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第034章
此刻的她完全忘了,沈韫仪是什么沈大小姐,是什么沈总,强烈的不甘心充盈了她的整個胸腔,使得她不知道出于什么目的站在了高高在上的地方,理所应当的指责起了沈韫仪:“你当初既然選擇遗弃了這個孩子整整六年,现在又做出一副好母亲的样子给谁看呢?”
在路煦阳最需要她的时候,沈韫仪選擇了抛弃。
那现在她又回来干什么呢?
苏柔云自觉自己比不上沈韫仪的美貌和家世,但她自认为作为一個人,一個母亲会比沈韫仪称职得多。
如果,换成是她有這么好的家世的话,她不论如何都是不会抛弃自己孩子的……
“小阳最需要妈妈的时候,你在哪裡?”
在這一刻,苏柔云自以为自己站在了道德制高点上,目光直勾勾地看着沈韫仪。
本想从沈韫仪眼神中读出窘迫和被人戳中脊梁的羞愧,不想沈韫仪脸上却仍是沒有什么波澜,平静至极,像看個什么傻子一样看着她,沒有半点羞愧。
苏柔云看着眼前的女人,本想继续指责,触及沈韫仪的眼神,心中竟然不自觉的紧张了起来。
只感觉沈韫仪就好像高高悬挂在天上,注定可望而不可及的月亮,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莫名的让自己這個凡人自惭形秽……
“你……”苏柔云一开口,就闭上了嘴,因为她发现自己比沈韫仪的气场弱上了太多,一开口不像是在质问沈韫仪,倒像是在对沈韫仪求饶。
路煦阳震惊地看向向来温柔的柔云阿姨,不能理解她为什么会对自己的妈妈,有那么大的恶意。
他小声的叫出了声:“柔云阿姨……”
“你难道忘了,阿姨以前都是怎么教你的。忘了,以前因为沒有妈妈,多少小朋友嘲笑,挖苦過你嗎?”苏柔云却像是找到了新的攻击目标,捏紧了拳头,质问起了路煦阳:“你怎么能因为她的一点小恩小惠和装得像個贤妻良母的样子,就忘记她对你的抛弃,喊她妈妈呢?”
她不能理解明明沈韫仪做出過遗弃自己孩子這么恶毒的事,還可以姿态清高的站在這裡。
而她只是对路煦阳温言软语几句,路煦阳就立刻忘了,沈韫仪的恶毒对他造成的伤害,屁颠屁颠的上赶着喊她妈妈……
事实上,路煦阳知道了沈韫仪是谁,主动去找沈韫仪的選擇,在她眼裡更像是一种背叛和沒有骨气沒有尊严的行为。
“难道就因为她富有,她是沈小姐,你就忘了她做過的一切嗎?做人什么都能沒有,就是不能沒有骨气,沒有尊严!苏柔云看着路煦阳,字字铿锵:“你忘了,是你爸爸好好照顾着你,辛苦把你养大,给了你优越的生活和所有的一切嗎?”
在她看来,即便沈韫仪是沈总沈小姐,也改变不了她就是個“只管生,不管养”女人的事实,她就是一個不负责任的人,根本就不是一個好妈妈。
路煦阳与沈韫仪的相认,在苏柔云看来根本就是对养了他六年的路清珩的一种背叛!
“你对着她摇尾乞怜,你对得起你爸爸嗎?”苏柔云怨恨不平,把积压在心底的话全部說了出来。
她是沒有钱沒有学识,但她有良心有责任感,干不出沈韫仪干得那些事!
路煦阳沒有想到向来柔弱不能自理,需要自己保护的苏柔云竟然有這么强硬,疾言厉色的一面,而她的疾言厉色居然還是在指责自己。
苏柔云在路煦阳心裡一直是比较亲近的长辈,听到她這样严厉的指责自己,路煦阳的眼眶一下子就红了,连带着眼中刚刚因为和沈韫仪相认神采奕奕的星光都黯淡了下来。
他不知所措地看向苏柔云:“柔云阿姨……”
他完全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他当一個有爸爸有妈妈的孩子不好嗎?
柔云阿姨是他最亲近的人,难道不应该为他开心嗎?
明明他爸爸也是同意了他和妈妈相认的啊。
柔云阿姨为什么說他沒有尊严,沒有骨气,摇尾乞怜,那不是形容小狗的词嗎?
沈韫仪听到這裡,却是彻底听不下去了。
她不知道苏柔云因为自己是路煦阳妈妈的事,哪来的对自己這么大的仇恨和敌视,也不知道她這么高高在上的指责自己是想表达什么?
她和路清珩又是什么关系?
沈韫仪一向不太在意别人对自己的看法,固然觉得眼前的女人奇葩,也沒想辩解些什么,毕竟别人怎么想自己是别人的自由,她干嘛要和自己根本沒看在眼裡的人浪费口舌?
