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面具人,真相浮出水面
不一會,莫凱一瘸一拐地推開書房的門,他中槍的一隻腿已經包紮好了,兩頰有好幾道通紅的掌印,顯然是被打的,他一進來就“咚”一聲,狼狽不堪地跪在霍子殤的膝前,低聲下氣地祈求:“霍少,這件事本沒有這麼嚴重,你也知道沈傲有個開賭場的哥哥,所以他總是仗勢欺人,霸佔了我幾個小賭場,所以我看見他的兩個朋友在我的夜店玩,就請她倆待一會,想逼沈傲把賭場還給我,誰知道豹子會幹出這種喪盡天良的事啊,霍少,你給我一萬個膽子,我也不敢對你的女人怎樣啊……”
莫凱誠惶誠恐地哭訴着,他估摸着外面有三撥人馬想取他的命,沈傲尚且沒那麼大的實力,霍子殤這個人只在商場上如雷貫耳,要說折磨人的手段遠不如霍浩豢養的那批殺手,所以就狡辯說只是因爲個人恩怨才針對沈傲,霍子殤顧念父親的面子,饒自己一命,霍四少就算有登天的本事也不會明目張膽地闖進父親的別墅來,等過了這陣風頭,他就立馬去國外……
霍子殤只安安靜靜等他說完,才森冷地質問:“你真的沒有任何非分之想,只是想報復沈傲?”
“對啊,我怎麼敢覬覦霍少的心愛之物啊……”莫凱仍然口口聲聲地狡辯。
“畜生,那你也不應該把兩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關起來,縱容你的手下做出這種喪心病狂的事!”莫天暴怒一聲,又給了他一記響亮的巴掌才解恨,然後轉眸對霍子殤說:“子殤啊,這件事我一定處理好,給你一個交代,可是不知者無罪,這孽畜不知道手下會這樣無禮,念在我跟你父親的交情,你就網開一面,從輕發落吧。”
“呵。”霍子殤譏誚一笑,眸中閃出懾人的怒焰,“莫叔,你兒子的鬼話也能信?我的助手已經拿到‘魅色’大廳裏的監控錄像,其中一個關鍵點處,就是你兒子輕狂放肆的鏡頭,要不要看看?”
一想起然然那驚恐萬狀地樣子,他恨不得將莫凱粉身碎骨,可殺人的事他不屑幹,恐玷污了自己的一雙手,所以,要讓莫凱在監獄裏鬱鬱而終!
“爸爸,爸爸……”莫凱猛撲到莫天的腿邊,哀嚎大哭:“救我啊,你就我這麼一個兒子啊……”
“孽畜!”莫天雖然恨鐵不成鋼,可畢竟自己膝下就這麼一個兒子,怎麼忍心置之不理,可自己的兒子做了這種泯滅忍心的事情,又怎好替他求情……
“誰都救不了你!”霍子殤氣得咬牙切齒,那雙深不見底的眼睛正泛着幽冷地藍光,要吞噬一切般滲人,他突然狠狠掐住莫凱的脖子,嘶吼着,“我警告過你,別碰我的女人……”
莫凱被掐得雙目充血,額角青筋暴突,幾乎窒息。
莫天攥緊了拳頭,實在不忍親眼目睹自己的兒子被活活掐死,一個縱橫商場、高高在上、受萬人景仰的可憐父親,就這樣卑微地跪在了地上。
霍子殤凝眉,眸中的殺氣漸漸褪去幾分,再怎麼樣,一個前輩給晚輩下跪,實則令人悲憫,況且,他也並不是真想掐死他,但一定會讓他受牢獄之災!
“子殤,之前你向我打聽過季林和他妻子溫情的事,作爲他們的老朋友,我只能守口如瓶,若是你真想知道,我可以把知道的都跟你說了,只求你寬恕我兒子的罪行,他以後定不敢再放肆了。”
霍子殤眯起幽眸,慢慢鬆了手,點頭道:“好!”
莫凱顫顫巍巍地站了起來,被管家攙扶着走了出去。
“季林在娶溫情之前,是在M國爲一個情報機構做間諜工作,他的身份和家庭都是假的,不過季洛楓確實是他跟假妻子生的孩子。而當時他的一個死對頭紀合爲另一家組織工作,兩人經常交手,旗鼓相當,更嚴峻的是,兩人在執行任務時同時喜歡上一個女人,這個女人便是我的表妹,也就是溫情。”莫天凝視着遠處,思緒一瞬飄得很遠。
“那個時期,M國認爲國家安全形勢良好,所以也就刀槍入庫,馬放南山,很多間諜敵特便趁機混了進來,當時情報局一時惶恐,人心浮躁,而紀合是個資深的情報人員,源源不斷地提供絕密情報,很多潛伏多年的間諜紛紛落馬,也算立下了汗馬功勞,因此頻頻受到敵特的追殺,情報局爲了保障他的安全,給他換了身份,紀合這個人也因此人間蒸發,杳無音訊。”
他頓了頓,繼續道:“後來,季林因爲受了重傷被迫回國,換回了真實身份,從此馳騁商場!而當時溫情已經懷有身孕,以爲紀合在任務中喪命了,悲痛欲絕的她才答應嫁給了季林,一般朋友都認爲溫情是被拈花惹草的前男友拋棄,這不爲人知的祕密也只我們幾個人知道。”
“那他也沒必要對紀合的孩子暗下毒手。”霍子殤的心中仍是迷霧團團。
“這個我不清楚,或許真相遠不止這些……”
傍晚時分,暮靄沉沉,一種危險的訊息籠罩着整個連家莊園。
周圍一片死寂,朦朦朧朧中,似乎有一個身姿矯健的人站在霧氣中,他帶着詭異幽冷的黑色面具,露出一雙殺氣凜然的雪結,眸底隱約閃爍着一股讓人窒息的暗紅色光芒,只望一眼,便如墜地獄深淵,萬劫不復,永世不得超生!
