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四十一章 宋皇后:臣妾想回去看看父亲…… 作者:林悦南兮 (求推薦求收藏) 贾珩并未在开封府多做盘桓,谢绝了一众河南官吏的拜访,与陈潇与咸宁公主在大批锦衣府卫的扈从下,前往南阳府视察受灾、赈灾情况。 就在贾珩视察河南之时,南安郡王也率领京营六万大军向西宁迅速挺进。 尤其是在金铉战略性收缩至西宁府以后,南安郡王更是加快行军速度,星火驰援。 柳芳为先锋官,领着京营十二团营的两万精骑直奔西宁府,先一步到达西宁府与金铉汇合,在此刻倒颇有卫国公用兵——兵贵神速的风范。 而南安郡王则是领四万步军昼夜兼程,大军浩浩荡荡迅速向着西宁抵近,同时先一步命令宁夏等地兵马向西宁府汇聚。 而齐王则是押运了粮秣,与陈瑞文等人押赴粮食供应大军,整個過程倒是可圈可点,并无太多混乱。 或者說,彼等武勋也是打惯了仗的,這些基础简单之事,根本看不出什么毛病。 就在整個西北局势风起云涌之时,时光匆匆,转眼之间也就到了六月中旬的盛夏。 一艘艘挂起风帆的舟船,拨开波澜不兴的河水,渐渐抵近开封府城,傍晚的万道霞光透過挂着竹帘的轩窗,照耀在一张张妍丽柔美的脸蛋儿上,香肌玉肤,明媚可人。 钗黛、云琴、纹绮、岫妍、兰溪、三春、凤纨俱在厅堂中落座,有說有笑,各得其乐。 舱室之中,湘云胳膊靠在几案上一手支颐,那张苹果圆脸彤红如霞,轻声說道:“這洛阳城和开封城如是停留两天,能再玩玩就好了。” 探春笑了笑,柔声道:“云妹妹上次不是来的时候,都游玩玩過了嗎?怎么還玩着?” 湘云娇俏道:“這次不一样呀,這次咱们這么多人,更热闹一些,玩着是不一样的。” 宝钗丰腻、洁白的脸蛋儿上笑意莹然,柔声道:“云妹妹就是爱玩的。” 少女额前虽梳着空气刘海儿的少女装扮,但眉梢眼角之间流溢着的经過人事以后的妩媚气韵却难以抑制不住,引得路途之上,凤姐频频偷瞄着宝钗。 黛玉手裡拿着一方手帕,罥烟眉下的星眸闪烁,掩嘴笑道:“她呀,恨不得如琴妹妹一样,也到那外面什么真真国,假假国玩呢。” 宝琴看了一眼黛玉,柔声道:“在海外漂泊可沒有那般有意思的,风餐露宿的。” 這几天,一众姑娘在水面之上行船,见着两岸秀丽的景色,叽叽喳喳,早已混熟了。 另外一边儿,李纨与曹氏以及纹绮母女,则是品着香茗,看向舱室中的一众姑娘。 李纨秀雅、明丽的玉颜之上,蒙起一丝恬然、欣喜之色。 這一路過来,哪怕仅仅看着行船两岸的秀丽景色,李纨都觉心底生出一股前所未有的轻快。 甚至這位丽人换上了稍稍艳一些的服装,内衬蓝色衣襟上刺绣的花瓣都多了几许青春靓丽的颜色。 只是那人一路并未见到踪影。 凤姐那张艳丽玉容上笑意明媚如霞,与平儿进入舱室,招呼道:“姑娘们,都過来用饭了。” 众人說笑着,手拉着手,一下子都围拢過来。 舱室之中,一時間,珠辉玉丽的钗黛环袄,聚在一起,在近晌日光照耀下,流光熠熠,美轮美奂。 待众人落座下来,探春看向一旁的甄兰,說道:“兰妹妹,你說珩哥哥這会儿還在河南沒有?” 甄兰转眸看向那俊眼修眉的少女,心头就有些小别扭,這個小姑子,明明是她年岁大一些,非要多次唤她为兰妹妹,但面上神色不见分毫,說道:“這会儿应该不在,珩大哥不是說去视察河南的情况,起码要在河南巡查一遍,才能启程南下吧。” “算算時間,也该来徐州了。”探春语气幽幽道。 自从她搬进大观园以后,珩哥哥也不找她了,听侍书說,不是去着林姐姐那裡,就是去着宝姐姐那裡。 