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第 27 章
他们上次吃螺蛳粉,還是上次的事。
不闻這气味還不馋,闻到后却忍不住口舌生津,颇有些想念這味道了。
林积云夹着螺蛳粉的手微微颤抖,她抬眸看看左侧,老父亲正直勾勾地望着她;她咽咽口水转头朝右,亲大哥已经上手在查看她买了些什么烧烤;她目视前方,老母亲王言言正一脸不认同地看向她。
王言言說“乖宝,大晚上吃這么多,喝這么冰,肚子会疼的。”
林积云讪讪地放下筷子,又悄咪咪喝了大口可乐,打了個嗝,装傻“我饿了。”
大晚上的就是容易馋。
吃都吃了,王言言也沒揪着不放,只奇怪地看着那碗散发着臭气的螺蛳粉,小声问“真的好吃”
“好吃”林积云肯定了螺蛳粉的美味,然后拉老父亲和亲哥下水,“前几天老爸和大哥也吃過了。”
“不過粉有点儿冷了。”
王言言见身侧两人已经取下了塞住鼻孔的纸巾,行动上還有些跃跃欲试,便觉得這螺蛳粉应当還不错。
想着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她便合群一回一起尝尝。
不過王言言一向保养得不错,她从不吃過冷過热的食物,怕引发肠胃問題。這会儿便试探性地提一句
“那,热热再吃”
林积云点点头,从橱柜裡拿了两個大碗分了自己面前的這份螺蛳粉,然后放进了微波炉裡,准备叮個两分钟。
螺蛳粉撞上微波炉,分子在不断碰撞中让那股臭气愈发浓郁。
像沉淀了十年一朝被爆破的沼气池,又像是臭豆腐和榴莲在微波炉裡相爱相融。
王言言立马缴械投降,飞快窜到了楼上。
此刻的她像是即将要参加奥运会的短跑冠军,爆发力令人诧异。
林积云傻傻地站立在原地,靠近微波炉使劲嗅了嗅,然后小脸皱成一团。
這也太臭了鼻子都透不過气来了。
她每次点外卖吃螺蛳粉,臭味虽然浓郁但也在接受的范围内,闻久了甚至都习惯了這股气味。
但谁能想到螺蛳粉热一热這么带劲呀
她都被熏得沒嗅觉了。
“怎么了怎么了厕所炸了”
保姆房裡刘婶和李婶简单套了個外套就连忙冲出来,然后在灯光透亮的客厅裡撞见了呆滞的林泽天、林彦庚和林积云三人。
刘婶疑惑“這是”
“咳咳。”林积云干咳两声,脸上飘起两朵红云,“刘婶,我把螺蛳粉放微波炉裡了。”
刘婶沉默了两秒,哭笑不得“那還吃嗎”
“吃。”
真正的勇士敢于直面微波炉叮過的螺蛳粉,她勇敢地用厨房夹子勾起两碗螺蛳粉,放在了客厅桌子上。
林泽天和林彦庚這才反应過来,如梦初醒般喃喃
“算了,来都来了。”
身上都沾染了這股气味,不吃白不吃。
這才是真正的吃货啊,林积云投去羡慕与敬佩的目光,随后她又拿了两個小碗出来给他们俩分食。
分到一半时,王言言开门下来了。
她自暴自弃道“算了,来都来了。”
总不能他们在下面吃着美食聊着八卦,自己一個人在楼上捂着被子隔绝空气吧。
再說了,這是乖宝喜歡的美食,她总得勇敢迈出這一步。
這才是真正的强者啊
林积云丝毫不敢小瞧家裡的人,他们的忍受能力就不是自己可以比拟的。
吃饱喝足后刘婶過来收拾烂摊子,将碗筷放进了洗碗机裡,還朝空气中喷了不少清新剂。
而林家四人更是又重新洗了一遍澡头,但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感觉這气味還萦绕在身边,无孔不入。
林积云吃饱喝足又睡了一觉,以为事情過去了。
但等到云姐来接她去练车后,她才在业主群裡看到一则已经被澄清的八卦。
八卦內容漠水湾18栋附近有沼气池爆炸,臭味飘散了一整晚,一直沒消散。
家裡的猫狗都被臭醒了,一直在重复埋屎這一动作呢。
澄清內容经连夜排查,漠水湾不存在沼气池爆炸、煤气泄漏、尸体腐烂等情况,昨晚的气味约莫是螺蛳粉、榴莲、臭豆腐等食物气味。
林积云“”
造孽啊
而家族五人群裡王言言也提到晚上给18栋的其他住户送份礼品,算是赔礼道歉。
林积云学到了
今日的练车风平浪静,不過云姐說她的驾考信息已经登记齐全,需要抽空去车管所做一下体检,体检完毕便可以预约科目一考试。
科目一通過即能预约科目二的考试,要是训练成果显著,两三個月就能拿到驾照。
“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
林积云表现得十分积极,搓搓手還有些小期待呢。