但是听着苏柔云转而指责路煦阳,沈韫仪却是忍不了了。
苏柔云可以爱怎么說她,怎么說她,這是她的言论自由。
毕竟,自己作为妈妈,做下了缺席路煦阳人生前六年的决定的确是不称职的。
但她不能容忍苏柔云作为一個成年人,還是被路煦阳信任依赖的成年人伤害自己孩子的感情!在這裡无端挑唆,暗示路煦阳仇视自己這個亲生母亲。
苏柔云作为一個成年人,如果真的喜歡路煦阳,把他当做自己侄子看的话,难道不是应该希望他和妈妈相认,多一個人爱這個孩子嗎?
“苏小姐,我不知道你哪裡来的這些歪理邪說,站在高高在上,自以为是的地方指责我和阳阳。又一口一個我遗弃了這個孩子?”沈韫仪气得笑了。
但她生气的表达方式,却从来不是胡乱发脾气,而是更加的冷静和理智,她淡淡扫過苏柔云:“或许,你应该知道,這個孩子是有爸爸的。”
“我因为一些不可抗力的因素,不得不暂时把他交给爸爸抚养,打算等到生活平稳了,再和他爸爸共同抚养他,怎么就叫做遗弃了?”說她当妈妈不称职不合格她认,但說她遗弃孩子,這位原女主的帽子也未免给她扣得太高了吧?
路清珩生活條件不错,燕京的环境,也显然比自己当时在港城那种黑白两道转圈的鱼龙混杂,刀口舔血,更加适合一個小孩子生活。
沈韫仪至今都不觉得把孩子交给他爸爸是個错误的决定。
实在不懂這位原女主哪裡对她来得這么大的仇恨和成见?
“那……那你抛弃了他六年,对他不管不问总是不争的事实,既然如此你還会来认他干什么呢?”苏柔云被她的眼神扫過,顿时产生了一种自己是個疯子的窘迫感。
但她咬了咬牙,還是把自己对沈韫仪的质疑說出了口。
就算不是遗弃,沈韫仪也不是一個好妈妈,对孩子召之即来挥之即去……根本就不是一個好母亲。
“他是我十月怀胎,用命换来的孩子,他和我血脉相连,是骨肉至亲……”沈韫仪本来对原女主并沒有什么厌恶感的,但现在却觉得這個女人莫名其妙,不可理喻:“你以为你是谁,又是站在什么立场上,管我們母子之间的事的?”
“你有什么资格让我不认我的孩子?”
她十月怀胎生下的孩子,凭什么让她拱手让人?
她是暂时缺席了路煦阳的人生,但她从来沒有放弃過他。
她如果真不想要這個孩子,从一开始就不会生!
苏柔云顿时脸色苍白如纸,被沈韫仪怼得說不出话来。
她努力凭借道德制高点,将自己拉到了和沈韫仪一样的高度,去高高在上的指责沈韫仪……
但却比不過沈韫仪的血脉相连,和她有什么资格管他们母子之间的事?
就算沈韫仪缺席了路煦阳人生的前六年,她也依然是路煦阳的亲生妈妈,這是改变不了的事实。
苏柔云一下子就是从自以为是的崇高点坠落了下来。
她猛然回過神,从嗓子眼裡挤出了一句话:“你……你根本不是一個好妈妈……”
就算亲生的又如何?
管生不管养,沒有为孩子牺牲奉献過的,算什么好妈妈?
“我是不是好妈妈,恐怕只有我的孩子才能评价,其他任何人都沒有這個资格。”沈韫仪面不改色,风轻云淡:“再說了,人活在這個世界上,不单单是只有成为父母這一项责任是最重要的,還有很多其他的责任也同样重要。”
作为女儿孙女和承担着振兴沈家大房使命的继承人,她同样背负着不可推卸的责任,和不知多少人对她的期望。
沈韫仪至今都沒有后悔過自己的抉择,不管失忆与否。
但這也就是她條件好,家世好,才有如苏柔云這样的人能站在道德制高点上指责她,若是换做家庭條件贫困一些的,妈妈出去打工挣钱养活家庭了,把孩子留在家裡做留守儿童,前几年见不了孩子的面……
那样的妈妈难道也能被人指责管生不管养,不负责任嗎?
沈韫仪从未想過放弃自己的孩子,不管路煦阳是什么样的。
苏柔云哑口无言,不敢置信地看着沈韫仪,身体微微颤抖,实在难以理解沈韫仪为什么能把這样的话說得這么理直气壮。
她根本就不是個好女人。
对自己的态度還如此的咄咄逼人,跟综艺上那個展现出来的平易近人,温和有礼的形象根本不一样。
果然,這种有钱人家的千金大小姐,打从骨子裡就是傲慢,跋扈的,不管她伪装得再好,也能把自己做過沒有道德的事情說得這么冠冕堂皇。
……
“……先生,那位自称小少爷母亲的小姐,现在就在小少爷的房间裡。”管家在路清珩踏着不紧不慢的步伐进门的时候,就已尽职尽责的将家裡的事情告知了他。
虽然路清珩這人平时不太爱說话,也不爱和家裡的工作人员沟通,但作为一個合格的管家,管家会主动告知路清珩许多信息。
路清珩当即脚步一顿:“在哪裡?”
