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夏日暴雨
夏鹤行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上车,回家。”
夏桉還想挣扎一下,“哥,我开车過来的。”
夏鹤行冷飕飕看了他一眼,“明天让人开回去。”
夏鹤行见夏桉還在踌躇,眯了眯眼,“都敢大半夜跑到酒吧来了,還怕我做什么?”
夏桉:“……”
他哥這是真的生气了。
肯定是那個叫做于常起的紫毛打的小报告!他记住這人了!
夏桉一边在心裡给于常起记了一笔,一边爆发了前所未有的求生欲,拉开车门就坐了上去,一本正经,“我不怕哥,哥你這么好,我怎么会害怕呢。”
一声轻嗤。
“是啊,是不怕我了,胆子多大啊。”
夏桉:“……”
夏桉選擇闭嘴。
李叔坐在前面,也選擇了沉默,只是透過后视镜偷偷打量后面這两兄弟。
听說夏大少本来在家,不知道看到什么消息,直接捏碎了手裡的玻璃杯,脸上看着像是要吃人。
原来是小少爷跑到酒吧来了。
车子驶入大道,车内一片安静,夏鹤行看了一眼脊背挺直的夏桉,“怎么,哑巴了?”
夏桉抖擞了一下,让自己坐得更加笔直,果断道歉,“哥,我错了!”
夏鹤行:“错哪儿了?”
夏桉对這一系列流程很熟悉,“我不应该瞒着家裡人到酒吧来。”
夏鹤行沉默,夏桉偷偷用余光看了一眼夏鹤行,见对方也正盯着他,立马正襟危坐,目不斜视。
“你到酒吧来做什么?”夏鹤行问道。
夏桉面色僵硬,“好奇。”
夏鹤行盯着夏桉,语气严厉,“你知道那個酒吧有多乱嗎?”
“還是說,你真的和那群不学无术的富二代混在一起了?”
夏桉這就不服气了,“哥,你看我像是能和他们混一起的样子嗎?”
夏鹤行冷哼一声,视线瞥過他的耳朵和衣服,“這耳钉,衣服裤子,還有這链子,傻的跟他们如出一辙。”
夏桉:“……”
有被侮辱到。
夏鹤行揉了揉眉心,“夏桉,我不是想要拘着你,只是如果下次你要去這种地方,我希望你能提前告诉我,我可以陪你一起来。”
夏桉一愣,眨了眨眼,看向夏鹤行。
“去那种酒吧的,都是为了玩儿,你在他们眼裡,就是属于被玩的,知道嗎?”夏鹤行說道,顿了顿,补充了一句,“就算你穿成這样,兔子也变不成狼。”
夏桉心想他其实也不是兔子,他好歹也算只狸花猫,不過态度還是很老实。
“对不起哥,我错了。”
看着夏桉耷拉下来的脑袋,夏鹤行知道青年已经不是当年跟在他屁股后面的小孩了,夏桉长大了,有了属于自己的尖刺。
也有不能让他知道的秘密了。
夏鹤行深吸一口气,“沒有下次,知道嗎?”
夏桉连忙点头,眼睛一亮,“好的哥!”
回家之后,夏桉就跟小鹌鹑一样跟在夏鹤行后面,时不时用目光打量夏鹤行。
夏鹤行只是喝了水,转身就差点撞上夏桉,对上夏桉眼巴巴的视线,伸出手指抵住夏桉的眉心,“跟着我做什么?”
夏桉眨巴眼睛,“哥,這事儿是不是翻篇了?”
夏鹤行眉梢一动,“怎么,你還想复习一遍?”
夏桉一個激灵,连忙摇头,“我已经长教训了,把哥你的话在心裡抄写了几百遍,所以這事儿能不能……”
“天知地知。”
夏桉伸出爪子戳了一下他哥,“你知我知。”
夏鹤行明白了,轻笑一声,“你忘了李叔了?”
夏桉:“……”
夏鹤行一看就知道夏桉在想什么,笑了一声,“放心吧,不会告诉爸妈,李叔那边我也已经說過了。”
夏桉眼睛一亮,高兴得给他哥比了個心,“哥,你真是世界上最好的人!”
