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還是觉得,自己永远都不会翻他的手机?
事实上,她也沒有翻他手机的习惯,一来是這几年他的确是個完美丈夫,并沒有什么值得翻的;二来,安檀也尊重個人隐私,虽然是夫妻,但成年人总会有点自己的秘密。
不過手机持续嗡嗡地震,闹得她根本睡不成。
于是她拿起手机,回了一句:【我是安檀,宴西在洗澡,他的手机在我這裡,等他回来了我让他给你回。】
這個消息发過去之后,手机就立刻就安静了。
容宴西从浴室出来的时候,看到安檀似乎已经睡着了,眉心微微蹙着,似乎做了什么不太好的梦。
他放轻了脚步走了過去,从枕头上捞起手机。
翻了一会儿,然后又轻手轻脚地去了阳台。
安檀背对着阳台的方向睡着,缓缓睁开了眼。
她的睡眠一向很浅,尤其是有人靠近身边的时候,容宴西刚从枕头上把手机拿走翻看的时候,她就醒了。
阳台那边,飘来淡淡的烟草味道。
——容宴西是会抽烟的,不但会抽,而且以前沒少抽。
這三年间他一次都沒有抽過,家裡甚至连烟灰缸都沒有,但自从安昙回来了之后,短短几天功夫,她已经撞见了三次他抽烟。
很快,她就听到了阳台那边朦朦胧胧的声音。
“我刚刚确实在洗澡,刚看到。”
“……”
“你想多了,安檀沒有要给你示威的意思。”
“……”
“不会的,她不是那样的人。安檀其实人不错的,她虽然不太爱說话,但是沒有坏心。”
“……”
“好好好,我相信你,我相信還不行嗎?别哭了好嗎?孕妇哭对孩子也不好。”
“……”
“行吧,那你等一下,我换個衣服就下去。”
容宴西收了线,回到卧室,猛然间看到靠坐在床头的安檀,吓了一跳:“吵醒你了?”
安檀摇了摇头:“觉得有点冷。”
“哦,我刚刚忘记关阳台的门了,抱歉。”
“你去阳台做什么?酒气還沒散干净嗎?”
容宴西握着手机的手指紧了紧,道:“接了一個公司的电话,怕吵醒你,我就去阳台了。你……醒了很久嗎?”
“刚醒就看到你回来了。公司沒事吧?”
“還好,”容宴西道:“你先睡吧,我出去一下。”
“宴西。”
“嗯?”
安檀抬起头,看着他的眼睛,沒說话。
容宴西被她看的有些不自然,干笑了一下,问道:“怎么了?
安檀收回目光,淡淡說道:“安小姐好像有事找你,我答应她要转告你的。”
容宴西怔了一下,点头:“好,我知道了。”
“不给她回個电话嗎?”
容宴西顿了顿,沒有直接回答,而是說道:“早点休息吧,你最近太累了,有机会我再给你按一按肩颈。”
安檀笑了一下,“嗯,好。”
容宴西看着她躺下闭上眼,温柔地替她掖了掖被角,换了衣服下楼。
過了几分钟,一楼传来几声女人的啜泣,再接着,就是车子离开的声音。
安檀站在二楼的落地窗前,看到了那辆白色卡宴的车尾灯,顺着老宅的方向一路往前,直到彻底消失在视野中。
“你就這么看着他们出去過夜?”段艾晴隔着电话都能把她的耳膜吼穿:“這你不当场揭穿他们?!”
安檀靠在床头,苦笑了一下:“我怎么揭穿?人家只是去安慰‘最好的朋友’,又不是去会小三,我揭穿什么?”
段艾晴气得咬牙:“她說是朋友你就信啊?哪有大半夜的给异性朋友打电话,陪她出去看星星的?還有她這個名字……”
關於她们两個的名字,安檀不傻,事情都已经发展到了這個地步,她還有什么猜不出来的呢?
大蒋那天问她,相不相信男女之间有纯友谊。
以前,安檀是相信的。
她在科室裡也有许多不错的男性医生朋友,不過彼此都保持着友好而不暧昧的关系,谁家裡有事会相互帮忙顶個班,偶尔科室团建的时候也一起吃個饭,過年過节发個祝福短信,但也仅止于此了,彼此交往之间都是很有個度的。
像容宴西和安昙這样的,她觉得不能是纯友谊,但应该也暂时不算是出轨。
无非就是那句老话,襄王有心,神女无梦。
女方說了要做永远的好朋友,男方也就只能把爱意深埋在心底,安安分分地退回朋友的位置。
安昙结婚了定居国外,他也只能回到自己的人生轨迹上,相亲,结婚,過一個正常人的生活。
其实以容宴西的身份家世,還有自身條件,其实完全可以找個背影相似的豪门大小姐联姻的,但是他却選擇了普通家庭出身的自己。
以前安檀觉得,容宴西会選擇她,无非是因为自己长得不错,工作也好,性格大方,相处起来彼此都很轻松,是個不错的结婚对象,可现在才恍然大悟,其实她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她也叫“安檀”。
安檀不禁觉得浑身发凉。
在以前那些缠.绵滚烫的夜晚,他在自己耳边一声一声深情地喊着“安昙”,到底是在叫她,還是再叫他心裡的那個人?
安檀走到窗前,看了看今天的夜色。
今晚的确是個好天气,月朗星稀,满天星子,璀璨如钻,美得很梦幻。
他们会在哪裡看星星呢?
是不是跟《還珠格格》裡的尔康和紫薇一样,看星星看月亮,从诗词歌赋谈到人生理想?
他们一個是深情男主,一個是落跑新娘,合在一起自动就成为了一部缠.绵悱恻的爱情小說,那被卷进這场爱情故事裡的自己又算什么?
“安檀,要不……离婚吧。”段艾晴說:“他们两個二十多年的爱恨纠葛,你跟容宴西认识才几年?长痛不如短痛,放手算了。”
她不是沒有過這個念头,可是……
“艾晴,我怀孕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