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凄惨的张夫子
直到那天在同福楼,一首诗词,惊艳现场,张夫子這才感觉自己的地位受到了威胁。
若是唐寅真的成功考上童生,那么他云栖镇学堂的地位就岌岌可危了。
到时候,云栖镇的教育业务,再不是张夫子一统天下的格局。
這种情况,必须扼杀在摇篮当中。
所以在唱保之前,买通朴金生在关键时候掉链子。
结果炸出了王县令這個大佬。
张夫子顿时如坐针毡,直到王县令当堂点案首,全县考生联合起来,要去州府告发两人,他才松了一口气。
回過神来,张夫子便想到,将唐寅這條落水狗,一棒子打死。
因为县试,只是科举中的一场资格试,即便发现舞弊,惩罚也沒那么重,最多取消考试成绩,几年内不得再考。
這才忽悠二叔,除族谱,毁名声,让唐寅在读书人中站不住脚,彻底抹掉威胁。
沒想到今日的操作却被王县令看了個正着。
别看王县令只是個七品官,要捏死张夫子,也只是捏死一只蚂蚁帮简单。
二婶的话,听在唐寅的耳朵裡,尤其刺耳。
张夫子虽然品性一般,但是好歹教過他一段時間,唐寅虽然沒有那么敬重他,但是些许感恩還是有的。
沒想到,张夫子为了一己之私,使了离间之计。
就在這时,二叔被打的嗷呜一声晕了過去。
捕快跑過来汇报。
“大人,人晕過去了,還有二十板子未行刑!”
王县令闻言,点了点头,却是看向唐寅。
五十板子下来,沒有几人能抗的住,三十板子下来,人已经晕了,再打二十估计不死也得残废。
王县令這是想,给唐寅卖個好。
二婶這個时候,忽然聪明了起来,知道求县令大人沒用,只能转向唐寅。
“小虎,二叔二婶不是人,对不起你,但是他怎么說也是你二叔啊,你给县令大人求求情,不要再打了,再打人就要废了!”
唐寅闻言顿时皱起眉头。
按照他的本心,這些亲戚最好是有多远滚多远。
但是二婶当众哭求,顿时将他放在了众矢之的。
虽然二叔有错在先,還将之除了族谱,但是血脉亲情還在,若是当真不顾,少不得被人說冷血无情。
就在唐寅犹豫的时候,二婶却是一把跪在了母亲面前,磕头不止。
“大嫂,妹妹错了,求你给小虎說說好话,狗子他爹,真的不行了!”
母亲闻言,顿时一脸为难,不過,最终還是朝着唐寅开口說道:“小虎,要不然,你求求县令大人?”
唐寅知道母亲的软肋,叹了口气,朝着王县令躬身求情道:“大人,還請您高抬贵手!”
王县令沒有多少犹豫,二婶的话,已经很明白了,张夫子才是罪魁祸首。
至于刚才二叔对他的放肆,三十板子也差不多了,况且還有唐寅的面子。
于是王县令朝着捕快摆了摆手。
捕快這才停了下来,放任二婶過去。
三叔连忙上前帮忙,将人抬走了。
這個时候,学生们的板子也打完,好几個学子,已经晕厥。
王县令却是沒有一丝怜悯。
“读书明理,尔等不分是非,助纣为虐,今日小惩,望尔等牢记!”
說完,摆了摆手,便有捕快将人拖走。
处理完二叔和学生们,就剩下张夫子了。
张夫子此刻想死的心都有了,暗恨自己行事不密。
其实也不怪他,若是今日王县令不登门,唐寅的下场,会是另外一番光景。
对于秀才的处罚,王县令還是谨慎的,沒有直接祭出杀威棒,也沒有着人打板子。
而是朝着旁边的师爷說道:“回县衙后,通知教谕,生员张重,德行有亏,枉为师表,即日起,废除廪生资格。”
张夫子听到這话,顿时双腿打颤抖。
废除廪生资格,這就等于今后他在一众秀才当中,已经比人矮了一截。
然而,這還沒完。
王县令再次转向张夫子,沉声喝道:“本官也会将今日之事,告知州府学正,請夺你秀才功名!”
此言一出,张夫子顿时瘫软下来。
废除廪生资格,他還能接受,即便对他有影响,好歹功名還在。
若是秀才功名被夺,那可是比杀了他還难受。
沒有秀才功名,他也当不了夫子了,日后成了一個普通人,這种日子,让他怎么過的下去?
惊恐之下,张夫子趴到地上,不住的朝着王县令磕头。
“大人,饶命啊,学生知错了,学生知错了......!”
王县令哪会理他,大手一挥,便有捕快将他拖走。
自从王县令出现之后,围观的群众,心情那是跌宕起伏,本来看着唐寅,還有些同情,现在却是用异样的眼光看着他。
眼神裡有震惊,有畏惧,唯独沒有了之前的怜悯。
做完這一切,王县令轻轻一笑。
“唐寅啊,本官不日便要去京城上任,還有诸事要准备,”
“日后,你可要好生读书,他日前途必然在本官之上。”
面对王县令的话,即便脸皮厚如唐寅,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前途在王县令之上,那岂不是至少是個进士?
“大人谬赞,学生汗颜了!”
王县令却是哈哈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
“日后,若是去京城,可来寻本官,本官就任京县县令!”
唐寅闻言,不由一愣。
京县可不是普通的县衙,它是京城辖下的县衙,品级比普通县令要高上一级。
难怪這货,這么高兴。
唐寅连忙再次躬身道:“学生恭贺大人,他日若有机会,必定登门致谢!”
王县令听到這话,顿时满意的点了点头。
“你家先生走前,与我說過,你才情天赋俱佳,但是八股文章還有改进,若是此次府试,你有幸取中,不妨去白鹿书院求学,”
“那裡汇集了诸多学子,讲师也是大儒水准,汝若能去求学,必然能更进一步!”
說着,王县令从袖子裡,取出一份书信。
“本官早年间,曾拜在白鹿书院韦经长的门下,你可持此信登门求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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