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九十三章 宋皇后:真是一头小狐狸……(三 更求月票!) 作者:林悦南兮 (求推薦求收藏) 大明宫,内书房 不大一会儿,内监来禀告礼部侍郎方焕、翰林掌院学士柳政以及翰林院十八学士一同過来。 黑压压地进入内书房的殿堂中,向着御案后的中年帝王躬身行礼。 翰林院的几位学士都不明所以,平时埋首案牍,前不久作为同考官,阅览会试考卷。 自陈汉太宗之后,会试同考官定制十八人,分十八房阅卷,多由翰林院编修、检讨充任。 因为是阅卷,其实泄题牵涉的可能性是最小的。 最终泄题之人也就是一正两副两位考官。 崇平帝道:“诸卿应该也知晓了,登闻鼓被伐响,士子击鼓鸣冤,說是今科会试有泄题之事,朕即位以来,开科取士有五六场,這還是头一次遇到泄题!” 方焕闻言,心头一震,拱手辩白道:“圣上,此事绝无可能,会试之卷印制尽属机密,如何会提前泄题?那举子定然在撒谎,否则,以其才学,有那個本事为何不自己去考?要为他人捉刀代笔?” 后背却渗出一层冷汗,泄题一事,事发了? 他记得只讲给了一位侄子,算是圈定考试范围,如何泄露了出去? 有些时候,一人泄,诸人都有所泄。 许庐面色一肃,道:“据那位士子招供,那位徐应给了他整整一万两银票,方求得高中同进士,而其人事后心生恐惧,担心以后为人察知,這才击鼓鸣冤,将此事大白天下。” 方焕跪将下来,高声說道:“圣上,臣等委实不知为何泄题。” 柳政以及十几位翰林学士一同跪下。 崇平帝面色阴沉,吩咐道:“许卿,将涉案官吏带至翰林院询问,问明詳情。” 许庐拱手道:“是,圣上。” 崇平帝沉吟片刻,說道:“现在京中士子因科举疑弊一事而物议沸然,不管朝廷是否有舞弊,都要查個水落石出,许卿,妥善处置,平息浮议,不要影响了月中的大婚。” 韩癀、赵默:“???” 许庐拱手道:“微臣已经派人拿捕徐应,前往都察院问话,顺藤摸瓜,应能查出何人是背后泄露试题。” 翰林掌院学士柳政面色变幻,想了想,拱手道:“圣上,如說试题泄露,微臣前不久似乎也听到這种流言。” “什么流言?”崇平帝道。 柳政低声說道:“京中坊间有說会试所录之人,江南举子多于北方举子,而且殿试名次前列为江南士人包揽三分之二,微臣也十分不解。” 崇平帝默然片刻,看了一眼韩癀。 殿试之时,崇平帝心忧边事,其实并沒有怎么上心,名次根据会试的名次以及所写策论的书法好坏而定,這其实也是惯例。 除非天子亲自要点何人为状元。 韩癀心头沉入谷底,目光投向方焕。 难道真的今科科举有着弊案? 至于为何怀疑方焕,因为赵默是内阁阁臣,平常品行操守,韩癀也颇多熟知,至于柳政,素有廉名,也不大可能。 韩癀還真不知道這裡面的奸弊。 因为作为内阁首辅,前不久忧心边事以及北方诸省的旱情,再加上又非主考官。 崇平帝沉声道:“派人详查,不论事涉到谁,一查到底!” “圣上,如事有弊案,当何以策对士子?是否重考?”许庐沉吟片刻,拱手问道。 這是一件颇为考验政治智慧的突发事件,如果重考,原本凭着真才实学考上的举人要重新考一次,万一沒中,肯定怨望于上。 崇平帝沉吟片刻,道:“先查案子,揪出弄虚作假的举子,下狱、革除功名,对其他中第之进士,重新殿试一场,尽量从中剔除滥竽充数,奸滑作弊之人,京中举子再于八月中秋,再开一次恩科,以庆对虏大胜,将之传将于外,平息京中浮议吧。” 韩癀与赵默心头微震。 再开恩科,庆贺对虏大胜,真是事事不离那位卫国公! 许庐面色一肃,躬身行礼,說道:“圣上,微臣遵旨。” 這的确是面对科举舞弊相对较好的方法,因为原本中第的只要再考一场殿试,也能够最少得免于折腾,而還未科考的举子,仍能再次科考。 