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莲教沒這么夸张吧
4.94白莲教沒這么夸张吧
這边,周阳带着妹子们,還有亲兵、货物全程水路不提,直到正月二十六才终于返回了大冶,沒等他安置行礼和人手,就见傅试和五個千户已经堵到了县城内的千户衙门大堂,只好无奈過去询问,不想六人仅仅走了几句拜见程序,就拉他上马出了城。
“看你们的样子,事情很急?”周阳表情有些恼火的问道,换谁连坐了好几天游船,刚下来還沒站稳就被人拉着办公,還是直接骑马出发,脾气也绝对好不了,“如果事情不够大,当心我让你们搞上一個月的全封闭整训!”
“大人,卑职哪裡敢?”袁修苦笑着拱手說道,“若不是情况确实紧急,只靠嘴皮子說不清,卑职也不敢如此失礼。”
“千户所出了問題?”周阳定了定神,有些不解的问道,“不是?那還能有什么問題?這大冶县是不小,可是能和我們牵扯上的,也就只有自家這些兄弟吧?”
“大人還是跟着看看吧!”傅试结果话头說道。
一行八人,再加上两個总旗的扈从策马飞奔,短時間内就到了城郊不足十裡的一处村落附近;出乎周阳预料的是,袁修沒等进村就招呼众人下马,然后一路或是借助树林枯草掩映,或是钻进沟壕坑底,最终在将扈从和傅试留在村外后,绕了一個大圈子才借助柴草堆遮挡,走到村庄外围。
“到底怎么回事?”只远远的看了村中心空地一眼,周阳的表情就已经无比凝重,“我怎么不知道,這湖广之地的农村,還有過不完年就跳大神的规矩?看他们的样子,一個個是不是有些太過虔诚了?”
“大人,是白莲教。”袁修苦笑着說道,竟是一点儿掩饰的意思都沒有,“這裡就是他们的一個香坛,正在高台上蹦跶的那個是村裡的大师兄,他们聚在這裡的对外理由,是要开坛设祭,祈求今年风调雨顺、五谷丰登。”
“扯特么犊子,老子就算不信這個,也知道敬神摆供沒有個個头上裹着白布條的。”周阳压着嗓子骂了出来,“就這鸟样,說他们是在办丧事招魂,都比开坛设祭靠谱;還有,你刚才說,這是一处香坛,這样的东西很多嗎?”
“很多!”平日裡性格沉闷、一向不喜歡說话的焦震接過话头說道,“基本上,就算是這种城郊不远的地方,两三個庄子总要有一处;若是那些偏远穷困的,一個村庄說不定就有一处,而且越是穷困背运,這种东西越多。”
“东杰,我记得我們刚来时,這边的白莲教沒這么夸张吧?”周阳皱着眉头问道。
“不错,一开始卑职也很奇怪,還是在打听之后才知道,湖广這边无所谓,中原之地连续两年旱灾,大量流民按照惯例流入了湖广乞活,這边還算好的,听說郧阳府那边已经人满为患,甚至为了吃饱,已经多次与当地百姓动上了手。
湖广本来富庶,白莲教虽說一贯势力不小,但在這边并无多少根基人手,這下子算是帮他们补上了;幸好那边一向是乱民的重灾区,提督、巡抚多有准备,一方面赈灾,一方面镇压,总算是让郧阳府那边沒出乱子。”
“這样一来,反倒是原本沒什么事情的其他府县因为防范不严,有了出事的苗头。”周阳眉头更深,也明白了袁修的意思,“我們那位县令大人呢?沒出手赈灾嗎?還有,這村裡看起来也不算穷困,拜香坛的這些应该都是村中百姓吧?他们又沒成流民,跟着捣什么乱呢?”
