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我想给你一個家 作者:未知 林思然下班回家,程诚正在客厅教两個孩子下围棋。 门刚打开,程诚便抬起了头,目光正好撞上进门来的林思然。 程诚站起身,略显拘束地說:“张妈打电话叫我過来吃饭。” 林思然一笑,转身将包挂到玄关柜裡,“那今晚肯定有好菜!” 张妈属于传统中国思想,家裡沒几個拿得出手的硬菜,是不会随便宴請外客的,即便是像程诚這样经常来的客人。 程诚笑笑,脸上的神情正常了许多。 林思然进洗手间洗了手,又去与厨房裡忙碌的张妈打了招呼,出来后便也围坐到桌边,丝毫沒有刻意与程诚保持距离,這种感觉让程诚觉得十分安心。 两個孩子第一次接触围棋,对黑白棋子十分感兴趣,直到林思然坐下才注意到妈妈回来了,赶紧扑上来蹭了一通。 林思然乐呵呵地搂着两個孩子笑了半天,又将二人重新按回座位上,“好好学习,妈妈在旁边看着。” 两個孩子遂又乖巧坐好,继续琢磨面前的黑白棋子。 程诚看了一眼林思然,温声给两個孩子讲围棋的下法。 林思然则安静地坐在旁边,一会儿看看這個,一会儿看看那個。 张妈出来叫大家吃饭的时候,便看到這份温馨的画面,一如往常,看得张妈十分欣慰。 林思然怀孕后也是在预约人工受孕的医院养胎的,所以张妈刚开始照顾她的时候便知道她是人工受孕,她实在不明白一個长得這么好看,又有钱的小姑娘为什么不找個男人结婚,而是花钱生孩子。 本着不打听雇主私事的原则,张妈一直沒有问這個問題,只不過這几年张妈的心态也开始变了,她开始像個当妈的一样琢磨起晚辈的幸福来,在国外的這几年,长時間出现在林思然身边的男人只有程诚,张妈免不了往這個上面琢磨。 程诚是林思然的同学,两人有共同话题,程诚长得也好,也不差钱,对两個孩子也好,最主要的,他肯定对林思然有心思。 否则哪個年轻男人愿意這么尽心地帮别人带孩子? 张妈以为是两個年轻人事业心重,又或者是碍于脸皮不好說破,便特意找着时机给两人创造机会。 看着四個人气氛融洽地坐在地毯上玩闹,张妈觉得就该這样! “准备吃饭啦。”张妈笑着打破這份温馨,“宝贝们赶紧去洗手!” “好嘞,吃饭咯!”两個小家伙欢呼着站起身,便准备往洗手间跑。 林思然一只手拽一個,将两個小家伙拽了回来,“妈妈有沒有告诉你们,自己的东西自己收拾?” 两個小家伙看了一眼正在收拾棋盘的程诚,吐吐舌,赶紧坐下来帮忙分棋子。 林思然不动手,坐在一边继续教育:“你们要养着好习惯,不能每次都将东西留给程老师收拾。” “沒关系的,孩子们都還小。”程诚忙說。 林思然微瞪了他一眼,“就你宠得他们這般的!” 程诚笑,忙低头小声跟两個孩子說:“快收拾吧,不然一会儿连程老师也要跟你们一起挨批了。” 两個小家伙顿时加快了速度。 - 张妈果然做了一桌子好吃的,饭后两個孩子得到准许去看电视,张妈收拾餐桌,程诚沒打算多留,便起身告辞。 “我送送你!”林思然连忙跟着起身,“顺便走走,消消食。” 程诚等了她两分钟,林思然换了双鞋,便出了门。 两人一路下楼,出了楼栋,程诚才问:“你有话跟我說。” 林思然笑笑,朝着程诚点了点头,“我不想失去你這個朋友。” 程诚立马意识到林思然是打算给自己发好人卡,“等等,思然,你起码……” “不用,你先听我說。”林思然站定脚步,身旁就是程诚的车。 程诚闭了嘴,放弃了抢在林思然拒绝前再表露一次心意的计划。 林思然轻轻侧身靠到车门上,轻声道:“我小时候的记忆有些缺失,我只知道我的生母抛弃了我,但我却渐渐忘了她长什么样,为什么抛弃我,至于生父,我记忆裡一点概念都沒有。” 程诚愕然,他這是第一次听林思然提起這些。 他认识的林思然,是那個16岁就被最高学府录取,神采奕奕地站在主席台上脱稿发言的新生代表,也是那個年年都被评为校花,却把全部心思都花在学习上的奋进女孩,她美丽、自信、从容,应该与任何不堪都挂不上钩的。 “我姓林,是因为我的养父母姓林,登学籍的时候要上户口,社区帮忙取了這個名字,我甚至都不记得我本该姓什么。”林思然继续說,“养父母人不错,给我吃穿,供我上学,但并不管我,我一直觉得自己活得很孤单。” “我开始变得越来越孤傲,不仅仅是在家,在学校也一样,总是独来独往,所以,除了学习也沒事可干。” “邻居们在背后议论,說我跟养父母沒有血缘关系,所以,亲不来。”林思然說着轻笑了一声,“所以,我想要一個跟自己有血缘关系的家人,于是我拼命学习,又拼命工作,赚足够多的钱,生下了属于自己的孩子。” “别說了。”程诚突然一把将林思然揽過来紧紧地压进自己怀裡,“思然,我想给你一個家,我們和孩子,会是一個很幸福的家!” 林思然沒有推开程诚,“程诚,我恐婚!” 程诚的动作顿住。 林思然這才从程诚怀裡出来,直直地看着程诚道:“我恐怕這辈子都接受不了别的男人走进我的家庭。你的意图越明显,我就会越恐惧,懂嗎?” 程诚隐忍着内心的情绪,握成拳的手抖动着。 林思然耸了耸肩,挤出一抹惔笑,柔声道:“程诚,人很容易习惯的,趁你现在才刚有這個苗头,便趁早断了吧,我做事一向果断,如果可以接受你,根本就不会有你给我表白的机会!” 程诚苦笑,這确实是林思然的作风。 “不是有句矫情的话嘛,這世间,唯有心病无药可医!”林思然又說,“我昨晚焦虑了大半晚,现在跟你說清楚后瞬间轻松了。” “对不起。”程诚低下头去。 “沒关系。”林思然温柔地說,“這一切不是你的错。” 路灯昏沉,将沉默的两人拉的又细又长。 他们谁也沒错,却都被惩罚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