只当为了庆贺奴酋授首,开一场恩科。 赵默心头蒙上一层阴霾,如果真的查出科举弊案,必须要有人为此负责。 崇平帝淡淡道:“今日事就先這样,韩卿留下。” 韩癀闻言,心神一震,其他一众朝臣整容敛色,行了一礼,徐徐而退。 崇平帝则是目光静静地看向韩癀,半晌沒有說话。 韩癀只觉后背冷汗渗透小衣,拱手道:“圣上。” 崇平帝忽而冷声道:“韩卿怀疑谁?” 韩癀面色怔了下,說道:“圣上,微臣以人头担保,赵伯简不会在科举选材上虚应其事,欺上瞒下。” 崇平帝道:“那就是柳政?” 韩癀嘴唇蠕动了下,一时默然不语。 崇平帝道:“柳政向来自矜清高,崖岸自许,朕虽不喜其不通时务,不擅权变,但知柳政为人,应不会如此自甘堕落。” 凡科举弊案,难在隐藏,一旦爆发,几乎很快就能隐藏。 韩癀声音艰涩,一撩官袍,跪将下来,手持象牙笏板,顿首說道:“圣上,此次科举弊案,微臣司掌礼部部务,责无旁贷。” 崇平帝盯着韩癀半晌,徐徐道:“此事与韩卿无涉,韩卿這些时日为北方大战,诸省灾情一事费心操持。” 韩癀闻言,声音似有几分哽咽,說道:“微臣谢圣上体谅。” 崇平帝目光闪了闪,道:“戴权,扶韩卿起来。” 戴权此刻站在帷幔旁,紧紧低着头,闻言,连忙应了一声,近前搀扶着韩癀起来。 崇平帝摆了摆手,說道:“韩卿,北方旱灾连绵,前日朕已吩咐着户部抢种番薯,但赈济灾民的粮食,也要统筹发放,高仲平在江南清丈田亩,行一條鞭法,阻力很大,朕思来巴蜀之地尚能行之,独江南之地异于别域乎?” 韩癀拱手称是,只觉手足冰凉。 天子這是向自己施压? 其实当初贾珩不可操之過急的话,崇平帝听进去了一半,对革新之策仍心心念念。 因为当初贾珩最早在内书房中就有言:“挟大胜以革新,肇中兴之伟业,谋大汉万世之基。” 這位天子的身子骨也不大好,已经生出几许迫不及待。 崇平帝目光灼灼地盯着那韩癀,道:“自开国以来,江南之地,两省土地兼并,可谓触目惊心,高仲平在江南虽失之激进,但直指弊病,朕深以为然。” 韩癀连忙說道:“圣上,江南为财赋重地,如今北方屡遭灾情,臣以为不可操之過急。” 天子這是要掘了江南士人的根,這不能妥协,如果真得收刮东南,那时真正是社稷危殆。 崇平帝面色现出一抹复杂,低声道:“這话,贾子钰先前回京时也這般說。” 韩癀闻言,目光深凝,心头掀起惊涛骇浪。 卫国公也有此言?真是老成谋国。 崇平帝道:“贾子钰有经国济世之才,朕想如能以其前往江南,襄赞高仲平在江南推行起来,应能作成此事吧。” 韩癀:“???” “圣上,既然卫国公觉得事难急成,当以缓图,如何還会南下以济此国策大政?”韩癀沉吟片刻,规劝道:“圣上,边患未定,不宜重刀去腐。” 說到最后,甚至有些苦口婆心。 崇平帝看了一眼韩癀,道:“此事,朕觉得可以试行,韩卿也无需忧虑。” 韩癀见此,也不好再劝。 待韩癀离去,崇平帝瘦眉之下的目光现出思索,低声喃喃道:“此事也有几许蹊跷,科举弊案此时而出,還是士子伐登闻鼓?” 此事虽然让他得了再次向浙党施压的机会,但总觉得其中笼着一层迷雾。 不远处的戴权沒有应着,只是屏住了呼吸,不打扰崇平帝思索。 崇平帝虽然性情多疑,但也思索不出缘故,只是重新坐将下来,拿起奏疏批阅。 就在大明宫,内书房中气氛压抑之时—— 咸宁公主原本居住的棠梨宫,却为一股闲适、轻松的气氛充斥着。 這时,女官切了西瓜,一牙一牙,红壤少子,放在小几桌案上。 贾珩拿起一牙瓜,轻轻食用着,入口甘甜,瓜汁横流。 不由抬眸看向不远处手脚略见局促的宋妍,问道:“妍儿表妹,怎么不吃?” 其实,相比芳姿婧丽、神清骨秀的咸宁,一副黑长直的女神范儿。 