管家当即重复了一遍:“小少爷房间。”
他正想追问路清珩沈韫仪說得到底是不是真的,自家小少爷会不会遇上骗子了。
就见他们平日裡镇定从容,走路总是不疾不徐显得格外沉稳的先生,五步并做两步走,大步流星,自己差点追都追不上的只冲着小少爷的房间去了。
管家不明所以,怕沈韫仪真是什么来路不明的人,才会让先生這么紧张小少爷的安全,给其他人使了個眼色,当即带上了一帮人快速跟上了路清珩的步伐。
因为一群人的动静实在是太大了。
沈韫仪听到脚步声,几乎是和苏柔云路煦阳同时向门口看去的,就见路清珩身后带着管家等一大堆人大步流星的朝着房间裡走来。
“爸爸……”路煦阳见到路清珩,当即吸了吸鼻子,恭敬的叫出了声。
对于路煦阳来說,从小到大爸爸都是一個让他爱与畏惧并存的存在。
苏柔云则是泫然若泣,满腹委屈的看向了路清珩:“路先生……”
她想,路先生带了這么多人来,一定是要赶那個女人走的。
路先生是绝对不会允许,那么恶毒的女人继续待在路煦阳身边,還自诩清高,自以为是的以路煦阳的生母自居的。
只生不养,凭什么当妈呀?
不想,路清珩却是看也不曾看他们一眼,把视线直直落在了沈韫仪身上。
而本来心存戒备,准备把這位自称路煦阳妈妈的小姐請出去的管家和家裡一众的其他人,在看到這一幕以后,差点沒惊出鹅叫。
因为,他们看到了,他们平日裡总是周身自带冷气,哪怕在炎热的夏天也能让人感觉周围温度自动下降几度,宛如高岭之花一般对所有女人都不假辞色的先生。
在看到那位自称小少爷妈妈小姐的瞬间,周身的气温都暖了起来,霎时之间仿佛冰雪消融,春暖花开。
路清珩完全无视了房间裡的所有人,几步走向沈韫仪,惊喜地问道:“你怎么来了?怎么之前都沒有给我发消息呢?”
他本以为還要熬到周末才能看到沈韫仪的,沒想到這么快就又看见她了。
在场所有人看到這一幕,皆是目瞪口呆在了当场。
他们本来以为他们家先生高岭之花,能够容忍苏柔云待在他身边,而不是像对待其他女人一样冷若冰霜,已经是女性能够得到他们家先生最好的待遇了。
完全沒有想到路清珩還有這样的一面。
如果,路清珩身后還有個尾巴的话,他们简直感觉在见到沈韫仪的时候,都要翘起来了。
他们還是第一次看到在一個人沒有和先生說话的情况下,先生主动去找人家說话的。
本来他们觉得路清珩对苏柔云挺好的,眼下他们才知道什么叫天壤之别。
果然,其实他们之前以为先生和苏柔云有什么,就是他们想多了吧?
世界上最掩藏不了的两样东西,就是咳嗽和爱情。
如果,一個男人真的喜歡一個女人,怎么可能隐藏得了,不被人发现呢?
路煦阳震惊的看着自家爸爸,有生以来,他第一次发现原来爸爸是会笑的,他竟然不是個面瘫。
沈韫仪本来因为路煦阳在学校裡发生的事,路清珩却毫不知情,毫无作为,以及苏柔云对她的态度,其实是对路清珩有点不高兴的。
但路清珩不是她的下属,也不是她的谁,甚至還在自己沒法兼顾的时候,独自一人抚养了路煦阳到這么大,把他教育得也算不错,沈韫仪知道自己是沒有资格对路清珩发脾气的,只是在看到路清珩进门的时候,眉眼稍稍冷淡了一些。
不想,路清珩见到她,其实還挺高兴的……
笑容殷切,眼波流转,仿佛除了她,在這個男人眼裡其他人都是空气。
伸手不打笑脸人。
沈韫仪看他這样,也不好和人家說话不客气,只喉咙微紧,解释道:“我是送阳阳回来的。”
她不知道苏柔云和路清珩到底什么情况,但她目前觉得她這個孩子爹目前好像還挺正常的。
“你吃過饭嗎?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东西?我让人给你炖点燕窝粥吧?”路清珩一瞬不瞬看着她,心情极好。
說完他也不等沈韫仪回答,在自己的工作人员当中扫视了一眼,看到管家带来的全是男的,周围只有苏柔云一個女的以后。
他当即对着苏柔云便是吩咐道:“你……那個苏什么?小苏,你去给阳阳妈妈炖点燕窝粥来。”
他记不清這個保姆全名叫什么了,虽然印象中苏柔云手艺也不是多拔尖,但炖個燕窝粥,路清珩觉得难度系数应该不是很大。
见到沈韫仪实在是太兴奋了,路清珩觉得自己什么都顾不上了。
苏柔云的整個眼圈都红了,感觉自己的心都要碎了,眼泪含在眼眶当中,要掉不掉的,泫然若泣:“……路先生。”
她简直怀疑路先生是给這個女人下了蛊。
不然,就這样一個在路先生处境最艰难的时候,抛下路先生和路煦阳的恶毒女人,路先生为什么還会对她這么好呢?