站在窗前的季林猛然一驚,不可置信地在脣邊喃喃自語:“是他……”
那人站在逆風中,黑色風衣肆意狂舞,冷冽的氣魄彷彿一陣狂傲的颶風席捲而來,充滿暴戾噬血的氣息。
季林緊緊閉上眼再睜開,可這真的不是幻覺,真的是他!
那人的脣角突然漾起一個詭譎的笑意,似一把彎刀,透着嗜血的鋒芒……
“不……不可能……”季林面色慘白,倉皇向後退了兩步。
霧色中的男子似乎衝他揚了揚帶着黑色皮套的手臂,像是在打招呼。
“二十二年了!”季林驚恐地低語着,一下子丟了三魂七魄,不知如何是好,可正當他準備下樓看個究竟時,霧中的人一個閃身,沒了人影。
他就知道,這一天遲早會來……
外面又淅淅瀝瀝地下起了小雨,暮靄在雨幕中瀰漫開來,清清涼涼的雨絲飄進半敞的窗戶,打在季林的臉上,他如夢初醒般,這才心神回籠,原來他已經這樣出神地站了大半天……
早上那會,管家一臉慌張地稟報:“苗圃裏的花花草草全部蔫了,似乎被一種藥水毒死了。”
誰料,中午時分,他養了十年的藏獒口吐白沫,哀嚎了幾聲便死了。
這是不是意味着,接下來就輪到活人了?
當時他還以爲是商場上的手下敗將,走投無路了便想弄死自己,報警處理一下就行了,現在看來,當年的恩恩怨怨根本不是警察能解決的。
按季林的推斷,今晚,可能有血光之災,幸好,他吩咐傭人開車送妻子去醫院看若幽了,並且勸她陪女兒一天,兒子季洛楓在國外出差,一時半會趕不回來。
一些家僕也被遣散了,他從容不迫地坐在書房,隨意翻着一本書,而書裏藏了一把尖銳的匕首,抽屜裏是一把槍和兩個手雷。
看上去是甕中捉鱉,手到擒來的樣子,其實……
莊園的院落裏,藏匿了一羣訓練有素的黑衣保鏢。
“老爺,太太剛剛來電話,說今晚接小姐回來,霍家的二少爺也會陪着過來。”管家端來一杯養生茶,也是一臉的波瀾不驚,畢竟是跟了季林多年,忠心耿耿,早將生死置之度外了。
“儘量拖延一下時間……”話還沒說完,就聽外面有了窸窸窣窣的動靜,季林屏氣凝神,一隻手下意識地摸向抽屜。
只一會功夫,外面便陷入一片死寂。
季林的目光,漸漸暗沉了下來,那隻端着茶杯的手微微顫抖着,似乎意識到一個不爭的事實:埋伏的人失敗了!
他低估了一個五十歲的人,能從槍林彈雨中爬出來的特工又豈會把這些小嘍囉放在眼裏。
“老爺……”一雙瘦骨嶙峋的手覆上季林發顫的手,管家望着他,老淚縱橫,“我出去看看,這麼多年,你對我恩重如山,就算死,也值了。”
望着管家孤寂蒼涼的背影,卻那樣堅定從容,季林雙目泛紅,不禁潸然淚下。
管家出去後,便再也沒了動靜。
他覺得氣息都侷促起來,等死的滋味,是一種精神與肉體的雙重煎熬!
“吱——”書房的門被輕輕推開一條細縫。
季林神色一斂,神經繃得像一觸即發的箭,擱在抽屜裏的手敏捷地伸了出來,黑洞洞的槍口立馬對準門口。
可是,除了門縫處露出的一絲微弱的光線外,一點動靜都沒有。
未免太風聲鶴唳,草木皆兵了,他暗自嘆了口氣,放鬆了警惕。
就在此時,一道凌厲的黑影從側面破窗而入,季林趕緊舉槍對準窗戶方向,可惜遲了,一塊重物旋風而來,準確無誤地擊中他的手腕。
“啊!”季林悶哼一聲,手槍落到了地上,他剛想俯身撿起,一隻遒勁的胳膊狠狠勾住了他的脖子,一支森冷駭人的槍對準了他的太陽穴。
季林擡頭一看,果真是霧色中的面具人,一雙犀利陰寒的眼睛深不可測,即便過了二十多年,他依然能辨別出來。
原來剛纔的門響,是聲東擊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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