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三章 以天为被地为床 作者:未知 “啪”,丁博东狠狠地掴了陈甯一個耳刮子,打完后,才后知后觉,心裡猛然后悔,却碍于面子瞪着眼珠子,不愿将姿态放下,强撑着拂然道:“沒心沒肺!你把养父母放第一位,把那小子放第一位,却连一個微不足道的位置都不留给你母亲。当年,把你生出来差点要了她的命,听說顺产对孩子免疫力强一点,她硬是扛住了一天一夜刮骨割心的痛。你出生后,她全身心都放你身上,后面发疯了,也是因为你。可是你……” “我什么!丁博东,告诉你,你沒有资格說我,更沒有资格打我,我和童心之所以走到這一步,是拜谁所赐?你,就是你!如果不是你在外面招惹桃花,会有后面的一系列事情嗎?如果不是你信任自己的手下胜過自己的妻子,会把孩子交给始作俑者嗎?如果后面你后知后觉,稍稍动脑筋想想整個事情的始末细节,难道你就不会发现其中的猫腻?即使那时候,你动用关系,你的妻子還会受那么多年的罪?我還会经历那么多?” 或许,天道轮回,自己如果沒有被林父领养,說不定就不会有厄运降临。或许,自己就是尼克斯之子,厄运之神。 丁博东看着陈甯眼中的冷意,心裡被狠狠抽了几下,一开始他脖颈被气的青筋毕露,可是忽然又兜头浇下一盆冷水,将他所有的气焰浇灭。 是啊,自己有什么资格說她呢,自己才是一切罪孽的源头,是自己一把手将她们推向万劫不复的深渊。 丁博东原本還是狂躁的豹子,现在已经变成了一只从冰冷的水裡打捞出来的小猫,浑身湿淋淋焉搭搭,冻僵了,沒有了一丝的生气,仿佛吐出的那口气,也是残留心底最后的凄凉。 他就像沙子怼起来的雕塑,千辛万苦地堆起来,最后却轻而易举地被推倒。陈甯尖锐的话就像猛然打過来的海浪,将他一击即碎,碎得一塌糊涂。 丁博东就像一個自欺欺人了大半辈子的人,突然接收到噩耗,骨头再也撑不起他的空壳,他虚弱地走了出去。 陈甯的心一阵阵的疼着,此起彼伏,她插着手中的花,不愿停下来…… 日子又過去了几天,童心說有事要处理,一直沒有回来,丁博东从那次顶嘴后也不知跑到了哪裡,只剩下被强制养伤的她,孤零零躲在繁花似锦的房子裡。 已经完全好了不是嗎,她现在都可以活蹦乱跳了,为什么還要把她困在這裡呢? 有清风作伴,有鸟儿歌唱,還有青山绿水作背景,她似乎好不悠哉。 傍晚时分,天空中有晚霞作美,天空透着宁静,时而有鸟儿扑棱着翅膀掠過,抖动着安静的空气。半空流着丝丝淡淡地云,像天女不小心撒下的棉絮,更突显了它背后天空的湛蓝、深遂和清爽。一缕缕清风轻拂江河柳林沙沙作响,抖落几许金色的夕晖,掉在了清澈的河水裡,将其水染得更加炫彩。空气裡飘荡着丹桂的馨香,勾勒出向晚的清凉。 陈甯躺在了河边草地上的褥子上,她想将自己隐晦而神秘地藏进着大自然了,嵌进去,不留一丝缝隙。 但好像有些难。 浮在水面上的白色鱼漂始终沒有猛烈地动過,偶尔回微微动一下,好像在挑逗她一般,让她睁开双眼。 次数多了,她也不去理会到底有沒有鱼儿咬钩,有沒有人入蛊。 一片半圆形的叶子轻飘飘地落在了陈甯的脸上,她睁开了眼睛,有些纳闷這似裙子般的银杏叶为什么過早的凋零,毕竟,再等一两個月,她就会变得金黄,那是它最美丽最绚烂的时候。它是否是被抛弃的,等不来人生的高峰期,就被无情的风和树木合力推了出去。它在半空中该是拼命地挣扎過吧,以至于掉下来时已经完全沒了份量,沒了脾气。绝望后的坠落,已然悄无声息。 陈甯很想拥抱這片小小的叶子,她闭上了双目,将它搁在自己的左眼皮,挡去自然所有的干擾。 忽然,一股熟悉气息慢慢地向陈甯牢笼,近了近了…… 陈甯长长的睫毛轻颤着,她的心揪得紧紧的,然后一点一点跑到嗓子眼去,她忽然不敢喘息,不,她快窒息了。 她忽然觉得嘴唇好干燥,她想抿一抿,可刚准备动一动时,两瓣薄薄的、冰冷的唇就覆了上来。 她陡然睁开了眼睛,好似从梦境裡突然醒来一般,那张美得惊艳的脸就在自己眼前放大。 “唔……” 莫幽将整個身子的重量压在了她身上,双手十指相扣着她的十指,那么久的挣扎以及思念,都化作了一個個吻,铺天盖地向她袭来。 两個人都不去說话,一切都沒有行动来得让人窒息心醉。 他们之间隔着一层薄薄的膜,就看谁有勇气踏出最后一步,揭开那层膜。 陈甯心裡暗暗哀鸣,为什么又让他先行一步,原本,原本她想选個黄道吉日偷袭到他家,给他来個错所不及。 毕竟,他向自己走了九十九步,已经很疲惫了,最后一步总该让自己迈出去,可是,就连最后這一步,他都不给自己机会。 這么想着,陈甯挣脱开他钳制住的手,然后紧紧抱住他结实有力的脖颈,恶狠狠地往下扣,让他离自己近一点,完完全全与自己融合。 莫幽感受着小妖女的动作,嘴变得更加的麻利,好像上面跳动了活跃的精灵,越来越欢畅。 两個人就這样以地为床,以天为被,融合进了对方的身体裡,融合进了大自然裡。 不知過去了多久,天空中的晚霞渐渐褪去,只剩下了一缕血红在天边。 陈甯的脸红透了,带着欢爱后的娇羞。她后知后觉才反应過来自己做了多么惊天动地的事情。 在一片草地上,裸露在空气裡,两個人就,就……天哪,陈甯不敢想象,自己都干了什么,好像整個過程自己還是主动的那個…… 她慌乱地扯過衣服,可是整個身子的骨头就好像散落了一地,拾不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