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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唇枪也能杀人

作者:一荷知夏
看着眼前過来吊唁的人,徐青心裡莫名升起一股异样感受。 就好似听人說书时,故事裡和他八竿子打不着的人物忽然来到了现实,并且活生生的站在他跟前,跟他說话。 徐青明知对方心裡怀着鬼胎,却還是装作不知情的模样,点燃一柱香,想看看对方葫芦裡到底卖的什么药。 “李兄啊!我的李兄弟啊! 你說你咋就一声不吭走了呢” 嗷的一嗓子忽然平地卷起,震的徐青耳膜都跳了跳。 不是,你搁這哭你亲爹呐! “李兄,你我兄弟一场,我是真舍不得你走,早知如此,我還不如也死了去,省得现在心如刀绞,活生生痛煞我心!” 這边正哭丧哭的带劲儿,铺子门口又来了乌泱泱十几個過来吊唁的人。 为首的汉子连忙扶起廖安,叹道:“廖老弟也别太伤心了,若是李兄活着,想必也不想看到廖老弟這样。” 其他人此时也都纷纷上前劝解吊唁。 徐青看到這一幕,心裡纳闷,逮住一個刚上完香的人,问道:“這還沒到拜奠的时候呢,你们也不知道按路数来,我這才刚给人捯饬完整,连衣裳都還沒穿上” 那身穿夹袄,头带毡帽的小伙眼睛红通通的,被徐青扯住胳膊,也不气恼,只是侧仰着头望向房梁,努力不让小珍珠掉出来,說道:“不怪俺们,是廖三哥太惦念李大哥了,三哥晌午饭都沒吃,就先行一步,說要過来看一眼李大哥,免得李大哥身边沒有认识的人,走的时候孤单。” “我們一合计,便也跟着来了。” 徐青瞬间了然,想来這姓廖的是想演一出兄弟情深的戏码,借此减少自身的嫌疑。 想到這,他又忍不住问道:“既然怕孤单,为何不见家属亲眷過来?” 小伙抽了抽鼻涕,憋了半天還是沒憋住,小珍珠那是啪嗒啪嗒的往下掉,徐青一看就知道這是打心底裡伤心,比只会扯着嗓子哭丧的廖安强多了! “嫂子刚才是要一块儿過来,廖三哥也同意了,不過让我给劝了回去。”小伙叹口气,跟嗓子裡塞了一整块明矾似的,又苦又涩道:“今早李大哥身上的伤我看的清楚,若是让嫂子瞧见了,指不定得多伤心,還有小侄子小侄女,那么小就沒了爹” 徐青也不知說什么好,只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斯人已逝,生者节哀,你李大哥要是還活着,想必也不愿看见你为他伤心。” 這话耳熟,但也真是万金油。 小伙闻言抬起袖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擦了擦眼泪,装作沒事人似的,挺胸抬头道:“你說的对,李大哥以前就教過我,說男子汉大丈夫,不能跟软蛋似的,见天儿就哭!” 他說這话的时候,正猫哭耗子的廖安刚好哭至高潮,那一声撕心裂肺的哭喊,简直把天都能哭塌了! 等闲人退去,仵工铺再度沉寂下来,徐青来到隔壁,說是接了一大单生意,七八個死人等着出殡,這寿衣寿服,棺材香烛,都需要供应上。 吴耀兴一听這话,可把他高兴坏了! 喊来街坊邻居,挨個点卯,這边需要几捆香,那边需要几口棺,不到一柱香的功夫,就把活安排的妥妥当当! 到了第二天,李范的父母妻儿在廖安的带领下,来到仵工铺。 老人家见不得白发人送黑发人,只敢站在门口說什么也不往裡进。 嘴裡颤颤巍巍說着,“你们弄错了,肯定弄错了,那不是我儿,我儿武功高着呢,怎么会有事” 說着,老爷子就伸手把住了徐青胳膊,像是在确定心裡的答案,问他:“小先生,那人不是我儿子,你說对不对?” 徐青正要回话,却隐约听见铺子裡传出這么一句话—— “嫂子也别太难心,今天当着李兄的在天之灵,我廖安把话撂這,以后一定给嫂子找個好人家,不让嫂子孤儿寡母的受人欺负” 徐青皱起眉头,這他娘是人话? 