“前些日子,县城近郊各村各处的场面人物齐聚县衙,希望县令大人能够牵头赈灾,他们愿意为此捐钱捐物。”一向比较莽的孟坤恨恨說道,“谁也沒想到,這狗官說的好听,却左手拿了钱粮,右手就派出衙役捕快,到处驱赶追打灾民,竟是一粒米都沒放出来。
原本不算多、好歹還不至于饿死的灾民這下子彻底沒了活路,竟开始成群结队威逼要粮,弄得整個县裡人心惶惶;白莲教趁机传教,最主要是将各村百姓组织到手裡,借口是‘联结互保’,另一边再收留灾民,帮他们联系各村商议‘借粮’,一来二去就有了声势。”
“這狗东西!”周阳起的破口大骂,他一個现代人,当然知道“官逼民反”的道理,百姓活不下去,就别怪人家玩命;但现在不一样,他不能看着大冶乱起来,因为那样一来,最终负责收尾的只能是他手裡的大冶千户所。
問題是,他又对這样的事情毫无办法,因为不能直接动用雪字号钱粮赈灾,他现在掌着兵权,理论上对县裡的行政事务沒有任何权限,敢出手就跑不了一個“刁买人心、图谋不轨”的帽子,這在封建社会属于绝不能沾的死路。
可要是這么什么都不做,干巴巴看着?到最后少不了就要动兵镇压,前世受過的教育早已让他把“为人民服务”理念刻印在骨髓中,這种明显是杀戮百姓的事情,他又实在不愿意沾手。
“大人,我們怎么办?”赵桐不放心的问道。
“怎么办?凉拌!”周阳气的不轻,却沒有丝毫办法,“只要這裡沒出事,我們就不能动;一旦出了事,无论如何也少不了我們的挂落,這姓徐的狗东西,前往别让老子逮住机会,若不然定要让他好好尝尝厉害——先撤出去,這裡不方便說话!”
接下来沒什么好說的,既然发现了問題,又沒法子当场解决,那就只能自己先打基础,做好随时动手的准备,因此,周阳招呼众人直接回了千户所,這裡正在进行日常训练——真要說的话,這其实也是不合规矩的,封建时代“三日一操”都算精兵,他這种“每日一操”還是“日夜训练”的模式,一般都是“有想法”的人才用。
“大人放心,這些日子卑职等人从未有一日放松。”看到周阳還算满意的神色,六個手下全都暗暗松了口气,袁修這才笑着开口汇报,“前两次剿灭匪患虽然都不算大,却也让兄弟们见了血,更让他们明白,只有平日裡练好,真打起来才能保命。
现如今我們的两個长矛百户、两個火绳枪百户、一個骑兵百户和一個炮兵百户已经全部完成了补充,按照您提的标准严格完成操练,這样的精兵就是放眼天下,那也是最顶尖的一批,就是平日裡的消耗确实大了些。”
“不用担心粮饷,老子不缺那仨瓜俩枣。”周阳无所谓的摆了摆手,指着正在训练行军与战斗转换的炮兵說道,“他们现在可都进行過实弹训练了?不会再和当初那样,用的时候只能动用三门火炮,還得是我找来的教头才会用吧?”
“卑职不敢!”本就是炮兵百户的袁修冷汗直接下来了,“如今這一個百户,一共配备了十二门步兵炮,仓库裡還有八门备用,每一個小旗都打過最少三次实弹,包括瞄准、选弹、炮位设定、距离估算等等各方面,都进行過严格的训练。
只是,他们毕竟时日尚短,若是一般的葡萄弹覆盖還好說,较远距离的实心弹還打不太准,但要是向对付叶家那次,在百步多点儿的距离上轰击敌方城门,那是绝对不会有任何問題的;大人請看,他们的转换速度也還不错。”
“倒還說得過去。”扫了一眼大冬天依然满头大汗的炮兵,周阳满意的点点头,“继续努力——应该還有其他問題吧,我怎么沒听你们提過骑兵的事情?”
“這——”一帮人互相看了看,最后是比较直脾气的孟坤开口解释,“大人,這骑兵百户卑职几人全都不懂,只能让他们先按照自己的能耐练着,平日裡多是练习马术与骑射,可是在卑职看来,他们的骑术都不错,可這骑射......”
封建时代招兵,可不是像现在這般,找一帮啥都不会的普通青年送进训练基地,需要什么兵种就挑选后慢慢训,因为這时代的绝大多数人都是文盲,這样的兵员根本沒多少培养价值,一般也就是基层步兵的命,很少有什么出头机会。
像是骑兵、弓箭手這类“高级兵种”,招收时就要找有一定基础的人手,要不然光是骑马就足以让绝大多数人望而却步;還要加上平日裡的保持性训练,以及能拿出手的最好装备配置,在這两点上,后者還好說,前者被周边游牧民族碾压,這也是历代王朝全都受困于北方边患的最主要原因。
“我走之前让他们加强的排线推进与马刀训练沒忘吧?”周阳其实也不会训练骑兵,但他看過不少各类作品,知道现代轻骑兵是什么样子,“火绳枪也沒問題?”
“這只是最基本的骑术项目,当然沒問題。”袁修毫不犹豫的說道,“就是火绳枪麻烦些,马匹一开始总被惊动,前不久才算是让它们熟悉了枪炮声,只是,這些马匹不過是上等快马,相比战马還有不小的差距。”
“交给我,你们還是日常训练吧。”周阳摆摆手示意他们滚蛋,然后皱眉看向骑兵百户那边,“墙式突击......应该是排队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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