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五十六章 熟悉的人 作者:未知 “不要!不能报警,现在還不知道绑匪是什么人,万一报警激怒了他,那么小笙就会更加危险的!”黎清宁此刻倒显得镇定起来,手裡攥着的手机响了起来,她低头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是楚思晗,但是她此刻已经沒有任何心情去应付這個女人了,一把摁灭手机之后,便打算下车。 忽然,她放在车门上的那只手一松,顺势捂着心脏的位置,那种真实而密集的痛感让她不禁紧紧皱起眉头,她不由得绝望地想,兰擎难道已经出了什么事嗎? “清宁,你别担心,我們已经来了,兰擎不会有任何事情的的,你要冷静下来。”封迟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說道。 推开车门下了车之后,她便迅速往厂房裡跑,一边跑一边喊着:“兰擎,兰擎……小笙……你们在哪裡?” 看起来這是一個已经废弃了很久的厂房了,四周围都长出了长长的锋利的野草,划破了她的裤袜,在她的小腿上划出一道道小口子,渗出殷红的血迹然后了肉色的裤袜。但是此刻,這些疼痛对她来說已经根本算不了什么,她不停地朝裡走,根本沒有感觉到一丁点害怕。 就在快要进入厂房的时候,封迟一把拉住了她,急声說:“清宁,我們现在根本不清楚对方有多少人,我觉得這次绑架一定是蓄谋已久的,如果我們现在贸然进去,十有八九是送死,我看我們還是先报警,再商量权宜之计。” 黎清宁不知道哪裡来的那么大的劲儿,一把甩开封迟的手,說:“你可以不用去冒险,但是劫匪如果察觉到警察来了的话兰擎和小笙還能好嗎?我不怕死,裡面有我的丈夫和儿子,就算是用我的命去换他们的命,我也心甘情愿。” 封迟深吸了一口气,說:“你冷静一点,這個厂房有三层,我們一层一层慢慢找。” 刚刚进了厂房的大门,黎清宁便一眼看到了落在地上的,一定天蓝色的毛线帽,那是小笙的帽子。她走過去俯身捡起来,摸着那顶毛茸茸的帽子,她的鼻头不禁又是一酸。 当他们走到二楼的时候,却发现地上有明显的新鲜的血迹,在看到那些血迹的那一刹那,黎清宁忽然觉得眼前一黑,整個世界天旋地转,這些血,无论来自兰擎,還是小笙,她都无法再冷静下来。她疯了也似的大声喊着,不停地往裡走。 他们沿着血迹上了三楼,看到了两個身影,其中一個身影背对着他们,大腹便便的样子,看起来那么熟悉。 他身上穿着一套破旧的运动衣,带着鸭舌帽,看起来就像街上的中年流浪汉一样,手裡拿着一根已经生了锈的铁管,不停地往兰擎身上用力地打着。 兰擎被打得脸上渗出血迹,东倒西歪好像下一秒就要倒地死亡,额头淌满了鲜血,但是却不還手。 “不要再打了!”黎清宁站在原地,看着這一幕,撕心裂肺地吼道。 那個身影听到身后的动静之后,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缓缓转過身来。 而在看到他的脸那一刹那,黎清宁再次震惊了,她如同真切地被一道雷劈中了一样,惊呆在原地,只觉得头痛欲裂,当初失忆之后那种熟悉的头痛感再一次出现了。 “我的乖女儿,怎么样?很惊讶吧?你爹我福大命大,当初就连林铁那一枪都沒能彻底要了我的命,這就是老天的安排,注定,不让你们這对狗男女好活在這個世界上。”黎天豪摩挲着手裡的那根沾满了血迹的铁棍。 黎清宁踉踉跄跄地走到兰擎身边,掏出口袋裡小笙的手绢捂在他头上往外冒血的伤口处,脸上满是心疼和绝望。 “清宁,你别护着我,他說了,只要我今天不還手让他打,他解气之后就会把小笙還给我們。”短短的几句话,兰擎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量在說,他的声音听起来那么嘶哑,就像是在垂死边缘挣扎着。 此刻黎清宁已经泣不成声,死死地抓着他的手,断断续续地說:“我要小笙,可我也要你平安,你流了這么多血,怎么能扛得住?为什么這么傻?……” “你让开!”兰擎歇斯底裡地用尽自己身上最后一丝力气把她远远推开。 黎天豪站在不远处,冷冷地扫過封迟的脸,然后笑着对他们夫妇說:“看我的好女儿和好女婿,真是情深似海,感人极了,想不到我不在的這段日子,我的小外孙都已经长得這么好看了,啧啧啧……我该說什么好呢。” “你有种就冲着我来,放了他们父子,反正你不就是要我死嗎?好,我這條命给你!你有什么怨气,都朝我发!”黎清宁就像是疯了一样,朝着黎天豪扑了過去,抢夺着他手裡的那根铁棍。 但是就算是黎天豪已经五十多岁,但是他的力量還是轻易就将黎清宁甩向一边,他冷冷地看着倒在脚边的黎清宁,啐了一口,冷哼着說:“你算什么东西,你本来就是我黎天豪养的一條狗罢了,還妄想做什么豪门贵妇,现在成了豪门弃妇了吧?你真是丢尽了黎家的脸,老子今天這也算是替你出气,你這個吃裡扒外的东西還在這儿向着别人,你還要不要脸?” 话落,他扬起手中的铁棍,盯准兰擎的背重重地打了下去,兰擎被這一棍打得一個踉跄,险些跪倒在地上,但是他挺了挺身子,仍然直直地站着。 封迟再也看不下去了,他冲上前去,试图夺過黎天豪手中的铁棍,但是黎天豪笨重的身子看起来却甚是灵活,一闪,躲开了封迟。 他摩挲着手裡的那根铁棍,說:“很好,如果你们想看我那個漂亮的外孙丢條胳膊少只耳朵的话,那你们就尽管来,你们一起来杀了我啊!” “怎么?怂了?不敢了?尽管来啊!”黎天豪眼裡闪着凶光,一一扫過他们的脸。 兰擎站在那裡,死死地盯着他,声音仿佛是从嗓子眼裡挤出来的,說:“你說過会保我儿子安然无恙,如果他少一根汗毛,我要你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