宋妍的個头稍稍矮一些,但和其姑母宋皇后生的還真有一些像,皮肤白皙,细眉大眼,明眸秋波盈盈,琼鼻檀口,尤其是五官、眉眼与宋皇后相似有七八分,有一說一,的确有些宋皇后青春版的感觉。 当然,也沒有宋皇后的伟岸。 咸宁公主看了一眼眉眼如画的宋妍,轻笑劝道:“妍儿,吃呀。” 妍儿表妹和母后生的真有些像。 其实宋皇后与端容贵妃虽为姐妹,但脸蛋儿還是气质都是颇为不同,反而是作为侄女的宋妍颇为像着宋皇后。 宋妍“嗯”了一声,拿起西瓜,咬了一口,粉唇之下,一口干净的白牙乍现。 娘亲教她淑女一些,当着别的男子的面,她也不好吃着东西的。 這般想着,心不在焉,就被瓜汁呛了一下,少女白腻如雪的脸蛋儿就微微涨红,“咳咳”不停,一時間羞臊不已,這时却见对面一方手帕递将過来。 宋妍晶莹玉容怔了怔,明眸看向那少年,对上那温煦目光,连忙垂下眼睫,道了一声:“谢谢。” 這时,咸宁公主明眸闪了闪,笑道:“先生,我也呛住了,先生還有别的手帕嗎?” 贾珩:“……” 你挨得呛可有不少了,哪一次沒给你手帕? 听着咸宁公主的打趣之语,宋妍雪颜玉肤的脸颊微微泛起红晕,将手帕连忙递将過去,道:“表姐。” 咸宁公主面上若有所思,柔声說道:“妍儿表妹自己留着吧,再說洗干净了再還给人家呀。” 宋妍“嗯”了一声,偷瞧了一眼那若无其事的少年,也不好多說其他。 這时,李婵月藏星蕴月的眸子亮晶晶,轻声說道:“小贾先生,咱们什么时候去府上?” 贾珩轻声道:“一会儿就過去,你们也提前认认门。” 李婵月道:“小贾先生不在京裡的时候,我和表姐去了好多次呢。” 贾珩状其自然地拉過小郡主的素手,问道:“這几個月,你娘亲给你来书信了沒有?” 他其实還想打听這次科举弊案的细情。 潇潇安排的這一出,他知之不多。 李婵月则有些羞,看了一眼宋妍,說道:“娘亲来了书信,问了问小贾先生打仗的事儿,這会儿也不知收沒收到小贾先生班师回京的消息。” 几個人正說着话,一個内监进入殿中,白净面皮上带着谄媚的笑意,躬身道:“公主殿下,陛下召卫国公過去。” 贾珩放下西瓜皮,接過身旁李婵月递送而来的手帕,擦了擦嘴,轻声說道:“咸宁,我先過去,一会儿過来。” 咸宁公主应了一声,目送着贾珩离去,然后拉過一旁的宋妍,道:“妍儿妹妹,我等会儿和婵月教你跳舞啊。” 宋妍手中還拿着手帕,闻言放下西瓜,說道:“嗯。” 贾珩這时随着内监前往内书房,沿着宫道而行,刚刚走到通往前厅之处,忽而一愣,朝着宫道而来的丽人行礼道:“微臣见過皇后娘娘,皇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宋皇后這会儿在几個宫女的簇拥下,从宫殿廊柱過来,夏日阳光照耀下,雍容雅步的丽人,鬓发云髻的金钗以及耳垂上的耳环,辉芒熠熠,映衬的那张丰润、艳媚的脸蛋儿,雍美华艳,娇艳欲滴。 相比宋妍的青涩,宋皇后眉眼五官更见丰艳气韵,皮肤白皙,五官小巧,柳眉之间秋波莹莹,红唇莹润欲滴。 “子钰。”宋皇后看向那蟒服少年,雪肤玉颜上见着轻笑說道。 贾珩拱手道:“皇后娘娘這是去见圣上?” “這不是刚刚登闻鼓响了,陛下就去了内书房,這会儿瞧着也有晌午了,本宫去唤着陛下去太后那边儿請安。”宋皇后款步近前,涂着浅浅玫红色眼影的美眸看向那少年,嘴角噙起一抹轻笑,說道:“子钰,你随着咸宁,是不是该唤着本宫一声母后?” 贾珩连忙垂下眸子,心头一跳,道:“臣不敢。” 這宋皇后怎么有着几许御姐调戏小奶狗的既视感。 雍美华艳的丽人,难道不知道自己行走之间千娇百媚的风情? 白腻秀颈之下,丰熟、颤巍中蕴藏着脂粉凝露的媚肉之香,那是长期香料兰麝入味之后的香气自生,因为微汗薄覆之后,那一丝夏日汗津津以后极其淡不可察的汗味,浮至鼻翼,几乎让人醺然欲醉。 