回来时候,還去了二姐姐還有四妹妹那裡,独独漏了她。 许是觉得身边儿有甄兰這样干练的侍奉笔墨了,就……..就觉得她多余了吧。 湘云怏怏不乐道:“珩哥哥這次又不是過来游玩的,也不知天天在忙什么。” “云丫头竟說孩子话。”凤姐笑着說道,夹起一块儿肉菜放在湘云碗裡,道:“大人不忙着正事,哪能天天现在家裡?” “珩哥哥哪次不是這样?如果单单为了游玩,也不会南下了。”探春调整了心绪,轻声說着,拉過湘云的小手,笑道:“云妹妹沒有看河南官府发行的大河报?這几天珩哥哥去了南阳府主持赈灾事宜。” “我从来不看那报纸,不像三姐姐和兰姐姐一样,說起朝政打仗来头头是道,将来咱们家要出两個女大学士呢。”湘云轻笑說道。 众人闻言,先是一愣,旋即都是笑了起来。 黛玉星眸闪了闪,伸出一根手指,笑道:“咱们家可還有一個大学士呢?” 众人一时不解其意。 黛玉瞥向一旁的宝钗,星眸眨了眨,轻笑道:“宝姐姐不是?這怎么也是内阁大学士兼户部尚书?” 宝钗:“???” 颦儿,我招你惹你了?他人不在船上,也不是在我床上。 宝钗翠羽秀眉之下的水润杏眸中带着笑意,笑道:“我呀,可沒有個当户部堂官儿的爹的,哪裡做得了什么户部尚书?” 黛玉:“…………” 一時間白幼、精致的瓜子脸,就涨的通红,垂下了螓首。 她哪裡是這個炫耀自己出身的意思? 凤姐拉過两人的小手,笑道:“好了,這還沒過门儿呢,小两口就已经拌起嘴儿了,快都吃饭吧,我這肚子都饿的不行了。” 两個人不联合起来就算了,還有心思内斗?那人出去带着宫裡的那位帝女,府中的那是一個都沒带。 湘云也笑道:“我也饿了,過门而也得吃饭啊。” 众人闻言,都笑了起来。 甄兰面上虽也带着笑,将钗黛二人收入眼底,明眸之中闪了闪,心思辗转。 這两人毕竟是小门小户出身,目光只能在后宅,格局终究是低了许多,不能帮着他。 其实珩大哥最喜歡的還是她這样的,還有溪儿妹妹。 說着,看向一旁的甄溪,却见灵气如溪的少女如憨憨一般抿嘴笑着,心头一阵气结。 罢了,妹妹這样不谙世事也好,省得以后与她抢着…….名分。 李婵月与邢岫烟坐在一块儿,放下手中的筷子,向着說笑的几人看去。 邢岫烟端起茶盅,轻轻抿了一口,垂眸用着饭菜,一副不加入战团的模样。 至于妙玉,并不在此地用饭,而是一個人在所居舱室裡用着斋饭。 這时,一個身形苗秀,面庞皮肤白皙女官過来說着,正是咸宁的女官知夏,笑道:“刚刚公主派人传来了消息,今天晚上就会過来。” 原本正在吃着饭的几人,闻言都停了手中的筷子,目中见着惊喜。 湘云红润如霞的苹果圆脸上一丝欣喜,轻声說道:“珩哥哥也会来吧?” 知夏笑道:“国公爷和公主是在一块儿的呢。” 众人闻言,心头更为欣喜。 此刻,贾珩正在徐州城的驿馆中,伏案书写這段時間在河南的见闻和思考。 這段時間,他既去南阳府考察了赈灾情况以及农田水利诸事,召开诸县的讲话,此外,還去了一趟汝宁府去看看徐开這位老朋友。 汝宁府经過徐开這一年苦心孤诣的治理,实现蓬勃发展,已经渐渐恢复了民乱之前的生气,一派百姓安居乐业的繁荣景象。 原本食不果腹、面黄肌瘦的汝宁百姓,在普遍种植番薯之后,基本解决了温饱問題。 咸宁公主近前,柔声道:“先生,船队到徐州了,等会儿会合了婵月她们,就直抵金陵罢。” 贾珩点了点头,问道:“咱们不在河南多做逗留了,潇潇,江南那边儿可有最新的动向。” “江南這边儿,从你给高仲平寄送书信之后,江苏新政推行速度已经放缓了一些。”陈潇清声說着,英丽面庞上见着凝重之色,說道:“西北這边儿倒是有了新的动向。” 贾珩道:“西宁方面?” 