瑞靠近尤氏隐隐威胁道。
尤氏脸色冷了下来：“你竟然为一個黄毛丫头来逼我，难道我還比不上一個丫鬟？”
“她是我的女人!”贾瑞道：“我也不瞒你，事情若是不成，我就带着她远走高飞，再也不回来。”
“我难道不是你的女人，你竟为了她抛下我？”尤氏妒火中烧。
事已至此，尤氏看出贾瑞的决然。
在這狠心贼心裡，只怕自己连這晴雯的一根指头都比不上。
沉默良久，尤氏捏紧的拳头松开。
“如果帮了你這次，我要你答应我日后随叫随到！”尤氏道。
反正已经得不到心，如果能得到人也還好。
“日后再說！”贾瑞含糊道。
“你先去跟老太君求情，就說自己因为儿媳之死倍感孤单，想要過来认晴雯做妹妹。”
晴雯的表哥表嫂也是荣府买进去的奴才，根本沒有话语权。
一旦认了尤氏做姐姐，以后的婚事就是尤氏說了算。
尤氏好整以暇，施施然坐椅子上：“要是老太太不愿意呢？”
贾瑞道：“老太太不会驳了你的面子。如果老太君知道了贾赦纳妾，你就直接告贾赦的状。”
“宁府大办丧事，贾赦竟還想着要纳妾办喜事。”
“单单凭借此事，由你說给老太太听，贾赦就要吃不了兜着走！”
贾赦今日有些焦头烂额，王善保一家被官府捉走了。
告她一家之人還是梁仁的家人。
梁仁的家人一口咬定就是王善保家的把银子全吞了，梁仁跑路前亲口告诉他们的。
梁仁早被埋王善保家的活埋在自家院裡，怎么可能回去告密去。
這事倒算不上多大，但官府一旦认真追究起来，王善保家的再把自己招出来，麻烦却是不小。
這边還沒消停，王熙凤又派人报信，說宁府尤氏直接去老太太那裡把晴雯要走了。
据說连卖身契也一并要了去。
贾赦脸色阴沉如水，怎么好端端的两件坏事同时发生？
他不由得向荣禧堂方向看去，那裡正是贾政、王夫人的住处。
晴雯原本是二房宝玉的丫鬟，薛蟠也是二房的亲戚。
贾赦一巴掌扇在邢夫人脸上：“蠢妇，要你何用！”
被打了個趔趄的邢夫人惊慌莫名，不知道老爷为何发這么大脾气。
她可是全按照老爷的吩咐办事，一点折扣都不敢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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