夏鹤行笑着搓了一把夏桉的头发,“行了,快去睡吧。”
夏桉蹦跶着走了,夏鹤行站在厨房,头上是昏黄的灯光,给夏鹤行披上了一层光晕,让他看上去温雅柔和,他喝了一杯水,眼中的笑意褪去,拿出手机,看了一眼刚刚收到的消息。
【金枪不倒:你把你弟带回去了?效率够高啊。】
【金枪不倒:不過小孩儿长得真是好看,我刚见到的时候都愣了一下,就這模样,你居然敢放他一個人去酒吧,要不是我出手帮忙,小孩儿沒准就被叼走了,你可欠我一個人情啊。】
看着于常起的消息,夏鹤行回了一句。
【夏鹤行:知道,谢了。】
【金枪不倒:他說是来酒吧找人的,你說咱弟弟不是被酒吧裡哪個妖精骗了吧。】【夏鹤行:他是我弟弟,不是你的。】
【金枪不倒:(白眼.jpg)小气。】
【金枪不倒:不說這個,圈子裡的流言应该传到你耳朵裡了吧。】
夏鹤行顿了一下,想到什么,目光微微深谙。
【金枪不倒:咱们這种家庭的孩子,都要学会有备无患,如果你真的不是亲生的,你要做好准备。】
【金枪不倒:我可是看在咱们多年朋友的份上才跟你說這话啊。】
夏鹤行看着這一行字,沒有再回复。
【金枪不倒:老夏?喂?活着吧?】
夏鹤行将手机放到一旁,又倒了一杯水,目光越過厨房的玻璃,朝着二楼的方向看去。
别墅裡一片安静,只有厨房亮着灯。
夏桉一觉睡到天亮,因为昨天晚上脑子太乱,他回到房间竟然忘了开空调,在三十七度的天气裡,他早上起来,被子已经被踢到了地上,头发都被汗水打湿了。
夏桉从床上爬起来,立马就把空调打开,凉风吹动他额前的碎发,他才慢慢回過神。
夏桉打了個哈欠,自己去浴室冲了個凉,等把自己收拾干净出来,其他人都已经吃完早餐了。
夏桉也不挑,自己去厨房拿了块面包,刚塞到嘴裡,就被老夏叫過去了。
老夏带着夏桉进了书房,鬼鬼祟祟,還把门锁了,這才转头看向夏桉,“桉桉啊,你跟你哥說了家裡的事情了嗎?”
夏桉刚吃了一口面包,闻言,顿时觉得咽不下去了,“沒,不知道怎么說。”
老夏顶着啤酒肚,露出了中年人的沧桑,“我和你妈已经找到人了,我們打算今天去见见那個孩子,跟他谈谈。”
夏桉一愣,“找到了?”
“嗯。”老夏点头,“姓霍,叫霍蛟,我看了照片,长得跟我是一模一样,dna也偷偷做了,他确实就是你亲哥。”
夏桉心情复杂,又忍不住想要吐槽。
他不知道霍蛟来到這個家之后,会不会像是书裡写的那样,最终把夏鹤行逼上绝路,会不会兄弟反目,夏家落魄。
又回想霍蛟的脸,又看着面前他爸油腻的笑脸,觉得他爸脸皮還挺厚。
就這,還能硬說像?
老夏拍了拍夏桉的肩膀,“桉桉啊,這是我們老夏家的一次考验,我們今天下午会去见你亲哥,至于阿行這边,你也要做好工作,知道嗎?”
夏桉一下子觉得肩膀沉了。
“我和你妈调查過了,霍蛟這孩子過得很不好,现在他的养父母都沒了,他一個人流落在外,吃了不少苦。”老夏說道,喉咙也有些发涩,“我和你妈都是一個想法,如果他愿意的话,過两天就让他到家裡来。”
夏桉嗯了一声。
他也能理解老夏的想法,毕竟是自己亲生的儿子,在外面受了這么多苦,肯定是迫不及待想要接回来,好好补偿的。
他其实也不讨厌霍蛟,他就是担心他哥。
“你好好跟你哥說,别刺激他知道嗎?”老夏說道。
夏桉点头,又横了他爹一眼,“知道了!”
就知道把最难的事情交给他。
夏桉从书房出来,面包都只吃了一口,他恹恹坐在桌旁,在脑子裡搜索哪种說法最能让他哥接受,最终一個個方案全部被否决。
他觉得不行。
夏桉焦头烂额,夏鹤行从楼上下来的时候,夏桉都沒注意。
“怎么了?”
夏桉突然听见夏鹤行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吓了一跳,从椅子上跳起来,“哥!”
夏鹤行见他這样子,笑了笑,“大早上,怎么心事重重的,不会還在想昨天的事吧,放心,爸妈不知道。”
现在這已经不是重点了。
夏桉心想。
正巧老夏和黎女士从楼上下来,老夏给夏桉比了個手势,然后连忙搂着眼眶微红的黎女士出门去了。
夏桉木着脸,又看向刚泡了咖啡的夏鹤行。
“哥。”夏桉轻咳一声,凑到他哥旁边。
夏鹤行拿着手机,不知道在做什么,也只是随口应了一声,“嗯?”
夏桉话到嘴边转了两圈,差点咬到舌头,结果只问了一句,“哥,上次我给你分享的书单,你看了嗎?”
夏鹤行回想起那些奇奇怪怪的文学,他实在是接受不了,但還是勉为其难的回了一句,“……看了一些。”
“哦。”夏桉点头,抠了抠脸。
夏鹤行看向夏桉,“你是不是有话想說?”
“也不是。”夏桉眼神飘忽,伸出两根手指抓住他哥的衣角,“哥,我們今天出去玩儿吧!”
夏鹤行一愣,从手机界面挪开视线,有几分诧异,“出去玩?”
“对!”夏桉拉着夏鹤行的手,目光灼灼,“出去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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