陈潇将手中的笺纸递将過去,道:“西宁府那边儿的飞鸽传书說,南安郡王领兵日夜兼程,同时调动宁夏等地兵马应援西宁府,据密报,和硕特蒙古八台吉兵马十余万响应多尔济出兵,集众十一万,吞并湟源县,不断派哨骑抵近西宁府城,与官军大大小小交手二十余次,互有胜负。” 正如贾珩所言,金铉放弃湟源的战线龟缩操作,极大鼓舞了多尔济等和硕特蒙古诸部的信心,给留守为青海的诸部台吉去信,聚兵共伐西宁。 贾珩问道:“南安的兵马到了何处?” 陈潇沉吟說道:“南安前日已经领大军到了兰州,這会儿应该向西宁进兵,现在双方兵力在西宁附近已达二三十万,随时可能有会战。” 贾珩道:“让锦衣府密切注意着西北的动静,以飞鸽传书递送,我要第一時間知道战况。” 希望南安不要败這么快。 “京中所上奏疏,可有批复?”贾珩而后又问道。 陈潇摇了摇头,說道:“這几天,锦衣府還未送来任何朱批奏疏。” 贾珩一时默然,說道:“许是被宫裡留中了。” 天子很少留中他的奏疏,這一次许是他对西宁局势的担忧,让天子觉得他杞人忧天? 咸宁公主柔声道:“批复的奏疏应该還在路上罢,父皇对先生在兵事上几乎都是言听计从的。” “這次就不一定了。”贾珩心头喃喃說着,面色默然,将手裡的簿册缓缓放下,看向陈潇轻声說道:“登船先去扬州,择日下金陵,江南之事也不能再拖了。” 這段時間从河南而言,不管史鼎与彭晔如何争斗,新政推行的进度尚可一观,都在为自己捞取政治资本。 那么接下来就剩下最后一块儿硬骨头可啃——江南士绅! 先前是他關於西北战事的最后一封奏疏,以后都不会再提此事。 不然就是恶意合订本,真成了秋天震撼的马逆,变成 了田丰。 贾珩說着与陈潇一同前往船队,待傍晚时分,登上旗船,此刻舱室之中灯火通明,人影憧憧,一众金钗說說笑笑。 纹绮二人正在拿着一沓书稿正在阅看着,而兰溪两人则是凑在一起画画。 李婵月与邢岫烟、迎春三人在一起下棋。 而李纨则是正在刺绣,也不知道在绣着什么,一舒一扬之间,少妇明额之上秀发梳起刘海儿,秀美玉颊丰润如霞。 凤姐则是吩咐着平儿给一众姑娘端送着洗好的水果。 故而,当贾珩进入船舱之时,入目珠辉玉丽,锦绣盈眸。 很难形容那种莺莺燕燕环绕,花枝招展的感觉,比天上人间還要热闹。 宝钗与黛玉都凝眸看向那少年。 而咸宁公主来到正与邢岫烟下着围棋的李婵月近前,說道:“婵月妹妹,好久不见了。” 李婵月将目光从那蟒服少年身上收回,起得身来,拉着咸宁公主的素手,轻笑說道:“咸宁姐姐你回来了。” “珩哥哥。”湘云莹润明眸瞧向那少年,一下子小跑着扑到近前,欢喜道:“珩哥哥你怎么才来啊?” 贾珩搂着湘云,揉了揉少女额前的空气刘海儿,低声說道:“這段時間太忙了等到了江南之地,带着云妹妹好好玩玩。” 一众姑娘此刻都是面带微笑地看向那少年。 凤姐丹凤眼闪了闪,打量着那蟒服少年,笑问道:“珩兄弟,外面的事儿都忙完了。” 這人比着在京城裡看着晒黑了一些,但剑眉朗目,英武逼人,目光锐利犹似一柄利剑,往人心窝裡狠狠捅一样。 嗯,她這都是什么說法? 花信少妇芳心惊颤,丹凤眼之中见着丝丝羞恼意韵。 贾珩点了点头,說道:“忙完了,咱们這就去江南,這天還怪热的。” 說着,落座下来,与一众莺莺燕燕叙着话。 “到了金陵,咱们宁国府比较大着,到时候让你们宝姐姐带你们在金陵城裡玩着。”贾珩看向一旁的宝钗,对上那双凝睇含情,欲說還休的水润杏眸,目光柔和几分。 一段時間未见,宝钗容止丰美不减往日。 宝钗笑道:“我們這儿可有不少都是生长在江南的,对金陵都不陌生的,兰儿妹妹和溪儿妹妹不就是。” 