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鞭笞与死亡 作者:未知 看着墙上的钟表,那分针秒针的走动,白嘉发现自己待不下去了。 她曾想過赖皮一些,把滕烨搬出来给自己当挡箭牌,但滕烨最后那一句别自我感觉太好,却像打脸一样,毫不客气的直击她的尊严。 唐波他惹不起,滕烨就惹的起嗎?人家那般不屑和轻视,她赖着又能如何?如果之前還能腆脸赖着,而现在,她赖不下去了,就算是她是一只卑微的尘蛾,也有飞向灯火的勇气。 穿好衣服,她检查了一下身上的东西,便默默的离开了房间。 特护病房,走廊安静的不像话,即便有三两的护士从身边路過,也都会早早的就欠身鞠躬,仿若她出身皇家一般。 无人询问她是谁,也无人问她到哪裡去,等到进了电梯,离开大楼时,她看到别人要刷卡才能乘坐那电梯上去,立时就懂了。 特护病房就和酒店高层的包房一样,只有刷卡才能进入电梯,否则你根本无法踏入他们的领域半步。 就像自己,与他们相遇只是一個机缘,但并不代表她就能享受上流社会的一切,现在倘若她转身走回电梯,别人也会用冷漠面对她,而不管一分钟前,她是不是从电梯裡出来的人。 …… 坐在公交车上,看着路灯下三三两两散步的人,這种生活的恬静是她所喜歡的,但是现在她却是走向战场,她人生的战场。 电话想起,是韩明打来的,她看着那名字好半天,才在周围人厌恶的眼神裡接起:“喂?” “你,出来了嗎?”韩明的声音带着嘶哑,大约是呕吐伤了嗓子。 “已经在车上了,還有大约四站路。%&*";” “我在梦都门口等你。”韩明的声音带着一丝歉意。 “你需要去嗎?”白嘉询问着,唐波要的是她的道歉。 “我還是陪陪你吧,免得……你吃亏。”韩明的声音更加的嘶哑,白嘉听得心裡却是发沉,沒有說什么,她挂断了电话,吃亏,再算难免,他能挽救的了她多少?倘若不把唐波伺候到满意,以后只怕也逃不开威胁,今日他可以如此玩弄,他日他就会放過自己嗎? 她不是那种单纯到连這些都猜不到的小女孩,生活的残忍早就让她明白,现实的凉薄,尤其是,那個甘愿出二十万给自己,也懒得为她做幌子的人,更让她明白,他们可以以为一时兴起为你出头,但不代表他们的眼中会有你。 …… 下了车,就看到了韩明,他沒有往日的意气风发,也沒有白天那种绝望,有的是忧虑的脸和欲言又止的表情。 白嘉沒說什么,默默的走向夜总会的大门。 门口的服务生微笑以对:“請问二位有請帖嗎?” “我叫白嘉,唐少约我来的。”白嘉学着周姨当初那般言语,韩明再身后报了自己的姓名,几秒钟后,服务生微笑:“白小姐,您裡面請,韩先生,对不起,我這裡沒能查到你的预约。” 韩明见状還想言语,白嘉却已经迈步进入。 相陪?免得你吃亏?可弱者就是弱者,连进门的资格都无。 穿過连接的走廊,刚一拨开厚重的垂帘进入,重低音的声响在耳边炸开,轰的白嘉心口就是一個猛跳,足足站在远地捂着耳朵五秒,才适应了這裡的喧闹。 霓虹之光闪烁着彩色,扭动的身躯宣告着青春的放肆,她站在那裡,眼扫着那些紧贴的身体,那些妩媚娇俏,觉得自己格格不入,而這個时候,音乐却又戛然而止,而后她看到人群分开,上次那個提着小皮鞭的女人,穿着**无比的吊带袜,扭着身子向她走来。 “又见面了,美女。”她话语带着调侃的轻松,涂着黑眼圈的眼裡却闪過一抹同情。 白嘉艰难的堆出一個笑容:“是的,請问唐少在……” “我上次說過的,下次见我你会如何?”忽然的,唐波的声音靠着麦克风的放大传至耳边,光影斑驳,人头攒动嗎,只能看到最内裡有一個身影大开大合的坐在那裡,显然是這裡的老大唐波。 白嘉眨眨眼,深吸了一口气,大声地喊到:“唐少,是我错了,我给您道歉!” “nonono!”唐波的声音带着戏谑:“白小姐,我唐波可是說一不二的,請不要让我的话重复两遍。” 白嘉咬了咬唇,她可以装傻一次,却沒法子装傻二次,最终她只能跪了下来:“唐少,我……” “到我面前来說话,我不喜歡听人对我喊。” 白嘉捏了捏拳头,只能跪着向前。 屈辱吧,是的,可是她又能如何?身为弱者的她想要反抗,那无疑是傻瓜的行为,她唯一能做的就是让他消气,让他满意,只有這样,款才会拨给韩明,合同才会真的履行,大家的梦才不会因她而死。 跪行着,一步步靠近,在人群的注视下,在一种可怕的沉寂裡,她靠近,一点一点,当她好不容易忍着眼泪达到他的面前时,她看到了唐波那狰狞的笑容:“啧啧,我還以为你会叫滕少为你出面呢?怎么?他不肯来嗎?” 白嘉抿了唇:“我和他,已经沒关系了。” 既然借靠不到這個幌子,那她索性不要。 唐波眨眨眼:“看你混到這個样子,我也想相信你们已经沒关系了,可是滕少花一百万难道就是为了买你一夜?你,值得了這個价嗎?”他說着伸手就往白嘉的脸上摸。 白嘉本能的想要闪躲,但才闪又意识到不行,便僵在那裡。 唐波的手指摸上了白嘉的脸,但随即却猛然抬起朝着她的脸上就是重重的一個巴掌,下一秒耳膜裡是唐波的声音:“把她给我吊起来,扒光了打,一百下!挨的過,我就当你道歉接受给韩明打款,挨不過,哼,那咱们就继续!” 周边的人蜂涌而上,白嘉只能咬着牙死死憋住恐惧的叫嚷在口中。 哧啦的衣服碎裂声在耳,她的泪已经滑落,当绳索套上她的手腕,她被吊起来时,身上的衣服也被他们扯了個精光,然而就在這一瞬间,在白嘉感觉到生不如死的這一瞬间,斑驳的灯光却突然熄灭。 立时安静了一秒后,是些微慌乱的声音,继而有的喊着跳闸了,有的喊着怎么搞的,总之此起彼伏的声音乱哄哄的夹杂在一起,而当片刻后灯光再亮起时,白嘉本能的咬着牙闭死了眼,等待着将要煎熬的耻辱,却不想一個尖利的声音响起:“啊……” 那是女人的惊慌声,紧跟着,恐惧的声音在整個夜总会裡响起…… “杀人了!” “唐少死了!” 白嘉闻言睁开了眼,她看到的是大家惊慌失措的逃跑,而被急速逃离的地方,应急灯的惨白毫不客气的照出他不变的姿势—他依然大开大合的坐在那裡,但脖颈处,血水像小小喷泉一样,汩汩的冒出,而他的脸上则還是一种茫然,显然,他并不知道他的生命会终结在這一刻。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