如是咸宁那般黑丝渔網,再开個洞…… 嗯,就不能想,要炸。 都怪咸宁,先前床帏之间太過胡闹了。 当然,宋皇后這個玩笑并无不得体之处,因为在其眼中,贾珩再有不久就要与咸宁大婚,马上就是一家人。 “罢了。”宋皇后目光盈盈地看向那面色沉静,目蕴神芒的蟒服少年,笑了笑,也收敛了一丝娇媚花语的活泼之态。 她方才也不知怎么了,见着這少年,心态似乎都年轻了些许,幸在沒有失态。 再有几天,子钰就要和咸宁成亲了,原也是外人,子侄辈而已。 念及此处,丽人心湖倒也平静下来,不觉异样。 贾珩整容敛色,岔开话题說道:“娘娘,咱们去见圣上罢。” 皇后出行,身旁通常带着嬷嬷和女官,许多時間,也是要注重仪态。 宋皇后螓首点了点,凤眸若有所思地打量了一眼目光低垂的少年,不知为何,心情隐隐又明媚几许,丰润玉颜嫣然一笑,道:“走吧,說着都晌午了,也该用着午膳了。” “子钰,然儿刚才說京城裡的举子因为今科舞弊一案闹得沸反盈天,就出宫去弹压地面,這不碍事吧?”宋皇后行走之间,忽而转過脸蛋儿,柔声问道。 贾珩道:“娘娘放心,士子都是有共功名的举子,纵然义愤填膺,也不会做出什么激进之事,待朝廷出面說清科举舞弊一事,自会平息下来。” 宋皇后似是“哦”了一声,声音珠圆玉润,說道:“本宫觉得也是,這也是多少年都沒有科举舞弊的事儿了。” 贾珩不敢多看宋皇后,轻声提醒說道:“但历来科举舞弊之案,也不是沒有。” 宋皇后秀眉之下美眸瞥了一眼贾珩,忽而冷不防說道:“這段时日,炜儿他去刑部观政,跟着赵阁老倒是学了不少东西,但他当初還是說想去京营,能在对虏之事上为他父皇分忧。” 赵默为主考官,而据然儿說,赵阁老倒是有意上疏支持着他入主东宫。 反而是韩阁老有些模棱两可。 陛下于身后之事太過忌讳,這为了陈汉列祖列宗的社稷,如何能行? 况且,再有中原之乱时候…… 嗯,這时候委实不好想此事。 不過,炜儿如果能去京营就好了,陛下也真是的,竟对亲生骨肉,何以防备如此之深? 丽人仪态端庄,玉颜笑意笼起,但在心底深处也抱怨着。 或者說,這位皇后心底最深处藏有一丝芥蒂,就是崇平帝久不立东宫,不知在想什么。 从养育子嗣而言,這位丽人为崇平帝孕育了魏梁二王,此外還将自己的妹妹陪嫁過来,而端容贵妃還有一子一女。 按說也该是魏王立着东宫。 贾珩听着宋皇后之言,隐隐有些明白這位熟妇的意思,這是想让他等会儿帮着說說话? 至于京营,嗯,這個想都别想了。 而且這位宋皇后是不知道,科举弊案本来就是潇潇帮着他打击浙党的事? 贾珩沒有接话,目光瞥了一眼那朱红衣裙之下的丰圆酥翘,岔开话题說道:“梁王性情刚直,嫉恶如仇,在刑部观政倒也恰当。” 宋皇后缓缓行着,闻听此言,瞥了一眼落后半步、低头看路的少年,情知少年含糊其辞了過去,弯弯秀眉之下的凤眸眯了眯,忍不住微不可察的撇撇嘴。 心底暗道一声,真是一头小狐狸。 贾珩此刻却看不到丰熟丽人的這個撇嘴俏皮小动作,否则只怕要当场答应。 就算如此,一路嗅闻着宋皇后的媚肉之香,目不斜视,心神尽量陷入空明。 两人說话间,已接近大明宫内书房。 “陛下,皇后娘娘和卫国公来了。”一個内监进殿禀告道。 “子钰来了?”崇平帝正在批阅着奏疏,一时沒有反应過来還有宋皇后,抬头說道:“让他进来。” 未几,贾珩快步行进殿中,朝着那中年皇者行礼道:“微臣见過圣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崇平帝目光温和,微笑道:“子钰。” 然后诧异地看了一眼宋皇后,說道:“梓潼,你也来了。” 宋皇后:“……” 陛下這是什么眼神,她不该来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