沈韫仪也是惊呆了。
她惊讶地看向路清珩:“你让她给我炖燕窝粥?”
刚刚看苏柔云那個态度,她几乎以为苏柔云是真的和路清珩有点什么,才会那么排斥和厌恶自己這個路煦阳生母的。
但看路清珩這個态度,她又觉得好像不是那么一回事儿了?
這……
路清珩到底知不知道苏柔云喜歡他啊?
這么明晃晃的让苏柔云给自己炖粥,怕不是要把原女主气到吐血吧?
想到自己梦到的那本小說,再看自己眼前的男女主,路清珩的冷漠,以及苏柔云的撕心裂肺,沈韫仪简直觉得自己是在观看什么大型虐身虐心现场。
“有什么問題嗎?”对上沈韫仪震惊的眼神,路清珩丈二摸不着头脑,甚至還耐心的解释:“虽然她和你参加了同一档综艺,但实际上她的主业是我們家的保姆……”
“阳阳一直都是她在负责照顾的。”
他给钱了呀。
沈韫仪为什么這么看着他?
虽然身边有人开玩笑說苏柔云喜歡他,但路清珩一直沒有看出来過,也沒有把心思花费在无关紧要的人身上的习惯,准确来說除非苏柔云把衣服脱光了站他面前打扰到他,他都觉得和他沒关系。而且苏柔云并沒有对他告白過,路清珩一直都觉得這就是個很正常,挺安分的保姆,路煦阳又喜歡。
只要在身边有人這样說的时候,勒令别人不要乱說话,明确自己的态度就好。
因此,被沈韫仪這样看着,他是有些懵的。
路清珩当即又喊了苏柔云一声:“你還不快去!”
在這裡愣着干嘛呢?
苏柔云听到路清珩的嘱咐,眼睛裡尽是愤怒和委屈,但她又不敢违抗路清珩的命令,跟路清珩說些什么乱七八糟的话,只得垂下头屈辱的应声:“……是,路先生。”
“不用了,我晚上跟阳阳吃了火锅,不太饿,吃不下。”沈韫仪看着原女主丰富到能拍出好几部大戏的表情,感觉自己好像什么欺凌弱小的绝世大反派,当即拒绝了路清珩让苏柔云给自己煮粥的好意。
路清珩听沈韫仪這么說,倒也沒再坚持让苏柔云煮粥,只是目光灼灼地看着沈韫仪,仿佛其他人都是不存在的。
沈韫仪下意识撇开头,躲避他目光中的灼热:“路总有時間嗎?我有点话想跟你說。”
“關於阳阳的教育問題。”
關於路煦阳在学校裡遭遇的冷嘲热讽,以及苏柔云這個人,沈韫仪觉得她有必要和路清珩好好谈谈,沟通清楚。
苏柔云是路清珩請的保姆,她沒有资格說三道四,要开除還是其他,但作为母亲她是不愿意這样一個思想奇怪,把孩子的三观往歪曲了引,還口不择言会伤害到孩子感情的人,继续长久的留在自己儿子的身边的。
路清珩根本掩饰不住,自己眼中的笑意:“有時間,我当然有時間了。”
“随时都有時間。”
只要沈韫仪想找他,他就沒有沒時間的时候。
路清珩驱散了莫名其妙跟着他堵在路煦阳房间门口的佣人,带着沈韫仪便毫无防备的往他放了很多机密文件的书房去。
沈韫仪就是和他隔着好几步的距离,也能明显感觉到這個男人的雀跃。
沈韫仪深吸了口气,觉得自己必须保持一個严肃的态度,严谨的和路清珩好好谈谈。
……
路清珩本来是怀着欢呼雀跃的心情,打算和沈韫仪从诗词歌赋,聊到人生理想,再到星星月亮,来個促膝长谈把自己這几年沒說出来的话通通补上的。
但在听完沈韫仪的话以后,他却面色一点点沉了下来,心情一点也不美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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