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老天惩罚我們
她又脸红了,忙掩饰撒谎道:“說漏嘴了!”
车厢裡响起他的笑声,她知道自己的谎言已经被揭穿了。
霍漱清好开心,這個丫头,真是,真是单纯,连谎都不会撒。
“你還有摇滚的啊?”苏凡挑出一张BryanAdams的唱片,惊叹道。
“怎么,不行啊?”他笑问。
她摇头,道:“我也很喜歡他的歌!”
“不会吧,你這個年纪的人,也会喜歡這么老的——”他惊讶地问。
“音乐可以跨越時間和空间的距离!”她說。
看着她這么认真,他不禁笑了,道:“你說的那是爱情吧!”
“如果是爱情的话,還要加一句!”她调皮地笑了,道。
他愣了下,道:“加什么?”
“爱情還能跨越性别的差异!”她說。
他脸上的肌肉明显僵硬了,他万万沒想到她会說出這么俏皮的话来!旋即,他哈哈笑了,点头道:“的确,爱情還能跨越性别的差异!”
她看着他的笑容,也甜甜地笑了。
他看了她一眼,却說:“爱情,是個神奇的东西!怪不得千百年裡那么多的文学作品歌颂爱情,却总是不会過时。”
“是啊,那是因为时代在变,不同时代的人遇到的困难不一样吧,总会找到共鸣!”她点头道。
“你喜歡看哪种爱情故事?”他问。
苏凡想想,道:“呃,我喜歡看《简爱》那样的,可以平等的爱一個人,爱他却又不失去自我。”
“原来是這样的!”他笑了下,道,“我以为你這种小女生喜歡的是罗密欧朱丽叶或者梁祝那样的!”
“我不喜歡看悲剧,现实已经够让人压抑了,再看悲剧,還活不活了?”她說,他无声笑了。
“而且,那样悲惨的爱情,根本不值得歌颂!”她說。
霍漱清发现此时的苏凡又变回了他熟悉的样子,可又和记忆中不一样。
“那你觉得怎样的值得歌颂?”他问。
“歌颂那种用爱情的力量战胜世间一切的困难的,”她想了想,“罗密欧好像也是這样的主题,不過,非要让一個人死了才实现爱情的最美结局,实在太残酷了。既然是文学作品,就该鼓励人们去追求真爱,不畏世俗!”
“沒想到你是這样的人,完全看不出来!”他說。
她嘟嘟嘴,笑笑不语。
“你說你喜歡《简爱》那样故事的,既然能被你特别指出来,应该是有原因的吧!呃,用你的话說,应该是和你有所共鸣的?”他问。
苏凡摇头,笑笑,道:“我觉得我做不到,所以才喜歡。”
他看了她一眼,就听她继续說:“我這個人,你以前說的很对,我沒有原则,像我這种在日常生活裡都沒有原则的人,会在爱情裡坚持自我嗎?而且,有时候仔细想想,沒必要非說是要保持自我什么的,真爱一個人就会为他牺牲,为他不计一切,为他——”她說着,却突然偷偷看了他一眼,觉得自己不该再說下去了,便停止了话头,赶紧把那张碟片放进了CD机裡。
车厢裡,立刻响起”EverythingIdo,Idoitforyou”的前奏。
她不想让他知道她心裡想的,不想那么轻易就被他看穿。不是有句话說嗎,有秘密的女人才有吸引力。可是,她想要吸引他么?如果早就预见了沒有未来,又何必——
“人总是对现实有着不满和憧憬,可是,每個人都会想要一個美好的爱情。”他幽幽地說,打断了她的思绪。
她望着他的侧脸,似乎感觉他是在說自己的心事一样。如果是他的心事,那么他的婚姻是不是,是不是,不幸福?
這個念头,让苏凡的心裡一震。那一刻,她猛地有种希望,希望這种感觉是真的,希望他真的是家庭不幸福,可是,当她這么想的时候,又被另一個声音拉了回去。不管他的婚姻怎样,她都不能插足。
不過,内心裡那個自私的她开始幻想,他是不是也属于那种政治联姻呢?电视裡不是老演這种情节嗎?他的出身,他的父母会让他娶個普通女人嗎?他的妻子,一定也是出身名门的。而他,背负着父母的期待步入政坛,娶了一個对自己前途有益的女人做妻子,可是沒有爱情。如果他的妻子真的爱他的话,会舍得他一個人在這遥远的北方生活几年嗎?如果她嫁给他這样完美的一個男人,她一定不会放弃他的,不管天涯海角都会陪着他!
唉,苏凡啊苏凡,你真傻,你怎么会嫁给他這样的人?能够在他身边就知足了!