說着,看向一旁的青裙少女。 甄兰也将目光看向宝钗,笑了笑,沒有說话。 這位薛家女倒是比她還贪心,竟是冲着珩大哥的正妻位置去,問題也该看看自己的出身和见识才是。 陵。” 贾珩道:“這次到扬州,咱们就不停了,直接前往金 众人纷纷点头称是。 散去。 而后,贾珩与一众姑娘說笑了下,等到稍晚一些渐渐 贾珩则是与咸宁、婵月回到所在舱室,至于为何是婵月,因为三人是明媒正娶的妻子。 李婵月将螓首靠在贾珩怀裡,韶丽的脸蛋儿上见着思念,說道:“小贾先生,你和表姐這段時間都去了哪儿?” 贾珩凝眸看向藏星蕴月的少女,打量了下,温声說道:“這不是去了南阳府,還有汝宁府,去看了看河南新政推行的情况,婵月這几天看着胖了许多。” 李婵月闻言,晶莹玉容微变,芳心羞急,柔声說道:“哪有啊,我哪裡胖了。” 她才不想胖呢?小贾先生总是抚着表姐說這腿瘦了好看,他都能……骨折。 其实少女還不知道,贾珩也喜歡捉着元春的小肚子,說着胖了手感好。 贾珩抱着婵月,轻声道:“這裡啊。” 李婵月:“…………” 又骗她,比着金陵的娘亲瘦多了。 說着,轻轻拨开探入衣襟的手,韶丽脸颊羞红如霞,一如桃花,低声道:“小贾先生…………先别闹着,唔~” 却见那少年已是将脸颊凑近而来,李婵月连忙闭上明眸,双手轻轻抚着少年的肩头,开门揖盗。 而咸宁公主這会儿进入厢房,见着亲昵着的两人,粲然清眸笑意噙起,說道:“嗯,這刚见面就啃上了。” 贾珩松开脸颊羞得通红的李婵月,笑道:“两口子亲热,管你什么事儿?” 李婵月抿了抿莹润的唇瓣,将螓首偎靠在贾珩的怀裡,那张容色明媚的脸蛋儿上见着,道:“等到了金陵就能见着她了。” 咸宁公主近前坐下,笑了笑,說道:“這是快到金陵 了,婵月有撑腰的了。” 她才是先生明媒正娶的妻子。 神京城 大明宫,含元殿,内书房 崇平帝拿起手中的密疏,面容之上现出思量之色,忽而唤道:“戴权。” 戴权从梁柱之后悄然转出,說道:“陛下。” 崇平帝放下奏疏,沉声问道:“南安郡王到了何处?” 戴权道:“回禀陛下,這会儿应该到了西宁府。” 崇平帝目光重又落在封面上题着臣,军机大臣贾珩谨奏几個小楷字上,沉声问道:“戴权,子钰对南安以及西宁安危的担忧,你如何看?” 戴权闻言,白净面皮跳了跳,心头微凛,拱手說道:“奴才不通兵事,不敢妄言。” 崇平帝似是自语道:“据南安郡王上疏,他想要去调动红夷大炮,军器监方面提及炮铳需要整修,而子钰却带走了红夷大炮。” 南安郡王也不是省油灯,沒有调拨得动红夷大炮,就以此上疏提及,算是告了贾珩一记刁状。 戴权想了想,壮着胆子,低声說道:“奴婢听說红夷大炮不是說带在船上,从水路进攻。” 崇平帝沉吟說道:“朕问過军机处,那大炮的确携带不便,原本就是装在海船之上。” 戴权闻言,心头惊惧,不敢多言一句,只是偷偷瞧向脸色莫名的天子。 天子還去求证了军机处? 崇平帝轻声道:“子钰与南安两人屡有争执,龃龉不断,有些事也难說,先前子钰将红夷大炮押上平安州城头,不是帮着守城便利许多?” 戴权已经有些手足冰凉,屏住了呼吸,不敢应着一句。 崇平帝默然片刻,忽而又低声喃喃道:“這次西宁的军情是紧急了一些,而且红夷大炮携带不便,威名還为虏口所知,失去了突然性,那個岳讬在西北,定然是有所防备的。” 他原本不想用子钰出兵,并非有意弃用。 只是一来怜惜刚刚大婚未久,不能久经鞍马劳顿之苦,二来也是大汉不能全用一人,這岂是长长久久之道? 