要知道在這年头吃人绝户的可不在少数,远的不讲,要是对方真的把李氏妻儿卖到别处,再冠上‘为她好’的名头,李家這老头老太太以后该怎么办? 李家两個小孩子将来又会有什么下场? 要知道李范出事前可是拿了二百两的安家费,有這钱在,李氏妻就算不改嫁,也能過好后半生。 不怪徐青多想,实在是這世道本就如此,按廖安出卖兄弟的尿性,其人品可想而知,說不定此时就已经惦记上李家的家业了! 送走李家亲属,徐青夜裡又拾起了赶尸匠的看家本领。 在他身前,自有牙行伙计负责带路,而他则要在天亮前,把這些尸体一個個全背到各家灵堂安置妥当。 有外人在,他不方便施展赶尸法,只能用最朴素最简单的背尸法运送尸体。 等到第五天,各家都守了三天灵后,徐青穿上主持白事的法袍,领着一帮专业性不必多言的邻居街坊,开始为李范一行人等挨個出殡下葬。 白日裡忙活完法事,夜裡徐青枯坐在后院石榴树下,心裡却总是浮现李氏一家被廖安吃绝户的画面。 “畜牲易度人难度,李范啊李范,你活着让家裡人操心,死了還不让人安生” 叹口气,徐青不再吞食月华,转而带上指虎和赶尸法器,摸黑来到李家宅院。 白天出殡时他来過一回,此时倒也算轻车熟路。 到了李氏妻儿所在的厢房,徐青透過门缝瞧见了正坐在床前,愣愣出神的李氏。 那李氏白日裡哭完,如今刚哄完一双儿女睡下。 夜深人静,她幽幽一叹,走到窗前。 此时窗外一勾斜月,几点繁星,李氏沒来由的鼻头一酸,所有不能在公婆儿女面前表露的情绪便一股脑的涌上心头。 她的丈夫,死的不明不白。 她的儿女,小小年纪便沒了亲爹。 而她這個妇道人家,更是中途就沒了丈夫,指不定哪天街坊就该传她的谣。 說克死男人那都是口下留德了! 再想起白天那廖安說要替李范做主,帮他物色新人家的恶心话,她才知道原来天塌了是這种感受。 這边李氏正坐在窗台兀自哀伤呢,突然就有一道沙哑粗糙的男人声从窗户外边,墙头跟前传来! 李氏心裡一惊,只道是哪家泼皮听闻她刚死了丈夫,要来欺负她這孤儿寡母。 她快速抓起针线筐裡的剪刀,正打算呼喊公婆邻居,却听见那人嘘声道: “夫人莫要声张,我此来是要告知李范真正死因,好教夫人明白谁人藏奸!” 李氏话到嘴边愣是咽了回去,当听到自家丈夫真正的死因后,她瞪大双眼,浑身都在颤抖。 廖安,那個经常拉着丈夫一起喝酒玩闹,還给一双儿女买過糖人玩具的人,竟是害死丈夫的真凶! “夫人明日去牙行找常五爷,记得不要露出马脚,等见了常五爷便把此事全盘托出,五爷自会为夫人做主。” 說罢,外面便彻底安静下来。 李氏连忙打开门,往外四下打量,只见院裡空落落,寂无声,哪還见得半個人影与她倾诉衷肠! 第二天一早,徐青陪着吴耀兴和棺材铺的胡老头唠了会儿嗑。 等到晌午,阳气正盛的时候,他便回到仵工铺裡寻了個清凉地,舒舒服服的躺上一觉。 傍晚时分,阳气回落,徐青关上铺门,正打算去到后院打一套虎印龙象拳舒展筋骨,却有人先他一步,喊开了铺门。 依旧是那位牙行伙计,依旧是那辆拉尸体的板车。 伙计语气相当憎恨道:“徐掌柜,這具尸体我們五爷說了,免費交由掌柜处置,但有一点,不管是送去矿山還是别的什么地方,总之不能让他好過!要让他下辈子当牛做马,永远也别想再托生成人!” 徐青心道這又是哪位倒霉催的得罪了常五爷? 心裡想着,他掀开裹尸布,当看到那不成人样的尸体后,徐青乐了! 這不是想吃人绝户的廖安嘛! 一天不见,怎么就這么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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