而且,他的妻子不来云城生活,又不能說明她不爱他,也许就是有别的事情呢?
“Lookintomyeyesyouwillseewhatyoumeantome….”Bryan那沧桑的声音在车厢裡响起,苏凡望着他。
如果有机会,她也好想跟他說這句话,如果,只是如果。
在每個人心裡都有那個让你我甘愿付出一切的人,不管此时TA有沒有出现,有沒有在身边,TA却永远在心裡在梦裡,让你的心颤抖,让你在梦裡难眠。
车子,平稳地驶向前方,歌声,让苏凡被倦意包围,不知不觉间睡着了。
他看了她一眼,把音乐的声音降低。
不知道是他的车开的太平稳,還是苏凡太疲倦,直到一個休息区,她還沒有醒過来。
天色已经发亮,休息区裡几乎沒有几個人,那些停着的大货车,還沒开始上路。
霍漱清将车停下,打开车窗,刚要点烟,意识到车上還有人,就将烟收回去了。
清晨的鸟儿早就起床,停在前面的垃圾桶周围跳着,寻找吃的东西。
他看着她,她的睡相如此安静,他的心头,不禁慢慢软了。
上半身靠近她,手指小心地滑過她的眉眼。
如此安静的丫头,也有脾气,也有傲骨,說她圆滑,却好像又不谙世事,同时又很倔强。
苏凡啊苏凡,你到底是個怎样的女人?你可知道我霍漱清這辈子都沒有過這么疯狂翘班的经历,你,让我破例了!
他有点无奈地笑了下,嘴唇,轻轻地贴上她的。
就在他的唇挨上她的那一刹那,霍漱清的耳畔传来一阵巨响,他猛地朝着声响发出的方向看去,一辆刚刚驶进服务区的大货车失控一般朝着他的方向冲来,那巨大的刹车声穿透了清晨静谧的空气。
当刹车声传来的时候,苏凡猛地被惊醒,可是,她還来不及反应,车子就向左前方快速滑了過去,她的身体先是向后撞上车椅,当车子停下时,又向前冲去。
与此同时,她的身后,好像是距离很近的地方传来一声震天的响声。可是,她根本来不及去看后面怎么了,赶紧看向开车的霍漱清,却见他的胸口被撞在方向盘上,脸上表情痛苦。
“受伤了嗎?伤哪裡了?”她赶紧卸开安全带,问道。
也许是车子的速度太快,刹车的时候,他直接撞向了方向盘,胸口被撞的一阵疼。
“沒事,你怎么样?”他忙问。
苏凡摇头。
霍漱清赶紧下车,按着胸口揉了两下,就如同什么事都沒有一样走到车尾。
刚刚那辆大货车,刚好就刹车停在了他的车后面,要是他沒有及时发动车子离开那裡,此时车子肯定被挤扁了。而他的那辆车,也好不到哪裡去,急转弯的时候,右前方的大灯和保险杠都被撞坏了。至于后面的大货车,撞上休息区的栏杆,车身倾斜着。
服务区的工作人员和其他的货车司机陆续過来帮忙,收拾那辆出事的货车,而霍漱清的车,静静停在那裡。
他去出事大货车那裡看了下情况,司机受了轻微的伤。
“我們怎么办?”苏凡看着霍漱清,问。
“沒办法,只能修车了,幸好這旁边就有修理店。”他很是无奈,不過也感觉庆幸,要不是刚刚反应快,恐怕自己和她已经——不可想象了!
“看来,是老天爷警告我們不该在工作日翘班!”她蹲在车边,叹道。
“說什么呢?年纪轻轻這么迷信!”他揉揉她的头顶,道,“我們去修车,现在時間還早,不着急。”
說完,他就走向了旁边的修理店。
苏凡看着他的背影,赶紧追了上去。
修理店的小哥說,灯沒办法换,需要去城裡的店裡,车身上蹭掉的油漆和保险杠可以修好。
霍漱清看了眼远处,问修车的時間,小哥說喷漆和保险杠的话,两三個小时就可以。
“走吧!”他对苏凡道。
“不修了嗎?”她追上他,问。
“就那么点剐蹭,改天再說,我們還是赶路好了。”他說。
“那你的伤——”她担忧地问。
“沒問題的!”他笑笑道。
两個人站在车边,看着那被蹭坏的车子。
“我突然想起一個电影裡的情节——”她說,他看着她,“美国的,有两個人,在洲际公路上开车去拉斯维加斯结婚,可是呢,他们的车子被撞坏了,车灯都掉出来,车子一路颠簸,车灯就像是挂在弹簧上面一样晃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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