云姐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如果你练车也有這么积极就好了。”
“每次练车都像是骨折刚好的病人,怎么就能比七八十岁的老人還僵硬呢。”
林积云“”
污蔑這绝对是污蔑
人家七八十岁的老人,跳广场舞可灵活了呢。
不過她不敢反驳,只能用眼神直勾勾地盯着云姐,誓要让她知道其言论的错误性。
云姐眉一挑,眼一横“看我干什么,看路”
林积云“好的呢。”
如此丧心病狂的云姐,今天竟让她尝试绕驾校转悠一圈,体验一番“开车上路”的感觉。
实在是干得漂亮
不過不得不說,在云姐每天的怼言怼语和高强度训练指导下,她开车的技术愈发厉害了。
林积云沿着驾校路线一個漂移,避开前方障碍物的同时实现完美转弯。她内心正嘚瑟开心呢,就见云姐一脸惊魂未定地拍拍胸脯
“這年头驾校教练也是高危职业了。”
林积云“”
可恶,這话你已经說過了
中午练车完毕,林积云跟着云姐回了趟家拿了身份证,又在别墅区附近找了個拉面馆吃了午饭。
林积云给自己点了份牛肉拉面,正欢快吃饭时听云姐說
“附近的别墅多少钱”
林积云不太清楚,摇摇头“一两千万”
“您要买别墅嗎”
她羡慕地看着云姐,真厉害啊,年纪轻轻就有如此成就。
云姐一脸怎么可能的表情看着她“我要是有钱买别墅,就不会当驾校教练了。”
“为什么”
云姐似笑非笑“我還想多活几年。”
林积云“可恶”
她嗦着米线吃着牛肉,低垂着头,沒发现云姐看她的眼神很温柔。
云姐内心叹气,算了漠水湾的别墅她买不起,還是攒攒钱买大平层吧。
她女儿马上要读初中了,现在学区房如此严重,她女儿又想备考帝都一中,而漠水湾恰好在帝都一中学区规划中。
原以为手裡的钱够用,但想来還差得远呢。
她胆子大,开车技术好,被陈哥拉到教练团裡的时候還真以为能发财,毕竟面向的学员都是富二代,底薪和提成十分丰厚。
但她原先经手的几個学员要么過于敏感,只是一句“油门和刹车都分不清嗎”,就能引发投诉与谩骂;要么脾气太過于暴躁,叛逆期似乎還沒過去,非得和教练对着来。她說基础打牢固再上路,对方非得灵车漂移;要么胆子比兔子還小,每次面对的都不是车,而是阎王爷。
久而久之,她阴阳怪气的功夫愈发厉害,而接到的投诉也愈多。
倒是這個小姑娘家境优渥却沒有坏脾气,每次看似被气到却又偷偷摸摸记下這些话语,令人发笑。
林积云嗦完拉面,看着云姐柔和的面容,沒忍住内心一跳“云姐,你温柔了好多。”
好像在看崽崽。
云姐面无表情地擦着嘴巴“不用去体检了,盲人不能上路。”
林积云“”
可恶
小本本记下来
车管所每日排队的体检人员都很多,且人员构成复杂,也时常爆发有矛盾。
比如這会儿,林积云全副武装老老实实排着队,就见身后的姑娘一把抱住她,语气有些焦急,略小声“美女,我挨着你站吧。我后面人总是碰到我。”
林积云正在斗地主,闻言看了眼姑娘她穿着碎花及膝长裙,披散着齐胸长发,此刻面色煞白,双手紧紧地抓着自己。
她又往女生背后看了眼,排在女生后面的是三個染着黄头发,抖着腿,正吸着烟的男人。
瞧着像是一起的。
云姐去买冰水了,此刻不在。
林积云估摸了一下自己的战斗力,让小姑娘站在自己身侧,小声說“那你站我旁边吧。”
她力气一般,打不過三個人。
不過遇事可以喊维护车管所秩序的保安,也可以报警处理。
见女生感激地看着自己,林积云微微扯唇笑了笑,继续低头玩斗地主。
诶,沒想到顾雨斗地主也越来越菜了。
再這样玩,她就得收钱了。
一局玩完,她正放松地打了個哈欠,身后便一股臭味袭来,她條件反射地立马往旁边一跳,身后推搡着的黄毛男人沒個支撑,轰隆一声倒在了地上,呻吟起来。
看着像是受了重伤。
林积云将手机放进包裡,立马举高手呼喊着安保,很快两個穿制服的男人走過来,低声询问“怎么了安静点”
黄毛群体立马伸手指着林积云,嘴巴一张一合,瞧着想安上個什么罪名。
他们靠着這招楷了不少女生的油,谁知道這個包裹严实戴着口罩和帽子的奇怪女人,反应居然如此敏锐。
他们力气不小,大夏天的,兄弟這一摔可摔得不轻。
林积云先下手为强,声音清脆“他们故意往别人身上摔,想恶意碰瓷。”
說完又回忆云姐的话语,继续怼
“看不清路就别来体检了,盲人不能上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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