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章 叮嘱儿子做個人 作者:曾甜 汪盈盈带着自己的丈夫,连着做了两把非常小的绣花伞。 他们的儿子汪吉鹤,是個非常孝顺的孩子。见父母挣钱辛苦,就放下手中的书本,想帮他们。 汪盈盈直接打了他一下:“你這孩子赶紧读书去,我們做這点活,還要你帮忙啊?” “以往我就跟你說過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咱们這种底层的穷人,除了读书這條路,就无路可走了!” “你看你叔父,自从考上了秀才之后,多少人见了他,都喊他一声秀才老爷?” “我今年都30多岁了,侥幸平安生下一個闺女。如果不出我所料的话,鹤儿啊,你這個亲妹妹就是你唯一的兄弟姊妹了。我应该不会生了。” “鹤儿,你要是不早点考上秀才,不光是我跟你父亲,以后的日子都难過,你妹妹长大了,都嫁不上什么好人家。” 见汪吉鹤愣神,汪盈盈就突然红了眼睛,哽咽的說了。 “鹤儿,你跟着我們受了不少的苦,這几年住在在乡下,你也在田地裡耕种過,也帮着长辈们在河裡挑沙捕鱼上山,也在村裡头看了不少奇奇怪怪的事,你扪心自问,要是你的妹妹嫁到這样的村子裡头,她以后還能活着嗎?” “越是穷苦的地方越吃人!尤其是对于你们這种读了不少书,但是又沒能考上功名的。你只要往后面退一步,你就等着那些牛鬼蛇神把你吃的干干净净……” 汪盈盈在农村生活的這几年裡,她可是亲眼瞧见過,村裡头的一些缺德人是怎么吃女人的。 独居的老寡妇,由于裹了脚,长得又瘦又小。晚上被那些娶不到老婆的老家伙摸进了门裡。 那群畜生像狼一般。 上個月村子裡头還发生了一场命案。 村长一個亲戚家的闺女,一出生就被她的父母說成“不祥之人”。 那闺女十二三岁嫁到邻村之后,陆陆续续就克死她丈夫家四個男丁。 她生了孩子绝大多数的都是闺女。 可那些闺女刚刚一出生,就被他们的亲爷爷亲奶奶甚至亲爹们,直接摁在尿桶裡溺死了。 等到她三十多岁,因为长期生育营养不良,人老珠黄,身体的各项机能飞快退化,彻底生不出来了,她就又被她的丈夫们送回了娘家。 她娘家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她几個亲兄弟嫌她晦气,把她送到了村尾一处破烂的牛棚裡。 在牛棚裡,她因为“不祥之人”的名声,安安生生的活了两年。 可是就在上個月的一個晚上。 她的尸体被人发现了,被泡在了一個腌菜的大瓮裡。 大瓮的主人說,她是自己想不开,硬要泡在酸水裡溺死的。 她几個亲兄弟就說了,大瓮是在他天天睡觉的房屋裡。 她一個被人休弃的寡妇,怎么可能一件衣服都不穿,一條裤子都不穿,手脚被打断脖子,身体被人用刀切开的泡在這腌菜的大瓮裡头? 她几個兄弟笃定的指着对方,說对方就是杀人凶手。 正所谓欠债還钱,杀人偿命,此乃天经地义。 于是,他们就扯起那個杀人凶手,說是要拉着他去县城裡见官府。 保证他今年就会被秋后问斩。 那個杀人凶手听到這话之后,整個人都怕了。打了好一阵子的哆嗦,就跪在地上对着他们磕头求饶。 “我不是故意的,我真不是故意的!是他当时硬要扯着我,說她饿了!我见她可怜,就把她带到屋子裡头。想着要给她一碗剩饭吃。沒想到她看上了我,說要做我的婆娘。我当时就害怕了,就一個不小心把你们的妹妹给杀了……” 那三兄弟听到這样的话,一张脸被气得通红,眼前的這個杀人凶手,占了他妹妹的便宜,還要给他们已经死掉的妹妹泼脏水,…… 要是他们妹妹所谓的不检点的名声传出去了,以后他们三兄弟在村子裡头,還怎么抬得起头? 于是,他们三兄弟当时就把那個杀人凶手臭骂臭打了一顿,然后,抱着那個装着自己妹妹尸体的大瓮子,在村长几個儿子亲自护送之下,去了县城的衙门报案了。 不到半天時間,赵县令就把那個杀人凶手关了起来。說是今年就可以把他秋后问斩。 汪盈盈一想到那個女人悲惨的经历,她只觉得不寒而栗。 她看着自己的儿子道:“鹤儿,你一定要抓紧時間了!” “只有你早点考上秀才,你在這個吃人的地方,你才有自保的能力。” “我這辈子就只生了你這么一個儿子,就只生了你妹妹這么一個闺女,你俩以后一定要相亲相爱。你们是血脉亲人,不是仇敌。鹤儿,你不能因为妹妹是個闺女,就跟村裡头的那些男人一样,把自己母亲把自己妹妹都不当成一個人……” 汪吉鹤听见自己母亲絮絮叨叨的,他认真的听着,时不时的点個头。 他在村子裡头确实是看了不少奇葩的事儿。 那些奇葩事儿跟他平日裡在书本裡头读的仁义礼智信,完全是不同的两個世界。 村子裡头发生的事儿,很现实。 而书本裡的那些歷史故事,有些残酷冷血,有些温情脉脉。 沉浸在书本裡后,汪吉鹤感觉自己的神经都被麻痹了。 “娘,我觉得叔母說的那句劳逸结合,還是蛮有道理的。” “我今天都已经读了一整天的书了,头都都晕了。娘,您就让我多干点活吧!我得帮帮你们,帮帮這個家。” 陈毅行见自己的儿子這么孝顺,他转過头就开始劝說汪盈盈了。 “媳妇儿,你就听儿子這一回吧。” “他是個孝顺孩子,他从小就懂事聪明,又仁善,跟村裡头村外面那些披着人皮的禽兽還是有本质不同的。” “我相信咱们的孩子這一辈子都不可能做出,任意践踏父母尊严,不把自己妹妹当成人的事儿。” 汪盈盈听到自己丈夫說這样的话,她终于露出了一個笑容。 “我也知道咱们的儿子不会变成那种人,但是,人這一辈子或多或少都会受他人的影响。有那么不好的人在咱们周边,我心裡头就总担心,咱们的孩子好的不学,学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