如今看来,子钰似乎不知他的苦心,对南安也因前事而心存芥蒂,虽還未到因私废公的地步,但也存了一些别的想法。 戴权此刻白净面皮上一片默然,几是缄口不言,心底却已是掀起惊涛骇浪,陛下這是对卫国公起了猜疑之心? 事实上,在贾珩执虏酋返回之后,太上皇都祭祀了太庙,一時間整個大汉为大胜东虏欢声雷动,四海纷纷称颂崇平帝的文治武功。 這位天子心底也多少有些飘。 换你你也飘! 尤其中枢文臣上疏,动辄大汉军力已复,西北边患不過疥癣之疾的說法如洗脑广告一般,也潜移默化地影响着天子。 因为曾经的西北,的确是诸如忠靖侯史鼎刷功劳的副本。 虽不至于:“天晴了、雨停了,我又觉得我行了”的心思,但還是觉得离了贾珩,大汉其实也能打赢西北之战。 否则,大汉兵事不能悉托一人的想法,又是从何而来? 這就是长期以来的制衡心态,促使着這位天子在心底动摇了贾珩在兵事上的唯一性,不可取代性。 這是正常的,总不能兵事都托付给一個人,那就是一條腿走路,长此以往,太阿倒持。 但归根到底還是防备,心存幻想。 崇平帝徐徐說道:“南安這次领兵過去,带着几万兵马,如果加上宁夏等边镇的兵马,应该能打上一场胜仗,倒是這金铉,不战而弃湟源,实在有损我大汉颜面,戴权,着内阁拟旨,下诏申斥。” 說到最后,這位天子声音冷厉了几分。 戴权连忙拱手称是,心思却有些复杂。 陛下究竟在想什么呢?是对卫国公有了猜疑之心? 崇平帝走到御案之后,重又拿起密疏,阅览起来。 子钰也是一片好心,只是江南之事关乎大汉中兴伟业,西北之乱既然换旁人也能料理,就沒必要派子钰出征,因小失大。 就在這时,殿外一個内监进入暖阁,尖声细气温声說道:“陛下,皇后娘娘求见。” 崇平帝闻言,心头就有些诧异,抬眸看了一眼天色,因为此刻時間尚早,未到用膳之时。 不多时,就见一袭淡蓝衣裙的宋皇后从外间而来,丽人往日绮丽丰艳的容色见着几许憔悴,颤声說道:“臣妾见過陛下。” “梓潼,你怎么来了?”崇平帝看向那雍容华美的丽人少有的神色哀戚,关切问道:“出了什么事儿?” 宋皇后柳叶细眉之下的美眸中泛起忧色,柔声道:“陛下,臣妾之弟刚刚来了书信,父亲他回了杭州府以后,就开始生病,渐至人事不知。” 原来宋太公返回家乡以后,就生了一场病,或则說老人到了一定年龄,原本就知自己大限将至,這才临老還乡,想要叶落归根。 “宋公不是刚刚回了杭州府沒多久,怎么会這般?”崇平帝皱了皱眉,又說道:“先前還不如在京城中荣养,還能少一些鞍马劳顿。” 宋皇后玉容哀戚,往日语笑嫣然的声音带着一股令人怜惜的低沉,說道:“父亲年纪大了,身子原就不好,臣妾想着這次南下去瞧瞧他。” 她也沒有想到父亲身体竟出了這般变故。 崇平帝默然片刻,叹了一口气,道:“许是宋公前些时日在京裡应该就是有所察觉,這才会想着落叶归根,子欲养而亲不待,梓潼你与容妃回去看看也是应该的,只是這一路上舟车劳顿,朕放心不下,先前如是与子钰一同南下就好了。” 皇后归宁省亲,当然不是小事,不仅是安全保障,還有别的体统礼仪以及……防范。 有些时候,哪怕是老爹病逝,妃嫔都不能在外间過夜。 当然,皇后毕竟养育了两位成年藩王,又是六宫之主,身份尊崇,一些对年轻妃嫔的顾虑就沒有那般忌讳。 宋皇后目光楚楚,柔声道:“臣妾想回去看看父亲,妹妹那边儿留在京城照顾陛下,還請陛下恩准。” 不可能姐妹两人都离了京城,宋皇后還是想留着端容贵妃照顾崇平帝的,再加上容妃還有一子尚处幼年,与宋皇后還有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