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锦衣夜行（大修）
“姐姐說笑了，不過散一散屋子裡的闷气，值当什么要紧。”
贾蓉顽笑道。
“哥儿别不当真！”顾盼儿却正色道：“這夜裡的寒风最是害人。有那不知内情莽撞的客人，与姐儿欢好后，发了一身汗，急着去降温，便强势开了窗格，姐儿开口劝也不听。你道最后怎么着？只一晚上的功夫，便染了风寒，病入膏肓。沒過半個月人就沒了。旁人不知内情，却骂表子无情害人。你說是不是冤枉？”
“哦？這夜裡寒风這么厉害？那我可要小心了。”贾蓉似笑非笑，眼睛裡倏然闪過一层寒光。
他好像，找到一個杀人不沾血的法子。
贾蓉走来，面带笑容，伸手捉住顾盼儿的一双玉手，直往锦帐裡倒去。
“好姐姐，你之前說，要给我唱一首小曲子，不知何时兑现呢？”
贾蓉笑嘻嘻道。
“哎呀！哥儿别急，奴這就给您唱。不知您要听《挂枝儿》、《柔情》、《山歌》，還是《游仙窟》？”
锦帐裡，顾盼儿嫣然巧笑，与贾蓉說着些甜言蜜语，只把贾蓉哄的十分高兴。
“先唱個《一封书》罢。”
贾蓉沉吟着，只把记忆裡的另一首小调說出来。
“好。”
顾盼儿嫣然巧笑，旋即翻身坐起，轻轻吊了吊嗓子，开始放声歌唱。
“床儿上，枕儿边，一双玉手挽金莲。身子动，腿儿颤，一阵昏迷一阵酸。叫声哥哥缓缓耍，等待妹子同過关。俊心肝，俏心肝，小妹子留情在伱身上。”
顾盼儿歌喉婉转，舞姿翩跹，贾蓉听得眼睛一亮，不禁大声叫好。
“哥儿還要听嗎？奴家這裡還有几首曲子呢。”顾盼儿巧笑，询问着贾蓉的意见。
“当然了，快些唱来。”贾蓉催促道。
顾盼儿咯咯一笑，旋即歌声婉转。
“红绫被，象牙床，怀中搂抱可意郎。情人睡，脱衣裳，口吐舌尖赛砂糖。叫声哥哥慢慢耍，休要惊醒我的娘。俊才郎，俏才郎，剪发拈香切莫忘。”
顾盼儿的小唱，果然非比寻常。
贾蓉听得如痴如醉，忍不住摇头晃脑，沉浸在顾盼儿俚语小曲的意境裡。
但顾盼儿還沒结束，又应着贾蓉的要求，继续唱了一首《挂枝儿》。
但见:顾盼儿盘起一個高髻，神态眉眼低垂，露出几分宝相庄严，透着慈善的目光，宛如大慈大悲的观世音菩萨走入人间，度化执迷不悟的痴人。
但意外的是，如此圣洁庄严的女菩萨，口中所唱经文，却时时刻刻挑战贾蓉的想象力。
“好曲子！”
贾蓉眼睛一亮，不禁抚掌赞叹。
但听顾盼儿唱道：“俏冤家扯奴在窗儿外，一口儿咬住奴粉香腮，双手就解香罗带。哥儿等一等，只怕有人来。再一会无人也，裤带儿随你解。”
顾盼儿的俚语小调，古香古色，是贾蓉从未听過的古典音乐，不禁沉浸其中。
数息后，俚语小调唱完，二人說說笑笑，甜言蜜语，宛如热恋中的情侣。
顾盼儿嫣然巧笑，又在贾蓉惊异的目光中，拿出了许多只在古籍裡出现過的器械宝物。几乎每一样，都让贾蓉大开眼界，暗暗兴奋，仿佛见识到了新世界。
贾蓉欣赏着古典插图小說和美人侍女图卷，又瞧了瞧床头床尾的青铜宝镜。
每一样都让贾蓉瞪大双眼，兴奋的热血沸腾。
沒多久，但听锦帐裡，传来顾盼儿抑扬顿挫的朗朗读书声。每個字眼，都清晰入耳，让人声临其境。贾蓉听着這读书声，仿佛灵魂都被洗涤升华了，进入一個冥想天地。
便是碧纱笼裡的绿裙小丫头，听着自家娘子的朗朗读书声，都不禁心生羡慕。
“娘子真厉害，居然读的一字不差。每個字眼的气息转换，竟是轻松自如，半点不费力气。我什么时候，才有這样的唱功呢？”绿裙小丫头默默遐想，眼底露出期待。
残烛摇曳，恋人絮语低喃，眼波流转如烟，雨打芭蕉扇。
薄酒轻裳，怎堪雪夜寒？听說一别两宽，曲终人散，只道人生苦短。
锦帐裡陷入良久的平静，枕边伊人酣睡，满脸疲惫。贾蓉怀揣心事，却睡不着。只睁着双眼，望着锦帐棚顶，脑海裡云雾翻腾，偶尔隐现杀机。
贾蓉在犹豫，迟疑着做一件“大事”。
這個念头，是他突然升起的，并且在心裡生根发芽，越来越清晰。
便是折腾了這么久，也沒让他睡着，反而越来越清醒，越来越烦躁。
猛地，贾蓉咬牙翻身坐了起来。
昏暗的烛光下，贾蓉窸窸窣窣，捡起衣裳重新穿戴起来。
等穿戴完整，贾蓉缓步出了裡厅，却惊醒了碧纱笼裡的侍儿。
“爷，您要去哪儿？”
绿裙小丫头迎了上来，满脸倦意的眼中，流露出一丝暗暗的兴奋。
今晚有客人，她本来就警醒。贾蓉体力過人，又折腾了那么久。把她也吵得睡不着，只能强忍着。现在裡厅传来动静，她一下就惊醒了，连忙迎了出来。
“嘘，你睡罢，我出去转转。”
贾蓉比了個噤声的手势，低声安抚着绿裙小丫头。
绿裙小丫头听了，却道：“爷，都這么晚了，姐儿们都睡了。要是您不尽兴，便拿奴婢泄泄火罢。奴婢的抵身钱不過二两银子，比哥儿去偷香窃玉少多了。”
贾蓉听了绿裙小丫头的话，却沒多做解释，只从袖袋裡掏出一枚金稞子丢给她，安抚道：“你自顾去睡罢。”
接了金稞子，绿裙小丫头沒话說了，温柔地万福一礼，转身回了碧纱笼小榻睡了。
贾蓉却深吸一口气，出了外厅，推门走出顾盼儿屋子，来到栏杆游廊上。
许是今晚下雪的缘故，游廊裡的空气，比闺房裡冷了不少。贾蓉从房裡出来，一股冷风吹来，不禁让贾蓉打了個冷颤，眼睛却越发明亮，思维也更清晰。
二楼屋檐下悬挂一盏盏彩色琉璃宫灯，映的楼裡灯火辉煌。有的雅间裡依稀传来呜咽的叫声，真是好個风流场！
“爷，有什么吩咐？”
就在這时，贾蓉惊动了游廊上的龟奴。有人满脸兴奋，脚步无声无息的走来，低头哈腰的询问道。
那垂涎的眼神，就像野狗瞧见肉骨头，在黑夜裡都泛起绿光。
……
PS：突然屏蔽了，改了又改，還是沒法通過。无奈把该有的內容删减了一点。如果“出戏”和对不上內容，再次抱歉，我也沒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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